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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 亲

文\淡如微风  编辑*彩雪

在为父亲遭遇车祸往返奔走于医院与交警队的一天,我去车站坐上开往县城的客车。有一位和我父亲年龄相仿的父亲去车站送他离家的女儿,那临行时仔细地叮咛,依依的不舍,深深地刺痛了我这个父亲还躺在重症监护室内昏迷不醒的女儿。往事依然历历在目,而如今却是物是人非,泪水啊,无法控制地奔流而下……
父亲,我一生最为敬爱的亲人,在教育战线和行政部门兢兢业业地工作了一辈子,为人幽默风趣,光明磊落,坦坦荡荡。2000年退休,本想着辛苦了一辈子,该有个安乐祥和的晚年。不料02年3月24日,是我永生难忘的日子,一辆醉酒后驾驶的摩托车冲向了他……
等我们兄妹几人奔向出事地点时,我高大伟岸的父亲正被抬往呼啸着的救护车……我那一生坚强的父亲啊,此时处于半昏迷状态,痛苦地呻吟着,血顺着他的耳朵不停地流着。我的心一下被紧紧地攫住了,大脑一片空白,痛苦和恐惧占据了我整个思想,我呆在了那里。
整个抢救过程直到现在我都不堪回首,那是怎样一种撕心裂肺的情景,我只记得自己的心跟着在流血、流血……感谢现代医学给了我父亲第二次生命,父亲在昏迷了十七天后,终于醒了。我们全家看到了希望,——父亲首先脱离了生命危险,而且不用担心医生的推断,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了。我和哥哥说不出的激动,特意买了酒进行庆祝,我们边喝边流泪……十七天,对于我们来说,就像过了漫长的十七个世纪。十七个不眠之夜啊,饱尝了生离死别的滋味。
可是醒来后的父亲啊,由于颅脑受到严重的创伤,却是谁也不认识,象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更象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我们的心从最初的喜悦一下子又跌落到低谷。我不能够接受失去父亲,失去父爱的现实,但同时也不能够接受一个不完整、不健康的父亲。我要的是我以前那个睿智风趣、能和我促膝谈心的父亲。可命运和残酷的现实啊,为什么要这样?
经历了饱受父亲折磨的二个月,三个月,半年,甚至一年,父亲的情况有了一点好转,但他已不是我原来那个精神矍铄、意气风发的父亲了。言谈举止有些呆滞,说话往往词不达意,敏捷的思维也变得迟钝。但令我吃惊的是,他对善恶的区分却依然还是那么清晰。时光飞逝,转眼几年过去了,父亲的身体和记忆虽然也在缓慢地康复,但无论如何是也不能回到从前了。这也成了我心底永远的痛。感谢父亲的一些朋友和街坊,仍然能象以前那样对待我的父亲,陪他散步,陪他聊天,依然如故地关心他,敬佩他;也有为数不多的人,却象躲避一个精神病人一样地躲着他,找借口与他绕道而行,甚至于拿他开玩笑。每当这个时候,我的心里总是特别地难受和痛苦,人情的冷暖啊,为什么要这样将人心剌疼啊!
尽管肇事者置良心与法律与不顾,没有对我父亲做出一分钱的赔偿,值得庆幸和安慰的是,我没有失去父亲,我也没有失去父爱,我还有一个至亲至爱的父亲……
我不知该怎样向老天为父亲祈愿,只能在心底里默默地祝福劫后余生父亲,有一个幸福安康的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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