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们都是坏孩子》连载中
　　第一章：我们都是坏孩子
　　之一
　　我没想到丑儿是个漂亮女孩。
　　在电影院里，在那个叫王菲的女人吻梁朝伟时，我吻了她。她像是很害羞，两片薄薄的唇紧绷着。吻完了，我感觉很不过瘾。接着看电影，王菲又和梁朝伟吻在了一起，旁边有人发出了啧啧的声音。不看也知道，发出声音的两个人不是夫妻，而是情人关系。因为那声音解释了两个至少有两个星期没有见过面了。
　　丑儿看见了接吻的两个人，有很多人都看见他们啦，但他们依旧发出声音。丑儿往我的怀里钻，我们又一次吻在了一起。
　　出来电影院，我请丑儿吃冰淇淋，有很多人，我拉着她的手就离开了。电影院对面是个公园，我想去那里，但丑儿说她该回去了，宿舍楼10点就要锁门了。我看了看表，已经9：50，赶到丰富路她们那个中专至少要30分钟，怎么办？丑儿看着我。我拉起她的手走到了路对面。
　　公园里的人已经不多了，那些卖花的人和乞讨的人都走了。公园的这个时间除了幽会的情人就是打劫的人，我不怕。因为，我穿着一身保安制服。
　　出来约会还穿着制服，真是老土。那没办法，衣服来不及换，是丑儿到我工作的网吧找到了我。只好出来了。我们好像都喜欢黑暗的地方，于是我们俩找了一个光线很暗的凳子上。有夏虫鸣叫的声音，静静地听着，还真浪漫。
　　丑儿说话了，你不问问我真实名字吗？
　　我不说话。忽然间感觉自己好高尚，真的。我感觉这一瞬间，我就是不应该理丑儿，我不喜欢这个一见面就顺从地让我吻的女孩。一点征服的感觉都没有。但一会儿我又变得卑鄙起来，我在想，不管怎么说，丑儿是一个漂亮女孩，而且还是个学生妹。玩玩很有意思的，她肯定是个处女。
　　我脑子里一直想着这些的时候，丑儿又说话了，你怎么了，想什么呢？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在想你女朋友对不？我还是不想回答，这一次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一时间想不起用什么词儿来回答了。停了好长时间吧，好像有两分钟吧，有一对说笑着走过的男女打破了我。我说，今天晚上怎么办？去我那里住吧。
　　丑儿一下子坐直了，我能感觉到她忽然间的警惕。不，我才不去你那里？你把我想成什么人啦。第一次见面就想哄我上床。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说。我可以找朋友去住，把钥匙给你。
　　丑儿没有说话，把头靠在了我的肩上。马上就有了一股女孩的体香，我一个人在自己房间里的时候，曾经幻想着和我们网吧的女老板做爱。想着她身上的那股香水味手淫，然后遗精。每次遗精之后，我都会害怕一阵子，害怕老板知道了。我甚至恨自己是个淫贼，怎么能偷偷地想念一个女人的身体呢？但真的有个女孩的身体靠在我的身上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并不是那种淫贼。因为我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丑儿的沉默算是答应到我那里住了，我就拉起她。但她不想动，她想一直靠在我的肩上。她说，你怎么不给我讲笑话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怎么一见面我就没有了网上的那份潇洒了呢！在网上，我们是在QQ上认识的。是我加的丑儿，我给我每一个网友发去黄色的笑话，包括丑儿。丑儿喜欢得不得了，她说，她在她们宿舍讲了。我想，丑儿真是个特别的女孩子，怎么能在宿舍里讲黄色笑话呢？
