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酒多被引为误事之源。但有四位却饮得千古流芳。一是李白,斗酒诗百篇,君王唤来不上朝;二是李清照,豪饮数盅方有诗;三是关云长,挥刀斩华雄,捧起大
碗酒昂头便喝;四是武松,十余碗酒下肚,过井阳岗见虎便打。那豪气壮志,把我少年雄心收拾得服服帖帖。在酒面前,我是弱者,两小杯下肚,脸泛红,眼昏花。但多年来,一直认为能喝酒是人之福气。我非不想,实不能也。天注定,命生成,总没有多大饮酒长进,便对饮酒能者敬佩之极。
生命美丽,但也悲壮得让人惊心动魄。渺渺微躯,仅洪涛一沤。倘若有生之年,能烛照人间微茫,即便一匆匆过客,也要在这喧嚣尘世留下自己坚硬刻痕……人之生命,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佛家偈语,揭示了生命之无常。
2002年10月,从《羊城晚报》上看到一则题为《轻轻地,李媛媛走了》“消息”让我震惊。也许,耄耋之年死亡,会在一定程度上减少生死两茫茫悲痛,但与自己同龄明星李媛媛女士,在如此“不近人情”不该离去年龄溘然长逝,倍感压抑,欲哭无泪。悲哉,秋之为气也萧萧……
2003年春,大地尚无沙尘,但在这“晴朗”空气中,却弥漫着一个陌生名词----非典。一只微小病毒分量较之一人体重,如同一滴水在向整个太平洋宣战。然而,就是这邪恶魔种,却在春天早晨,引燃起神州恐怖荒火,引发起华夏狂涛巨浪。面对恐怖环境、惊慌人群,我在想,假如自己一旦感染上非典病毒该如何?实在不该有如此假设,生怕自己轻声诵念也会把魔鬼引来,只好逼迫自己认真筹划,尽最大努力安排好涉及“个人”所有事宜。既然有那么多人已悄然倒下,既然自己不想在懵懂无备中浸入灾难,既然……我不会怨天尤人,我会遵从隔离规定,即使在极度高烧中也要驱动疲惫大脑殚精竭虑,回顾最近去过场合,把所有面谈过朋友名单一一列出,祈请他们保持高度警惕,恳求他们谅解我----这也许是我能向朋友表达歉意和关爱的唯一方式……不要忘记带好手机和充电器,随时与家人、朋友沟通,让他们知道我还存在,聆听着他们所给予我的祝愿。在踏入救护车那一瞬,我会尽最大努力操从着自己凄迷双眼和抽筋嘴角,粲然回眸一笑,向家人、向朋友致谢,感谢他们曾给予我无尽快愉和暖意……我一定回到亲人身边,无论是在阳光下还是在睡梦中,无论是我康宁身体还是飞翔灵魂……
在第14届亚运会上出现了一爆炸性新闻----王楠输球了,且输得很彻底。举国震惊,议论纷纷,义正词严:骄兵必败,懈弛无备……是啊,王楠不该输,中国不该输。可王楠又为什幺不该输?她是人,不是神。其实,竞技场上赢赢输输很自然,喜则叫怒则骂,哀则哭嚎则舞,尽属人之常情。但王楠输后没有泪流满面、默然神伤。我说,王楠,你是王者之兵,何败之有?且看你纵然女儿身,但气度从容,大将风范,赛场上扼腕叹息之时,一颦一笑,实乃优雅,令我钦佩。
在北京故宫御花园,我仰望那些参天耸立青翠松柏,卧虎盘龙,形态各一。那是一个终极荣华富贵之地,多少年来,硝烟弥漫,暴风骤雨,它们依然在自己固定位置上默默地活着,叹息人类兴衰,感慨朝代更迭,观看周围一切生死与荣辱……
在辽宁著名千山,当我终于蹬上峰顶举目远眺时,仿佛置身于人间仙境,盘跟错节古松,缥缈翻腾云海,巍峨峻险山峰,栩栩如生奇石……一阵凉风习习,唤起漫山云雾。环顾群山翠绿、云海朦胧、锋峦叠嶂,耳听松涛阵阵、流泉叮咚、百鸟争鸣,只感觉眼前一派“无限风光在险峰”。生长石壁上松树与天地风云融为一体,与山河同呼吸共患难,襟怀博大,彼此展开双臂拥抱一起,赢得多少观赏者赞誉感叹……
在公司大厦墙根角处,长出两棵相距三米乌榔树,远望青翠,上面结满果子,给人感觉不缺水少肥。上前仔细再瞧,发现根是从混凝土缝隙中长出,两树,粗壮根相互紧紧缠绕,沿墙角两边铺开。楼上空调排下水滴,地上湿润,树便见缝插“根”,遇水而饮,顽强生存,经受狂风暴雨洗礼,经历骄阳酷暑煎熬……
自然赋予生命内涵,在墙根角、峭壁上、荒漠中可能不是它们自主选择,但生命坚忍不拔、千姿百态、生机勃勃,生着根、发着芽、长着叶、开着花、结着果……创造出属于自己生命和价值。人大概也和树一样,要成长,要生存。在喧闹都市,在穷山僻壤,在坎坷路途,在波涛海面,在阳光灿烂日子里,在风雨交加黑夜中……但祖祖辈辈,一如既往地繁衍生息、从容面对,这是一种自然力量,更是一道生命风景。人生一回,寒来暑往,是非曲直,成败荣辱……“适者生存”告诉我----既然无法选择现实,那只有从容面对!
