浓浓深秋
早起,信步踏上一条小路。置身于天地间一片苍茫灰白之中,心里也同样模糊。空气中弥漫着缕缕凉雾,轻飘如练、浮动若烟,在不停的舞弄翻滚。树下散着不多的几片枯叶,经清晨寒露洒过如覆上了一层霉菌,感觉湿湿的、滑滑的。脚踩上去嚓嚓作响,移足前去,被压卧的叶片又调皮的慢慢弹起。像个刚睡醒的孩童,伸伸懒腰。
抬眉前望,迷惘朦胧。山丘若隐若现,树林子里的光线也忽明忽暗。前路蒙着层层障目轻纱,扯不开、拉不断。路边篱笆里的红薯茎叶繁茂,满满的铺了一地;茄子辣椒只剩灰黑的枝干。黄也败草间凝结着滴滴晶莹的露珠;芙蓉枝头打着不多的几朵残花。菜园里池塘无风的水面,平似镜面。但在这早上它却不显明亮。有雾和水气在上面信步游离,没有睛空白云的倒映。茫茫一片,胜似炊烟袅袅;岸边灌木的丛影黑黑的躺在水底,恰如一座座蒙古包。衰柳干裂的枝条反垂在水中偶尔轻曳一下,水面荡起圈圈如丝的涟漪。把平和的镜面也揉皱了一点点,和着飘渺的雾气慢慢的扩展开来。如同伊人蒙着青纱的笑靥,神秘幽雅。许是水中的游鱼触动了一下,或也是只早起的飞鸟蜻蜓点水般地在枝上歇了一会儿。池中那片片枯萎的残叶也随烟波招摇起伏着前行,在滟滟的水面忽隐忽现。
回头看看来时的路,已被晨雾吞没,远处只剩灰色的一片。继续前行吧,反正此时的心境也漫无目的。太阳露出了一小片暗红色的脸。随后眼光又跌落在前方不远处的一幢大屋上。房前有个不大的院子,院里几株高木擎着光秃的枝丫,也有未落的几叶枯黄悬挂其间。走近还闻得到一股幽幽的清香,仿佛喝了一杯淡淡的绿茶,既不涩口又使人舒畅。院里肯定也有桂花树。院门是虚掩着的,从门缝中只可窥见园里灰白灰白的,或许树下会残留着道道扫帚的丝纹,还有几瓣金黄的桂花零星的点缀其中。让人知道显然是刚刚扫过的。这样想着又产生了造访的冲动。真想进去拜会一下,看看勤劳的是位爷爷还是奶奶,或大伯、大婶什么的。
突然几声狗吠,把我慌得四处张望。定神一瞧,从院墙狗洞里钻出一个青黑的狗头,张着嘴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心中一惊,不由快步走开了,回头看时主人并未出来。倒是那一阵吠叫在这空旷的郊野显得哄亮深远。突出了这块天地的沉寂,跟“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有异曲同工之妙吧!
随着时间的推移雾渐渐散了,也稀了。心里不知几时才能清晰。太阳整个儿都已跳出了地平线。看上去很温柔,因为它身边的云彩并没因它的出现而变得火红。这时田洞里一位老伯挥着手中系有布条的竹棍,赶着一群灰黑的大鹅。那鹅颈随着前进的步伐一伸一缩的。晚稻已经收割了,各处都苍黄萧条。有水的沟里长出一簇簇的绿草,茵茵软软的。与凄凉荒芜的秋境很不谐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有块田里立着个稻草人,头上戴个没顶的草帽,身上披件残破的青衣裳,脚下还睡着个圆圆的竹笼子。田埂上伏着凋落枯萎的杂草,埂边遗弃着堆堆萧索灰白的稻草,田里还有排排浅黄整齐的禾蔸。
田洞那边,有个村庄。看得见几排铅色的屋顶和丛丛浓郁深黑的竹林。庄前一棵大树下有眼古井,一条银白的青石板路直通井口。几位大伯已在那担水了,听得到哗哗的水声和他们呢喃的细语。一位挑满水走远的,桶里泛着闪闪粼光,身后定会留下串串泼水的印记吧!但我并未亲见,只看到他的身影一晃一晃的隐没进朦胧的村舍。
前路朦胧的曲折延伸到很远很远。如果再前行,不知还会有什么景象。可此时太阳已淋得我一身金黄,周围的一切也浴进了阳光的海洋。仰望天空,逐渐清晰,几叶白云闲情漫步,一排鸿雁展翅从头顶飞过。李大伯挑着一担鱼草迎面走来,看着我这样子先开口了:“高中生,怎么啦?不顺心啊!”
作者:王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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