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听梅艳芳的“女人花”。一直在听。音乐,像雾蒙蒙的花园里升起的一声鸟鸣 ,湿漉漉的,盛开、流转——构成夜晚的回声,回荡在一个女人的时空里。窗外,正下着雨。
歪歪斜斜的雨一直下着,像一个独处的人无法迈出内心的庭院,雨的声音从遥远的角隅卷来,一直延向一盏灯、一支音乐的内核,时间以蛇的速度滑过,有飞蛾穿过灯罩,啄破了黑暗,翅膀断在了暗绿纹纱窗上,隐隐的疼痛像音乐一样纷飞——这个场景使黑夜延续着,使一个女人的听觉抵达梦境般的记忆和重临——“含苞待放意幽幽”,音乐如水般在眼睑开花,聆听、融入、消解——这个过程使女人刹时间形成一种喻意——幻象的、莫测的、脆弱而轻易被俘获的……
在这样的时刻,我重审自己的女人性质——“在活着的过程中,女人就像是一个变幻莫测的春天,她易于幻想,也就易于破碎”。在女人的城堡,一切美的元素,都会构建成女人躯体生命最醒目的铭文,爱情、希望、音律……像种子,植入女人丰腴的体内,为那里的宁静、空旷带来起点、秩序——带来一树一树的花开和亘久悠长的风景!
从音乐的雨点穿越出去,有关女人的韵律获得逐渐上升的空间,这是夜晚默认的空间,是女人寻找到自己灵魂呼喊的归宿——理性的放逐在每一个音律里得到豁解和接纳,音乐的细节为女人的玄想、涌动、无声的喧泄铺设背景,女人如花,为夜晚、为世界、更为自己,美丽而独立的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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