　　没想到，没聊几天，她就主动告诉我她在哪个学校了。她们那个学校我知道，是个女孩子较多的中专。在网上我从不问对方的名字年龄学校所有资料，其实我非常想知道她们的具体情况。但我这个人就是这样，越想知道我就越不问，没想到这样带来了更好的效果，多数人会主动地说出来。因为我不问，所以她们都信任我。
　　丑儿也一样。但丑儿没想到我只是一个网吧的保安，但我的模样还好。丑儿见了我的第一句话，你好帅。
　　丑儿就这样第一次跟我见面就让我吻了，并信任地跟着我到我租住的民房。一路上，话很少。好像我整个晚上的话都很少。丑儿倒是很兴奋，她一边喝可乐，一边数着过往的车辆。终于，有一辆车是空的。
　　从公园到我住的地方只有起步价，一路上，我一直在想，我今天晚上是不是要和丑儿同床。是强行地占有她还是故意装作高尚引诱她来主动献身呢？
　　这么多复杂的问题，让我的心跳有些加快。人都是这样，一旦心里有鬼，脸会红，心跳也会加快。我看丑儿的时候，忽然发现她正直直地盯着我。我以为她看出了我的心事，忙尴尬地笑笑，谁知，丑儿哧一声笑了，说，你真像永尾完治。永尾完治是谁，我不知道。
　　我住在一个民房的五楼，一个单间，被改造成了一室一厅。外面放着做饭用的炊具。新的。买完了以后只用过两次，一次是煮方便面，另一次还是煮方便面。
　　房间很乱，表现如下。两双该洗的臭袜子在鞋架子上放着，臭味已经没有了。床上的被单乱成了一团，还有两本婚外情的小说在枕头边放着。丑儿并不嫌弃这里，一下子就躺倒在床上，双脚乱蹬了一阵。说，开电视吧。
　　我忙替她打开电视，丑儿坐起来一阵乱换台。我忙趁着她坐起来的时候把床单铺好了。把臭袜子也放到脸盆里。我看了看那边坐着看电视的丑儿，忽然感觉好亲切，好感动。丑儿真是一个不错的女孩。我又一次高尚起来，我把钥匙拿出来给了她。她没理我，继续看电视，我说，我走了。明天给我把门反锁一下。她笑了笑，问，你真有地方住。我点点头，她还要说什么？我拿出另一把钥匙，说，我有备用的钥匙。本来想吻她一下的，但她没有什么反应，就算了。
     之二
　　我打了个电话，给小猪。是我的一个同学，他现在一个饭店做面点师，收入不错。我刚到广州的时候，在他那里住过。
　　他的手机已经关了，打传呼，停机了。怎么办？我直接去他那里吧。我打了个的，到了小猪楼下。我按响了他住的那个门洞的门铃，小猪在6楼住，我按了一下605号，小猪一听是我，忙热情地问我什么事。我说你开门吗？他说不行，他的女朋友今晚在他那里住。没办法，我只好另找住处。
　　到大学里找同学吗？现在宿舍也关门了。太晚了。我坐在路边的一个公用电话边想着什么，但什么也没有想出来。总不能住旅馆吧？再说，我出来的时候忘记带身份证了。天上的星星忽然多了起来，到了城市以后就整天低着头走路，小心地做人，很少抬头看天了。没想到在城市里还能看到这么美丽的星星。
　　我的传呼忽然响了。这么晚了，会是谁呢？丑儿，我的第一感觉是丑儿。回过去电话，才知道是老板平姐。原来，平姐用一个公用电话给我打的传呼。我很奇怪，她都是用手机的呀。我还没有问，平姐就喘着气说，她出来散步，把钥匙忘房间里了，现在进不去了。
　　我不明白她对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平姐接着说，我办公室的钥匙你不是拿着一个吗？是的，平姐的办公室我有钥匙，因为平时我除了当保安外，还要打扫网吧里的卫生，当然包括平姐办公室里的卫生。
　　原来平姐在办公室里还放着一套家里的钥匙，她让我赶快赶到办公室里去把她的钥匙取出来。
