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寒叶枫舞 编辑/兰子
<一>
如果说苍天不公,我真的很恨它,它让我爱的人承受这么多的磨难。有人曾说:天若有情天亦老;可我知道,是老天动了情,让你陪我经历这段风雨之路。但是我不知道你我能否携手一起走完这漫长的风雨人生;真的有苍天,请给我这个机会好吗?
牵挂
看到用自已的名字阿亮注册的风干肉食品摆在超市的货架上,与双汇等品牌产品站在一起得到了市民的认可,阿亮的心中一阵阵的酸涩,泪在眼角盈游。看看手表,快六点了,匆忙夹着公文包,一阵小跑着往家里赶。在家里,有他的爱侣,一个不是妻子却胜似妻子的女人此时等着他回家;因为直到现在,他们还未有拿结婚证,阿亮只好用爱侣来称呼这个让他牵挂,让他感动一生的女人。
“累着了吧,快坐下,我去端菜上来。”“别,还是我来,你歇着。”听到宁宁的话,阿亮急忙拉着宁宁的手。看到阿亮急忙的样子,宁宁幸福地笑了。
饭后坐在沙发上,阿亮看着宁宁日惭憔悴的脸,心痛地说:“宁宁,我们还是去登记结婚好吗?”“我们这样也很好呀,”宁宁笑着说,“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现在生活得好好的,我不想改变了。”“可是,我真的好想叫你一声妻子,我也想让你得到应该得到的。”“傻瓜,阿亮,今生有你我无悔了,我不在乎那一纸婚约。如果我走了,就把那张约定留给那个陪你后半生的女人好吗?”听到宁宁的这句话,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滴了下来。
阿亮知道,自从五年前宁宁乳腺癌手术后,多少次做宁宁的思想工作,可是总是做不通。
“阿亮,事业是很重要,但你更要注意身体,别太累了,你看,你脸上的颇纹又多了!”阿亮好想大哭一场,为了这个爱他,这个让他牵挂,让他感动的女人。
“宁宁,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这么善良吗?”“看你傻!”宁宁笑着。
宁宁,一个秀气而充满灵性的名字。但是现实中宁宁却长得没有名字中的秀美,高大肥硕的身体,如男人一般五大三粗的胳脖腿。就是一个长得如此平庸的女人,却有着一颗真诚善良的心。
阿亮记得是共同的生活磨砺,不幸的婚变,让他们这两个不幸的人走到了一起,但是现在阿亮知道自已是最幸福的人。
“现在会比原来更忙,应酬会更多,别四十多岁的男人还像个恋家的孩子,知道吗?”阿亮含着泪点着头。这个不为名利,一直默默的为他奉献,给他鼓励的女人。为什么苍天会让她受尽磨难,将病魔不幸地降到她身上?
过去的艰难点滴,在阿亮的头脑中一一浮现。
阿亮记得在企业有了规模后,宁宁说:“我没读过多少书,别的我不懂,你现在的风干肉产品已经被市场认可了,该有自已的品牌。要为自已的产品申请商标,这样,才有更好的市场竟争力。”“好!你取名字好吗?”阿亮笑着说。“你不是叫阿亮吗?就取名阿亮,也让我的爱人做到妇孺皆知吧。”“不好,有你这么一个好女人,还是用你的名字。”宁宁知道拗不过她的阿亮,就说:“好吧好吧,让我也出一次名。”当商标申请下来后,阿亮看到的是自已的名字,他知道是宁宁办理注册时改过来了。
“宁宁,如果人生可以重来,我真的希望第一次爱的人是你,如果有来生,你做我的妻子,好吗?”“好呀,我还真的希望在来生还和你一起生活。”
听到宁宁的话,阿亮的思绪回到了与宁宁相识前后的那些日子。。。。。
没有悸梦中的痛,阿亮也没有这份人生的感悟.

