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蘸砚池看龙起
坐王月圣
还是上世纪六十年代末当过老师、给学生批改过作文的,想不到近期拜读“我爱我家”作文大赛的参赛作品,又找回了当老师的美妙感觉,尤其是一篇又一篇好作品令我赏心悦目感慨万千。这次的命题大赛,使广大读者了解了我州中小学生的作文现状,知道我们的孩子正在写作领域里思考什么,明白我州初中和小学高年级的作文教学达到了一种什么高度。我欣赏报纸和学校联合举办这种赛事的绝妙举措,用这种展示与竞争的办法来培养孩子们的写作兴趣,值得我们认真总结经验、仔细宣扬一番。
孩子们习惯在命题的前提下作文,这是我国应试教育的传统模式。应该说“我爱我家”这个命题与孩子们的生活主题息息相关,不同的家庭结构与多彩的父子母子情结,让孩子在作文的“围墙”中动足了脑筋。可以轻松地看到,孩子在艰难而又扎实地寻找故事,命题范围的界定使他们的思考十分被动,写作对象不是父亲就是母亲,不是爷爷就是奶奶,没有一篇在写作对象上有所突破的。其实,家庭是社会构成的基础,家庭是人生的第一站台,家庭也是孩子的第一学校和教室,父母更是儿女最初的老师。写这种命题作文,怕的就是“想不开”,容易落入命题人布下的“陷井”。有这样两篇作文,他们一个写的是一只名为小黑的小猫,一个写的是一顶旧斗笠,小猫和斗笠成为“主角”。这种选择别于写家庭成员,只是写的有些生硬有些淡薄而让我大失所望。其实农村中的家庭具有十分丰厚的写作内容,一条狗一头猪甚至于一棵树,都是我们的家庭“成员”,城市中的宠物太多见怪不怪,但我们参赛选手的写作眼界为什么不能大胆放开呢?
当然,写爸写妈写奶奶也能写出好文章,这次大赛就有不少这种好作品。写妈妈的《爱“撒谎”的妈妈》,就是一篇生动自然而极具幽默特色的好文章。爱“撒谎”是妈妈的特征,但作者通过对妈妈这种特征的描写,展示出母亲崇高而又纯洁的情怀。这篇作品最生动处在结尾,“我”也“第一次向妈妈撒谎了”。撒谎,本来是一种不好的生活习惯,但作者反义正写,给一篇短文赋予了丰厚的生活哲理,使作品具备了十分珍贵的可读性。《给三舅的一封信》也是一篇不错的作文,信件体裁在本次竞赛作品中十分少见,写给三舅也别于写爸写妈,信中批评三舅杀害青蛙不爱护环境等等,都是具有独创性的写作,描写角度偏僻冷峻,语言沉重而且自然。写奶奶的作品较多,写得比较好的如《奶奶的“活银行”》和《遗落的黄瓜籽》,节俭温婉的奶奶形象跃然纸上,充分展示出作者善于发现生活之美的文学眼晴是多么纯真,强烈反映了孩子们长于总结生命之情的文字情怀是多么高远。《母亲的谚语》很有趣味,《姥姥的身影》很煽情,《我在巴掌下长大》记录了我们熟悉的生活,《初品父爱》让我们品味平凡家境的丰富哲理。
缺乏生活的文字干瘪无趣,让读者读来十分苦涩和生硬,我是评委不能跳过去不读。这次竞赛作品就有好几篇缺乏真实缺少自然:为了“抢”爷爷而抬着爷爷一溜小跑,父亲卖血替孩子买衬衫和凉鞋,死在山洞里让外公外婆厌恶驱赶的“病猫”爸爸等。这些作文因为虚假而没有了文学的美感,因为造作而失掉了作品的灵魂。从这些作品中,我感觉到我们的作文老师们责任之重大,我们的孩子们千万不要用虚构来代替真实。真情实感必须成为中小学生作文的灵魂,从小就生活在真实之中,长大了才能拥有“借天地之精髓描世界,发人生之玄微铸精神”的底气和本色。我的这些批评只代表个人看法,作为评委更是一家之言。我在仔细诵读过程中,时时感动于孩子笔触的真诚和鲜活,常常遗憾于我们失职的引导和支持。感谢利川清源中学和恩施晚报编辑部的协作,这种发掘人才、鼓励创作的举措非常实在,如果我们坚持数年锲而不舍,未来的清江一定会咏唱出更加灿烂的壮歌。
这次作文赛事虽然体裁不够丰富,命题写作又束缚了选手们的手脚,但给人一种全新感觉:孩子们能写会写而且想写。高手藏于笔端,强手居在纸上,只要我们多组织这种活动,让孩子发现天外有天;只要老师家长和一切有着社会责任感的人们都来关注未来作家们的健康成长,我们就会“坐蘸砚池看龙起,且观青林招凤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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