　　我拿了钥匙送到平姐住宅小区时已接近凌晨1点了，平姐穿着一个半透明的睡衣，风一吹，我看清楚了里面乳罩的颜色。平姐已经接近40岁了，还没有孩子。可能是身体有问题吧，我想。
　　平姐问我已经睡了吧，我说，你打传呼的时候，我正在街上流浪呢！平姐很惊奇地问我，怎么不睡觉。我说老家来了人，睡了我的房间。我不敢对平姐说，我认识了一个网友。
　　平姐很大方地请我住在她家的客厅里。我不敢答应。但还是跟她进了她家。
　　
　　是一套三室一厅的房间，两间卧室，一间书房。平姐给我倒水，我阻止了她。她连忙给我拿客厅茶几上的水果，平姐弯下腰的时候，乳房就露了出来，我看得有些心跳。平姐抬头起来的时候我把眼睛放在了墙上的几幅油画上。有一幅油画，是一个女孩子的裸体，我多看了两眼。
　　平姐连忙笑笑说，那是我爱人画的。我看着看着有些眼熟，说，那是你吗，平姐。
　　平姐点着头，说，年轻的时候，我爱人就是因为我漂亮才追我。平姐好像很有倾诉的欲望。但我又不知该如何引诱她说了。
　　平姐又一次劝我吃水果，之后，她就进房间休息了。
　　我关了客厅的灯，也躺在沙发上，无意中用手触摸到了下体，发现我的下面竟然湿了。我有些不知所措，怎么会遗精呢？我躺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敢动，好像又有一股遗了出来。我应该找些纸巾来擦一下吧，我不敢开灯，怕影响平姐，小心地摸到了卫生间，我一下坐到了马桶上。
　　出来后，我发现客厅里的灯亮了，平姐坐在沙发上。她见我从卫间里出来，就顺势躺在了沙发上。说，忽然间睡不着了，你呢？
　　我看着平姐那故意摆弄的姿态，不敢说话。平姐招手让我坐下来。我就坐了下来。我的脑中在快速地回放着我以前是如何梦想着的平姐做爱的。但现在平姐就躺在我的身边，我却一动也不敢动。
　　
　　平姐说，我们说说话吧。我嗯了一声。平姐问我，谈过恋爱吗？我先是说谈过，后来又否认了，因为那实在不能叫做谈恋爱，就是上高三的时候我给一个女生整理过一本复习资料，那个女孩给我笑过几次那样。
　　平姐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呢？我说像你这样的。
　　平姐一下笑了，笑得很孤独。我能感觉得到，那是一种需要抚慰的孤独，我的心里强烈地想用手抚摸她吻她，可我一动也不敢动。平姐笑完了，坐了起来，她身上的香水味马上浸染了我。我真想抱着她慢慢享受她身上的味道，但我的表情呆滞。毕竟，我只是一个18岁的孩子。
　　平姐用她温暖的手摸了一下我的头，说睡吧。
　　我躺下来，睡得很好，甚至连过去那种常做的淫梦也没有做

　之三
　　
　　早晨坐平姐的车到网吧。平姐在文化路上的一个美容店停了下来。我下车，她临时想做一个美容。
　　我步行向北走了500米，到了我的单位忆平网络俱乐部。开门，把网络的服务器打开后，其他人员也陆续到了。
　　我开始打扫卫生，从平姐的办公室开始，一直扫到卫生间。我们的这个网吧在二楼，整个二楼都是。打扫卫生间的时候，我忽然发现对面楼上一个窗口上挂的一件白大褂。对面的楼是一家医院的门诊楼。这么早就上班了？我否定！医生上班都是较晚的，显然是昨天晚上就挂在那里。忽然想起，前几天，我打扫卫生间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这个白大褂。我便放下手里的拖把，认真地看过去，那是有一件短袖的白大褂，从前面的领口看，应该是个女人的。风一吹，那个白大褂就随风轻轻摇摆起来。就那样袅袅婷婷的，一件白大褂，勾起了我的兴趣。趁别人都在上网的时候，我隔一会儿就又到卫生间去看那件白大褂，奇怪的是那件白大褂不见了，有人穿走了。是谁呢？而在我去了七次卫生间（这是后来有人给我统计的数字）后，也没发现那窗里有人在活动，那怕是人影儿。让我感到疑惑的是，那扇窗从未关过。