<二>
如果说曾经的婚姻是一场梦,阿亮知道自已醒了,醒在一段使人羡慕得眼红却让心支离破碎、伤痕累累的婚姻中。如果爱情能够重来,阿亮宁可不要让人羡慕的虚伪,只要宁宁的这一份真情。
悸梦
关内的水土关外的粮,将生活在滨海市的阿亮养育成一个高大英俊的帅小伙子,并有着善良和耿直憨厚的性格。
在走上工作岗位的那天开始,阿亮就赢得了同事们的尊重、领导的信任,渐渐的从普通职员走到重要岗位担任领导职务;事业上的成就,使他成了女孩子们竟相追逐的目标。
认识芸,注定他在劫难逃.如水般清澈的眼眸,清秀的脸蛋,迷人的笑厣,亭亭玉立的身姿,在阿亮看了一眼后失魂落魄,一见钟情的感觉使他梦寝难眠。经过一番苦苦追逐,终于这对让人羡慕的郎才女貌,才子佳人走进了结婚礼堂。
婚后的生活在平静中淌过,阿亮的工作性质决定他出差离家的时间多;在领导岗位上又必须比别人付出更多的精力,对家的照顾就少了。自从生下孩子后,家庭的担子更多地压在了芸身上,这种平淡更让芸感到激情在消失,生活枯燥乏味,惭惭的迷在牌局中。阿亮想着自已对芸的愧疚,也任由她去消遣着枯燥的日子。
今天是周日,难得有一次休息。孩子长到七岁了,阿亮记得陪孩子一起的日子屈指可数。一早,阿亮对芸说:“老婆,很长时间没有陪你们一起上街了。你看,今年快过去一半了,还没有一起聚过一个周日,我们一家去公园走走。”“你是忙人呀,是科长大人,领导眼里的红人,这个家还在你眼里呀?”芸尖酸地说。“我知道欠你的,欠孩子的。可是,你知道现在我也是身不由已;我也想有一番拼搏后你和孩子生活得更好,不是吗?”在妻子的面前,阿亮永远是小心翼翼的。芸对于他来说,就像心肝宝贝,有一种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中怕掉了的感觉,他也知道芸是一个想要浪漫和温柔的妻子。
“ 难得你休息,你带孩子上街吧,我还要去打牌,约好了的。”芸说。“你不能推掉吗?”阿亮小声问。“你当官是领导,你要面子。我和人家约好了,也不能不要面子呀。”听到芸的话,阿亮只好说:“好吧,那你吃饭....?”“我们要玩一天,你别管。”阿亮带着一丝无奈的心情,和儿子一起出门了。
城市的发展太快,从前熟悉的街道不见了,新楼群像雨后春笋,路也变得更宽敞。
阿亮头脑中回复着前天头头传达的上级文件和讲话:随着市场的变化,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过度的时期完成了,我们这个公司将解散,各级领导要做好下边的工作。
文件是秘密的,可是工人们的消息比秘密文件流传得更早。这两天,阿亮这个人事兼内保科长却比平时更忙。面对职工们的情绪,阿亮知道自已的头脑中也是一片迷茫,但是作为领导,不管结果怎么样,他必须先让大家静下心来。
“爸爸,我们是去公园吗?”儿子问。听到儿子的问话,阿亮心里一颤:“是呀,怎么了儿子?”“去公园好远,要坐车的。”阿亮诧异地看了看,离家走了很远了。
看着儿子在公园里那种欣喜和快乐的神情,阿亮的情绪也惭惭好起来了。
该吃中饭了,阿亮问儿子想吃什么。“我们去吃西餐。”儿子快乐的吆喝着。“好的,那我们去呀!”儿子牵着老爸的手在前面欢快跳着跑着。
看到儿子很老练的叫着西餐名字,阿亮有点吃惊:“你妈妈经常带你来吃西餐吧?”“来过几次,不过都是叔叔请的客。”“哪个叔叔?”阿亮笑着问,他以为是芸的同事。“我也不认识,妈妈认识,很熟的。”芸的科室里就几个人,阿亮没有在意。
晚上八点,芸还没回。看着偎在怀里撒娇的儿子,阿亮说:“儿子乖,快去睡觉,明天还要上学。”“爸爸,你陪我睡好不好?我怕黑!”一份对儿子的内疚让阿亮抱着儿子说:“好呀,爸爸陪你。”
儿子在床上偎依在怀中,一双小手紧紧的勒着阿亮的脖子。阿亮看着熟睡的儿子,红朴朴的脸蛋可爱得让他忍不住亲了一口。“他不是爸爸。”儿子梦呓了一句。一声雷鸣般的轻呓在阿亮的耳边炸了开来,回想着儿子白天的话,阿亮想松动儿子的小手,儿子抱得更紧了。
快十一点钟了,阿亮听到了门锁的响声。他轻轻的松开儿子的手,走到客厅。刚进门的芸看到阿亮,眼神中一丝慌乱。
“很晚了,洗一下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看着芸的眼神,阿亮觉察到了一些他不愿意也不敢去想的问题。“好的,下次你早点睡。”芸轻声说。
随着单位的改制进行,阿亮也不用再在外边奔波了。每日对着一拨又一拨神情激奋的职工,阿亮知道,只有同情。是呀,从前的国企衣食无忧,让人们下岗回家只是一夜间的变化。虽然在改革开放的今天到处是下岗,但他们中大多数都是一路走过来的老朋友,是自已的兄弟姐妹们呀。阿亮惟有好语相劝,并对符合文件中能享受到的利益向每个人细声解说,维护他们的共同权利;也有不理解的当面对他开口咒骂。此时阿亮知道自已作为一名党的干部,只能笑着迎对.
