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

△ 自画像   陷阱从来不是一个怨妇。 把一滴雨拆开， 并未见到一张枯唇的嘴。   通过怎样的折射， 一个词才能找到它对应的物事？ 通过怎样的镜子才能找到 自己遥远而真实的脸？   一个卷曲的喉咙描画着他的 美声：他从未与他的身体重合， 也没有与他的影子对称。   藉着乌云的月黑风高他幻想 怀上一场三月的雨水； 大地像一张床板从身下抽走， 他的梦始终悬浮着， 与他隔着一个现实的距离。   2007-3-18   △ 春天，难于入诗   我看见了春天的赤练蛇——看见了 河流。树枝退到叶子的边沿，空出 寂静；飞机脱下了自己的体重 一枝笔像蚯蚓掏空白纸： 词语堆积在句子的残垣断壁间 仿若心灵的附件  别介入，甜菠萝，紫葛藤—— 三月的花园被蜜蜂抬着，陷入一张 蒸发的椅子中……啊，我看见了 春天的平壤，春天的马其顿， 春天的玻利维亚；一块橡皮 紧紧追随着一个人消隐的一生…… 地图挂在风中，故乡飘来晃去 春天的手势暧昧、疼痛，散发刺鼻的 远方味儿；我像一面被废黜的旗帜 找不着旗杆 像那条赤练蛇，瞬时没入草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