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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温州的那些日子
----相见恨晚
作者:故乡的云
我在学校读书时，与一个女生同桌；女同学曾给我写过字条，相互之间也曾送过本子或笔的，但懵懵懂懂的我那时并不真正理解女孩子的心思，只是觉着好玩而已。
当兵离开家乡后，才似乎感受到了对一个人思念的滋味；可是因父亲去世而导致对前途无望的失落感，使我不敢面对昔日女同学所表达的爱意；在婉言拒绝了女同学后，就再也没有与其他的女性有过往来。
参军后一年多的时间里，除了学习、训练，就是劳动、站哨，我似乎成了一个机器人；来到双屿后，紧张的工作、沉重的思想负担让我夜里常常失眠，但我丝毫不敢懈怠，只怕一旦意志消沉下去，孤立无助的我，就会坠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在那时，我始终锁定着一个目标，那就是我必须在部队干出个样子来；也正是这个目标一直支撑着我顽强的奋斗下去，可是，原单位撤销建制，重新分配到后勤油库后，让我对前途真的感到无望了。
人往往在失意或痛苦之时，感情的防线也是最脆弱的时候，考虑问题也不是那么的理智、周全，也最容易受到诱导或误解；我不是为自己的意志不坚定而辩解，因为那时的我只是个离开学校不久的无知青年。所以，在对前途感到茫然失措的时候，使我不自觉地放松了对自己的严格要求，一度曾让我想放弃自己的人生目标。
从油库出去是一条长约三百米、东西方向的大路，并与南北公路相连接，路的两侧都是稻田，与右侧稻田相毗邻的是温化码头的库房。就在这段路的尽头、也就温化码头的大门外的右侧，是红旗大队的办公室及社办企业。
红旗大队社办企业的姑娘们，有事无事总喜欢到库区附近玩，特别是晚饭后，她们就装扮一新，结伴到江边去散步。而人们到江边去的唯一的道路，就是油库与化工厂围墙之间的路，当然一路上姑娘们的举动都在我们当兵的视线里。
白天，也许我们能够看得出城乡姑娘们差异，可晚饭后的红旗大队的姑娘们，打扮得如花似玉一般，真的是让我与战友们难辨真伪。战友们开始谈论起女人来，有意无意间就听说有战友与她们攀谈。
青春涌动的我当然也被战友们撩拨的心潮难平，虽然表面上我无动于衷，但在内心里也想认识一下那里的姑娘们，因为心灵空虚的我，也好希望能得到姑娘的青睐。
战友们议论得最多的是小萍姑娘，因为大家与她天天见面，而且见面时她总是面带善意的微笑，但她从没有与库区的战士们说过一句话，让战友们觉着她莫测高深。
在学校与女同学接触时，仅仅限于学习上的互相帮助，相互之间还是泾渭分明的，说话做事也都十分拘谨；而驻地附近的姑娘们，不但江南的山水养育得她们一个个是面容娇美，而且一个个也是性格开朗，大方的有时竟让我们不知如何处之。
战友们与她们碰面时，她们就是撒娇不给让路；明知道军营不准老百姓出入，她们趁值班战士不注意时照样往里面闯；有一次，社办企业工厂里的姑娘们嚷着要到库区里摘桃花时，吓得值班的新战士竟不知所措。
对于哪些故意卖弄的姑娘们，我不会去刻意讨好的；而小萍姑娘的出现，才使我的眼前猛地一亮，我的直觉告诉我，她与社办企业里的其他姑娘不一样，也许我们会成为好朋友的；心里虽然有了这样的想法，但纪律的约束使我仍不敢越雷池一步。
五月一天的下午，除了哨位上的战友，其他的人都去生活区打篮球了；我因为不舒服没有去，就拿了本《解放军文艺》，坐在大门外江边的小码头上，一边看着江对岸夕阳下熠熠生辉的沙滩，一边翻看杂志；一会儿，小萍又像往常一样来给拉沙子的人开门，拉沙子的人走后，小萍并没有回去，而是沿着江边走了过来。
听到她那不急不躁的脚步声临近了，我不敢再到处张望，把眼睛紧盯着杂志看；原以为她会一直走下去，谁知她走到小码头后，脚步声不响了。
听到她停下了脚步，我只好站起身来，小萍满面笑容的站在我的旁边；很久没有这么近距离接触女性的目光了，当时真的是手足无措，本想与她讲话，可不知为什么紧张的竟无从说起。
倒是小萍首先开口讲话，她问我看的是什么书？以前怎么没有见过？部队是从哪里来的？家乡是哪里的？我怕值班的战友看见我与女同志讲话，简单的回答了她的问话后，就借口有事匆忙地离开了。
虽然《内务条例》里没有规定战士不能与女同志来往，但考虑到军民关系，领导一再强调，战士不能随便外出，平时不要与女同志拉关系，特别在温州这里比较开放，更应该注意。从第一次我俩讲过话后，虽然也算我们彼此认识了，但在别人面前，我们仍然是不讲话的；要是别人不在场时碰面的话，相互才会问候一声的。
我们的住地在江边上，村庄离的都很远，平时难得见到一个人，如果战友们到生活区参加集体活动时，诺大的驻地里，就只有一个人孤单单的在哨位上；可也正是如此，才使我与小萍有了相互了解的机会。
只要我在哨位上，小萍看见了，总是不忙着锁门走掉，相互间用眼神在交流；如果战友们都不在的话，我们就会到路边上向她问好，我们两个隔着铁丝网，传递着年轻人的心声；通过一段时间的交流，相互之间已是无话不谈，情感的天平在倾斜，虽然我知道这样做会使自己越陷越深，但那时我已不能自拔了。
因为军人与老百姓之间隔着一道天然的屏障，我们的交往很多的情况下是借助于书的帮忙；小萍家里有许多的书，因为她有一个读大学三年级的哥哥，每到假期，他二哥也总会带回来新书的。
参军前我看过电影《野火春风斗古城》，当时的理解只是敌我斗争中我党地下工作者的机智与献身精神；小萍给我找来了原著，读后我的认识层面从中又得以升华，那“爱情不是软绵绵的眼泪，也不是花前月下的甜言蜜语，更不是金钱物的收买品”的至理名言让我铭记至今。
以前，虽然也读过古书，但大多读的是小说，诸如《说岳全传》、《隋唐演义》等，虽然也读过《红楼梦》等名著，但往往是一知半解的；对于古典诗词涉猎的很少，只听说过唐诗宋词什么的，连《唐诗三百首》也没有见过，说到理解那更是的肤浅了。
认识了小萍后，从他借给我的书里以及相互的交谈中，我才知道了李商隐，知道了“此情可待成追忆” 、“相见时难别亦难”；也是她让我更多地了解了李白，理解了“抽刀断水水更流”、“天生我材必有用”的含义。
我们之间虽没有花前月下，也没有卿卿我我，但在书与信的交往中，在对文学的爱好与争论中，两颗心在相互吸引着，感情也在不知不觉中增进。
 编辑：阿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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