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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心事若浮云
作者:一朵茶花
一日闲坐，问儿“你们班有早恋现象吗？” “没有”瞧儿憨态，谅不是谎话。可受不住同事们谈早恋色变的影响，眼见自己的儿子日渐俊拔，天天的洗澡更衣地讲究起来，不免有丝隐隐的不安。不想儿突袭：“妈，你上初中那会早恋吗？”问得我一时的楞住。
细细搜索记忆库，如果把第一次叩动心扉的异性算成是早恋的话，你别说还真有这么一个小男生，抖落身上的浮尘，向我清晰地走来。
初中，男女同桌，性别模糊，只是快到毕业那一学期才对异性有了神秘距离感。从前很熟，天天打闹追着剪我辫子的男生也象在一夜之间成长起来了，说话的声调变得低沉的粗犷了。
记得那时爱搞勤工俭学，劳动课特多。每逢此时，老师总要指名让“他”挑几个文采好的同学帮忙策划学习专栏（他毛笔字好，文笔也棒），其余学生去生产队割麦种油菜是无二话说的。
我好逸恶劳，常扭过头去看他挑谁。他的目光在我这儿游离几次才下决心，我很开心被留下。帮他裁纸倒墨，并有创意的建议把栏目空白处添些花草点缀。另二个男生带着嘲讽的口吻说“你会画呀？”“看我的！”我咚咚跑出教室，从树上从路边摘下许多形状不同的叶子和野花骨朵朵，浸入红绿黄等广稿色，再拿起往纸上一按，呵，比画要真要生动的花叶，有种起舞的多维视觉效果。他欣赏的目光注视着我。突然，我的得意一下子被能怀惴的小鹿驱得无踪无影。他的目光让我第一次有了异样的栗颤，略带丝丝甜蜜的感觉。
那时我书写不认真，常找他替我腾写作文，入团也是他举荐的。那时我家离校很近，他家离校很远。因而羡慕他时常中午不回家，带着饭菜在学校吃，也时常在上学的路上有机会摘些野果莲篷毛葱这类带到学校来，当然不忘记分给我一点。
因为一次的误会，他受到老师严厉地训斥，怪罪于我，再见，他的目光含怨。不几日，就听同路的同学说他与谁谁在上学的路上，有着红根水柳的小河边搂抱亲吻。真假不得而知。只是从此，他面对我探寻的目光，透出尴尬欲辩之色，我莫名的生气不再与他讲话。
少年心事若浮云。风吹云动，云过无雨。转眼要升学考试了，“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大家都在认真复习，他我两忘。谁知节骨眼上他母亲病逝，他，退学了。带着一丝的遗憾，我升了高中。他在初中复读。
第二年新生入校有他，我和他意外见面竟在跑厕所的路上，满怀的相撞，彼此尴尬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下去。待想起要对他说声什么，他已跑远。不出二月，他病了，又一次的退学，我心中暗暗的期许成空。
在外地求学，逢寒暑假我都要回家两次。一次，我在某集镇下车巧碰初中同学，一边和我热情招呼，一边扯起嗓子朝一间屋子喊“某某，来看你的同学回来了！”好几年不见，他该长高许多吧？这样想象的等着，终未出现，身为泥瓦工的他或因自卑？
住在同村不同湾的我，回家无数次，碰见同学无数，惟独没有见过他一次。定是避着我的。每每见到他的哥嫂似有一种爱乌及乌的亲切。好想知道他的一切，又不愿打探，怕一张口就会被人看破心事，耳朵却不会漏掉一星半点有关他的消息。说是现在他的一双儿女聪明漂亮会圆他的大学梦。
今夏我去姑姑家探亲，刻意经过离他家不远的小河边，走在独木桥上，听着桥下淙淙地流水，看着一群少年在那儿捞棱角采莲荷，就会不自觉地把自己幻化成当年他在小河边与之亲密接触的女娃。也许，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难忘的，不在乎多大的河流，不在乎多美的景色，只是那柳那河成全不了我初恋的情感，只是他长长的睫毛会说话的眼睛，漂亮的毛笔字与第一次地朦胧悸动，淡淡若云落进我的记忆里封尘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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