　　我无数次地设想过那白大褂下的女人。她一定是漂亮而冷漠的，袖口露出的也应是一双丰润白皙的手臂。说着千篇一律毫无感情色彩的话。我是个讨厌医生的人，但我却喜欢上了那袭在窗口飘曳的白大褂。为此，我时常偷偷地跑进卫生间里看它，看着它在清晨的风中扭动腰身，婀娜多姿。我觉得她似乎是一个挣脱了桎栲的女人，在自己的舞台上释放着原始的欲望，我甚至想像随风飘来它散发出的女性的体香。
　　我决定去那医院转上一转。我径直奔那个房间去，期待看见在桌前坐着一个美丽温和的白衣女人。当我走进我确定的房间时，我变成了傻瓜，不知所措。
　　正对着我们厕所的那间屋——居然也是厕所，而且是女厕所。进去出来的女性医生和病人把厌恶的目光往我身上乱扔，谁叫我站在女厕所门口呆若木鸡呢。我飞也似的跑回网吧里。
　　天快黑了，我跑到卫生间里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扇窗，那白大褂究竟是谁挂的，今晚我就会知道。是的，那个白大褂一定是晚上的时候，一个女人挂上去的。然后女人方便后就走了，白大褂就会一直飘扬到第二天的早晨。我想。我这样想着，眼睛一刻不停地盯着那个窗子。天慢慢黑了下来。平姐叫我帮她发一个传真，接收一个有图的邮件。我答应了一声，最后再回头看一眼那一扇窗子。窗子空空的，白大褂还没有挂上。可是当我把那个传真纸放到电话上，然后再跑到卫生间的时候，那白大褂竟然鬼魅似的又在那了，窗里依旧毫无动静。风很大，她又开始了风中之舞。我分明感到它一边舞着一边在看我呢！
　　在平姐的房间里上了一会儿网，看到了QQ上丑儿的留言，她说今晚还要在我那里住，问我能不能再去朋友那里住一宿。忽然有在网吧里呆一晚的想法。平姐办公室里的沙发正好可以睡。空调打开，比我的那个民房要舒服多了。而且我确实想看一下，明天一早，到底是哪个女人把那个白大褂穿走。
　　没想到平姐的收藏夹里，全是一些成人网站，全是一些关于女人如何自慰的网站。平姐一个人住，难道她……我正在对着一个有着女人裸体的图片发呆，平姐却进门了。
　　尴尬开始了。我赶忙拿鼠标关闭窗口，可已经晚了，平姐一进门就看见她液晶屏幕上的那个裸体女人。我还是把那个窗口给关闭了，站起来。
　　平姐笑得很狡猾，我的脸红了。她摇了摇头，说，我回来看邮件。我赶忙把收好了的邮件给她打开来看，是一个生日贺卡。平姐过生日了吗？
　　我想问一句，但始终没有说话，因为我的脸一直红着。平姐说，你先回去吧，我要打几个电话。
　　我几乎是跑下楼的，我坐上了209路车，下车买了一份晚报，想看一下足球赛和足球彩票。我不是好球迷，但我也关心这些。
　　回到我住处时，我忽然看到五楼上我的房间里的灯亮着呢？是丑儿，我兴奋不已。传呼却意外地响了，平姐的手机号码。我回过去，平姐说，你来陪我过生日吧。
　　我不想去，我想上楼去和丑儿接吻，但我如何才能表达这种心情呢？我说，平姐，我的老乡还没有走，我……平姐误解了我的意思，忙说，你是说还想到我家里住是吧，那正好，先陪我去吃一顿生日晚餐，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只一会儿她的车就来到到我住的那个村子路口，平姐的富康车刚洗过，看起来很光彩。
　　去饭店的时候，路过我们网吧和那家医院，正好有几个穿白大褂的女孩子出来买东西。我眼睛直直地看着那几个女孩，平姐发现我的眼神不对，说，怎么，看见漂亮女孩就那眼神。
　　我又一次不知所措，只好说有一个人特别像我的一个同学。
