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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一皮罐茶

发表日期:2005年12月31日  出处:http://xhzcm6373.2000y.net 湖北省宜都市西湖中学  作者:晓芸  本页面已被访问

 

 

我本是不喜欢喝茶的人,只因为近年来夫妻二人的体重已严重超标了,女儿提醒我们说:“你们不能再整天喝白开水了,应该改喝茶,因为茶有降脂的作用”。也不知她从哪本书上看来的,但她的话绝对是有据可查的。所以,我便得了命令似的喝起茶来。

可喝细茶,每天都得烧水泡茶,洗杯换茶,尤其是热天,那细茶是过不得夜的,不然会变馊。这也实在太麻烦了。便想起儿时喝过的“一皮罐茶”。那时并不懂其名的含义,现在想来大概是说那种茶叶是一片可以泡一罐茶的,当然经济实惠,尤其适宜凉饮,清甜得很。

记得我老家的大堰边就有这样一棵茶树,是歪脖子主干,盘虬似的枝条,就像打雷前电闪划出的张牙舞爪的图案。虽是木本的树,却也长得不高,叶子如杏树叶,略大一点。春天抽芽,夏初长成。当然茶树叶是不会等到老时凋落的,自然很早就会有人摘取收藏。记得我们的大屋场上住了八户人家,家家户户都收藏这种茶叶。儿时的我,也确乎只见过这种茶叶。所以,“一皮罐茶”便成了我儿时记忆中最普通又最高档的饮品了。

更有趣的是那茶树,它长在大堰外堤的一个小坪坝上,那小坝子便是我儿时的乐园之一。我们同屋场的差不多大小的伙伴,常常到那里玩“抓石子儿”或“打牌”的游戏。只要大人不在那坝子上烧火土,我们便滚爬在那坪坝的草地上。有时是奉命去摘茶叶,懒了就歇下来玩会儿,有时则是去乘凉,几个人躺在草地上,嚼着随手抓起的草根,望着天空,说着心中的梦想。当然了,到了秋天,嘴里嚼的就不再是草根了,便是那茶树果。说起那茶树果,也真是挺有趣的。茶树开花是杏白色的四瓣花,花瓣落了时,便在原来的花瓣处长出四个小果儿来,也是对称的,因此,一个果茎上便伸出四个细茎,茎的尖上定然顶着一颗豌豆大小的茶树果。青的时候,又苦又涩,一旦转黄,苦涩味就开始消退,带点酸甜味,到深秋时节,霜一打便完全红了,红了就是甜的了。果肉也很奇特,它不是细嫩的,却好似泥沙,放到嘴里嚼时还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来,这声音和着舌尖感觉到的酸甜味儿,常常使我们感到无比的惬意。玩累了,说渴了,回到家里便操起一个大土碗,从那大沙壶里倒一碗“一皮罐茶”解凉解渴,似乎还解困。今天回想起来,那似乎仍是我夏天喝到过的最好的饮品。禁不住思慕起来。说给同是农村出来的丈夫听,他便跑到街上一个卖“三杂”的儿时伙伴那里,购得一包一皮罐茶回来,兴冲冲地烧水泡了一壶,稍凉时倒了一大碗喝起来,仍觉得清甜爽口,回味无穷。

端起这已被许多人冷落的“一皮罐茶”,家乡的山山水水,童年的艰辛岁月似乎都在眼前晃悠起来。那鹅黄的大地上产出的“一皮罐茶”啊,将伴我终生不渝的恋乡情怀永存我的生活空间。

 

                          此文发于2005年《长青文学》第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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