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
作者:墨韵沉香
身边有一座城,锁住远行的脚步,迈不出尘世纷扰。 梦里有一座城,锁住爱恨情愁,空留千古绝唱。 心中有一座城,锁住凝眸眷恋,触及梦的边沿,却挣不开城的枷锁,只好任其荒芜。 ——题记
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认识你的了,只记得认识你的那个季节是花开的季节。在那个季节里雨总是伴着花香在飘,淡淡地,溢着些丁香般的清愁。就在那个花香飘雨的季节,我在躲雨的芭蕉叶下认识了听雨的你。
那个午后天有些晦晴,灰灰的有些淡云,偶尔有风轻轻地吹过,并不太凉,随同风一起吻过我的眉梢的是一抹轻浅的花色,这样的景色很是写意,就如戴望舒笔下的诗一样,让我有一些沉醉。于是带上门,出去走走。我想去花园看看,看看在这样的景致里那些平时鲜妍明媚的花是否会有别样的动人,是否会着一袭朦胧的衣衫,添一缕婉约的风情。
那天花园里的花真的格外的美,不同于晴日下的那么光彩夺目,微风里薄袅着一份娇羞。我有些留连了,直到雨丝冰凉了脖颈才知道不知何时天下起了雨了。我只是忽然间决定出来走走的,并没有想到会下雨,所以没有带伞。虽然在雨中漫步很浪漫,但我还是决定到前面的屋檐下避避雨,因为这样的天气还很凉,我不想因为浪漫而让自己着凉了。
我跑到那个屋檐下时你已经在那儿了。屋檐很窄,我贴紧墙站着,有些无奈地看着帘外地雨不停的下着。许久,你忽然说:“听雨吗?你喜欢听雨吗?”我朝身边看看,确信这会儿这儿只有我们俩,于是我抬起头打量你,你看着我笑了又一次地问道:“喜欢听雨吗?”“我只是来躲雨的。”我有些惊慌,因为我没有想到你会问我,而且我不习惯和陌生人说话。你笑了笑说:“我喜欢听雨,喜欢听淅淅沥沥的雨声,很美妙,就如琴弦上颤抖的弦音,是来自天簌的歌声。”你指着前边那一丛芭蕉接着说:“你听,雨落在芭蕉叶上,慢慢地划落,再落在地上,便有一种无奈和幽怨,那滴落的那一刻便如弦突然断了。”你的神情有些忧郁不再言语。我好奇地看看你,心里猜测着这是一个怎样的男子?喜欢听雨的,会听雨的。我学着你的样子背靠着墙静静听雨。
慢慢地我听到了雨中飘渺的音律,轻巧的如花儿带一丝羞涩,婉啭的如鸟儿鸣唱啾啾,低沉的如城市喧嚣后的沉默,幽怨的如秦月画舫上的叹息,还有……我仿佛听到了时空相交的旋律,无论是那一位音乐大师也无法演奏出这样的乐曲。我静静地听着雨,许久,我忽然笑了,对他说:“我听到了鸟语花香,听到生命的不屈。”他有些惊讶地望着我。“你听,雨落在芭蕉叶上,那一点绿漪溅起一缕叶的清香,如鸟儿的鸣唱清脆而干净没有一丝的杂音。雨滴沿着叶脉慢慢地流淌,落在地上,似泉水叮咚 ,若是雨再大点儿,有风,便如贝多芬的交响曲,会诠释命运的不屈和坚强。”他看着我笑了,说:“你让我听到了别样的雨。”
那天的雨下了很久,我们一起在屋檐下听雨,聊雨,聊听雨。当雨停的时候,他说:“真想这雨不停,就这么下着。”我笑了笑,走出屋檐,走远了才回过头来,看着还在屋桅下发呆的他大声的喊:“我也喜欢听雨。”
后来,有雨的日子我都会到那个花园,到那个屋檐下避雨,听雨。每一次我都会遇上那个听雨的他。我们一起听雨,静静地。我不知道我们可以在一起听多少回雨,又能听懂多少雨的乐章?也许我们可以永远一起听雨,也许有一天,我和他都不会再来这儿听雨了。但我知道在有雨的日子我们都会有一份听雨的牵挂,就算渐行渐远,那一份牵挂还会在梦中,不管雨落在芭蕉叶上是断弦之音还是鸟语花香。
那场雨已筑起了一座城,在我的心里,在他的心里。那座雨筑的城里住着喜欢听雨的王子和公主,不管他们相距有多远,他们都会在那座雨城里一起聆听四季的雨。纵然迈不出尘世纷扰,也要留得那千古绝唱,不会任心中的城荒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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