　　看见漂亮女孩就说像女同学，这是男孩子说谎特别失败的经典。平姐不是个不依不挠的人。她微笑不语。
　　我转过脸看窗外，看到车镜里的平姐，漂亮的平姐。怪不得，一早起来，平姐就去美容院呢？原来，今天是她的生日。我在想，那个把白大褂挂在窗子上的女人会不会也像平姐这么漂亮呢？
　　
　　酒店到了，好像是个星级酒店。把车停了下来，平姐让我和她一起去酒店旁边的一个专卖店里买东西，我疑惑不解的是，她怎么进了一个男装专卖店呢？服务小姐问平姐要什么？平姐指着我说，要一身西服。这怎么能行？我心里忽然有了一种屈辱感，忽然有想反抗的感觉，我走上前去，对平姐平静地说，平姐我不需要衣服。平姐没理我，说，你这种衣服怎么可以陪我过生日呢？我倔强地说，那不好意思平姐，我只好不陪你去了，因为那个酒店太高档了。平姐笑了，说，别耍小孩子脾气，这个月的工资我少发你一点，算是你用工资买的还不行吗？我还要说，但看到那个服务小姐一直站在那里看着我们，就不好再说什么。
　　我换上了那身深色的西服，当我换上那身高档的西服以后，我充满了骄傲。因为镜子中的自己哪里像一个从农村来的乡下仔，分明是一个帅极了的城市魅力男孩。
　　平姐把我制服用包包好放进手提袋里，我们手拉着手进了那个酒店里的西餐厅。应该是浪漫而奢侈的晚餐吧。我们几乎没有吃什么东西，结账时的数目吓得我吐了一下舌头。
　　平姐竟然想让我学开车，在一段无人的路上，我驾着方向盘开了一会儿车。没想到我这么有灵气，一点即通。平姐高兴得手舞足蹈，忽然前面来了一道光线，我吓得猛一转方向盘，当我感觉到用力过猛时，赶快踩了刹车，但已经晚了一点，车一下撞到了路边的一个栅栏上。
　　聪明的平姐正想换座位开车逃呢，一辆巡警摩托车开了过来。平姐遇事多了，跟那个巡警说了几句什么话以后，拿个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叫那个巡警听。完了以后，警察就放行了。
　　平姐真是厉害，我本来是在心里说的，可不小心说出了口。正在专心开车的平姐没有听清，问我说什么？我忙说，没什么没什么。
　　可能是平姐误会我在车上的话了，回到她家里，她就变得撒娇起来了。她先是当着我的面换了睡衣，然后到浴室里放水。她说，你先看电视，看那个桔子红了吧，挺好的，我洗个澡。
　　我听话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过了一会儿，浴室里传出了流水声。我又开始心猿意马起来，我在想像着水落在平姐光滑身体上的样子，我在想像平姐的乳头，我真是卑鄙，我专心地看电视，可电视老是加广告。而且又是广东话版的，所以我看不太懂。
　　平姐在叫我，我把电视关小了。平姐说，你过来一下。我问什么事？你过来一下，平姐在那里重复这句话。我头伸进浴室里，蒸汽里的平姐裸体还是被我看到了。平姐，有事吗？我几乎心都快要跳出来了，我终于见到了平姐的裸体，不是夜里想像时的裸体，不是她家客厅里的油画上裸体，而是真实的裸体。
　　你进来吗？平姐是在挑逗我吧。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就进去了。你帮我擦一下背吧，平姐这才说出了目的。平姐抬头看见我还穿着西服打着领带，就笑了，到家了就要换衣服吗？家，我没有听错吧，平姐今天怎么了。
　　我出去把西服脱了，只穿一件短裤进去了。平姐笑了，咯咯地笑，你能想到那种笑吗，绝对像十八九岁的女孩的声音。平姐一把把我拉进了她那个大浴缸，我的手一下就抓住了她的乳头。她害羞地叫起来了，但她马上就把一只大奶子塞进了我的嘴边。天啊，她竟然要我吃奶。
