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聊天了。今晚的我莫名地以游客的身份进了聊天室，倒了杯清茶，听着悠扬的音乐，静静地呆在那。
突然，屏幕动了，跟着出现的是你那熟悉的名字。熟悉的身影，在我面前闪了闪，然后，立在那，一动也不动。此时，不知从那飘来一片浮云略过脑海，迷糊着原本懵懵懂懂中的我。茫茫然换了杯热水，坐下，静静地望着荧屏上的你。任玻璃杯升起的那缕轻烟，慢慢地由浓变淡、变淡，化作无。
记得曾经，也是这样的夜晚，也是这个聊天室，那时的你却不象现在这般乖巧，总是摇头晃脑，嘴巴说个不停。害得一分钟能打七十字的我手忙脚乱，好不容易跟上你的快节拍，却又频频打错字，闹笑话，还不时上你的当。当然，聪明的你有时也会犯糊涂，没套上我反而把自己绕了进去。但更多的是好朋友式的交流，聊天聊地、聊我们的梦想、聊我们的生活感受、聊我们身边发生的人和事，淡淡然，快乐而温馨。
记得那次--
你说：我买了只石榴，个儿大大的，红通通。掰开，粒粒珍珠晶莹剔亮，放一粒在口，轻轻一咬，一缕清甜便在嘴里化开，直沁心田。就如现在看到你，好甜好甜。
我说：明知道我喜欢吃，你就别在这里惹我，我的口水早就嘀嘀嗒嗒滴开了。 ：（
你说：哎呀，我的姑奶奶，你这样说可就冤枉死我了。我只是告诉你本公子吃了石榴，那有惹你老人家的成份。
我说：有，有，有，我说有就有！
你说：好好好好好好好（小鸡啄米般地猛点头），你说有就有，都是我的错，这样行了吧。其实我是有吃石榴嘛。（注：前面一句字体放得奇大无比，整个聊天屏竟显示不了这原本只有一行的字。相比之下，最后一句却小得可怜，不留意还真会错过。）
我说：就是就是，还在那里扮委屈，想搏我同情啊？
你说：哈哈哈哈哈……
看见你大笑，情不自已我也大笑起来。手舞足蹈，眉飞凤舞间发了一大串“哈哈”给你。毕竟赢你的时候不多，而且每次赢你都要我花不少功夫耍好多赖才能心想事成。
待我笑够，再细看时，才发现，漏看了最后一句，上了你的当。于是我发了个扁嘴的表情过去，谁知道屏幕上显示出来的竟是抛媚眼。急得我直发“·#……-）*）--￥……”给你，你却在旁拼命大笑，不停。
……
想到这，呆坐一旁的我犹如回到从前，梨涡浅笑，笑自己当初的粗心、笑自己当初的笨，也笑现在的自己竟迷茫到不记得人单纯些会更易获得快乐……亦思亦暇亦笑间，刚想发串消息给你，和你打招呼，却发现，屏幕上的你不知什么时候已由在线状态变成了离开。
静静地，望着你。一阵风吹来，耳际边隐隐约约传来一段熟悉的歌谣。“……爱……恨……我的……心……无痕……”谁的歌，深情中流淌着爱的楚痛？我极力地捕捉那飘荡在空中的歌。终于，让我听清了，是张学友的歌，是那晚我听了整整一夜的《心碎了无痕》。那晚，是我们聊天的休止符。
你说：雪，让我见见你，好么？
我说：Alex，以前我们不是说好，不说见面的吗？天南地北，路途遥遥，你不怕累啊？况且，最近你的工作正忙着呢。
你说：我不管，我只想见到你。
听你这么一说，我好象看见嘴巴驽得高高的你鼓着腮邦在赖皮。我笑了笑回道：瞧你，又耍小孩子脾气了不是。你手里有我的相片，想我就看看相，还不一样嘛。何苦跋山涉水，折腾自己？：）
你说：不一样！我就是要见你！！！
看着固执、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的你，我突然有种不祥预感。一时之间舌头打结，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了。很早以前你就告诉过我，你已成家立业。我知道我们的聊天只不过是一种本能反应，又或者说带着种惺惺相惜吧。因为我们趣味合一，很多见解都是如此的相似。正所谓“朋友易识，知已难求”，得一知已你我又怎舍放手？所以我们一直都是站在好朋友的份上聊天，从未提出过要见面，相片也是我们相识两周年时你提出向我要来作纪念的。可今晚……我知道，我们是断断不能相见的。因为这不是你也不是我想要的。于是
我说：Alex，嫂子要是回来了，见你这番模样，肯定笑话你啦。老大不小的，还这么淘气。 ：）
你说：不会的了。昨晚我已经和她说好：“咱们好聚好散，什么都归你，还我一个独身，这就够了。”
看着你发过来的消息，我呆了，恍若如梦。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呢？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我用力咬了咬嘴，却发现居然有痛意在唇边泛开。我使劲晃了晃头，努力使自己平静，可心里却如大海般汹涌，不息。Alex，我多么希望你能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仅仅只是你开的一个玩笑，只是一个玩笑！于是
我说：Alex ，别闹了，就知道糊弄我！你再闹，我就不高兴了 ：（
你说：雪，我对天发誓，我没在胡闹！
我说：Alex，还记得以前你怎么对我说的吗？你是人家的丈夫！婚姻是一种责任，一种你今生没得逃避的责任！！你不记得了？？？？？？？
你说：记得，记得。但我也知道，真爱难求，好不容易找到，难道要我放手？我不能！我不会！！我不舍！！！
