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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日期:2007年4月28日  出处:http://xhzcm6373.2000y.net 惜红衣博客  作者:寒蕊  本页面已被访问

夜空中,月不甚明,星光灿烂。
  那些星——天空的眼睛,在云气中闪烁。不是夜太寂静,也不是天空太深沉,天太高,而星太多。看不清哪一颗很特别,也看不出哪一个最亮。散落如棋,
只是平静无语。
    看见了那样一颗星吗?它是一颗闪烁着,好奇而又坚定的星。在乌蓝的天幕上,只是一个小小的亮点。是的,一颗普通的星,可是,却定在那一点,任时间匆匆过去,它不动。说什么斗转星移,说什么时过境迁,就算沧海变成了桑田,
一切都不再日往日模样,也总有一些不会变。就像天上的星。
  这一天,看见的星也许明天就不能再看到了,可是,天空总有一个角落属于
星星。于是,冷眼的星只是冷眼地看世上的千变万化,而自己按照既定的轨迹行
走,千年,万年。
  天空太大,看不清是云在走还是星在移。
  天气晴朗,夜空寂静。  

  “檬檬,快去看看,是谁来了。敲门那么急!”母亲正在厨房里用锅碗盆瓢演奏她的交响曲呢,听见了敲门声,急着叫女儿去开门。此时,檬檬却还在自己的小房间里抱着她的玩具小鼠说话呢。“小吉,我去开门,别倒了,坐稳。”她轻轻地把小鼠放到床上,对着它说了一句。刚准备离开,一会儿,又走回来,小心地抱起来,抱着它去开门。
  门开了,是一个男生。他穿着一件白衬衣,头戴深蓝色的太阳帽,穿着一条
牛仔裤,脚下踏着的是安踏运动鞋。他一脸汗水,微微喘着气,也是一脸阳光,有点拘谨地笑着。“谁呀?”母亲从厨房走也来,用手擦着汗问,“有什么事?”母亲一看是个陌生的男孩,吃了一惊。她又问:“你是檬檬的同学吗?檬檬,还不给客人倒水。”檬檬一脸无辜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只是把男孩盯着。她回到自己的小屋里,放下抱着的小鼠,跑到厨房说:“妈,我又不认识。”母亲刚要说话,男孩儿开口了:“阿姨,输水管道坏了,今天到明天会停水,由运水车运水供大家生活用。您去打点水吧,下次送水就是明天了。”“停水了?”母亲吃了一惊,她开水龙头一看,水量的确小了很多,可是还是不断地流着。她似乎不相信,又问:“真的停水了?”檬檬在一旁插话道:“妈,是停水了。我们楼上的水箱也存不了多少水,还是去打些吧。”母亲拿来两只塑料桶,递给檬檬,吩咐道:“还不快去打水!”檬檬接过水桶,睁大了眼睛,一边出门一边自
言自语地说:“两只桶啊!就算我是大力水手,我也要吃菠菜才会有力啊。”
  檬檬跟着男孩到了运水车前,很快接了两桶水。她捋了捋衣袖,先试着提了
一下,可以提得动,便一只手提一只水桶准备走。“我帮你提一桶吧。”男孩说,“我看你提两桶水,水没提到家自己先摔了。”檬檬生气了:“你咒我。你怎么这样啊!谁要你帮忙,我自己能行。”她不理,只顾着自己往前走。走了一段,还没离开运水车附近,水已经洒出了好多。地面湿了,檬檬滑了一跤,没摔倒,可是水又洒了好多。“还是我来帮你吧。”男孩走过来,提起洒了水的一只桶,回到运水车前加满了水,便和檬檬一起提回家。他在前面走得很快,像是很着急。檬檬在后面跟,心里又急又气: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力气比我大吗,我是男生的话也可以提这么多水的。有本事你两桶都提啊,还装好人!男孩上楼时在转角处看见了她吃力的样子,便停下来,伸出手说:“都给我吧。我一个人提着,也免得不平衡。”男孩没好气地说着。檬檬就顺手把水递了出去,狡黠地笑着看他一个人吃力。到了家,檬檬接过桶说:“谢谢了,你叫什么名字?”“你问我的名字?”男孩似乎有些吃惊,不过他随后摇摇头,“我叫叶颀。你记住了,‘叶子’的‘叶’,‘颀长’的颀。”“叶颀。”檬檬笑着说:“谢谢你啊。”心里却说:“名不符实。”叶颀走了。檬檬把手一摊,耸耸肩:“没办法。我从
来不记别人的名字,要我记住,等下辈子吧!”她便提着水进了屋。
  檬檬回去时,母亲已经做好了饭。她探头看了一下,手中拿着饭碗:“檬檬
,这么快啊。”“是啊,那个男孩帮我提了上来。”檬檬得意地点着头。母亲笑了,说:“说了谢谢吗?你已经不小了,该懂事了。”“当然,我已经十三岁了,明年就可以入团了。”檬檬说完又跑回自己的房间,抱起她的小鼠,亲了一口,又放下,轻柔地说:“我去吃饭了,乖乖地。”“快,给你爸打电话。叫他回来吃饭。”母亲盛好了饭,催促着。“不用了吧,放一首萨克斯曲——《回家》
就好了,他一定回来。”檬檬说着开了影碟机,放着《回家》。
  不多会儿,父亲回来了。“爸,快吃饭!”檬檬把碗递到父亲面前说:“你
总是最后一个回家的。”“是吗?”爸爸假装不服气地说,“因为就我一个人没有双休日。”檬檬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是的,我们也没有双休日,双休在家里是哪里‘休’了呢。”于是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吃饭了

星空,是晴朗的天空。它比任何天空要晴朗。太阳过于耀眼,云朵过于绚烂,什么也没有的时候过于平静。有星,天空就不是死的,尽管天空无语。

太多的星星在天空闪烁,有人看到是最亮的那一颗,有人看到的只是普普通通的一粒。说天作棋盘星作子的是胸怀大志的人,太多的人看到的只是光亮,没有黑暗。就像太多人看到的只是亮星,没有人为憔悴的欲落的星流泪。

