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为了孩子接受他,就像我不会为了妈妈去接受爸爸。
固步不代表自封,我选择独身,在没有爱上其他男人以前。也许这辈子我根本就不会爱上除他以外的任何一个男人,无论是心还是身体,无论从爱或是性上,在任何一个男人手中这对我来说都是一种委屈。我坚守着爱与身体的双重唯一,可我却无法抵御最原始的冲动。
—— 当她的手指滑过我的身体时,我清楚得看到这是一个女体,一个和我一样的女体……

阴暗的房间里有一股发霉的味道,散在空气中久久不去,窗帘有些破旧,分不清本来的颜色,厚重的尘埃上挂着一些蛛网,却没有蜘蛛,窗帘上的破口犹如一只只可怕的眼睛,大而空洞,偶尔有被撕烂的一角和这些空洞的眼睛正好汇出一张莫名其妙的脸,比例失调却又极其夸张地凝视着房间里的一切。一种诡异的气氛,神经质而略微带点病态,让人很容易就联想到中世纪欧洲的鬼屋古堡。
在这个人耳能分辨的最低极限0分贝的房间里,各怀心事或者各怀鬼胎着。据说世界上最安静的房间分贝在零下9.4,同性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是不需要那么深的安静的,只要不看到任何活的生灵即可。
拉上窗帘,还是有些许阳光从缝隙中散漏进来,一束一束的,射到两个性器官完全一样的身体上,射进那些阴暗的角落“房间的角落、身体的角落以及心灵的角落”有些害怕,虽然这份紧张也触发了身体最原始的快意,却还是担心那双躲在窗帘背后的眼睛,担心这种肮脏被窥视,担心这种扭曲会玷污美丽纯净的天空。
当一个人在黑与白、沦落与道德、罪恶与攫取中徘徊时,阳光是救世主,也是天敌!!!
找来几个木夹,仔细地缝补着窗帘上的缺口,试图把世界拒绝在一块破布之外,上面,下面,中间,好多好多缺口;这让我想起了自己的身体,就像眼前的这块破窗帘,也是从上面,下面,中间,也是好多好多伤口。他走得那天,孩子在哭,我没有,只感到一身伤口一起爆裂,一种被撕碎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房间,也冲撞着我整个大脑,随着那声重重的关门声,我知道我已经踏入了墓地。
……
我不会为了孩子接受他,就像我不会为了妈妈去接受爸爸。我不会爱上除他以外的任何一个男人,无论是心还是身体,无论从爱或是性上,在任何一个男人手中这对我来说都是一种委屈。我坚守着爱与身体的双重唯一,可我却无法抵御最原始的冲动。
……
当整个房间被黑暗吞噬的时候,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罪恶,是空前的,也是灭顶的。
房间里没有镜子,没有任何可以反光的东西,甚至找不到一点光源,手机早就停在关机状态,自从他离开后一直没打开过,尽管我走到哪儿都会带上它。她的手机是刚关的,她说不喜欢在这种时候被打扰,她说她害怕手机突然响了会把她拉回去。
罪恶是不可以被打扰的,这个道理,世界通用!
除了一些器官的不同,男人有的她都有,挑逗的语言、迷离的眼神、重重的喘气,偶尔还会爆发出几声歇死底里的笑声;除了一些器官的不同,她手部的动作把握得很好,恰如其分得点在了我的身体上,若即若离,欲攻还休,虽然少了一点他的力度,可是当那种爱抚停留在我的乳房上时,我还是感到了一股电流直冲下体。
她的手继续向下游走,经过我的腰,然后在我平整的小腹停留,当她触碰到我的丛毛时,我微微皱了皱眉头,推了推她,她似乎对我的毛发很感兴趣,一边梳理着,又一边撕扯着,嘴里不停地嘀咕着,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我们不太交流,我甚至不知道她用的是什么语言,但是最后一句我听懂了,她是想打开手机,借助手机的光源看看我的颜色。
她的一只手已经脱离了我的身体,在床边摸索着,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是恐惧,更感恶心,中午不知道吃了什么,胃开始翻江倒海,我甚至担心自己会马上吐出来,吐得她一身。随着一些碎乱的铃声,她已经打开了手机,她的开机铃我从没听过,十分怪异,就像我们此刻交叠在一起的身体一样解释不清,没有高低音,甚至没有一个明明白白的音符,只是愚蠢又急迫地从她的那个同样也是愚蠢的手机里往外掉落着,如同她此刻的急迫。
“不要!!!”
我奋力推开她,粗鲁地打落了她的手机,随着她的一声尖叫,房间里又归于最初的零分贝。
我们的手指都停了下来,身体还是维持着原来的状态,滑稽地可笑,这让我想起了动物的交配,一个爬在另一个上面,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知道必须去做,还想起上学时喜欢的那只荆棘鸟,当荆棘鸟把荆棘刺进自己的胸膛的时候,它是不知道的,一切皆于本能,可是当我们人把荆棘刺进自己的胸膛,做着明知道是错误却还是去做的事时,我们人是知道的,但我们依然把荆棘刺进了自己的胸膛,我们依然这么做了。
五分钟的沉默,五分钟的停滞,五分钟的不兼容,她又开始了。
最后她的手指终于滑到了我的私处,我突然想起了我的孩子,眼角,一颗沉重而又浑浊的眼泪坠落,掉在枕上,落到地上,脏了也碎了,耗尽所有心力,此刻的我不过是一堆肉团软绵绵地瘫在床上,我知道,其实在他重重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死了。
地狱的第十九层,我的下一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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