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乡语云:马儿看蹄爪,细娃看从小,此话不谬。我儿自小即有其顽皮之相,时时令人喷饭。时至今日,大有愈演愈烈、积重难返之势。
大约两岁时,因父母都很忙,吃饭时,便给他一个胶碗、一把调羹,叫他“自食其力”。每当吃不完时,他便借故端到屋外模仿大人种庄稼的架式,顺着屋檐沟一直走出头,每走一步,朝屋檐水凼凼里舀一调羹饭。受过几次“处分”后,凡不想吃的,他则先舀到调羹里,平端着迅速地一推一拉,同声大喊一声“哟!”,饭菜便掉到地上,给父母造成一种他是无意搞掉的假相,以便免于“处分”。
由于他在两个外侄甥中间挑动“武斗”,受到我们两个“当权派”的“武力镇压”,要求他跪地认错,但他仍“威武不屈”,偏起“高昂”的头颅,一副视死如归的劲头:“男儿膝下有黄金!”弄得我们哭笑不得:“嘴边奶腥未退,头上胎毛犹存,算啥男儿?”
正应了那句“家鸡打得团团旋,野鸡打得遍坡扑”。不几天,晚上看电视时,他挤到父母中间,摸摸爸爸的瘦脸说:“我知道目前世界上正在闹饥荒。”见无人接茬,他又摸摸妈妈的胖脸说:“我还知道闹饥荒的原因”我没好气地说:“得意啥?这不是套用萧伯纳与富翁的那个故事吗?”他表扬道:“嗯,阅读面还比较广泛,那么,请问什么东西能解决世上所有难题?”我绞尽脑汁,搜索枯肠,仍然不得而知。他只得揭了“谜底”“正确答案能解决所有难题”。我由乡下进城,将儿子也带到城里开始读初一。我生怕他在陌生环境不适应,哪知上学第一天,他看到厕所里有两条标语,便做开了小动作。他将“大小便入池”的“入”字尽量刮成个“人”字;并让同学们把“讲卫生光荣不讲卫生可耻”重新断句,看谁断的句最好笑。最终还是他自己给出了标准答案:讲卫生光荣不?讲卫生可耻。当然结果是他自己最不光荣,他受到了老师严厉“批判”。
星期五下午,他妈下班回来,进屋便问儿子:“吃饭没?”儿子说:“没吃饭——”将重音放在“饭”字上。他妈赶忙去厨房,他才又接下去说:“我吃的是面条。”他妈气得倒在沙发上喘粗气。这时他又牛犊般将头钻入妈妈怀中,捏捏妈妈的手,又捏捏她的脚,说:“妈,你好健康。”他妈这时脸上才由阴转晴。哪知他紧接下去的一句话是学着电视里的一句广告词的腔调:“哇!这么多肥肉也!”
“龟儿子,狗不嫌家穷,儿不嫌母丑。一天嚼那些空话,学习不用功,白白浪费光阴”。
“伯伯浪费光阴,关我屁事!”
由于我儿利用反语、停顿、谐音戏弄我们这些“大忙人”,且使用频率太高,致使我们终于忍无可忍,决心运用“专政”手段彻底整顿“吏治”,以维护“三纲五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