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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 君 要 选 梁 实 秋

发表日期:2005年12月24日  出处:http://kuanning.2000y.net  本页面已被访问

(一)


余光中在怀念自已恩师梁实秋时候,这样讲道梁实秋:梁实秋的贡献,无人不知莎翁全集的浩大译绩。他的水准始终在那里,梁实秋的文章与他的前额并高。

梁文蔷在想念自已父亲梁实秋时候,这样记忆老爸爸 :他喜欢大海,看老虎,看樱花,吃棉花糖。太阳西下了,我们孩子们还玩不够,爸爸便一个一个追我们 ……

冰心在追忆老友梁实秋的时候,尤为深情款款:实秋,你还是幸福的,被人悼念,总比写悼念别人的文章的人,少流一些眼泪,不是么?冰心讲这些话的时候,已经八十七岁了。

男人和女人对于梁实秋的感爱,是不同的 。女人常常 , 更深情一些 。


(二)


梁实秋的书斋名叫“雅舍”。这个命名,后来体现在梁实秋个人的一系列文笔当中,特别是散文。梁实秋的文,有太多是写到情感的。写男人的,还有女人的。梁实秋所以取名为“雅舍”,可能是他希望生活现实里边的男人,女人都能雅致而从容活着。

“雅舍”的由来,也与女性有关。早在当年,梁实秋与社会学家吴景超及其夫人龚业雅合购住房们舍楼,为了方便邮差送信,必须取一个信箱的名字。于是就有了这个“雅舍”。是取了女邻主人龚业雅名字中的一个“雅”字,所以就“雅舍”了。惹得男女邻居都好高兴。人家邮差也舒服。

梁实秋是不是一些风度呢 ? 尤其,在这么小小的事情上 。后来“雅舍”名气大了起来。常有当时名流前来坐客品茶。比如老舍,吴祖光,冯亦代,苏雪林,等等。“雅舍”还成就了梁实秋著名的《雅舍小品》。后来《雅舍小品》仅在港台地区就已经再版几十次。是这一本书奠定了梁实秋散文大家的地位。

对于这间座落在重庆山城北碚的雅舍, 梁实秋这样评介道: 雅舍非我所有,我仅是房客之一 。 但思天地者万物之逆旅 , 人生本来如寄 , 我住雅舍一日, 雅舍即一日为我所有 。即使此一日亦不能算是我有, 至少此一日雅舍所能给予之苦辣酸甜,我实躬受亲尝 。刘克庄词 : “ 客里似家家似寄。”我此时此刻卜居雅舍 , 雅舍即似我家 。其实似家似寄 , 我亦分辨不清 。长日无俚 ,写作自遣,随想随写,不拘篇章 ,冠以雅舍小品四个字 ,以示写作所在,且志因缘 。

当年在雅舍的聚会上 , 谢冰心也常常到场 。有一次冰心给梁实秋题词 。 女才子这么写道 :“一个人应该像一朵花 ,不论男人或女人 。我的朋友之中, 男人中只有实秋最像一朵花 …… ”


(三)



梁实秋的名篇《槐园梦忆》,是他悼念故妻程季淑的一篇长文。梁实秋明明白白讲道这样的意思:我对政治并无野心 ,但是对于国事不能不问,所以我办了一个周刊,以鼓吹爱国 ,提倡民主原则 。梁实秋这里讲的所谓对政治并无野心, 指的应该是1937年之际 , 梁实秋别妻离家投往南京 , 渴想报赴国难 ,后来却被有关当局发落200元的生活费打发掉了 。 梁实秋所言的程季淑的所谓小女子情怀, 其实正是男人们缺乏的一种务实 。 这个身边的小女子 ,耳濡目柒深刻地影响着梁实秋的生活。

报国无门的窘境当中,梁实秋要死要活 。反而程季淑一派淑女风范 ,跟梁实秋所讲 : " 我愿省吃俭用和你过一生宁静的日子, 我不羡慕那些有办法的人之昂首上骧 " 。 等等女人话语,实在叫人动容 。难怪后来, 梁实秋在悼念夫人的《槐园梦忆》中这样释怀 :我不再泪天泪地的哭,但是哀思却更加深了一层。因为我不能不回想五十多年前的往事,在回忆里,好象我把如梦似幻的过去生活又重新体验一次 。季淑没有死,她仍然活在我的心中。

实秋的心 ,这么重 。心重多情而不花花 , 这应该是男人一个比较大的优点吧 ?


(四)


早在八十年前,1923年夏天谢冰心燕京大学毕业之后,乘上“杰克逊总统”号赴美留学。在甲板上,谢冰心梁实秋不期而遇 。经过知名作家许地山一番介绍,冰心说自已要到美国习研文学 。 梁实秋说他志在批评文学 。从此,二十三岁的冰心,与二十岁梁实秋 ,好友了一生 。

航行太长,海船上的才子才女拥挤不开,谈笑风生之际,还就地创办了一份文学壁报,名为“海啸”。下船之后这帮留学的书生 ,选了“海啸”十四篇诗文,用专辑名义直送《小说月报》发长 。冰心和梁实秋,是首次联手,舞弄文墨。好成功 。又浪漫 。而且还是浪尖上的那一种浪漫 。