数不清多少次,当我在飞机上置身于浩瀚无际天空中,透过小小玻璃窗,俯视下面点点渔帆、块块渔礁、道道山梁、条条河流……只有那一刻才豁然开悟----置身于广袤天宇苍穹间,所有一切竟如此渺小、微不足道。曾经许多欣喜与自豪、烦恼与忧愁、功名与利绿,不过是人生行程中一个个短暂客栈,仿佛都抛向九宵云外,更多则是“不惑”之年,在沐风浴雨中所铸就的顽强意志和执着生命……
已过“不惑”,嘴边布满永远刮不完的胡子,手中有永远做不完的工作,肚囊隆起,胸肌发软,话到嘴边又常咽回,语气温和许多……所有运动也只能是行路了。可仔细琢磨,虽然“行路”不如“散步”文雅,但它语义深广,富有张力,即使路上沟沟坎坎,也完全靠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向前走着,脚板触摸大地肌肤,深切感受“路途”厚实、凝重。有时于意适神闲、心平气和中,为大脑消解劳顿,给早已疲乏身心再注入一些生机;有时使倦目恢复神采,让思维清晰,焕发精神,迎接每天新的太阳。“担重人轻轻挑重,途长脚短短行长。”只要双脚在,前方路就不会绝。世上没有比腿更长的路、比人更高的山。
在三亚海滩上,在纷飞朦胧细雨中慢慢渡步,享受着南国雨季带给我别有一番闲情逸致情趣。童年读书时,就已知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诗句,倏地又出现在脑海。不敢想童年心目中“天涯海角”,今天却在其怀抱中。沙滩柔软金黄,大海澎湃咆哮,椰树婀娜婆娑,花香沁我心脾,“天涯”、“海角”、“南天一柱”石刻镶嵌在磊磊奇岩上,让我虔诚起敬。寻觅先人足迹,追思古人故事,不禁感慨万千。“万丈炎荒无觅处,花映天涯海角新。”千年前曾被古人叹称“不堪断肠思乡处,崖洲滨海鬼门关”已今非昔比。回到宾馆,拉开玻璃窗放眼远望,那轮红日依然悬挂云层,光彩四射,层层云海被染得鲜亮橘红,闪着金光,如一团沸腾火焰。海天交接处,霞光流流,波鳞闪闪,落日余辉渐渐将不远处岛上小山、渔舍笼罩上一层橘红光晕,好似一副描绘人生色彩浓郁泼墨国画……
唱歌是快乐的。童年时听惯了从家里那台老式收音机里传出的铿锵有力、节奏感极强“革命歌曲”《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就是好》、《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大海航行靠舵手》……上学读书,当铃声响过跑进教室后,全班同学齐背手坐好,合唱《学习雷锋好榜样》、《东方红》等待着老师走进教室。放学回家坐在院子里,常给哥哥姐姐学唱着老师
刚刚教会的新歌……那时心情,如湛蓝天空,辽阔、明朗、无垠、高远……许多年走过来,仍然兴致与歌曲相伴,似乎有很多歌曲会唱,但又唱不全,关键是唱歌本身那份心情。无论奔波忙碌,还是闲情逸致,总喜欢随口哼上几句,自得其乐。婚后有双胞胎两子,曾经繁重教学工作,大摊家务忙碌,整日手忙脚乱,疲惫不堪。录音机放歌听听,几首完后,家务活已做完大半,猛然发现:再多家务,不过是放完几首歌曲就可完成而已。“孩提”时歌曲伴我,走过“弱冠”、走过“而立”、走过“不惑”,还需走向“知命”、“花甲”、“古稀”、“米寿”……
当2006新年钟声即将敲响之时,北方家乡冰冻严寒、凋零奚落,但南国广州春意盎 然、其乐融融。情不自禁哼唱起《许多许多》,感慨不已……
许多许多已不再朦胧,阳光的问候是明媚的许多内容。
用我的痴情唤来一片风景,这一片痴情让这风景生动……
许多许多已是意味无穷,展开的世界是真实的许多好梦。
让我的故事完成一个见证,这一个见证定会超越时空……
许多许多已不再朦胧,许多许多已是意味无穷……
还会有许多许多让我记录,我的明天是我心中许多许多的歌咏……
2005年12月26日与海南三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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