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 欹
终于知道什么叫禁书,找不到的就是。 昨天在馆里找了将近四个小时,别说《金瓶梅》连潘金莲的影子也没有。 以前有人为了“积阴德”而把《金瓶梅》的书板买来毁掉,我想现在应该不会把它的印刷体也买去毁掉了吧? 〈金瓶梅〉对那些被剥削被糟蹋的女子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同情,相反的,对于那些情欲描写则汪洋恣肆,津津有味,这点恐怕是我看不下去的原因了,也难怪有人会说它“坏人心术”了。 但是,它所反映的明代的黑暗腐朽,它多揭露的官僚势力勾结以及他们荒淫丑恶的生活,我们是不是能从中学到些什么?光一个西门庆,一个开生药铺的,其妻妾之多,上至陈氏,下至春梅,甚至还有招宣府的林太太,招宣是个什么慨念?比“提刑官”可不只大一点点。谁会料到这所谓阀阅门第的招宣府,其实也是藏垢纳污的垃圾箱!西门庆他凭什么能过尽千帆?凭什么诸多女性受他糟蹋蹂躏之后还得背上“淫妇”的骂名?譬如潘金莲。光看字面上的意思,潘金莲嫁过好多次,偷过许多人,谋害亲夫,挑拨离间。。。。。。都是无可辩驳的罪名!可是,我们如果联系起来,多转几个圈,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郑振铎不是说:“要在文学中看出中国社会的潜伏的黑暗面来<金瓶梅〉是一部最可靠的研究资料。”的确。我们凭什么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在什么年代?潘金莲又是什么年代?她是什么出身?她是什么身份?她又遭到了什么际遇?在那个年代那个环境,她成为“淫妇”是必然的,她不是没挣扎过,也不是没反抗过,胳膊拧不过大腿。再怎么努力,她也只是个举足轻重的女人。社会的必然因素也只允许她成为“淫妇”当然,她是有机会成为贞女烈女的,在张大户要收他她做妾的时候,也这样那个时候,可是那时候的她并不会和我们一样。知道她后来的遭遇,她不是神,所以,即便她后来,也没有机会了,时代成就了潘金莲,就如该死的贪官,也有“身不由己”而堕落的一面,也不能光凭一面之词就认定他们是“千古悲剧人物”同样的社会条件,客观环境,有人变成成克杰,胡长清,也有人为了反他们而遭到打击乃至送命。同样的〈金瓶梅〉社会,可以有个潘金莲,也可以有孟玉楼,这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说清楚的。 从文学史的角度来看〈其实啥叫文学史?〉〈金瓶梅〉是有不可抹杀的地位,其以城市市民生活题材,用现实主义的手法描写平凡的世情生活,它写的人物,不像〈红楼梦〉翻遍整个世界也不一定找得到林妹妹,找得到宝姐姐。而它所写的事,所写的人,都是世间常有的,谁说中国不开放了?关灯之后的中国不一定比美国来得含蓄,只是国人习惯了内敛,没老外那么张扬而已。〈金瓶梅〉不就说了些实话嘛!这和“空既是色,色既是空”的道理是一样的,心中无色,何来淫秽之说?居然有人去统计〈金瓶梅〉中秽亵之处甚至删除再版,有那必要么?吃饱了可以散步打拳可以学周伯通左手打右手。不是说它淫秽么?那我就不知道那些知名人士瞪大眼睛费尽心机去找那些汪洋恣肆的情欲描写所为哪桩了?平常看了还不算。还得挑出来看,是不是能说明点什么?你不说还好。不说没那么多人注意,你越说人家就越感兴趣。这人的好奇心可不是光说说就完了的。挑出来作比较的也不少,只是这〈金瓶梅〉三字也和“淫妇潘金莲”一样,早已成了千古定案,要推翻恐怕还得很长时间,已经习惯了某样东西,在短时间内是改不过来的,除非某天江泽民或者某位德高望的文学大师说一句“〈金瓶梅〉是本好书,值得推广!”那时候可能会有所改观,民众其实都是些跟屁虫,这和fv说的一样,高处和低处的不同就在于,身为上位者,你可以大号施令,可以一呼百应。倘使今天写下这些文字的是余秋雨或者丰子恺之类。不过十日,必当引起文艺界的争论,而很可惜而又很无奈的是,笔者恰恰是那个下位者,是注定仰望的那一批,黄永厚说〈金瓶梅〉是红楼梦〉它妈。其实也是很贴切的,不知道有人对照着看过没有,其相同之处也不少。招宣府的“忠义堂”和“太虚幻境”中的“风月宝镜”其实是一样的东西,都是先看了背面的实象,然后才告诉你正面一切华丽的装潢,也就是先告诉你谜底,再说给你谜底的作用只是迷惑谜底罢了。说穿了,也就为“忠孝节义”的出轨找点理由而已。 书的好坏,关键在人,只是看你怎么去看怎么去理解而已。给些必要的指导应该就能抵触其不良了。最重要也最难的就是我们得努力让不良的东西通过平实的语言让它成为良性的让人接受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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