　　真想平姐是个只有几岁的女孩子，而我只是个几岁的男孩子。我们只是在水里嬉戏。可现在不是这样，因为平姐是一个寂寞的女人，常常自慰的女人。而我正是一个情窦初开的男孩，一个在梦里天天遗精男孩。那天晚上，平姐像个疯狂的女人，一点也看不到平时微笑儒雅的样子，她甚至给我放起了黄色影碟让我模仿里面的动作，我显然达不到她的要求，但她却是那样容易满足。

之四
　　
　　第二天，我到单位的时候，发现那个白大褂已不见了。又没能见到她。
　　我在卫生间里暗暗叹气，被一位同事发现。同事偷偷地向我笑，笑得我浑身不自在，难道他们都知道我和平姐的事情了吗？不可能，我们昨天晚上是下班以后很晚才走的啊，没有人会知道啊。
　　不想这么多了。
　　中午忽然想起了丑儿。上网去看她的留言，却发现她不在线，也没有留言。她那个像兔子一样的图形现在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让我伤感了一会儿。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感情丰富了呢？我不知道，可能是因为那个白大褂吧。我忽然又想起了白大褂。出来网吧，我到一个公用电话那里给丑儿打传呼。公用电话响了，不是丑儿，旁边一个操家乡话的男人大声地叫着，好像是妻子生了一个儿子。
　　又过了一会儿，丑儿回过来了，丑儿打电话的时候总是习惯问，喂，我是丑儿，你是……
　　丑儿果然还在我住处，问她怎么不去上课，她支支吾吾地说她身体不舒服，不过已经好了，她马上就去学校。我也没有多想。
　　晚上回到家里，发现丑儿给我洗衣服了，两双臭袜子，还有被单也给我洗了，只是我发现被单上有一处淡淡的血迹。我明白，那可能是女孩子的月经。
　　枕头上果然留着丑儿的味道，我趴在枕头上一阵猛闻。
　　传呼响了，是平姐的手机号码。我回过去，平姐懒洋洋的声音，让我想起她光着身子躺在床上。平姐要我过去。我答应了。
　　但奇怪的是，我在路上等车的时候，竟然看到了丑儿，她的手亲密挎在一个男人身上，对了，那个男人可以做她的爸爸。我快跑了两步，喊了一声丑儿，但丑儿充耳不闻。然后坐上了一辆车走了。我截了一辆车，跟上了她。看到她领着那个男的进了我们第一次约会去的电影院，让我想不通的是，这部《天下无双》我们俩已经看过了，我在那里等她。我有的是耐心。平姐打电话催我，我说，我的朋友有事情，我在处理。平姐生气地挂了电话。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只担心丑儿会出问题，因为她是个和我一样的孩子，她有她的前途。
　　丑儿和那个男人从电影院里出来以后竟然重复地走到了对面的公园里。再然后，丑儿和那个男人进了一家酒店的包房。我给丑儿打了两次传呼，均没有回。
　　第二天，我在QQ上看到了她的留言，她说，她陪着同学去另外一个城市找工作了，不在广州。所以没有回我的传呼。丑儿在骗我，我趴在那里，流泪了。
　　丑儿为什么要骗我呢？我跑到卫生间洗把脸，忽然想起了白大褂，竟然还在。忽然有一个穿浅蓝色套裙的女人把那个白大褂取下来穿上，走了。女人的脸很白，是那种长期不见阳光的惨白，好像长得有些像丑儿。可能是因为皮肤有些像吧。女人的背影很美，长头发挽成了髻。在那女人扭脸的瞬间，我发现她耳后有一个美人痣，很美丽的痣。
　　对了，丑儿也有这样一个痣。丑儿有的。我确定。
　　从卫生间里出来就碰到了平姐，平姐没有睡好的样子。看见我平姐笑了笑。我也笑了笑。平姐的笑很平和，而我的笑却有些勉强。
　　平姐要我去她的办公室。平姐并没有问起昨天的事情，而是对我说，我的西服她帮我带回来了。平姐说今天晚上她等我去。看着平姐漂亮的脸，我没有能力拒绝。