周末可以在家里陪着芸和儿子,是他现在感到最快慰的事。结婚都八年了,从来没有闲过。这份安逸,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他知道自已欠芸太多,阿亮包揽了全部家务,他要好好把握对芸的爱。
二个月后,阿亮由原来的岗位调到另一家单位搞保卫工作,他知道这是组织对他工作的安排。
“芸,我这几天要出差搞一个外调,下午就走,不能陪你,辛苦你带好儿子了。”中午吃饭时阿亮对芸说。“你去吧,我知道。”芸笑着对阿亮说,眼神里多了一丝暧昧的情意。
这趟差事最让阿亮烦,原以为一个很简单的外调几天就能完成,却一下花了半个多月时间。踏上回家的旅程时,算了一下正好到家是周五晚上,阿亮憧憬着和妻儿的周末如何共度。
从车站出来坐到的士上已经十点半了。这次离家,阿亮感到特别的漫长,一路上看着窗外的景色,心里感慨着还是家里好呀。忽然,阿亮看到一个身影,是那样熟悉,是她的芸从路边停靠的车上下来。阿亮急忙叫司机停车,匆匆付钱开门。可是当他再向他的芸看去时,却见她紧紧的与她同车下来的另一个男人拥在一起。男人的理智让阿亮很快冷静下来,急忙转身打车离去。
满屋烟雾缭绕着,一千个一万个不相信的理由在阿亮的头脑中搏杀。虽然从儿子的梦呓中,阿亮就已经猜想到了。可是,阿亮想得更多的是将错失揽到自已身上,是自已的工作狂劲让她受了委屈,他能原谅过去的一切;从那一刻起,他在把自已血中流淌的每一滴爱化成绵绵情丝,补偿着对她的愧疚呀。
当黎明的曙光渐渐亮起时,阿亮知道自已的心死了,心里期待的只是一个梦而已。
芸儿进门,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阿亮和地板上一簇簇的落发,烟灰缸里堆满的烟蒂,惊得目瞪口呆。一夜时间,阿亮的头秃了不少。
“我带孩子回到妈妈那里去住,你是女人,需要一个立足的地方,这里的一切就留给你,协议我会在周一请人送到你那里去的,今后的人生还很漫长,请保重。”
听到阿亮的话,羞愧感让芸轻轻地点了点头。
如果人生没有际遇,也许阿亮的未来就此灰飞烟灭.
<三>
一份真情,一份无言的爱,能让迷路的浪子回头。男儿有泪不轻弹,当阿亮醒来时,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际 遇
(一)妈妈
看着宁姨躺在病床上,小亮亮书包都没来得及解开,就凑到床边。
“姨,我爸说你明天要开刀,痛吗?”看着才十四岁却已经长得像个大小伙子的亮亮,宁宁笑了:“亮亮,你怎么放学不先回家?”“是爸让我先来的,他说今天新厂那边有点忙,会晚一点来,让我陪姨。”听到亮亮的话,宁宁眼泪流了出来。“姨,你怎么了?是亮亮错了?”看到宁姨哭,亮亮也哭着说:“爸爸这几天也一直哭,姨,你就做我的妈妈好吗?我要你做妈妈,我可以叫你一声妈妈吗?”同病房的病友和家属们看到这一幕,也被感动得眼泪流淌了出来。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五年前的情景在宁宁的眼前闪动。
婚姻和下岗的双重打击,没有使乐观豁达的宁宁倒下,反而更加坚强起来.
转眼女儿读三年级了.
