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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临界 制作*彩雪
刚在一个博客上看到一位主人对逝去的爱犬流露的情感,又不由自主的回忆起自己年少时的一段经历.
快20年了,那年的冬天,那时还在念高中,我们的城市在整顿"非法"养犬,还成立了"打犬办",整天一大帮人开着卡车,带着铁制的一米多长的卡钳,呼啸而来呼啸而去的搜捕各家各户养的犬,大批大批的狗狗哀鸣着被装上卡车上的铁笼子中带走.
当时我家也养了一条狗,很普通很普通的一条草犬,黄黄的毛发,我叫它"阿黄".它很乖的,每天放学回家还没进院子,只要听到我的脚步声,阿黄就会在院子里汪汪的叫着欢迎我,还会用爪子急促拍击着院子的铁门,等我开门进去它就会迫不及待的扑到我身上兴奋的摇着尾巴和我亲热,我也会逗着它玩一会.嘻嘻哈哈的闹腾一会我去做事,阿黄就会趴在地上看着我做事.
风声越来越紧了,阿黄的处境也越来越危险了,家里人说把阿黄送到乡下去吧,我舍不得,始终抱着侥幸的心理,心想家里有个阁楼,把阿黄藏在阁楼就行了.我反复对阿黄说"你不能发出声音,不然你就没命了,白天你就在阁楼躲着,我晚上回来陪你玩",阿黄好像能听懂我的话,一连几天它都很安静的呆在阁楼上,我回家开门它也不再叫唤了,只是发出低低的呜呜声来欢迎我.
晚上邻居在一起聊天,说起最近打狗的事,其中有一个邻居是在我们附近的一个招待所上班的,她说了一个事我很气愤.她说那帮打犬的人中午在她们食堂吃饭,其中一个大菜居然就是红烧狗肉,(就是他们抓来的狗弄死后让她们食堂加工),还说她们食堂做的不好吃,说他们在某某地方吃的味道真好,我听了真的又气又怕.看来阿黄真的不能陪着我了,我决定周末放假的时候带它到乡下亲戚家去"避难".
第二天我放学回家看到那帮人就在我家不远的地方,我急了,赶紧跑回家,开门跑上阁楼,还好,阿黄还在阁楼上,我喘着气对阿黄说,别叫别叫,来抓狗了.
不一会我家院子的铁门被拍的咚咚响,还有人在大喊开门开门,很嘈杂.我抚摸着阿黄低声说千万别叫,阿黄也很乖,摇着尾巴一声不吭.门拍的越来越响了,喊声也越来越大了,我一直没回答他们,我悄悄的走下阁楼,居然看到一个人已经爬到我家院子的围墙上了,我说"你干什么啊,来偷东西吗"那个人回答说"什么偷东西啊,你家的狗藏哪里了"一边说着一边就跳了下来,打开了院子的大门,一大帮人拿着那些铁夹子拥了进来,说"狗呢,藏在哪里,交出来".我拼命的说你们有搜查令吗,你们怎么能随便进我家来,抓小偷,我高声叫喊着.这时其中一个人狠狠的推了我一把,说"什么搜查令不搜查令的,交出来"我被推倒在地,我也火了,起身和他撕扭在一起,(当时我虽然还年少,但是我个子还是比较高的,将近1米8的个头,虽然比较瘦但我是校运动队的成员,一直在锻炼,还是有一个不错的体格的)这时我母亲下班回来了,看到这样的情况拼命的挤进来和他们拉扯,其中另一个人又把我母亲推倒了,她倒下去的时候刚好倒在窗户上,窗户玻璃被砸碎了.我看到这样的情况哭喊着叫"妈妈",拉着我的那个人愣了一下,我乘机推开他,转身拿起门边的一根自来水管劈头劈脑朝他们砸去,他们也拿起铁夹子往我身上打,阿黄也从阁楼上冲下来扑向他们,我打红了眼,身上也不知道挨了多少下,其中有一棒打在我右眉上,血就留了下来(当时我根本没感觉,事后才发觉钻心的疼,当时的模样应该很恐怖),我也不觉得痛,就是拿着铁管挥舞着向他们砸去,可能我这副拼命的模样也有点让他们震惊,虽然他们人多势众,我和他们还是有点势均力敌(有点吹嘘自己的能力了).
邻居们也陆续下班了,围观的人也多了,有些邻居指责他们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孩子,这时我父亲和他的哥们(我们当地的一位派出所的所长,我父亲借他的警车.也就是那种边三轮准备晚上把阿黄送到乡下去的)也赶到了,我的所长伯伯和他们交涉,他们带队的人中也有一位民警,还有一位是在打犬办中挂职的也不算小的官(事后才得知的,也许因为这事后也给我的所长伯伯惹了麻烦),我的所长伯伯和那位民警认识的,经过一番交涉,阿黄被他们带走了(我留着泪看着他们用卡钳把阿黄一把卡住,阿黄哀鸣着不能动弹),打架的事等第二天到分局处理.
打犬办的人走了,围观的群众也慢慢的散去了,我这是才感觉钻心的疼痛,满脸都是血,我母亲拿来毛巾准备给我擦,所长伯伯大喝一声,别擦,你惹麻烦了,那是证据,能救你,我去所里拿相机,等我回来.所长伯伯急匆匆的开着摩托走了,10几分钟后他拿着相机回来了,从好几个角度给我照了像,还交待我一些话.
第二天我被警车带到了分局做笔录,验伤.我始终就咬着是他们翻墙闯进来,没出示证件,没搜查令,我以为他们是强盗,我是自卫.不管他们问别的什么我始终就是翻来覆去的回答这些话.
这样的问话持续了很多天,他们那方也出示了很多证据,据说有7个人被我打伤,有5个人请了病假,还有那个当官的据说也挨了我一棍.
所长伯伯的照片帮了我很大的忙,照片上的我血留满面,衣服被扯破,模样很惨(本来内定是我被拘留15天,还要赔对方医药费,正是我受伤的这些相片和我所回答的话让办案人员很难照办,当然这其中也有我所长伯伯动用一切关系来周旋的缘故,所长伯伯在分局的关系很好的,而且正准备调任分局刑警队长任职)
这次打狗事件最后的处理结果是不了了之,双方都有错,各自的医药费各自承担,阿黄是非法养的所以没收处理,(在当时那种法治尚未健全的大环境下这样的处理结果应该是我胜了)阿黄最后的遭遇我不知道,也不敢知道,当然阿黄的结局也是可想而知的,我只是希望它不会成为某些人的盘中餐.也是我害了它,如果我早一天把它送到乡下去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了.
再来说说我的所长伯伯,那次事件后不久他被调任到一个偏僻的乡镇派出所去当所长了,刑警队长的任职当然也就没了下文.我一直很愧疚,始终觉得对不起所长伯伯,每次一起吃饭遇到的时候我都很内疚,所长伯伯一直安慰我说,孩子,不关你的事,以后遇事一定要冷静,伯伯现在很好啊.
从那以后我再没养过狗,右眉上的伤疤一直在,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我的右眉缺少一块毛发.现在城市里的狗也少了很多,看到的最多的也是一些观赏犬,我都没什么兴趣,但是偶尔也可以看到一些草犬,如果它的毛发是黄色的话,我肯定会停下脚步静静的盯着它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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