　　晚上的时候，丑儿又打电话给我，说想到我那里去住。我正好要去平姐那里，就一口答应了。我问丑儿，是不是骗了我，我好像见你看电影了，跟一个男人。丑儿说，没有的事，你一定认错了人。
　　认错了人吗？
　　
之五
　　早晨很早的时候，我就从平姐那里出来，我没有直接去单位，我忽然强烈地想吻一下丑儿。
　　我回到了我的住处，楼下卖早点的刚刚摆好。天还早，我想丑儿肯定正在酣睡中，我要偷偷地吻她一下，不让她知道。如有可能，再偷偷写个纸条什么的，放在她身边溜掉，让她感动。
　　一想到丑儿，我的头脑中就兴奋起来。我轻轻地把钥匙放进锁孔，轻声打开门。再慢慢地转身关门。令我一点也不敢相信的是，我的房间里充满了香水味和女人的肉体味。当我打开套间的门时，我惊呆了，丑儿竟然和昨天那个可以做她父亲的男人在床上。
　　我忽然明白那天丑儿为什么给我洗衣服和床单了，我也明白了那床单上的血迹了。我一下子蹲在了地上，两只手抱紧了头。那个男的，那个不知所措的老男人，边穿衣服边给我道歉。对不起，她说她一个人没有男朋友的，对不起，我的钱包，这是给你的。我站起来，一把那个钱包撕烂，把那个男人一下推出了门外，然后重重地关上了门。
　　床上的丑儿倒是漫不经心的。她脸上的表情告诉我她是心甘情愿的，而我在多管闲事。我看着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我看见她的乳头，那么小。她竟然一点也不害羞，就那样一直让我看着。我发疯地给她盖上被单，然后泪水就流了下来。我不知道为什么流泪。但我的感觉告诉我，丑儿肯定是有苦衷的。
　　一个大男人流什么泪。
　　丑儿穿上了衣服，坐在了我身边。丑儿就那样一直坐在我身边，太阳出来了。丑儿跑出去，下楼截车，走了。我站在楼上看她，却没有人看我。
　　到了网吧，才知道一个网络管理员要辞职，平姐正在处理这件事，平姐通知我，要我做网络管理员。这可是我一直向往的。平姐找来同事小汪让她把复杂的一些网络问题如何处理教我一下。小汪笑着说，平姐，不用了吧。有很多问题我们都是请教他的。是吗？平姐笑着看了我一眼。我点头说是，全是我自学的。
　　第一天做网管，我很积极，不管是哪台机器出了问题我都慌着跑过去看，其他同事看到我这么卖力，都很高兴。因为这样他们就有时间坐在那里闲聊。
　　他们闲聊的什么呀，我听到小汪在拒理力争新《射雕英雄传》要不要让李亚鹏演，我心想，这帮人真是闲得无聊，管这么多。
　　我一直在QQ上等丑儿，丑儿一直没有上。我失望极了，难道早晨我真的做错了吗？不，我做的绝对没错，丑儿生气了吗？我边等丑儿边想。
　　传呼忽然响了，丑儿的，我想。因为，每次丑儿都会在她的电话后面加上三个9，表示很急。我回过去，丑儿说，她今天晚上想请我看电影。我算了一下，新的电影还没有上演，肯定还是那个王菲和梁朝伟接吻的电影。可丑儿坚持要请我看电影，我只好答应了，我说，那么我只好请你吃饭。
　　丑儿在电影院门口站着，她的长头发理顺极了，看她这淑女的样子，谁能联想到今天早晨……
　　我和丑儿还坐在第一次约会坐的位置。我们的手一直握在一起。当王菲吻梁朝伟的时候我吻了丑儿一下，这次和上次不同的是，丑儿积极地回应了。她热烈的唇让我感觉我吻的不是丑儿而是平姐。我忽然间不喜欢这样的丑儿，我喜欢最初的丑儿。
　　丑儿的舌头很甜。和那天的丑儿相比。
　　从电影院里出来，我们手牵着手来到了路对面的公园。我们坐在暗处。静静地坐着。
　　丑儿说，你怎么什么都不问我。你怎么从来不问我的真名字。
　　那你叫什么？我问？我叫张燕。
　　噢，张燕。很平常的名字，没有丑儿好听。