“妈妈,这是我班的同学亮亮。”一天下午,女儿娟子放学时带着同学走到她的摊前说。“这不是阿亮的儿子吗?”内向腼腆的亮亮闹了个红脸,“是的,阿姨。”亮亮轻声答应着。“快坐,阿姨好久没见你了,让阿姨看看。”边说宁宁边吩咐女儿拿雪糕给亮亮。“我不要。”眼泪在亮亮的眼角流了出来,转身跑了。
“妈妈,他怎么跑了?”女儿问。看着亮亮远去的背影,宁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想到阿亮这二年的变化,宁宁为这个曾经共事让人敬重的人感到惋惜。
“娟子,今后要多关心你的同学亮亮,知道吗?”宁宁笑着对女儿说。“他刚转学到我们班,我们坐在一桌,就把他带来了。”女儿坐在妈妈的身边拿出作业本边做作业边回答。
“还是有妈的孩子好呀!”宁宁自语了一句。
“亮亮,你过来,帮阿姨个忙好吗?”看着放学路过的亮亮,宁宁找着话叫了一声。“阿姨,有什么事?”从第一眼看到宁宁时,亮亮就产生了好感。“帮阿姨把遮阳伞拉住,阿姨把车子推一下。”其实宁宁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叫住亮亮。“好的。”亮亮爽快地答应着。
“亮亮,娟子怎么放学了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呀?”宁宁拿出一根雪糕,拨开包着的油纸,递给亮亮。看着阿姨手中的雪糕,亮亮想退后。“拿着,阿姨都拨开了,快拿着。”看到阿姨脸上那慈爱的笑容,亮亮边接雪糕边说:“她是班长,在开干部会。”“陪阿姨坐一会好吗?”宁宁看着亮亮拘谨的样子,仔细的将亮亮全身看了一遍。亮亮身上的衣服变得灰不灰,蓝不蓝,浸满了污渍.宁宁心酸的对亮亮说:“亮亮,你不是和奶奶在一起吗?”。“奶奶看到爸爸现在整日赌博说不管我了,让爸爸带我。”亮亮答应着。宁宁知道可怜天下父母心,是阿亮的母亲在逼儿子改好。“以后放学和娟子一起回来好吗?你们也有个伴。”亮亮点了点头:“阿姨,我走了,谢谢你!”
“妈妈,你买了两套新衣呀?”看到新衣服,女儿开心又怜惜地看着妈妈,她知道妈妈做生意起早摸黑的辛苦。“秋天来了,你看你亮亮哥身上还没有加衣服呢。”女儿懂事地看着让她敬爱的妈妈。“明天你放学叫他一起来,听到了吗?”“好的,妈妈是不是想让他做儿子呀。”女儿无忌地笑着。“他爸爸以前在妈的单位也是个好人,只是.....唉!”听到妈妈的话,女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冬去春来,北国的春天依然是春寒料峭。
看着两个孩子在一起像兄妹一样,宁宁的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阿姨,我们学校明天要去爬长城,老师说家长可以一起去,还有活动,您也去吧。”放学后,亮亮来到宁宁的摊前。冬春季节,宁宁只能改卖书报。看着亮亮精神的样子,宁宁笑着说:“阿姨这里离不开人呀,你们去玩开心就行了。”
第二天一早,在长城脚下,随着校车的到来,一群群孩子欢呼雀跃着。
“妈妈!”“阿姨!”看到宁宁的到来,两个孩子高兴得眼泪欢快地流了出来.
一天的游玩,孩子们寸步不离,让宁宁感到了做母亲的温暖和骄傲,亮亮更像一个缠绵在母爱中不肯迈步的孩子。
夏天渐渐地走近了,天气也炎热起来。
“妈妈、快、快.....”听着女儿上气不接下气的喊叫声,宁宁急忙迎了上去。“怎么了?娟子。”“哥、亮亮哥...晕倒在校门口了。”看着女儿流泪的眼睛,宁宁急匆匆的往学校门口跑去。
“先交七百元钱办理住院。”医生递来一张缴费单。“你们先救孩子,我这就去回去拿好吗?”宁宁急了,她身上现在哪里有这么多钱呀,有钱也放在家里。“这是规定。”铁面无私的医生在交不出钱的人面前脸永远是青的。“你们现在救救他呀,我让女儿回去拿,行吗?”“医院不是我家开的,我不能说了算。”听到医生冷石心肠的话,宁宁双膝向医生跪了下去,大声哭喊着娟子快跑回去拿钱。
(二)梦醒
晚饭时间过了,亮亮怎么还没回来?是不是又跑到宁宁家混饭去了。
以前那个善良、耿直、憨厚的阿亮现在就像一个不人不鬼的行尸,至少他自已是这样认为。虽然离婚三年了,这三年里每天喝酒打牌赌博成了他的主业。
记得刚离婚那一阵子,每天酗酒,认为只有壶中日月短,醉了就睡,睡了再醉,渐渐地被排挤出了领导岗位。不久,企业又被宣布解体,从此,终日沉迷于牌场上。母亲看到儿子的变化,六十多岁了,还偷偷地掉泪。在听了朋友们的劝说后,相信只有将孙子送回去才能收回他的心,可是他依然还是原样。难道真的没有了那个女人就不能活了?