到美国以后,冰心入波士顿威尔斯利女子大学读美国文学。梁实秋进哈佛大学搞英国文学。一遇假期,冰心梁实秋或游历名山大川。或泛舟劳伦毕迦湖,或去波士顿杏花楼理论。1925年3月波士顿中国留学生排演《琵琶记》,戏中梁实秋装蔡中郎 ,冰心扮宰相女儿 。后来在戏是饰演角色的谢文秋与同学朱世明订婚 , 冰心对梁实秋玩笑说 :朱门一入深似海 , 从此秋郎是路人 。

梁实秋呢,从此拿秋郎做了笔名,发文发财都不少。文人好玩 。 文革时期,梁实秋忽然在1968年11月台湾的《作品》上。看到谢冰莹写的《哀冰心》一文,里面讲“冰心和她的丈夫吴文藻双双服毒自杀了”。梁实秋悲情写下《忆冰心》。1972年春天梁实秋接到凌淑华信后,才知冰心健在 。很久以后冰心看到了《忆冰心》,感慨又感动。

1985年梁实秋散文集《雅舍怀旧——忆故知》由中国友谊出版公司出版,冰心欣然作序。一往深情说:“我感激故人对我们的眷恋,我没有去过台湾,无从想象台湾的生活情况,但北京的情况呢,纸上真是说不完,我希望实秋回来看看 ……” 。 追忆过去的日月。抚摸斑痕的生命。


(五)


女儿自然了解父亲梁实秋 。这里 , 我们只需一读梁实秋的小女儿文啬的那篇怀念老爸之文《长相思 泪难干》 : 一个人若心有所钟,不需要特殊情景引发情感的激动,任何事物节日都会引起联想。爸妈自初次见面到死别,历时五十三载。一旦永别,怎能淡忘。爸爸1976年过生日,又犯了忌。事实上任何事物节日都是忌讳。爸爸来信说,腊八忘了最好,我根本不要过生日,提起来我伤心。因为现在没有了妈妈,我的心情变了,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希望你们以后也不要再提起。今年腊八切大蛋糕时,我的泪滚滚而下,但是没有被人窥见,我还放声大笑呢 ……

这便是,梁实秋的情。这是梁实秋已经古稀之龄 。梁实秋的情,可谓一往情深 。梁实秋在原配程季淑离世两年后,认识小自已三十来岁的台湾歌星韩菁清。梁实秋对于韩菁清一见倾心,似乎当下陷入情网。随之开始追求韩菁清。在这爱逐过程当中,梁实秋给爱人写下许多情书。据说有的时候一天,竟要连写数封之多。

虽然当时,梁实秋和韩菁清的这一恋情,确实遭遇到了一定非议,乃至强烈反对。但是他们不顾阻扰,爱就爱了。最终还是力排众议,梁实秋韩菁清在1975年5月9日结婚成家。这里我们,选了三件梁实秋在《槐梦园》里的尺牍心曲 ,读一下他这样的情信心致 :

〈之一〉

菁清:西谚有云“施者比受者有福”。但是我问你,在一对深深相恋的人之间,谁是施者,谁是受者。你能分辨出来么?我不能。亲亲,我要求你仔细思量的事,现在我要求你莫再思量 …… 再过三小时我就又可以和你相晤,你要我午睡之后再去看你,我只能谢谢你的美意。

〈之二〉

小娃,我的爱: 昨天寄上二函,下午一函报告我不能如约于地22日动身,匆匆写好寄出,不知信里说了些什么,料想你看了一定不痛快,我心里好难过。爱人,我不是不想早一点飞到你身边,实在是命运捉弄人,美国的环境及法律手续之繁处处掣肘,使得我困在此地。当然,我不等支票,空手回去,是办得到的,但是想来想去,那很不好。我必须随身带一些钱。因此只好耐心等候,对不起,我心爱的人……

〈之三〉

爱人,我不像热锅上的蚂蚁了,我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 满腔欢喜准备回去与你相聚,突然知道又要延期,这打击实在太大,而且没有人同情 !我越来越觉得只有你一个人是我的知音 !任何其他的地方不能给我温暖。爱,我现在只有忍耐,尽量利用空闲写一点东西,打发掉这难以忍耐的时光。希望你也善自保重,一切谨慎小心,至要至要。我最不放心的是你一个人在家里,晚上有人陪不好,没人陪也不好,我挂念极了 !爱人,邮差现在还没来,急于出去寄信,下午再写。

梁实秋在自已的信情这里 ,用的情信属名好激烈呀,要么是 :你的人秋 。要么就是,你唯一的人秋秋 。


(六)


读了至此 , 读者的心是不是跳的, 有点不行了 ? 我们读了这些梁实秋的字文 。 还是觉得冰心前辈说得极是 ,冰心用言总是委婉 ,心景那么好 。她讲道 : 一个人应该像一朵花 ,不论男人或女人 。 我的朋友之中 ,男人中 ,只有实秋最像一朵花 ……
这么美的评价 。 男人中只有实秋如花 。

好象文学坛面上 , 一直流传着两句这样的大俗话 : 娶女要看祝英台 , 嫁君要选梁实秋 。日前我们的好多朋友里面 , 有一名弄笔娇好的娇娇女友 , 面对诸多士追与热爱 , 有点兴奋和躇踌不前 。 她自豪征求大家问寻 , 唉 现在谈婚论嫁的事 , 不晓得是不是真这个样子 —— 嫁 君 要 选 梁 实 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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