星光太迷乱,无法入眼。那只是错觉,高处的错觉。

一颗星,明亮耀眼,暗淡了其它的星光,所以天空成了光的世界,而不再是梦的天堂。于是月亮和云成了陪衬,星光里只有自己,没有外面的世界。于是光笼罩的地方,也是光远离的地方。

 

檬檬走进教室,大步地走着。她有着她独有的自信。她不是那种自负的人,以为天底下谁也比不过她,可她也不是自卑的人,她并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优秀的人与自以为优秀的人。她的自信来自于她的盲目,她的自信来自于她的天真。

“檬檬,学校舞蹈队招人,你不报名吗?”舞蹈队招人,说的是人人都可以参加,可是,要说,首先应个子较高,面容姣好,最好还要身体好。“我……我行吗?”她吞吞吐吐地,摇着头说,“我宁可演话剧时演门啊,桌子,什么的。”她一边拒绝,一边急急地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不要急嘛,不要急着走。”文艺委员郭小雪说,“去吧,连我也参加报名了。”她又贴着檬檬的耳朵悄悄说:“其实是别人都不报。大不了我们一块儿被淘汰嘛。你总该给我做个伴啊。”“好吧,不过我要阿尔卑斯。”檬檬趁机敲诈了一袋糖。“好,我就出一次血吧!为了我的任务,为了我的面子。”小雪长长地叹一口气,心疼极了。“还面子呢,你以为你是苗人凤啊。”檬檬说。“这怎么又和苗人凤扯上了关系呀!”小雪不解。“唉,人生难得一知己啊!”檬檬说,“人家是金面佛嘛。”郭小雪只觉得好笑,便说:“幸亏我爸不喜欢金庸的小说,要不,我一定叫郭小靖,或者郭小襄啊,什么的。那可有意思,我不就出名了。”“你呀,才比不上人家郭襄呢。”檬檬笑着用手点上小雪的头。

说了几句悄悄话,小雪又在班上大声问:“还有要报名的吗?名单今天之内就要交上去了。”她一边问一边拍着桌子,弄得教室里粉笔灰飞舞。“小雪同志啊,你用的一个‘还’字似乎有问题呢。”戴着眼镜的书呆子郑建华立刻纠正。“什么啊,没别人我还不行吗?”小雪有点生气,尽管她知道这个书呆子最喜欢咬文嚼字,“书呆子,你可别报名啊,小心摔了眼镜。”“就你呀?”一向调皮的林立取笑道,“我还是不去看美女老师了吧,省得没看到美女,倒把自己的小命给搭上了。”“谁让你去的,你可别忘了,我有你的罪证啊。”郭小雪神秘兮兮地说。林立立刻不说话了:“算你狠,我真栽啊。”他看着小雪得意地笑着无可奈何。

还是没人报名,小雪也懒得催了,回到自己的坐位上。檬檬是小雪的同桌,她低下头小声问:“林立怎么这么乖了?”“这还不简单,我一说他去了网吧,他就要给处分了,他当然怕我。”小雪并不奇怪。“可是你不怕把自己搭进去?”檬檬问。“我顶多挨批而已,然后是一句下不为例。他已经是重犯了。”小雪自豪地笑着,“不狠一点怎么对付得了他们。”檬檬伸出姆指:“高!你可以写一部《小雪遗书》了。”“什么啊,你咒我呢。”小雪故意装作生气。檬檬只笑,也不解释,让她一个人生气去。

没过几天工夫,开始选拔了,檬檬和郭小雪站在一起,二(6)班,偌大的一班学生,却只有两个报名参加,还都是个外行。她们俩手拉着手,紧张地望望对方,等参加选拔的老师和学生出来。老师出来了,是那个漂亮的音乐老师王老师。她可是唯一一个大学毕业的音乐老师,学校的各项文艺活动,还有舞蹈队、口风琴队的训练也由她负责。不过,她只带几个班的音乐课。许多男生也来报名并不是对舞蹈多感兴趣,而是要见识见识这个美女老师。随后,学生也出来了。学生作评委,自然是音乐天才,老师看得起的人才有资格。更多女生是希望这个学生是男生的。“啊!我的天啊!”檬檬差点惊叫了起来,只是张了张嘴,又说不出话。“怎么了?”连小雪也觉得奇怪了。

这个夜空没有月亮,是星星的天堂。这个夜空没有寂静,是喧闹的天堂。

春已尽,夏又来,天空还是那样的天空,星星更亮了些,有些热了。

天上,星星散落。像缀在黑色裙子上的钻石,一些近,一些在天边,像一不小心就会从这大裙子上滑落。伴着远处的灯光,星星也显得不那么明亮了。灯火欲眠。

有蛙声,在天底下的田野里。蛙鸣不断,像一个声音嘶哑却仍不肯停止歌唱的歌者。它们给夜一些生机,给星星一些配乐。

看不见星星在动,却的确日行千里。静中也有动,动了还是静,是星空最大的特点。夜就在这样的时候开始,又在这样的时候结束。星空,始终无语。

 

“檬檬,你怎么了?”小雪吃惊地问。“怎么会是他?这个小气鬼,我死定了。”檬檬失望而又吃惊。“你什么时候这么花痴了?过去从不正眼瞧帅哥的,更何况不是一个帅哥。”小雪见她一会儿不说话,更吃惊了。檬檬沮丧地拉着小雪的手:“我们走吧,我可不想丢人。”说着便要离开。“来了还要走啊。”小雪甩开她的手说,“刚刚不是自信满满的吗,怎么到了这时候……”小雪的话还没说完,檬檬已经走到了门口。老师大声说:“这位同学,还没有选拔就要走吗?重在参与嘛,怎么不自信呢?”老师的一句话,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小雪窘得不得了,最尴尬的还是檬檬,她急忙避开众人的目光回到小雪身边。一抬头,她看见那个学生评委正望着她,一看见她的脸,好奇变成了惊讶,随后又变成了窘迫。

