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新搬来个女人,虽说已有四十几岁的年纪,却打扮得很妖艳。
初春的阳光好温暖,别人家每天都打开窗子来透透气,可她,自从搬到这就遮掩着窗帘。晚上,其他人家灯火辉煌,而她家的灯光却总是很幽暗。最惹眼的是:从她来后,楼外总停放着豪华轿车,车的颜色和款式每周都会变。
这隐秘的女人,不久就成了楼里的焦点人物,男女老少都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有一天,我在楼道里跟她走个碰头,不由得仔细端详她:一米七左右的个头,皮肤不是很白,大大的眼睛,有明显的眼带。从外表看,根本瞧不出有什么出众的地方。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冲她笑笑,表示友好,她却漠然地走过去了,弄得我有些尴尬。
后来,单位收卫生费,职工都从工资里直接扣除了,而她是外来户,只好上门收缴。单位的出纳员来过几次,都没能敲开她家的房门,就随手把收据放在我家。这任务真是有些艰巨,虽说只是一百四十四元钱,我却跑了好几趟。终于有一天,我从窗户里看见她一个人回来,就急忙穿着拖鞋,跑到楼下敲门。她打开房门时,先是一愣,然后牵强地笑一下,惊奇地问:“你有什么事?”我忙做着解释:“我们楼里的住户,每户人家每月要交12元卫生费的,这是你家的收据,全年的一次交齐!”没想到,她很爽快,我的话刚说完,她就从包里掏出两百元钱递给我。可我没带钱包,于是说:“你最好拿零钱,否则我还要跑一趟,给你送余款!”她说:“没必要的,把余钱放在你那儿,有其他费用时,麻烦你再替我交!”她说话时,我很认真地盯住她的眼睛,在她的目光中,我看到了几许善良和真诚。
我拿着钱,回到家就开始翻找儿子的零钱,总算凑到56元,心想:还是趁她在家时,赶紧送去!当我再次来到她家敲门时,这回,她的脸上是带着笑容给我开门的,并且还热情地把我让到她的房里。这让我感到很意外。
她的家收拾得很干净,虽然面积与我家一样大,但因她一个人住,所以显得要比我家稍宽敞些,室内飘荡着花露水的香气。客厅里挂着一张大照片,是很漂亮的少女艺术照。她见我一直盯着看,就有几分得意地说:“那是我女儿,在北京艺校学声乐,还有一年就毕业了!”
我坐在她家沙发上,抬头看着窗户上拉着的窗帘。那曾是好多邻居茶余饭后议论的话题,甚至有许多人翘着脚向里面张望。现在,我就坐在这间神秘的屋子里。而这屋,曾来过无数个开着车、夹着皮包的男人… …在与她闲聊中,我了解到:她曾与老公开过歌厅,近几年流行直销,他们夫妻又搞过安利代理。去年,他老公和一个年轻的女人一起失踪了。几十万的投资,就这样打了水漂……她说她现在每月要给女儿寄两千元生活费,她自己要吃要喝要活着……说着,她深深地叹了口气。看到她眼神里充满着的无奈,我也仿佛理解了她的苦衷。
我想,若不是生活所迫,哪一个灵魂会自愿蒙尘?哪一个生命肯自甘堕落?当然,女人也可以用其他方式来养家糊口,比如:上街卖菜、做人家保姆、捡垃圾等等… …高尚也好,卑微也罢,一样可以好好的过活。
女人“做贼”,虽然是种难堪而又可耻的行径,但有些也是为了生活,就让我们用宽容些的目光去看待这些女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