看着你发来的消息，泪花开始在我眼眉绽放。我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对你的竟是友情多一点还是爱情多一点。脑子里乱七八糟，欲理还乱。更令我不安的是，心开始赤痛起来，艰于呼吸。可理智告诉我，此时的自己一定不能乱了方寸，因为你已失去了冷静！
我说：Alex，我累了，咱们休息一会吧。你去倒杯水，听一会歌，啊。
你说：雪，我没糊涂！我现在清醒得很，知道自己在说着什么，做着什么。你别担心我！雪，告诉我你的住址，让我去找你，好么？
看着你再次的坚持，我方寸大乱。我从未想到过，事情会这样发展；我更没想到过，你会如此的坚决、执着，根本不考虑前因后果。更可悲的是，心慌意乱的我好象被雷电击过似的，脑子里塞满棉絮，没了任何主意。老天，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办！我现在该怎么办！！！我无助地收了收衣领，闭上眼，傻傻地坐在那，任泪水汹涌，珠如雨下。
你说：雪，好么？
你说：雪！
你说：雪！你还在么？
你说：雪！雪！！你答我啊？
你说：雪，我知道你一定还在。你不出声，就听我说好了。其实我也不想事情这样发展。可是我实在再也控制不了自己。你知道么，我已经控制自己整整一年零四个月又五天了。你知道，控制自己的滋味是什么么？你知道控制自己的日子我过得有多难受么？雪，我不想过这样的日子，我真的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啊！再这样下去，我迟早都要崩溃。可我不能，我还要照顾你。还有我聪明的小妹，她才刚上大学一年级。你知道，我曾发过誓，我一定要让她考博，我不想她象我一样，受生活所逼，考上了研也无法入读……
你说：雪，告诉我，你一定会答应我的，对么？如果连你都不支持我，我想，我真的会跨掉。雪，你不会这么残忍，看着我一个人在苦海里挣扎，对么？
你说：雪，求求你，和我说说话，好么？
你的信息在网线上狂飞，我的眼泪在脸上狂奔。可怜的Alex，我该怎么做才能帮上你？我该怎么做才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我该怎么做才能对得起道义？我该怎么做才是对的而不是错的？老天爷，快救救我！教我怎么做，好吗？好吗？？好吗？？？
你说：雪！
你说：雪！！
你说：雪，你说话啊，你怎么忍心不理我啊……
你说：雪，我的好雪，你别不理我啊……
终于，我再也忍不住了，抹干泪。
我说：Alex……
可刚打出你的名，我的眼睛又看不见了。
待我再次抹干泪的时候，屏幕上全都是你的话：
你说：嗯，我的好雪，你终于开口说话了，我真开心！
你说：雪，我知道你不会这么残忍，不理我。
你说：雪，答应我，告诉我你的住址，让我找你，好么？
你说：乖雪，你会答应我的，对么？你现在在打地址给我，对么？
你说：雪，慢慢来，我等你。我去滴嘀眼药水，可能对得屏幕太久，眼睛有点疼了。
待我看完时，泪又涌了上来。Alex，我怎么能给你我的住址呢？你知道我的性格，你说什么，我都会给你，即使是我的生命，我也在所不惜。可偏偏你说的是我无法给你、也永远不会给你的地址。或许没我在的日子你会清醒过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或许没我在的日子，你的事情会好办好多，你的日子会好过好多；或许没我在的日子你会慢慢淡忘我，你的幸福、嫂子的幸福会继续……Alex，原谅我的突然而别，原谅我的不是，原谅我的残忍吧。抹干泪，我狠了狠心，打道：
Alex，当你回来时，我已不在了。忘掉雪吧，她只是一枚冬天里不小心飘落、在你身旁踌足片刻的雪花，现在是她去的时候了。祝你一生平安、快乐。衷心祝你开心的雪留。
未待你回来，我便下了聊天室。删了我们交往以来的所有信件、所有记录，注销了所有你知道的E-mail，同时也删了聊天室的网址。我要让自己在你的世界里消失得彻彻底底；我要让你在最短的时间里忘记我；我要让你在最快的时间里找回自己、重新振作起来，实现自己的理想。Alex，你一定不要让我失望，不要让我所做的一文不值！你听见了吗？你听见了吗？再见了，my honey，GOD bless you！
……
漫长的煎熬中，日子逝去了一天又一天。在这半年的光阴里，我没有你的任何消息，你也没有我的任何消息。我尽力让自己忙碌，让自己没一个喘息的机会、让自己没一个想你的瞬间。可每当夜深人静，夜的黑、风的冷却愈发地让我想起你，想起我们以往的点点滴滴。当我想你想得受不了，我便让笔尖记录我对你的思念，让我想你的情愫在日记本里缤纷；让我对你的爱漫过黑夜，在纸张里悠久飘香。Alex，我亲爱的，我真的好想知道，今天的你，有没有走出来，过得是否开心、一切是否如意？
静静地，望着你。看着你那熟悉的身影，情不自己伸出双手，想摸摸你的脸，可触摸在手的却是十指的冰冷。这凉彻心扉的冷啊，让我想起你我的爱是今生不可再续的缘。Alex，my darling，让我们来生、来生再续这份今生有缘相识、无份厮守的爱吧……
静静地，望着你。想着此时的你在做什么--是埋头苦干、忙着工作？是谈笑风生、和一班朋友？还是喝着一壶香茗、一杯咖啡，看某出好戏、听某首好歌……答案无从知晓。你，只是静静地呆在那，一动也不动。
今晚，就让我静静地望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