开始了,学生一个一个进入音乐教室里间,一次只一个人,其他的就在外面等待。檬檬看着别人进去,自己也没心思在门口张望,只是暗自叹气:“本来选不上是肯定的,给老师留下不好的印象也算了。可是不是让叶颀那个家伙看了笑话吗?以后最好不要再碰到他,一碰到他准倒霉。”小雪问:“那个男生你认识啊。”她有些吃惊,又有点试探的意味。“是啊,前天去送了水。”“送水?”小雪不解,“纯净水?”“什么啊,只是自来水。前几天我们那儿停水了。”檬檬撇了撇嘴说,“我一个人提两桶水,可是提不动,他笑话我了才帮忙。”“哦,原来还是个勤劳的人啊。一般搞艺术的人都不会那么勤快得做送水的事啊。”小雪的话中有怀疑,也有赞赏。“搞艺术?这样就叫搞艺术了?”檬檬笑道,“也不怕玷污了艺术的名。”檬檬的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上了:“艺术都是有意义的,要有人文气息才叫真正的艺术,要有美感,能够让人感动才叫真正的艺术。现在的‘艺术’啊,都被这些商家给利用了,什么时候才会回来远古时的纯朴……”她的话还没说完,小雪已经捂上了耳朵。“我的大姐啊,你别再说了,会死人的。”小雪说着制止了她。檬檬笑了笑,捂上嘴不好意思地说:“我一讲话就忘了。”“郭小雪!”叶颀出来叫了一声,“谁是郭小雪?”“我!”小雪连忙不说话了,回答道。她应了一声,惹得别人大笑。“我走了,你也做好准备吧。”小雪向檬檬点点头便进去了。

檬檬在外面踱来踱去,一会儿握着手,一会又把手摊开,一会儿朝里间望望,一会又看外面的动静。正是课外活动的时间,很多人在操场上做运动,有打球的,有跳绳的。而这里的人,有的一个人紧张地四处张望,有的三五成群讲话,有点吵,有点热。不多会儿,小雪出来了,她的脸上带着笑意:“通过了!”小雪兴奋极了,也不顾在场还有那么多人在等就喊了出来。“你也要加油啊。”小雪向檬檬点点头。“舒檬。”叶颀出来叫道。檬檬朝小雪笑笑就进去了。

“原来你叫舒檬。”叶颀一边进去一边问,“有跳舞的功底吗?”檬檬摇摇头,瞪了他一眼:“从小到大没参加过舞蹈节目。可是这不是选出了成员再训练吗?”“是啊,好好表现吧。”叶颀笑着摇头。王老师问:“舒檬,你以前跳过舞吗?”“没有。不过我还是很喜欢的。”檬檬的回答的确不让人满意。“下腰或叉一字试试。”王老师说。檬檬下腰只下了一半便再不敢继续了,她急忙起了身:“不行不行,太累了。”叉一字也没有成功。老师遗憾地笑了笑:“下面是一段音乐,你自由发挥吧。”音乐起了,檬听着音乐,不知该做什么好。她顺手拿过一根教鞭,就像舞剑一样舞起来,不过动作不到位,也很生硬,模仿武侠片里的动作,又幼稚得很。王老师笑着摇了摇头:“你倒很会模仿。”叶颀也在一旁笑着,不知说什么好。“你可以出去了。再努力吧。”王老师轻声道。檬檬笑笑便离开了。音乐还放,檬檬一边点着头一边迈步走出去,还用手敲着教鞭。“哦,我拿了个东西。”她走了出去又退回来把教鞭放回原位,仍是那样走出去。

“你等等。”王老师叫道,“你的节奏感很强,你学过乐器吗?”“我唯一学过的乐器是学校要求的口风琴。”檬檬不好意思地说,“不过,各种乐器我都会一点,会音阶而已。我最喜欢的是埙,它们声音很特别,像来自远古的声音。”檬檬一说又止不住了,她看见叶颀在一旁皱眉才反应过来。“你是口风队的吧?”王老师又问。“不是,我没参加。”檬檬更窘了。老师也有些窘迫,拿来一只口风琴说:“你吹吹看。”檬檬就吹起了口风琴。她闭上眼吹了起来,吹的是一曲《天鹅湖》。口风琴音域有限,有些音吹不出,她只能跳过,吹的时候,她一直闭着眼。老师仔细听着,仿佛不是在听乐曲,而是在从曲子中听另外一种东西。叶颀仔细听着,沉醉在音乐声中。一曲罢,檬檬放下口风琴。“你通过了。”王老师说,“如果到时候口风琴差人,你就去吹口风琴吧。如果不差人,你练一段时间舞也就着不多了。”“祝贺你啊。”叶颀笑着说,眼里满是惊异。“真的吗?”檬檬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见老师郑重地点了点头才欢天喜地地出去了

夜空里,星星满天,又大又亮。真的是夏夜的星星了。那一颗颗明亮得像要把大地照成白昼一般。可是,天还是乌蓝的,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你一块幕布多了些漏洞,漏下更多的光来。

看着星星总是容易花眼的,看的明明是这一颗,却又变成那一颗,不是星星变了,是眼睛移了,不是星星不动,是人疲乏了。

星是远处的萤火,萤火虫儿是近处的星星。说什么一颗星星落到地面,原来是萤火虫儿要飞起。

夏夜里虫也开始叫了,蛐蛐在星光下弹奏它的月光曲,知了在夜色中瞎起哄。星星不烦也不恼,只是笑着眨眼,听它们争吵不休……

 

“小雪,我过了。”檬檬走出去,兴奋地对小雪说。“真的?太好了,终于有伴了。”小雪说,“你紧不紧张啊?”“当然,开始老师都准备叫我走了,后来,我吹口风琴后,她就把我留下了。真的好险哦,一不小心,你就只有孤军奋战了。”檬檬笑得合不拢嘴。“难怪去了那么久,原来你还吹了口风琴,老师就没问我。”小雪说,“老师偏心,我也会吹啊。”“我是差一点就不能通过了,你都通过了,还抱怨。你想一个训练的话,我以后不来了。”檬檬假装生气。“好檬檬,别生气,当然两个人更好,看林立那个家伙怎么说。哼,一定吓死他!”小雪得意地笑着就和檬檬一起离开了。