　　你以为我真是那个中专的学生吗？丑儿问的话让我吃惊。
　　我惊讶地看着她，她的头发，唇，眼睛。她说，我工作一年了，就在你工作的那个网吧的隔壁的医院，我是护士。这次我的嘴巴张开了。
　　什么，我们平时就离得这么近。
　　是的，丑儿说，实际上第一次在网上你加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在这个网吧工作。因为你注册的内容全是真实的资料。是的，你后来还是听了我的建议以后改的。当时我建议你改资料的时候就是在暗示你，不要相信我的资料，可是你就那么一厢情愿地相信我就是那个中专的学生。
　　可是，你给我的你们宿舍的电话。
　　那是我们医院职工宿舍的电话。
　　噢，我明白了

之六
　　那么，那个在厕所里挂白大褂的女人也是你了。
　　是啊，丑儿笑了。笑得那么美丽，居然你这个神经病还跑到我们楼里来了一次，站在那个厕所门口发呆。
　　原来我在网吧卫生间里看她以及跑到她们医院里找她的事情，她都知道。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那个白大褂女孩呢？丑儿问我。
　　我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
　　丑儿不说话了，夜色静极了。这样的夜晚最适应接吻了。
　　我伸手搂过丑儿，丑儿很温顺地靠过来。无意中，我的手抚摸到了丑儿的脸，我摸到了她满脸的泪水。
　　怎么了？我问丑儿。
　　你抱紧我好吗？丑儿竟然哭出声音了。
　　我抱紧了她。停了好长时间，丑儿拉着我的手走。
　　去你的住处吧！丑儿建议说。
　　我铺好床，然后又拿出了个床垫，铺在了地上。我要睡地上。
　　丑儿没说什么？忽然，她从床上滚下来，趴在了我身上，狠狠地咬了我的嘴唇一下。我感觉嘴里一咸，流血了。
　　怎么了？我莫名其妙。丑儿哭着说，你嫌弃我了。
　　我怎么会，我是太爱你，我尊重你。
　　丑儿说那好，我都告诉你吧。我和早晨的那个男人是上床了，那个男人也让我征服了，那是个誓死不背叛老婆的男人，但他还是被我征服了。他是我征服的第五个男人。
　　是的，我故意勾引那些有妇之夫，我引诱他们上当。我享受他们和老婆争吵甚至离婚的快乐。等到他们夫妻关系不和，我会一脚把那个臭男人踢开。
　　为什么？为什么？我有些心痛丑儿说出这样的话。
　　因为我的家庭就是一个女人破坏了，父亲把母亲给逼疯了。父亲为跟那个女人在一起，整天想尽一切办法折磨母亲，终于有一天母亲疯了。我的童年就是陪着疯子母亲说话，我发誓长大了一定要报复男人。一定要他们为背叛家庭付出代价。
　　我抱着丑儿，不，是张燕。说不出话来。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张燕在报复。
　　那晚，我做了一夜的噩梦。早晨，又被人声吵醒。我睡眼惺忪地走到凉台上，下面围了好几圈人，而圈中是一个附卧的人体。天啊！丑儿，张燕。她竟然穿着她的短袖的白大褂。白衣上一片血迹。公安来了，急救车来了，我被警察带走了。
　　后来，我离开了平姐，离开了工作了一年多的那家网吧，另找了工作。因为我怕到卫生间去，因为一到卫生间我就会看到对面那扇曾经挂过白大褂的窗子。
　　一天晚上，我在深夜呓语聊天室与人闲聊，一行鲜红的字赫然出现在分屏上：
　　一个网名“白衣女人”对“我”悄悄地说道：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吗？？？
　　我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