人生如梦,恶梦醒来是早晨。
都八点了,阿亮起身决定到宁宁家去看看。他知道儿子一直有宁宁关照着,看到儿子身上的新衣,每日干干净净的,他心里有一丝惭愧,他知道宁宁的日子也过得艰难。
一条街道上,几步就到了。阿亮走到宁宁楼下时,看到她家的灯黑着,就到街上去找。
“阿亮,”没走多远,一个原来的老同事看到他急忙叫着,阿亮回过头来,“你儿子在医院里,你还在这里?”“什么?”阿亮的头懵了,“怎么了?”同事说:“快去吧,你看你.....”
阿亮急急地赶到医院,看到儿子躺在病床上半睁着眼在和宁宁娟子逗乐,心里一阵阵的内疚,听到亮亮叫爸爸,宁宁想起该回家了,向阿亮和亮亮道别。同病房的人说:“你好幸福,有一个这样贤慧的妻子和一对儿女”。听得阿亮尴尬地连连说“不是......”“她不是你妻子?”从病房里阿亮断断续续的了解到了让自已震憾的一幕幕。
三年了,三年只知道混日子的阿亮,心被烧灼得一阵阵的悸恸。
(三)风雨
阿亮从新厂忙完赶到医院时,已经快十点了。看着床上的宁宁,阿亮歉疚地笑了笑,双手轻轻地握着宁宁。
“你累了,现在企业才走上正轨,新厂那边的事就够你忙一阵的,你要注意身体,早点回去休息吧。”宁宁看着阿亮风尘仆仆地赶来,心痛地说。“不回去了,新厂那边也全安排好了,别的事都是小事,没关系的,我明天也陪着你。”阿亮细声说着。
宁宁笑了,笑得有点羞涩,却让阿亮看得发呆,这个四年前的笑,他依然清晰如昨。
记得儿子出院时,闹着先要见宁姨才肯回去,阿亮想着应该先感谢宁宁,也同意了。
冷饮摊前,宁宁在忙乎着。“姨。”亮亮清脆地叫着,“姨,我来帮你。”亮亮凑上前去。看到阿亮站在身后,宁宁的脸上泛起一阵阵的羞涩。这一笑,让阿亮看到了人间最纯朴的笑厣。
不经历风雨,永远结不出成熟的果实。
“爸爸,姨说让我们晚上过她家说点事。”亮亮吃过晚饭后说。“好,你先去,爸爸马上来。”
“阿亮,我看你这一段时间在外边跑,是不是在找事做?”听到宁宁的话,阿亮有点羞愧的感觉:“是的,但是你看我,一没有技术,二没有什么真本事,再说像我这种形象的找事很难。”阿亮尴尬地指了指自已的光头。宁宁听着笑了说:“算了,别找事了,还是做你的老本行吧。”听着宁宁的话,阿亮像在云雾里,“我和几个姐妹一起商量了,大家出资办个食品加工厂,你有兴趣也来呀!”“我来能做什么?再说我也没有本钱。”阿亮说。“你还是做管理,业务也都由你管。我这几年还攒了一点钱,先替你垫上一股本金。”阿亮感动得热泪盈眶。
二年的打拼,经过市场多次的调整组合,阿亮终于松了一口气,自已的产品被市民们认可了。
阿亮和宁宁也终于走进了恋爱的旅程。
“阿亮,我们现在该有自已的企业了。”一天宁宁说。“这不是合股的吗?”阿亮问着。“合股一年前就全撤了,那时不景气,我怕你有想法,就借了点钱,退了所有的本金。”阿亮的心在颤抖,为这个平凡的女人。
宁宁的真诚和善良感动着她和阿亮身边的每一个人。随着新厂的建设,资金、技术等等一切在他们的面前都不是困难了,也有了自已走向市场的品牌。
在新厂就要投产时,宁宁却患上了乳腺癌。
如果有苍天,请它开眼,怜悯一下这个可爱、善良的女人吧,保佑她明天的手术一切顺利。
没有豪情壮语,没有情话浪漫,还没有铺上鲜花。

<四>
牵手人生
“阿亮,床上去睡吧!”宁宁说。
阿亮惊醒过来,看着宁宁:自已怎么睡着了?阿亮牵着宁宁的手,轻轻地把宁宁拉过来偎在怀里,心里有万语千言却不知如何开口。