回到家,檬檬一进门就嚷嚷着:“妈,我通过学校舞蹈队的选拔了!”“是吗?你什么时候对舞蹈感兴趣了?”母亲似乎有些不信,“你真的选上了?”“是啊,妈,我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就大获成功,是不是值得庆贺啊?”檬檬笑着邀功了。“还庆祝?檬檬,你参加报名也不跟家里说一声,以后要买服装啊,道具啊,不是要多花钱吗?”。母亲说到了钱,檬檬立刻不高兴了。她双手一摊:“不会的,我们学校从来就不敢乱收费的。你知道吗,连订学习书刊也不敢,还是老师悄悄说了说,我们才知道有这些杂志呢。有的班统一订了英语周报,结果都是老师垫了钱。”她拉着母亲的手摇着,还像小时候一样,撒娇说:“妈,你就答应了吧。你不答应我也已经参加了。”她一面请求一面威胁。“好好,什么不是依你的?不过,你也从来没让我们操心过。”母亲说,“别忘了学习,这样的活动只是培养能力的,学习是最大的。知道了吗?”“是,谨遵母亲大人教诲。”檬檬双手一拱,作揖后便去向爸爸报告这个消息了。

她拿起电话拔出后就说:“爸爸,我已经通过学校舞蹈队的选拔了。”“好啊,要好好努力。”话筒那边传来父亲的声音,“您要买点什么。”是一个很小的声音。“檬檬,有人来了,等爸爸回来了再说啊。”电话就挂了。檬檬摇摇头:“爸爸的确是我们家唯一没有星期天的人。”她笑了笑,就和母亲一块吃晚饭。“今天上课都学了些什么?”母亲问。“也就语数外啊,今天没物理课真幸运。”檬檬高兴地说。她见母亲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又说:“是没有物理课啊,不过今天是物理自习。”“檬檬,你物理差,就应该多用点时间。你可以少用些时间在这样那样的活动上,活动对升学是没有帮助的。”母亲似乎很担心檬檬的学习。“妈,不要紧的,物理不是难,是我不喜欢。”檬檬说着飞快地吃饭。“吃那么快干嘛,我们一天到晚说不到几句话,吃饭时不说什么么时候说。”母亲一面给她夹她她最爱吃的番茄炒蛋一面说。“我会认真学物理的。妈,你不要听别说的,别人总是说女生不是学物理的料,可我们班物理科代表都是女生,她回回都得满分的。”“别人可以,你就不行吗?”母亲说。檬檬吃了一块蛋,又说:“她就坐在我后面,我多向她请教不就行了吗?”檬檬说完话,也吃完了,就自己拿碗去了厨房,洗了碗。
  她匆匆换了鞋,准备走。“你慢点,别跑!”母亲说,“不会迟到的,着那么大的急。”母见目送女儿出了门继续吃饭。

回到教室,檬檬已是一脸汗水。“檬檬,你天天饭后跑步啊,对身体可不好。”小雪见檬檬满头大汗,忙递上一瓶水。后面的苏雯插话了:“檬檬,你怎么不骑自行车啊。你又不用减肥。”“雯雯,你就别取笑我了。我至今还没学会骑车呢。”“檬檬,你直接学摩托车好了。”雯雯说。“还说呢,早就有学生骑摩托车到学校了。”“是吗?谁呀?”小雪吃惊地问。“我不认识,只是一次星期天到学校拿东西看见了,是二(3)班的人。”“那我知道,是我们那儿的人。”雯雯说,“叫秦忠国。他是个天才,可惜没人培养。”“你快说说,怎么回事?”檬檬好奇地问。

有这样一个与星星有关的童话。

秋天到了,树叶落尽了。天地之间,万物都没有了往日生机,有的只是是萧瑟与凄凉。草也不再绿绒绒的了,花也不再争着开放了,鸟儿也不再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了。世上似乎一下子少了许多东西。

一棵老树,在一个黑夜里哭了起来。他哭得很低沉,却很伤心。静夜里,别人都睡了,没有人留意他的哭声。可是,天上的星星没睡,天上的月亮没睡,月亮是星星的母亲。一群孩子围着母亲,听母亲讲故事。突然,一只调皮的小星星不见了,月亮母亲立刻着了急。她大声呼喊着,其它的星星也大声呼喊着。小星星回来了,他说:“妈妈,我看见了一棵老树,他在哭。我跑去问他,他说他的儿女们都离他而去了,这样的静夜里,他觉得孤单,所以伤心地哭了。他没有了叶子,夜里会孤单的。”母亲听了,就说:“孩子们,老树伯伯没有儿女好,你们就去陪着他吧!”于是小星星们都到了大树身边,落在大树的枝上。他笑了,笑得全身都摇晃起来。

天空星星很低的时候,还真的就像在远处的树上。

 

叶颀边走边说:“还是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吧,一天,我在家里练琴。正练得好好的,听到楼下有哭声。我走到窗口一看,就看到一个小女孩蹲在那里,用手扔着石头,哭得很伤心的样子。”“那是我。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檬檬吃惊地问。“我觉得好像是你,只是没想到就是我听说的那个特别调皮的小女孩。”叶颀说:“后来,我妈让我练琴,我就没再看了。你为什么会在那里哭呢?”

檬檬犹豫着,一会儿,她还是开口了:“那一次,我到好朋友陆珊珊家玩。因为我是刚刚搬到这儿,又是刚转到学校的,所以没有什么好朋友,也没有人愿意和我交往。于是,我只有珊珊一个好朋友。不管发生什么事,她总是站在我这边的,以致于我在班上受欺负她也跟着我挨白眼。”檬檬停了一下,似乎在回忆那些日子却又最不愿想起那时的生活。

“有一次,我的印象很深,那还是我上学前班的时候,一个高年级的大姐姐拿了珊珊的一个东西,也不是很珍贵的东西。我看见了,她就威胁说如果我说出去她就找我的麻烦。我当时是很害怕呀,可是我还是说给珊珊听了。也不知怎么的,她就知道了,要来找的麻烦。于是我害怕得直哭,后来,还是班上一个很调皮的男生——过去常欺负的男生,他把那个大姐姐赶走了。珊珊也很感动,所以我们的关系更好了。

