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做一个好母亲

                                     徐梅生

   他带小孩去扫幕。在坟前，她求奶奶保佑她考上大学，考上研究生；还求奶奶保佑她不要淘气惹妈妈生气。听到这里，他说，这不要奶奶保佑，自己注意点就行了，她说她管不住自己。这时候她是六岁，她就是我们的女儿清清山河（小名青青）。

清清山河是外婆取的名字。她说小孩是属牛的，有山、有水便能茁壮成长，而我更喜欢名字里的锦秀河山、诗情画意。

做一个好母亲是不容易的，为着她的脸一天天地增大，你的脸得一圈圈地缩小。她是一朵娇嫩的花，时时得细心呵护，细心照料。同时，也是一场浩劫的首领，常以排山倒海的力量去破坏、却毁灭，这时你得耐着性子去收拾残局。外面的天空再黑，雨再大，你都得为她献上一片晴空。小孩新学的每一句话，新学的每一个动作，都成了我们没滋没味的日子里的盐、味精……跟女友谈心时曾经自叹自怜自己的天空无人支撑，她讥笑着说现在我得为别人支撑天空了。

做一个好母亲，吃饭、穿衣、文化知识及各方面能力的培养，你都得为她考虑。因为忙，我们从来没有好好地给过她临睡前的温暖胸膛；因为忙，我们没来得及好好教育她钱来之不易，乱花钱的坏习惯已经被她养成；因为忙，我们没有带她看过日出日落大自然的风光；因为忙，闲暇时把她关在家里，让她终日与电视机为伴；因为忙……对此，我们后悔过，自责过。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们会给我们弥补的机会。

那日，我忽地良心发现，在百忙中抽出时间领她去看气功表演，好让她长点见识。在气功大师表演过钢筋刺喉后，又表演了钢针穿肉。当他满脸通红地将气运到布满疤痕的胳膊上时，他就用两寸长的钢针穿透皮肤，然后又咬着牙将一桶水挂在突出来的钢针上，他开始蹒跚地迈着步子，在台上一步一哼地走着。走了几个来回之后，他将桶里的水倒了，那样挂着空桶来到人群里乞求帮助。硬币像石子一样落到他的桶里，人们的心情都很沉重。我这时低下头来看青青，她满眼是泪，一言不发。我于是就趁机问她：叔叔赚钱容易吗？她摇摇头。我又说妈妈赚钱也这么难啊，以后不能乱花钱了。那么难以调教的“小顽童”竟然点了点头，我万万没想到这件事给她的教育胜过了我的千言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