“儿女们一走你就失魂落魄了?”宁宁轻声说。“是呀,看着娟子和小亮都长大了,我们也渐渐老了。”阿亮用手梳着宁宁的头发,他知道,这是自已对宁宁最亲密的爱的渲泻动作。
记得五年前,宁宁乳腺癌做完手术后醒来,看到脸色苍白的她,阿亮也是这个动作,却让宁宁哭了。
“阿亮,你看,我做了手术后,男不男女不女的,好难看。”虚弱的身体,满身缠绕的绷带,手术后身上的刺痛,坚强的宁宁并没有在意。可看着满身疲惫的阿亮,眼里的血丝更多了,人也瘦了,宁宁有的是更多的心疼。
“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漂亮的。”阿亮轻声回答着宁宁。
厂里的工作越来越忙,但阿亮每天下午都寸步不离地守候在床边,帮她擦洗身体,怕她躺着累了,轻轻地帮宁宁揉背捶腿,精心做各种可口的饭菜调理她的味口。
“娟子和小亮怎么样?怎么两天都没看到他们?”宁宁正问着阿亮。“是不是想我们了,妈妈。”亮亮正好进门听到宁宁的话,女儿娟子也跟在后边跑了进来。“妈,亮亮哥欺负人。”看着满头汗水的亮亮和娟子,宁宁开心地笑了。“亮子,你怎么欺负妹妹了?”阿亮听到娟子的话问。娟子做了个可爱的俏皮脸笑着看着亮亮哥,亮亮急得满脸通红。宁宁知道是女儿在撒娇,笑着说:“都大姑娘了,还在和哥争宠。”娟子闹了个大红脸,凑到妈妈的身边笑着说;“妈,你也帮哥欺负我了,我找亮叔叔评理。”
阿亮看着这两个孩子,心里的幸福感洋溢在脸上。
“娟子,说给叔叔听,亮亮哥怎么欺负你,我帮你出气修理他。”阿亮说。“亮亮哥不许我叫您叔叔,他让我叫爸爸,我说亮叔叔和妈妈结婚才能叫爸爸,亮叔叔,你们结婚吧!”
听到娟子的话,阿亮尴尬地看着宁宁,宁宁的眼睛里也涌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泪花。
宁宁知道阿亮的心思。记得在检查出病情时,也是她们创业最艰苦的时候,市场的竟争、产品的筛选、新产品的上市等等都是他一个人打理,每日累得一身疲惫的阿亮还在四处打听最好的医院,联系最好的医生。为了让她的心情放松,晚上六点准时回家陪着她。为了关心她,一直很节俭的阿亮破例买了两部手机。
阿亮是个好人,从她们相识的那天开始,宁宁就是这样想的。在她们相爱后,宁宁更多地感受到了阿亮的爱让他感到幸福。当知道自已患了乳腺癌后,宁宁不知道还有多长的时间能陪着阿亮,有这一份爱足够了,结婚只是一个形式,宁宁放弃了结婚的想法。
“娟子,亮哥哥逗你玩的,等你长大了你会懂的,知道吗?”宁宁笑着对女儿说。
离手术的时间相隔有五年了,娟子和亮亮也都考上了大学,娟子渐渐地懂得了妈妈话中的爱,改口叫爸爸了。
五年过去了,十年过去了,一份没有契约的爱,一份没有名份的相守,没有海枯石烂的豪言壮语,没有花前月下的细语呢喃,没有才子佳人的风光浪漫,没有前世的约定。只因茫茫人海与你相遇,只因为这份爱的无私感动着一生。
只有相知相爱的两个人,才能搀扶走过这风雨人生。

多少情能牵绊这一生,只有相知相爱的人,才能携手走过人生。
----作者评语
十年风雨,十年坎坷,十年的感动。老天,你再多给我几个十年,让我去补偿,让我去承受这份磨难,我心甘情愿,因为她是我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