“可是,那时珊珊的堂姐也在那所学校,她反对我和珊珊交往。她家人也是这个意思,她的姐姐只是个监督员而已。

“后来,到三年级的时候,我在班上的境况就改变了,我和很多人打成了一片。可是,珊珊的父母仍然不准我们来往,而我依然把患难之交的她当作最好的朋友。那下次,我到她家玩,她的玩具车上有一只弹簧,后来不见了。她妈妈说是我拿的,虽然不是明说,可是很明显是针对我的。那时候还是太孩子气了,也不知道辩解,就气冲冲地跑了,跑到巷口的一户人家的墙边哭。我是很调皮的,可是在别人家我是很注意的,特别是在好朋友家。我碰都没碰那玩具车,更别说那弹簧了。珊珊来找我,硬是把我拉了回去,跟她妈妈争辩着。后来,我们在床底下找到了那只脱落的弹簧。这就是事情的经过。想想小时还真有趣。”

“原来是陆珊珊。”叶颀说,“我对她的印象很好,她是个很开朗的女孩。不过,现在她在重点中学吧。”“是啊,现在我们又分开了。”檬檬无奈地笑了笑说。“她父母是很势利的。”叶颀说,“她的母亲看人的眼神有些奇怪。”“不是的,她和她母亲一样,都有些斜视。”檬檬说,“她对我说的,那是病。”“她爸爸在外面承包过很多工厂,她妈妈就在家里做家庭主妇。家庭主妇一般都是这样的。”“你怎么这么说,你以为做家庭主妇很容易吗?”檬檬有些生气了。“没有啊。”叶颀说,“我妈妈既要持家又要在外面工作,她常说在家里比外面还辛苦。我知道家庭主妇不容易啊。”

“家庭主妇在家里没有经济收入,所以在家的地位也是不高的。说什么民主,还是经济地位决定的。没有收入,如何平等。中国的家庭,几千年来就是这样,男尊女卑,到现在还有些人思想守旧……”檬檬的话匣子一打开,又关不了了。叶颀打断了她:“哎,原来你有这个特点啊!”檬檬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忘了。真是对不起啊,我一说话就什么都忘了。”“说话好啊,说话就不会有太多事压在心里。”“你也喜欢说话吗?”檬檬说,“我看你不压抑。”“是啊,我不压抑。不过我是通过乐器说出来的。”叶颀说。“是吗?那更好。”檬檬说。

不一会儿,檬檬便到家了,她说了声再见便进了家门。叶颀也说了声再见,便继续往家里走。

星空总让人不平静,虽然它看上去波澜不惊。

听着关于星的哥,听到的全是伤。星远,所以寄托心愿,星近,所以即便在天边也可以睹物思人。天下昨共有,如同明月,普天之下共一轮。人们看月,却企盼团圆,而看星,唯有天各一方。

Beyond唱着:“相识你会否得太快,流星一般带走幻觉,不需你爱反得更美,延续爱于脑海,难忘同看星星。”

张柏芝唱着:“我要控制我自己,不会让谁看见我哭泣,装作漠不关心你,不愿想起你,怪自己没有勇气。”

周杰伦唱着:“手牵手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望著天,看星星一颗两颗三颗四颗连成线,背对背默默许下心愿,看远方的星是否听得见,看远方的星如果听得见,它一定实现。”

周传雄唱着:“跟时间揭开沉默多年的伤痕,我站在失去沉默的星空下,出不进灿烂星光赤头黑夜,我们从来不相欺骗。”

他们是耀眼的星,却唱着平常的星。

 

“妈,我回来了。”叶颀回到家,叫了一声。“回来了,搞会儿学习了早点休息啊。别忘了睡前喝一杯牛奶。”母亲说了一句便自己去睡了。

叶颀走到钢琴前坐下,翻开琴盖。他没有弹,晚上弹琴吵着别人休息。他就坐在那里,看着琴,就像看着自己的灵魂。他静坐了好一会儿,才拿出未完成的作业。翻开作业本,那些大大的红叉让他心痛。他笑一笑,又坐到钢琴前。他看着钢琴上黑白相间的键,看着那些没有人能读得出的的音符。他笑了,摇摇头。

“叶颀,还没睡?”母亲走来了,“你怎么又不做业又不睡觉?晚上就别想着练琴了,会吵着别人的。”“妈,您不是睡了吗?”叶颀有些慌张。“怎么了?”母亲问。她走到叶颀跟前,看了看摊开的作业本,说:“是为这啊?我说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叶颀,你不是一直爱好音乐吗?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妈教了那么多年的书,这个还不清楚吗?学习上,你尽力就好了,但你要知道,学习是终生的事,决不可以放弃。至于音乐,你喜欢就应该全力以赴,不要再想其它的。知道了吗?”母亲坐在他身边说。

“这些我都懂。”叶颀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说,“我前天去送水,碰到了我们隔壁巷子里那个最调皮的女孩舒檬……”“不要胡乱评论别人。”母亲打断了他的说话,“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特点,就算你看不惯,也要包容。”“我知道。”叶颀点头说,“她参加舞蹈队报名,可是她却没有舞蹈功底。但她被老师取了,妈,您说为什么?”“她很有特点吧!”母亲说。“我想也是。虽然老师是因为她吹口风琴吹得极好才把她留下的。”叶颀笑着说,“过去,我一直看不起口风琴这样简单的乐器,我一直觉得只有弦乐器和钢琴这样的乐器过可以演奏出真正的音乐。现在不这样认为了,其实,简单的乐器用好了也是很不错的。”“我不知道你对真正的音乐是怎样理解的,可是,你这样说是不好的。音乐,本身就是情感的宣泻,而情感不应当有高雅与低俗之分。”母亲说,“音乐与文学一样,都是情感的产物又不完全是情感的附属。它们是独立的,是有一定的人文思想的。纯粹发泻情感的作品也是没有价值的。”

“我明白了。”叶颀说,“舒檬是一个很特别的人,她有婴儿的纯洁又有独立的思想。”母亲说:“一般别人认为淘气的孩子都是很有个性的。你呀,缺少这一点。要是你爸在,他也会这样说的。”母亲的神色有些黯然。“妈,不早了,您去休息,我马上洗澡了去睡。”母亲摸摸儿子的头就回到卧室了。

