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睡不着觉时,我会想:我这个人连同我一生的轨迹都不会与日月同光,我只不过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在我归之于土之后,这个世界对我将毫无意义。
但我坚信,只要我活着,这个世界就一定是为我而创造。我所做的一切,包括我对伟大力量的敬畏和谦卑、包括我保持自己的个性和真诚地说自己的话都是为了理解为我而创造的这个世界。在我的哲学思考中,我想的最多的不首先是名利的趋炎的和其他的幻象,更多的倒是时常想听一听人与鬼之间、人与佛之间关于真假、善恶、美丑、荣辱、有限与无限,缺欠与完美,永恒与短暂这一恒久无解命题的对话。
我有时也会很孤寂很恐惧甚至很绝望,有时也会想到情感的寄托,虽然我知道那是青少年人的游戏,我也知道情感是注定要流浪一生的,从来没有永久的安居地,但疲惫与焦灼的灵魂可能真的需要那么点点的独享的漂浮的空间用来休憩,如果弗洛伊德老爷子知道我是这么想的,我想他是不会怪罪的。
我不想让自己太累,我想在工作之余读读闲书,上上网,品品茶,打打球、下下棋,得一些空闲来品味人生况味,思索活着的意义。我愿意做最小的事,只要这件事有意义;不做天大的事,如果这件事没有意义。我愿意一次又一次地出席婚礼或祝福人们的生辰,我喜欢被这样的情景和喜悦所感染。婚礼是空间的归属,生辰是时间的寄托,每每我会在心底用最美好最真挚的语言为婚礼或生日的福主终于有了归属和寄托而虔诚地祝福,并祈祷上苍保佑他们同时也赐予我一隅灵魂的安居地。
我希望一种别样的人生,希望一种恬淡充实而富于理性的人生。尽管我的肉身安居在了这个世俗的世界,安居在了家庭、安居在了学校、安居在了名利场中,但我情愿用一生的追索建造属于自己的精神家园。因为,一个百无一用的书生实在不能忍受灵魂的漂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