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动,只需一个理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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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日期:2006年8月31日 出处:http://wweww.2000y.net 惠 作者:惠 本页面已被访问 次 |
感动,只需一个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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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年前的事了,我却始终不能忘怀—— 就到这家看看吧。我心里想。 抬头望去,这是间不大的诊所,诊所外墙没有豪华的装修,最显眼的,是门口上端高悬着一块写有“皮肤病诊所”的木招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它应该是昨天或今天上午刚开的。因为前天晚上我经过的时候,这儿还是一家书店。 我径直走了进去,一位穿白大褂的年轻医生微笑着接待了我。我伸出右手的五个手指头问:“这能治吗?” 他认真地查看了我那五个手指头,又仔细地为我作了检查。最后说,你得的是接触性皮炎,用点药膏搽搽就会好。 “好的,医生,我听你的。”我从包里拿出300块钱,问道,“你说的那个药膏多少钱?你给我开一点。” “我先给你开两支。两支一个疗程,四个疗程就能治愈。总共12块钱。” 12块?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是12块吗?”我小心地问道。 “不错,是12块。小姐,我不会多收你一分钱的。” “噢,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说多了,我是说太少了。你们诊所怎么进这么便宜的药?12块钱能治好我的手?我不相信。大夫,我跟你说,钱不是问题,只要能把它治好。实话说吧,为治这手,我前后已经花了五六千块。我到过许多家医院和诊所,他们给我看了,开了许多药,国产的、进口的、中药、西药、针剂、片剂、软膏、癣药水……我也做过许多治疗,磁疗、针灸、照射、冷敷、按摩……但就是不见效!” “小姐,根据我观察,你用这种药膏治一段时间一定会治好。” “你听我说,大夫,我仍不相信它。我最近一直在吃一种28元一粒的抗真菌药,每天两粒,但也一直没有效果。大夫,你诊所的招牌上不是写专治皮肤病吗?想必你有这方面的秘方。” “秘方?”年轻的医生稍稍迟疑了一下,然后笑着说:“秘方倒是有一个,不过我得先告诉你,很贵的。” “很贵?贵到什么程度?我不怕贵,我说过,我不担心多花钱。我在一家外资企业的公关部上班。每天要同许多客户打交道,跟他们一起吃饭、跳舞是难免的事。就因为这手,毁掉了我几宗大生意。有的客户想约我陪他们跳舞,但一碰到我的手,兴致就没了,往往是礼节性地跳了几圈,就把我送回原座。还有,给客户倒茶递烟什么的,他们一见我这手就躲。女人的手本是很细嫩的,可我,唉……” “100元一小瓶。”年轻的医生听我说完后对我说,“不过,这也要现配。劳驾你等一下。” 等了大约10分钟,他从里间拿出一个棕色的小玻璃瓶子递给我。“这是一个疗程的药,每天早中晚各搽1次,用温水洗净手再搽。另外,务必注意手指卫生,不要接触酸碱等刺激性物质。”他交代我说,“祝你早日康复!” 我毫不犹豫地付了钱。心里想,但愿这秘方对我有效。 这秘方还真有效,真不愧专治皮肤病的诊所,我庆幸找对了地方。一瓶药还没搽完,我那五个手指头已经开始变嫩变光滑了。 我又去拿了几次药。这手竟慢慢地好了。 最后一次去拿药时,我特地买了点礼品,为的是拜谢那位年轻的妙手神医。 我发自内心地称赞他的医术。他谦虚地笑了笑,末了,从柜子里拿出一个信封:“小姐,原谅我欺骗了你。我总共从你那儿收了400块钱。现在退回388块给你,我仍只收你12块。治好你手的并不是什么秘方,它仍然是我开始说的那种极普通的药膏,只不过每次你来拿药时,我将它挤到一个已消毒的瓶子里再给你。” “是吗?”我低头看着我那五个已完好如初的手指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专鸡”