洗完澡,叶颀拿出自己的日记本写日记。那是他每天必做的事。他在本子上飞快地写着,字有些草,速度很快。他写完了日记,又拿了一个本子,写着什么。那是一个小小的本子,第一页上有他父亲的照片——那个得癌症而死的老师的照片。他又开始写:“爸爸,您还好吗?我很想念您,母亲也很想念您。我喜欢音乐,那是从小就喜欢的,可是,一个叫舒檬的女孩让我感到振惊,让我看到了人的另一种活法。我自以为活得已经很自在了,能够做自己喜欢的事,又有母亲支持。可是,我知道,我一直在约束自己,我一直在努力做一个完人。虽然我明知完人是不存在的。我既要做自己,又要被别人认可。我不是天才,不能两成。可我在努力。我一直努力要既做优生又做特长生,可我不能。我会为此而烦恼,因为从我更重视别人的看法。现在我明白了,母亲开导了我,檬檬印证了它。”写完之后,他才上床就寝。

天空,依然是星星的天空。没有月亮,天空似乎暗些,却更加高远了。

看不见牵牛和织女,可是,夏夜的星空,容易让人想到那个美丽的悲伤的故事。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街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那是杜牧在写宫中白头宫女的幽怨生活。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那是秦观对爱情的看法。牵牛织女,遥相望,却不可即。那是星空的无奈。

 

舞蹈队开始训练了。舞蹈队里,还要正式训练一段时间成员才定。檬檬和小雪每天都要去,于是,空闲少了,看书的时间也少了,人累了,消耗的体能也大了。

“妈,我饿了。”檬檬每天训练完后回家吃晚饭,这是进门第一句话。“檬檬,我看这训练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让你改掉了挑食的毛病。今天又是茄子,鸡蛋,还有鱼,你先吃吧。”鸡蛋和鱼,檬檬不算喜欢,可是也常吃,可是茄子是檬檬最不喜欢吃的。主要是因为她过去看到的都是干巴巴的茄子,放的油不多,也不怎么入味。所以她一直不吃,而且说一不二,

而且一直留下了看见茄子就不想吃的毛病。可是,她回到家,却什么也吃得下,一吃三碗饭,让父母都刮目相看了。“檬檬,怎么喜欢吃茄子了?”母亲忙完了,坐下来一起吃。“我饿了,才不知道吃的是什么呢。”檬檬说,“我得快点吃完去上晚自习。”“别着急,不会让你洗碗的。”母亲倒是很支持。“檬檬边吃边说:“妈妈,今天的训练可真累啊。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芭蕾舞演员都不是很瘦的。”“是啊,知道就好,不要挑食了。”妈妈说。

“妈,今天练了一天舞蹈基本动作。好单调啊!”檬檬报怨着。“怕单调,学什么学得好。”母亲说,“我教小学生都十几年了,课本没怎么变过,一年又一年,工作也单调。可是学生在变,生活方式在变,不单调也是从生活中来的,要自己去发现。”“幸好我和郭小雪一起,我开心极了,我们一起训练才不觉得困难了。”檬檬忙支开了话题。“郭小雪是个很大方的孩子,你要多向人家学习,知道吗?”母亲一听说郭小雪的名字就说。“我不是也很开朗吗?别人都这样认为。”檬檬争辩道。“是的,可是你是调皮,你问问,周围谁不这么说?”“小雪是比我好,可是我也是很听话的。”檬檬说。“你很听话,可是,你一定要知道,你不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人,你要向很多人学习很多东西。”母亲一说就深入了。“知道,‘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学习是一辈子的事。”檬檬说,“我很小就知道了。”“知道就好,别觉得自己是天下最棒的,也许在学校你会成为前几名,可是,强中自有强中手,不断奋斗的人才会不断更新自己,不断跟上时代。”妈妈一说便也停不住了。“好了,我不是一直在跟吗?”檬檬吃完了饭就跑去学校了。

路上,一辆自行车过。突然,那自行车又停了下来。“舒檬,是去学校吗?”叶颀,是他。“怎么是你啊。当然是去学校,现在不赶紧去可就没时间了。”“上来吧,我带你。”叶颀说。“不用了,我跑着去,我已经习惯了。”檬檬微笑着拒绝了。“你还要减肥吗?”叶颀问。“不要啊,我都要减,谁不要减?”檬檬的确不胖,她的个子不高,不胖不瘦,除了身高,一切正常。“还不上来,别耽误时间了。时间宝贵啊,特别是我的时间。”叶颀说了一声就拍拍坐板,示意檬檬上车。檬檬跳上了车,说:“我才不用耽误你的时间呢。你的时间又能有多宝贵,你还不是和我们一样的人。”“是啊,可是无端占有别人时间的人是最大的盗贼。”叶颀说。“我可不想啊,是你要停的。”檬檬蛮不讲理起来谁也没办法。“是我多事,好了吧。”叶颀一路上不说话了。

“你怎么没参加舞蹈队训练?”檬檬问。“我可是要弹钢琴的,你没听见你们训练时有人在里面弹钢琴吗?”叶颀说。“是你啊,我还以为是老师呢。不过也是,老师来指导我们的时候还是有声音。我说怎么会有两个老师躲在音乐室呢。”“你也有可能去参加吹口风琴啊,毕竟是以口风琴和舞蹈为主的。”叶颀说。“不会吧,我没参加过口风琴队啊。”檬檬有些不解,又问,“为什么不让我一直练下去呢?是不是还要淘汰一部分?”“不是的,可是你是因为口风琴吹得好才录取的。”叶颀说。“啊,是真的吗?”檬檬说,“可是,我吹口风琴只是业余的啊。爱好而已,怎么和别人一起吹,又还要按要求。我可没想过。”“你不是一直在练吗?我今天中午还听见你吹了。”叶颀说。“是吗?”檬檬笑了笑,“怎么让你给听见了呢,我在家等爸爸回来吃饭,所以没事就吹一吹,反正也没什么大问题,还没有到睡午觉的时候。”“我每天中午也会练琴,估计别人要睡午觉了,我就去吃饭。”叶颀说。“你可真会抓时间!”檬檬的话不知是赞扬还是讽刺。“是啊,光靠早上练一会儿不行的,我吃晚饭之前也会练,所以会这么迟。”叶颀补充道。“惭愧,我是和妈妈说话说到这么晚了。当然,我吃饭也慢得很。”檬檬有些不好意思了。到了学校,檬檬急忙从车上跳下来,说:“谢谢你了。”然后就跑了。叶颀也不回答,只是笑了笑,又摇摇头,停了自行车就回教室去了。 

