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和几个电解工去库房领劳保,新来了一个保管员,在电解车间400号人的轻一色男儿中,猛丁来个女同事让我们眼前一亮,发放劳保的时候,我仔细把她打量了一番,她瓜子脸,双眼皮,梳着两根小辩,长的像雷颖,让我心怦然一动。
你才来吗?我没话找话对她说。
是。
女孩话只一个字。我又问:分来的吗?
顶替。
两个字。再问就三个字了。
工作累吗?
不太累。
看来她不善言谈,我再没说什么,领上劳保和同事走了。
有一天,我去库房领把铁锹,进了库房看见玉在看书,斜眼瞅了一下《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见我进来,她放下书,递给我了把铁锹,我说:把你的书借我看看好吗?
玉说:你拿去吧!
于是我们借书、还书、再借书,有了和她联系的机会和见面的理由了。
以后,我们以书为由,你往我来,开始了频繁的接触。
夜晚我约她来到了小水沟边,天幕高挂,星满天,月亮成了一钩弯月,映在小水沟里,晃啊晃,笑盈盈的,几支柳影婆娑,有玉在旁边,美人与圆月构成了一幅美丽的景致,令人陶醉、令人舒畅。
我们相视而座,我给她讲我的童年,讲我和三孩的故事,逗的玉捂着嘴使劲的笑,连说你好坏呀!我问玉如果我不坏,你还会爱我?玉也调皮的说:如果你不坏,我会更爱你的。哈哈,我朗声大笑。
我吹着口琴,玉唱着歌,琴声与歌声悠扬飘荡在小水沟的上方,欢乐的气氛刹时回荡在夜的上空。
那年我22岁,玉小我一岁。
同年,我被单位保送到M学院大专进修二年,专业冶炼。 适逢《春苗》上演,看完电影我和玉手拉手走在无人的马路上,冬冬你上的大学也是这样的吗?玉温柔的对我说。
不会吧,玉我可不希望是这样的,我的知识少的可怜,我希望多学些书本上的知识。
玉小声地问我,你还会回来吗?
当然,不回来我的玉怎么办呀!
玉打了我一拳,那我就等着你。
在无人的马路边,在无灯光的路旁,我和玉紧紧拥抱,好绵的女孩,好软的身子,好香的玉,清新的舌头缠绵着我的下鄂,钩住了我的心,也勾住了我的魂。
第二天,我踏上了去M城的火车,玉在窗外不停的招手:冬冬来信呀,我等你的信。
我也给玉许愿:我会给你写信的,你一定要等我呀!
两天后,火车将我带到了M城。
一座美丽的城市,一所美丽的大学,风景秀丽,蔚蓝的天空映着教学楼主楼乳白色的主体,两侧依次排列的宿舍楼和教室楼实验楼鳞次栉比,建筑清新挺拔,错落有致,宿舍楼前,假山小草恬静清幽,体肓场上打蓝球打排球的人们你争我夺,好一派风华正茂。
大学的校门我也算进来了,放下行李我马上给玉开始写信。
玉:我已安全抵达,你好吗?
两天两夜的火车让我略感疲乏,但一想起你我就不累了,到这后我的第一件事就是想给你写信,想你…………
几天后玉也来了信:
冬冬:终于收到了你的信,你才走几天,我的心里空落落的,没有了你在身边,没有了你的琴声,我真的好寂莫,我等待你的归来…….
有了玉的信,我对生活充满了信心,白天上课专心听讲,晚上回来就给玉写信,从此我们书信平断,恋爱的感觉真好,心里像有个定心凡甜蜜蜜的。
二年很快就过去了,毕业后我再次的回到了我的家和我们的原单位,玉已经和我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1983年在我25岁的时候我和玉如期的举行了婚礼,也离开了我的父母,离开了我童年的小水沟。
新婚的感觉还是很好的,玉很勤快,家中料理得很好,有了稳定的家后我便经常和朋友喝酒,玉一个人在家可能是太寂寞,当我回来的稍晚时,她经常和我掉个脸,日子开始有了些许的不安,我们便经常的吵架,就在争吵中我的女儿莹莹来到了人间,我们俩都要上班,玉让她妹住到了我家,我们上班后,她在家看莹莹,当时莹莹一岁多,刚会走路。
玉也调到了大厂的库房,工作比以前累多了,有了小姨子看莹莹,我下班后,依然是找上几个朋友划划拳喝喝酒,酒就似一种魔力吸引着我。有一天我回来后很晚了,玉还没有来,我问小姨子你姐哪去了,她说上同事家学织毛衣花去了,我起身便去找她,去了几家要好的秭妹家均没有找到,我回家后,看着莹莹已睡觉了,小姨仍在等她的姐姐,我对她说:你先睡吧。
不,我再等会,小姨子说。
小姨子比她姐姐还要漂亮,反正睡不着,我和她聊了起来,她高中毕业后,暂时在家呆着,也没什么事,就来我家带莹莹。她开朗活泼,一点也不像她的姐姐有事在心里装着,我和她聊天,她也经常笑的咯咯的,她总说:姐夫你很幽默。
说着话,玉回来了,我问你上哪去了,她说我在张姐家。我心一咯登,我已去过她家了,她在和我撒谎。我立时和她开始大吵大闹,玉也不依不绕:
那你天天晚上为什么回来那么晚,我就一次你就不愿意了,你看你喝的那样,整天醉熏熏的,臭气熏天的,我看你都烦。
莹莹被吵醒了,哇哇的大哭,我们这才结束了战斗。
有一天晚上,吃过饭后,习惯了出去喝酒的我却没动,玉说我去到同事家去串个门,她抱上莹莹走了,她走后我突然觉的不对劲,便跟上了他,眼看她进了张亮的家,我在楼下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足等了有一个小时,见她出来了,脸上红光满面,我阴着脸,她看到我后,有些恐慌,抱上莹莹便随我回到了家。
我一杯接一杯的喝着白酒,一根接一根的抽着劣质的香烟,想起了张亮。张亮是大库的班长,人长的浓眉大眼,高高的个子,爱人在外地工作,听玉说过他很照顾玉,经常帮助玉干活,小恩小惠也常有,当时我并没在意,也没留心听他讲,难道….