这年月,生活富裕了,每天饭桌上都少不了肉呵鱼呵什么的,不仅少不了,甚至这类荤菜都吃厌了,反倒要吃些山竽爪、南瓜藤、藕杆甚至野菜之类的东西。我家那个上小学的儿子就特别喜欢吃山竽爪,而惟一喜欢吃的家常荤菜就是鸡。每个星期,我总得买一两只鸡烧给儿子吃。每回儿子都吃得津津有味,这让我很是羡慕──不仅仅是羡慕儿子的胃口,更羡慕儿子“想吃鸡就有鸡吃”的生活条件。 我上小学和中学时,因为家境贫寒,除了过年过节或家里来了客人能吃上几块鸡肉外,平时是吃不到什么荤菜的。记得有一回,姑妈来我家做客,妈妈特意杀了一只鸡,中午吃饭的主菜当然就是鸡了。我那时已上初三,中午在学校吃饭。等我晚上回家时,只剩下一点鸡汤了。听弟弟妹妹说中午都吃到鸡了,我当然有点委屈,嘴巴翘得老高。我的这种情绪被姑妈发现了,她临走时对我说:“等你考完中专,我就杀一只鸡,专门给你一个人吃。” 这以后,我就盼着中考的到来,盼着姑妈许诺的“专鸡”待遇。中考结束的第二天早晨,姑妈就派表哥来接我,表哥说姑妈在家已把鸡杀了,我当时听了真高兴呵──我今天就有鸡吃了!万万没想到的是,正当我换好衣服准备出门时,班主任徐老师匆匆跨入家门,气喘吁吁地说:“刚接到县里通知,今天考生填志愿表,你负责通知全大队的同学……” 填表的事当然比吃鸡重要,我只好对表哥说明天再去他家了。 时值盛夏,天气非常炎热。第二天,我到姑妈家时,那只杀好的鸡已经发臭了。姑父怨姑妈应早点将鸡烧好,这样就不会坏。姑妈却说:“我只想把这只鸡给寿喜一个人吃,却没想到鸡会变味。”说话间,姑妈又杀了一只老母鸡(那时候,农村是不养公鸡的)。 那天,我真的是一个人吃了一只整鸡。那只鸡炖得真香呵,鸡肉和鸡汤真鲜呵。我吃鸡的时候,姑妈将几个表弟表妹都赶走了,只留她一个人在旁边看着我吃,时不时还提醒我:“慢点吃,别急。”“一定要吃完,这样姑妈才高兴。”直到今天,我仍忘不了当时因关了门而更显得阴凉的农家客厅、堆在桌子上像小山一样的鸡骨头,还有姑妈满意的神情和慈祥的目光。 令我至今还感到内疚的是,当时姑妈为了给表弟表妹解馋,晚上将那只已发臭的鸡用酱油红烧了。结果吃得最多的小表弟当天夜里就闹起了肚子,并且还发高烧,p直到第四天才自行痊愈(那时的农村孩子是很少看病的),脸瘦了一圈儿。 当时,小表弟的年龄就和现在我的儿子一般大。我便常用这事教育儿子,希望儿子能珍惜现在的幸福生活,好好读书。儿子似乎听懂了,有一回还作了这样的补充:“爸爸,你放心,将来我的儿子长到我现在这么大时,一定会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1975年的夏天,我刚满7岁。麦收季节,我攀上一个堆在房屋墙边的尚未封顶的麦秸垛,准备去掏墙洞里的小麻雀时,不小心碰上了因老化而裸露的电线,瞬间失去了知觉。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就在我迷迷糊糊地苏醒过来时,我感觉自己的唇际热乎乎的,似乎还有人俯在我的身上。我惊悸不已地睁大眼睛,用双手去推那人时,才看清是知青兰姐。 兰姐是3年前从济南来我村插队落户的知识青年,因与我姐姐关系特别好,两年前就搬进我家的东屋,与我姐姐一起居住。 当时,在现场围观的左邻右舍们对兰姐救我的方式方法大都疑惑不解。有的说,亲嘴也能救人啊;有的说,城里的姑娘就是能;有的说,小三儿(我的乳名)刚才昏迷不醒是装的吧……后来,还有人煞有介事地对我说,那个漂亮知青按着你亲了好长时间,居然把已经电死的你给亲活了,真是奇了怪啦! 后来,姐姐告诉我那叫人工呼吸,还说要不是兰姐,我这条小命就肯定没了。于是,我对兰姐更亲近了,有什么好吃的,一定要分给兰姐一份,她若是不吃,我也不肯吃。 到了1977年秋天,我刚上小学二年级,兰姐逐页逐首教我的唐诗三百首刚会背不到1/3时,她就要回城了。 兰姐回城的头天晚上,她把我留在了东屋里,说要检查一下我究竟能背多少首古诗了。深夜,她和我姐姐终于不再哭哭啼啼地交谈。兰姐以为我早已睡着了,就轻轻地亲我的额头和嘴角。当她发现我的枕头上已洇湿一片时,她情不自禁地趴在我身上抽泣起来。刚刚9岁的我不知哪来的一种莫名冲动,顺势抱住了兰姐的头,不由分说地亲起来。最后,我姐姐在一旁说:别撒娇了,让你兰姐快点儿睡吧,我才松开了手。这时,兰姐把脸埋在我的耳边,不知是嗔怪还是戚切地小声对我说:小三儿真坏,哪有这样亲姐姐的,我又用不着人工呼吸。 送兰姐她们去火车站的拖拉机已发动了,我不顾一切地从教室里跑出来,直扑冒着黑烟的车头。兰姐跳下车来,一边劝我不哭不哭,一边掏出一方粉红色的小手帕为我轻轻拭泪。拭着拭着,她把小手帕塞到我的手里,小声说:留给你吧,做个纪念。然后,她猛地把我揽在怀里,紧紧地拥着我。我感觉有温热、湿润的东西滴落在我的头上、脸上。 临别,兰姐握着我的小手,一遍一遍地说:好好上学,等长大了,考上大学,到济南找姐姐…… 后来,我真的考上了济南的一所大学。 入住学校的第一天晚上,我断断续续地做了一连串有关兰姐的梦。梦中,我回忆着当年的往事,咀嚼着青涩的梦想,告别着年少的岁月。兰姐的影像、初吻的记忆,让我无限感慨:世间的爱本是可以那么美丽、那么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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