曾听老人们讲星的传说——他们说天上的每一颗星都代表地上一个人,如果一个人生活的很好,他的那颗星就会很两很亮;如果一个人消失了,连同代表他的那颗星也不会再亮;还说星发出的光辉代表一个人的成就。

可是,一个人消失了,有人会痛,有人会怀念。一颗星不在了,少有人能看出。

是星星不如人,还是人不如星?是星星得不到人世间的牵挂?是人摆脱不了人世间的牵挂?

有没有天国?有没有安琪儿?星星冷眼看着,却不说话。

有没有宿命?有没有轮回?星星日复一日重复着往日的路,却不回答。  

 

檬檬去了教室,可是英语老 师李老师已经来了。她站在门口,十分生气地望着本来没有迟到的檬檬。“快进去吧,背课文。自习时要做一套试题。”老师并没有惊动其他正在读书的学生们。檬檬悄悄地回到座位上,拿出英语书无精打采地读了起来。小雪也只是向她点了点头,没说话。

不多久,就有人到檬檬这儿来背书了。可怜檬檬还是英语组长,自己不能背,别人来背书,她自己又没时间读了。来背书的是王玉霄,是班上的英语天才。她这会儿才来,不是因为才背熟,是因为檬檬来迟了。只听她快速地背着,虽然吐音并不是很标准,可是很熟。她不会在还没背熟的时候就到组长那儿去背的。檬檬跟随着看,却还有些慌。她只好一边听着一边自己抢记。一会儿,玉霄背完了。檬檬长长地舒了口气,又自己读起书来。一会儿,背书的人更多了,檬檬干脆自己不背了,只看看单词词组,一边又听着别人背书。

上晚自习了,老师还没来,檬檬便开始收拾桌子。“那么积极干嘛。”小雪看檬檬在收书,便问。“复习也没心情了,不如早早把书收好,免得老师来了再着急。”檬檬同样小声地说。老师抱来了一叠试卷。英语科代表赵潇潇走到前面帮着分发试卷。檬檬拿到了试卷,用无辜的眼神看了小雪一眼,又暗自叹气:“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英语特色。”

试题并不难,相反,因为太基础,让人害怕。檬檬看着题,心想:这也太简单了呀,会不会是专门考脑筋急转弯的呢。管它呢,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她擦去头上的汗,又刷刷地写了起来。考场很静,不是一般的宁静,是让人紧张,让人忧心的静。四周也只有学生的呼吸声和写字的沙沙声。没有人敢弄出异样的声响。不过,打瞌睡的人还是有的,最后一排齐刷刷地倒下了。

老师就坐在前面,一会看她自己的书,一会儿又看看学生。每隔十几分钟,她还要走到下面看看学生的答题情况。她一般只会走到一玉霄、赵潇潇那儿去看看,估计一下这次的成绩。她不说话,也不做任何提示,可是她一走过,学生就会紧张。她回到讲台上,学生便又安心答题。

赵潇潇飞快地写着,她有着与往日不同的自信。似乎是因为题目简单,于是便没有什么问题了,只管答题。而王玉霄却没有过去那么自信。她的脸上始终有怀疑的表情,又有些焦虑。其他人倒是随意得很,似乎对考试已经没有感觉了,又像是无所谓,不在乎考得怎样。檬檬焦虑了一会儿便没什么可着急的了,都是会做的题,只要细心,她做着做着题居然笑了起来。没有人看她,没有人留意她在笑,她在看阅读的文章,是一段笑话,于是她笑了,忘了这是在考场。小雪看她一眼,低声说:“可别笑出声来。”檬檬立刻鼓了口气,不笑了,继续做题。

转眼,两节晚自习就过了,考试也结束了。老师让组长收了试卷,同学们这才松了口气,准备收书回家。突然,班任来了,他看起来十分生气,站在门口说了声:“王帆、王智,跟我来。”大家面面相觑,又摇了摇头。王帆是副班长,而王智是捣蛋鬼,他们两人是好朋友。谁都猜得到发生了什么事。“小雪,王帆怎么又和王智混到一起去了?上次赵潇潇才告了他们一状,这回又出事了?”檬檬吃惊地问。“不知道啊。”上雪回答。“小雪,陪我一起去交英语试卷吧。”赵潇潇找到了小雪说。“好吧。”小雪答应了,“檬檬,你先走吧。”檬檬点点头。她找到林立说:“嗨,你知道怎么回事吗?”“不知道,不过看样子是有人告了状。”林立也一脸茫然。“是因为什么事呢,坏事你一定知道。”檬檬不依不饶。“姑奶奶,我真的不知道。”林立摇摇头,“坏事做多了就是这样。”他一会儿又瞪着眼对檬檬说。“你不要戴着有色眼睛看人啊。”“那是挡太阳的。”檬檬说完就走了。小雪陪着潇潇抱卷子去办公室了。

星空无语,自有它的悠远。

月儿无语,自有它的妩媚。

星星无语,自有它的灵秀。

夜色无语,自有它的幽深。

夜空中,星星是主角。刚刚升起的星,已经西移的星,已经陨落的星。很多很多,说不出名字,却都按自己的轨道运行着,不敢偏差,不敢随意。于是一切有序地进行着,包括天上的星。

每一颗星都有自己的故事,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每颗星的名字里都是纪念,每个人的名字里都是祝福。人们看着星星起落,没有表情。人们笑着迎人来,哭着送人去,短短一生,责任与负担,自由与束缚,无法脱离。

 

