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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香山叶未红
文/贴:笑林

八年前去过一次北京,遗憾未能识得香山面。因为早就听说过,香山观红叶,浓烈如火焰,灿烂若朝霞,所以香山令我梦魂常牵。
今年初秋的十月,我因公出差北京几日,明知“黄栌未经秋霜染,绿叶岂能因我红?”可我还是和随行的同事利用半天时间去了香山。人们常说:“凡事不可苦求,一切顺其自然。”我想,无缘看红叶,且去访青山,也算是随缘吧。
香山位于京郊西山东麓,自元金而满清,为历代帝王的避暑别苑。只因近在京畿,得天独厚,便沾上了许多的富贵之气。

这天天气出奇的好。蓝天白云像透明的浮雕,明灿灿的阳光像洗尘的金雨,把香山洗得一派澄澈。抑或是今年的气温偏暖的原故吧,从公园东门向双清别墅走,一路柳翠松青,萋萋芳草,依旧是盎然生机。沿途都有指路牌,在穿过只剩四尊抱柱石的牌坊之后,贴着香山寺前石桥下的知乐濠方池,向上沿径走一个形似S弯儿,就看到了面东坐西的双清别墅院,院前高台阶下立着一块简要介绍双清别墅的大石碑。
双清别墅,就别墅而言,很有浮夸的嫌疑。听导游讲,有位母亲带着孩子来受教育,参观过毛主席当年工作居住过的那幢灰瓦白墙的房子,母亲问孩子有什么感想。孩子说,比咱们家还穷啊!导游还告诉笔者,这幢房子已不是原来的房子。现在的房子是根据照片上的原有形貌及当年在毛主席身边工作过的人员和毛主席的家人共同回忆复建的。

双清别墅外貌
毛主席双清别墅的展室里,一切都是照原样陈设的。三间房子,正中是会议厅,东侧是办公室和用餐的地方,西侧是卧室,室内有写字台、转椅、沙发、藤椅书架、地图,均按原样布置。家具是陈旧而简陋的,床上木板,不要说和今天先富起来的部分人比,就是和今日普普通通的家庭相比,它们都要逊色得多,难怪来参观的孩子叹说太穷了。
听导游介绍,当年中央进驻香山,有三个原因:一是确保安全。北平刚刚和平解放,敌情复杂,青岛还在敌人手里,飞机随时有来袭的可能,香山距城较远,又与西山相连,易于警卫,又建了防空洞。二是有利于逐步过渡。由于我党长期处于农村环境,对城市生活习惯上、思想上都需要一个熟悉和适应的过程。香山和城里不远不近,又兼具了城市和乡村的特点,是完成这个过渡的理想环境。三是房子可以安置。北平和平解放了,傅作义的军队还没从中南海撤出来,城里一下子安排不了中央机关,而香山却有慈幼院盖的3000多间房子。
当年毛主席使用的会议厅
防空洞我们看了,从南边山根掏进去,用钢筋混凝土砌的洞顶洞壁,洞里开了很多的小峒室,那是给中央首长在敌人空袭时坚持办公用的。导游说,中央和人民解放军总部在香山时,就没有发生过空袭,毛主席也从来没有进去过,只是在洞口看了看就折身回去了。
到了香山,当然要去碧云寺。碧云寺始建于元朝至顺二年,是一座经历了六百余年风雨沧桑的古寺。寺院里,供奉着释迦牟尼、弥勒佛祖、四大天王、五位菩萨和五百零八尊罗汉。古寺后殿,曾经是孙中山先生停灵的享殿,现为“中山纪念堂”,陈列着孙中山先生的塑像、水晶棺、《总理遗嘱》和一些革命活动照片。我在纪念堂向孙中山先生鞠躬,因为我崇敬先生的“天下为公”和“三民主义”的革命精神。但我并没有向他们下跪,因为下跪的人太多太多了。

当年毛主席使用的办公室
据说,碧云寺是一块风水宝地,曾使朝廷权贵垂涎三尺。明朝正德年间,太监于径看上了这个地方,便假借敬佛之名,大兴土木,扩建寺院,却在寺院后面为自己建造了坟墓。嘉靖年间,于径获罪而死,未能葬身于此,没有得到这块风水宝地。明朝天启年间,太监魏忠贤,步于径的后尘,也假借敬佛之名,大兴土木,扩建寺院,为自己修建坟墓。崇祯初年,魏忠贤自缢身亡被戮尸,也未能葬身于此,也没有得到这块风水宝地。两大权贵,同样贪婪,同样手段,同样下场,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天意呢?
游碧云寺,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水泉院的“三代树”。据有关文字记载,“三代树”的第一代是一株槐树,历数百年而枯萎。槐树的残桩上,复生的第二代是一株柏树,又经数百年而枯萎。柏树的残桩上,复生的第三代是一株银杏,迄今为止,树龄已达三百余年。生机勃勃的银杏,高六层楼房,粗约一抱有余,第二代的柏树残桩遗迹,依稀可辨。古人曾经在此留下一首诗:“一树三生独得天,知人知事不知年。问君谁与伴晨夕,唯有山腰汩汩泉”。我在“三代树”下,流连忘返,沉思良久:一树三生,桩同木异,造物主真是神奇莫测!树有三生,人也有三生吗?如果人也有三生,那么,今生之我,前生为谁?来生之我,将又为谁?……

作者近照
初秋香山叶未红。虽然没有看到灿若丹霞的满山红叶,但也并非枉来一趟。游览了双清别墅、碧云寺才知道,香山不仅仅只有红叶迷人。且看那葱葱碧树,萋萋芳草,悠悠白云,潺潺清泉,无不令人浮想联翩。还有那古刹钟声,勒石碑文,空山鸟语,茶室香茗,无不令人陶醉。尤其是双清别墅,让我明白了她的历史地位和现实意义。她告诉我:北京的红色旅游的定位应当说是人民胜利、国旗飘扬。而我觉得国旗飘扬是从双清别墅走向天安门城楼的。国旗、国歌、国徽产生在双清别墅;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的命令是在双清别墅发布的;毛主席把进北京城喻为进京赶考,第一考场就是双清别墅。这里是中国革命从农村转向城市的第一站,是新民主主义革命的一个里程碑。
出入于禅境和红尘之间,我与香山有约:倘若真有缘分,待到晚秋经霜后,我一定要来看望香山的红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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