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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麻木”](英子)

发表日期:2005年2月2日  出处:http://www520.2000y.net 原创  作者:英子  本页面已被访问

《南方周末》的一篇关于武汉于2003年6月24日彻底清理了麻木的报道唤起了我对武汉的回忆,对麻木的怀念。心中涌起淡淡的失落,作为曾经享受过麻木好处的我,同许多麻木主人一样,心里仿佛掉了些什么,一种说不清楚的情感,一份复杂的思绪。

 对“麻木”的敏感首先是缘于它的名字,没有到过武汉的人咋一看到这个名字,很难知道是什么,其实这就是一种人力和电动的三轮车的统称,这种三轮车在我的家乡俗称“慢慢游”。对于“慢慢游”的称呼曾被寝室湖北的同学很好的笑话过,觉得是很有意思的一个名称,但实际上“麻木”又何尝不是呢?这两种称呼都很有意思也非常的形象,足可体现汉字的语言魅力。家乡的“慢慢游”是针对大多数的人力三轮车而言的,家乡是小城镇,即使是机动三轮车,也开得不紧不慢,而人力三轮车的悠闲更不用说了,颇有“慢慢游”的风范。而武汉的“麻木”坐在上面,真的有种麻木的感觉,武汉人性子急,无论是人力车还是电动车,都开得很快,震动得使你麻木,我也以此解释过其命名的原由。

 对麻木的情感是缘于坐麻木的经历,在武汉读书时坐麻木不止一次,作为较有武汉特色的交通工具以及它的方便、实惠的特性,使我们这些外地学子对它情有独钟。对麻木最有深刻记忆的一次是一个特殊的日子的坐麻木。那是1999年12月31日,全世界都知道这是个特殊的日子,千禧之年、世纪之交,我和同学相约去了武汉长江大桥,那晚坐在桥上看滔滔流去的长江水,思绪万千,过去的、现在的、将来的翻涌于脑海,于是我们就错过了回学校的最后一班车。好不容易找了一辆公共汽车坐到了离学校最近的地方,但离学校还是很远,坐出租车还要20几元钱,于是我们想到了麻木,可是很多麻木司机都不愿意去,因为我们的学校太远太偏,他们划不来,终于有一辆愿意去了,价格也只要6元钱,当时我们很开心,一个劲的感谢这位麻木司机。现在想来,那位麻木司机是很划不来的,送了我们之后回来不可能有客了,我想他愿意载我们可能更多的是出于一份同情、或者是他本身的人格品行什么的。但那时我们不会想这么多,只知道很高兴。我还非常清楚的记得,在麻木的震荡中我们迎来新的世纪的第一声钟声,当收音机里传来亿万群众的欢呼声时,我流下了泪水,那是激动的泪水,我闭上眼睛许了愿,很纯朴的愿望,祝愿家人健康祝愿自己学业有成,睁开眼睛,我看到了前面开着三轮车的同我父亲差不多年纪的麻木司机,他应该与他的家人一起庆祝这个时刻,可他却在这里,我的心里有着无法言说的情感。我喊麻木司机大叔,我祝福他新的世纪里生意兴隆。司机很高兴,同我们愉快的攀谈起来了,他有时还哼起了歌,我们也跟着哼起来,歌声和着麻木的马达声听来别有一番情趣。到学校了麻木大叔还坚持将我们送到了寝室门口。这是一次愉快的坐麻木的经历,多年后很多世事已忘却,而此次经历却永存心底,它承载着那时的我们的单纯的快乐和年少的无忧、见证着那时的我们简单的善良。

 现在,麻木没有了,我想武汉的街头应该有秩序了一些。可是我却隐隐的失落,我大学毕业后就已离开武汉,在现在所呆的城市里也有一些“麻木”,只是一些人力车,数量不多,也不称其为麻木。这个城市少了武汉的大气和匆忙,多了精明和悠闲。这个城市的人力车我是不坐的,那是有钱有闲的阶层坐着它晃悠悠的欣赏城市独特而又美丽的风景的。我从武汉的读书人到现在为生计而疲于奔命的打工者,我的生活和心态已在不知不觉中已昨日不再。

 我不想过多评价武汉取消麻木的运营给这个城市几万的麻木司机带来怎样的割舍和失落,而其实远不止这么简单,因为这是他们的生计。可这是社会文明的必然结果,现代文明必然要付出一定的代价,而弱势群体的利益总是首当其冲,因为他们是少数,因为他们处于弱势,在中国特色的形势下,这样是必然而又正常的。虽然武汉市政府在一定程度上考虑了他们的利益,但对于他们的漫漫长路来说,这是远远不够的。

 麻木的取消,失落的不仅仅是麻木的主人们,还有众多的如我一样的在武汉求学的学子。武汉的那道独特的风景给了我们温馨的回忆,麻木的便宜和方便也给了我们另外的享受。可是现在没有了。如我一样离开武汉的人,还能凭着记忆去回忆它们。正在武汉的学子,恐怕很难释怀的。但不要紧的,一切都会很快的过去的,他们很快就会适应没有麻木的日子,仿佛它们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这是文明的进程也是文明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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