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男人自白录(3)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余力思与吴筱芳的交往当然毫不例外。于是，和谐而频繁的性生活成为渴望和乞求，冷战从此开始。于是就发生了后面的故事。
第二个闯入余力思生活的女人是个有夫之妇，与余力思年岁相当。丈夫在她身上发泄(只能称为发泄)的时候，直言不讳地把她当作曾经心仪和占有过的其他女人，甚至把他的“表妹”和“表姐”带回家中，把她赶回娘家。尽管丈夫是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但丝毫不影响他兽性十足的本来面目。每当丈夫俯在她身上时，死死地抱住她的肩膀，将动作和力量发挥到极致，而且咬牙切齿，只管自己享受，从来不管她的感受如何。在丈夫的畸形性观念中，女人绝对不能感受性高潮，否则就会产生花心，就会去寻找外遇——当然，这些是他从其他女人那里得来的成功“经验”。因此，即使他们已经有了一个两岁的可爱的孩子，丈夫依然不让她享受任何性高潮的快乐，总是无情地把她的快乐扼杀在襁褓中，否则，就会被丈夫骂地狗血淋头，说她下贱地连妓女都不如。这些都是她和余力思熟悉之后“不顾廉耻”告诉余力思的。她甚至哭着告诉余力思，渴望在一个风高月黑的深夜被男人强暴一次。
对此，余力思的防线开始崩溃了。与吴筱芳相比，这个更有女人味的可怜女人不得不让他心猿意马，但吴筱芳的经历导致的沉重打击还没有平复，痛定思痛的余力思很快就不知所措了，他很想安慰她。然而事情却在他们彻夜长谈之后夭折了。而且那是个丝毫没有机会的夜晚。更加令人难以忍受的是，她退却在丈夫的拳脚之下。这个女人名叫常晓翱。
那天晚上，也是一个奇冷无比的夜晚，而且几乎飘了一夜的雪花。
经过了无数个夜以继日的煎熬之后，常晓翱的母亲终于不无遗憾地彻底闭上了眼睛，把同样年老体弱的父亲留给了常晓翱。姐姐的不幸已经给父亲造成了巨大的精神打击，常晓翱实在没有任何勇气让父亲承受更多的不幸。在父亲面前总是笑容满面，甚至刚刚受到丈夫的痛打之后，依然带着满脸铅华挽着丈夫站在父亲面前。聪明的丈夫也从来不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痛苦的记忆。
余力思对母亲的照顾和对自己的理解彻底改变了常晓翱对男人的看法。母亲的去世让常晓翱更加感到万念俱毁，为母亲送葬的时候，常晓翱的眼泪彻底消失了，像一个表情呆滞的精神病人一样，任由人们不停的摆置。母亲被装进骨灰盒之后，来到骨灰存放处选择存放位置，所有送葬的人都拥进了十分拥挤的室内。不同寻常的奇迹就发生在不同寻常的非常时期。不知不觉中，余力思的手被人死死地抓住了，而且那是一只冰凉的如同冰棍一样的手。一阵颤栗过后，余力思终于明白了眼前发生的一切，他不得不用自己温暖的手去回报那根“冰棍”。
伟人毛泽东在挥手之间完成了中国革命的历史性选择，让方纪尽情挥洒了一番激情，千言万语尽在挥手之间。在余力思心中，短暂的握手同样包含着千言万语。
接下来，就是那个给余力思带来无数遗憾的寒冷的夜晚。那天晚上，余力思作为常晓翱家的客人被常晓翱的父亲邀请到了家里。理所当然，常晓翱充当了服务员的角色。席间，常晓翱像一只快乐的小鸟，频繁地上菜、倒水，与余力思之间保留着心照不宣的默契和愉悦，似乎已经完全从失去亲人的悲痛中解脱出来了。其余的宾客都只有一项赴宴的使命，把余力思也同样当作一个普通的赴宴者。余力思端酒的手不停地颤抖着，与众人享受着同样的待遇和进行着同样的使命。为了逃避频繁的劝酒，余力思离开宴席来到了一间卧室里，目标只有一个的常晓翱当然很快就发现了，她几乎紧跟着余力思也来到了卧室里，然后迫不及待地关上房门，不顾一切地抱紧余力思狂吻起来。余力思立刻像发热病人寒战那样抖个不停，稍稍平静之后，急忙躲开常晓翱，把房门打开。常晓翱却十分固执地用脚顶住虚掩着的房门，继续吻地如痴如醉。一切都没有解释的余地和空间。
爱你没有商量，吻你更没有商量。
随着宴席的结束，余力思也同其他人一样离开了常晓翱家，常晓翱却不顾满屋的杯盘狼迹，拿起一把伞跟着下了楼。天空飘起了雪花。一行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余力思了，预料之中，常晓翱追了上来。余力思说，你太胆大了，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吧。说着，两人来到路边的阴影处。常晓翱很快就抱住了余力思，余力思也紧紧地抱住了常晓翱。
余力思是从这个长吻中懂得什么是痴情的。在他几年的婚姻生活中，与妻子从来没有过这样的长吻，妻子最合适的解释就是，余力思的烟味太大。在以后的整个夜晚里，几乎每次接吻都是常晓翱主动的，而且几乎每次都是余力思经过多次努力才得以结束。
无论内心多么温暖，刻骨的寒冷还是无法抵御。余力思那时侯还没有呢子大衣，一件勉强合身的便衣棉袄难以阻挡寒风的侵入，常晓翱也只穿了一件薄外套。两人只好靠不停地走路与漫天飞舞的雪花和无处不在的寒风抗争。
导致他们“彻夜不归”的原因极其简单。不知不觉，天已经很晚了，常晓翱不能这么晚出现在始终疑神疑鬼的丈夫身边，同时，她又告诉父亲和妹妹不要给她留门。两个圣徒似的男女只好在寒冷中彻夜热恋。而且除了野外的雪地之外，没有可以容纳他们的地方。这就是偷情给人们带来的最简单的惩罚。
那条人迹罕至的公路成了他们唯一的天地。来回大约有两公里，余力思和常晓翱一直走到天亮。
常晓翱告诉余力思，她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了亲如知己的妹妹，妹妹说，你在玩火。事情很快就被不幸言中了。余力思从同事那里得知，常晓翱的丈夫酒后到他的工作单位闹了一番，砸碎了门上的玻璃。余力思默默地请人把砸坏的玻璃换上，他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常晓翱，仅仅听说常晓翱受到丈夫结婚以来最严重的一次殴打，好几天不能上班。半个多月后，常晓翱来到余力思的办公室，默默地放下一包东西就离开了。余力思打开后看到，里边有一个带盒的精装铱金笔，一本精美的日记本，还有一个不能称为信的简短的便条，上面写着：他是从我妹妹那里听说我没有在家住的，万分抱歉，请多保重，再见。
就这样，像夏天的阵雨一样，来不及找到雨伞，就结束了，结束地干干净净，太阳依旧当空，白云依旧高挂。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