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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亲[丁德煜]

发表日期:2005年12月19日  出处:http://xfbtfjww.2000y.net  作者:丁德煜  本页面已被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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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  亲

[丁德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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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红柳绿、春清景明之际,在忝列上班族多年后我回家祭祖——挂清明纸。老家叫挂亲。这名字起得很有道理,挂清明纸就是挂念逝去的亲人的意思,就是慎宗追远、缅怀先祖、愿做孝子贤孙的具体表现,是有上进心、做明白人的具体表现。

之所以有此念头,缘于近年不时浏览到重倡人性复归、孝悌忠信的文章,否定了始自“文革”的把这一切都斥为“四旧”的作法。其实,大到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小到一个家庭,通过一定形式来追忆自己的先贤都可产生一种自信心、凝聚力。即或自己先辈没什么“钦赐匾额”,甚或是商纣后裔、秦桧子孙,站在先辈芳草萋萋的坟前,望着青烟袅袅、白纸飘飘的坟台,也有值得细嚼慢咽,并珍摄于记忆光盘的生动具体的史籍让你轻拢慢捻。一部家史有时就是一部生动的、有细节描写的国史的缩写本。

刚刚还是艳阳普照,转瞬间,彤云密布。细雨蒙蒙之中,站在父亲的坟前,望着白幡飘飘,母亲在我儿时如泣如诉的话语再度叩击我的耳鼓。

父亲和所有生于旧中国的“卑贱者”一样,受尽凌辱,刚由水深火热之中跳出不几年,便碰上“大跃进”,他被征调到几十里以外甲马池的老岩孔修水渠。当时的组织者的口号是:人回黄泥塘(家乡小地名),水到黄泥塘。其狂热劲儿丝毫不亚于“彭大将军”见识的那些人。结果不但水没到黄泥塘,人也未能活着回到黄泥塘。修渠者以“大跃进”的速度成批地饿死。父亲亦未能幸免。父亲的遗体停到了中堂才去赊棺材。棺材与父亲的遗体是分别抬上山的。饿得风都能吹倒的几十个乡亲抬一副空棺材,从清早抬到太阳搁岩才让父亲入土为安。

父亲含恨殡天,儿尚在襁褓之中。无论母亲怎样描述父亲的音容肖貌,我脑海里始终勾画不出父亲的“遗像”。只有传统意义上的父子亲情连接着这“阴阳界”。只有父亲办农民夜校、当文化教员、当采莲船主唱人员等点滴“轶闻”残留脑海。

母亲的坟茔两头塌陷,一如母亲在世时被生活压得佝偻的脊梁。母亲只身将我这沙漠里的弱苗浇灌、抚育。她没有什么遗产留给我,只有她做人的准则溶于我的血液:宁可人负我,绝不我负人。母亲九泉之下最遗憾的可能是,一辈子泡在苦水里,而未能尝到改革开放的甜头便溘然长逝。

“文革”前,我们是经常祭扫祖坟的。六十年代中期的一个清明节,家兄端了一叠碗,我提一竹筒酒去给父亲上坟。我一不留神摔了跟头。酒便汩汩地流出,家兄赶忙救酒却又摔了碗。那时酒是金贵的,家兄赶忙趴到地上喝酒,见我愣在一旁,便吼道:“不快点帮忙喝,等菜是不?”弟兄俩回家又搬过小板凳撅起屁股自动接受母亲的“鞭策”。

1989年的清明节,我正在三尺讲台上为三尺小童讲授唐代那首著名的“清明”诗。联想到现在遍地酒厂和当年酒的稀罕,我将原诗仿拟成“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销魂。借问酒家何处有,家家有酒醉煞人”。

是啊!发展才是硬道理,《封神演义》里曾把酒池肉林当作封建帝王奢华生活的象征,可邓公一句话,酒池肉林在老百姓那里也成了稀松平常的事儿了。这不,就连清明纸也升格为布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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