日子就在这不阴不阳中渡过,我仍然喝我的酒,经常酩酊大醉的回来,一晚回家后,见玉似睡非睡,我脱掉衣服后,便去抱玉,我抱了几次,她都挺了过去,我也没了兴趣,喝完酒后,人很乏也很累,很快我就入睡了。半夜,我被隐隐约约的哭声惊醒,睁开眼我看见玉在低声的饮泣,我一把搂紧玉:
玉:以后我不喝酒了好吗?玉哭的更严重了,我说不哭玉,一会吵醒莹莹了,玉这才止住了哭声,枕着我的胳膊睡着了。
酒仍在喝,我是狗改不了吃屎,家里根本呆不住的,有天晚上我准备出门,却发现今天玉打扮的好漂亮,我楞了片刻,但还是出了门,但我没走远,在我家的房头站住了。
一会就见玉出来了,我紧跟她身后,眼见她进了张亮的家,我在门外等着。
等待仿佛是一个黑洞,肆意张扬地吞噬着我的心间,此时我恕火中烧,气奋难挡,理智已离我远去,砰砰砰,我恶狠狠地砸开了他家的门,张亮一楞:
冬哥你来了,快进来。
我一把将高我半头的张亮推了个跟头,几步冲了进去,我看到我的妻玉坐在床边,头发稍许有些零乱:
跟我回家。
我抓住玉搡到我的前面,张亮紧跟在我的身后:
冬哥,有话慢慢说。
滚!转身我又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回到家后,第一次我打了玉,玉哭着喊你整天就知道喝酒,什么时候管过我,什么时候管过这个家,莹莹大哭不止。那晚,我们吵的一塌胡涂。我喝成了烂泥,酒成了我发泄的对像。
依然是酒伴我,依然是和哥们猜拳行令,在莹两岁半的一天,我迷迷糊糊回到了家,玉又不在,我看着莹莹睡着了,回到大屋,小姨子偎在沙发上似在打钝,走到沙发根前,我凝视着她,红红的脸庞,浓浓的睫毛,恍恍间小姨子变成了雷颖、英、玉。
上帝要一个人毁灭必先令其疯狂。
我的胸口似有一堆东西堵住了,酒的过量让我早己上了头,我解开烦闷的衣服,一把抱住了小姨子,小姨子开始大喊大叫,愈发的让我疯狂,没有了理智,罪恶袭上了心头,我疯一样的亲着她,渐渐的小姨了失去了挣扎。可就在这时玉的开门声让我立刻清醒了过来,没等解开小姨子衣服玉就回来了,见小姨子的模样,她呆了好一会,痴人一般上床蒙上了头。
那一晚我们都没睡觉。
小姨子很懂事,没有向她姐哭诉,也没有埋怨我,几天后,她离开了我家,走时她对我说了一句话,姐夫,我喜欢你。
莹莹开始送到了幼儿园,三天后的一天清晨,玉还在睡觉,我推了玉一把:快起来上班了。玉没动,我穿上衣服抱上莹莹,离开了家将莹莹送到了幼儿园,今天我还有调度会呢。
来到了车间,半个小时后,我给玉的大库打了个电话,告诉我说玉没来,我的心咯噔一下,我顾不上开会了,心神不定的跑回了家,推开门,屋里光线很暗,直觉让我几步跑到了床的跟前,眼前的一幕让我惊呆了,天那!我家用来毒老鼠的敌敌畏摆在了我的眼前,玉躺在床上,嘴里冒着白沫,我立时傻了,我晃着玉连声叫喊:玉你这是怎么了,你干了些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呀?
我背上玉慌一样的往厂卫生所跑,跑的大汗淋漓,全身都在抖动,恐惧和紧张袭击着我,一路狂奔,玉在我的背后说了最后的一句话:
冬:我爱你,是我对不起你。
玉:是我不好,你别说了,是我不好。
我疯一样的一路颠跑,到了卫生所,医护人员快速开始洗胃,洗肠,可是却来不及了,一切都晚了,我喊着玉你别走,你别走,咱们回家好吗?玉的眼泪顺着脸颊漟了下来,她什么都不会说了,什么也都不能说了,很快,她的心脏停止了跳动,永远的离开了我,我瘫倒在地上,绝望烧焦了我,悲痛让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脑子里一片空白,在哥们和朋友的监视下,傻子一般听从他们的摆步。
三孩也赶来了,紧紧握着我的手:冬冬你要保重呀!一起帮着料理着后事,将玉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