檬檬去了班主任的办公室,她只是想去看看,打听是出了什么事。来到办公事,她却吓了一大跳。一向温和的班主任老杜竟然大发雷霆。檬檬刚刚偷偷走到窗口,就看见老师扇了王智一巴掌。她吓得后退了一步,心想:天哪,老师是真的生气了,要不,他怎么会打人呢。王智他们两个人是干了什么呢,为什么会这样?老师严厉地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一 脸的怒火,脸上都是汗,比王智脸上的汗水还多。他像发怒的狮子,似乎只要看见什么,都会扑上去撕个粉碎。王帆只是平静地说:“老师,没有的事。我从来不翻看别人的作业本,可是,王智的那件事我的确知道。”王智低着着头,不说话。老师的怒色少解,他又问:“王智,你是不是想真的来个处分。很光荣是吧。”“老师,我是星期天才去网吧的,上课期间真的没去。”“他星期天去的,我知道。”王帆也补充了一句。“好,如果这件事就是这样的情况,我也就不追究了。不过王帆,身为副班长,应该要以身作则,否则难以服人。你们两个每人写一份检讨来。”“好。”两个人点点头。“还有……”老师似乎该说的都说了。檬檬不再听了,急忙离开了办公室。

跑到校门口,檬檬才停下来。她喘了口气,忽听得身后有一个人在叫。“舒檬,怎么这么晚?”是叶颀,他推着自行车,车篓里放着一瓶纯牛奶。“你也很迟啊。”檬檬笑着说,仍然喘气。“见鬼了,跑那么快干嘛。”叶颀笑笑,“是不是让老师留下来了?”“才不是呢,我怕遇见老师,天这么黑,不好打招呼。”檬檬不想告诉他真实情况。“我可是被老师留下了,你比我要幸运。”叶颀说。“不是考英语吗,老师就没管那么多了。我还不知道你是哪个班的呢。”檬檬和他一边走一边交谈起来。“我是(5)班的。我们班主任邹老师很好,可是今天是英语自习啊。”叶颀摇了摇头。“你们的薛老师是严厉也名了的,也难怪。”檬檬说,“不过她是新来的,工作过于认真负也是正常的,没有经验嘛,哪比得上你们班主任,多少调皮的学生到她手里都变成了尖子生。”“是啊,可惜我没有这个神福气。”叶颀说。“你又不调皮,老师所关注的也就是两极的学生,我们什么都不是,真可怜。”檬檬说,“不过你有特长,老师一定很关注你。”“可我不喜欢老师的关注,这样我会很无奈的。”叶颀的眼神里有些忧伤。“我也是,可也没人关注我。”檬檬笑了笑,十分惬意。

出了校门,快上公路了,叶颀说:“上来吧,路上漆黑,小心有人抢包。”“好吧,谢谢你了。”檬檬不客气地跳上车,叶颀骑车就走了。“坐稳了。”叶颀叮嘱着。“知道。对了,你不是天天骑车啊。”檬檬想起昨天他没骑车。“时间紧的时候我才会骑车。你呢?你怎么不骑车?”叶颀说。“没办法,我也想骑,可惜不会。”檬檬低声说。“学自行车不难的,我很小就学会了。”叶颀说。“我一直没时间,再说,家中只有老式的自行车,没法学啊。”檬檬显得有些无奈。“你要学车就用我的车吧。”叶颀说,“自行车一旦学会就不会忘了。”“是吗,可是长时间不用总是不行的。”檬檬说。“学会了就知道用途了。”叶颀只是笑了笑,“其实不会骑自车,走路也挺好的。”“别安慰我了,我更清楚不骑自行车的好处。不骑自行车就不用担心摔伤,万一走路不小心摔伤了也是活该。也不用怕撞人,也不用怕车被偷。总之,没有这身外之物,就不用时时小心了。”檬檬笑着回答。“是啊,有自行车的人以为没有自行车的人会羡慕,却不知,各人有各人的幸福与快乐。”“是啊,幸福是小狮子的尾巴。”檬檬说。

叶颀笑了,车子有些摇晃。“小心点,别太激动了。”檬檬拍了拍叶颀的肩说。“我激动什么,又不是让我去弹琴。”叶颀的车子晃了几下。“檬檬好奇地问:“除了弹琴,你什么也不喜欢吗?”“当然不是,和音乐有关的我都喜欢。”檬檬的问话明显有漏洞。“真可惜,你只有这样一个爱好。”檬檬惋惜地说。“不,我不这样认为。”叶颀说,“一个爱好就足以让我幸福一生。”“也对,爱好不在多,而在爱。”檬檬眼看到家了,就跳下了车。 

星星一眨眼,人间数十寒暑,转眼间像云烟。像浮云一片,诉说岁月的延绵,生命的尽头不是轻烟。——《星星知我心》

星星,是永恒的象征。似永恒,却也会有陨落的一天。走出轨道的星便会落,成为流星。流星,凄凉的美丽,瞬间的永恒。

看星空,也许会盼来一颗流星。对着流星许下心愿,于是天空在无语中开阔了。尽管只是心愿,而心愿已了,心无挂碍。流星的心愿只是安慰,没有人会相信,却有人在痴痴地等着。

星空再一次流泪,流星,是天空的眼泪。

 

檬檬回到家,父母正在看电视。晚上这个时候,中央8台的电视剧还有一集,他们总是要看完了再看新闻。“妈,爸,我回来了。”檬檬叫道。“回来了,快吃点面条。专门为你下的面条。”爸爸急忙邀功了,“尝尝你爸的手艺。”“爸,我多久没吃过你做的饭了?”檬檬问。

“我太忙了,店子里不能离人嘛。”爸爸说。“尝尝看,看退步了没有。”檬檬边说边放下包,就去吃面条了。“还不错。”吃了一点,檬檬赞道,“不过我是饥不择食。”“怎么这么说,本来就很好嘛。”爸爸说,“想当年……”“爸,老将还不提当年勇呢。”檬檬说,“我知道当时妈妈在农村教书时是你负责我的一日三餐的,妈妈回来了,我吃她做的饭还不习惯。这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你多少年没做饭了?我还记得的就是妈妈做的饭了。”

“快吃吧,别再说了。”妈妈叫道。“对了,今天晚上考了英语。”檬檬说。“考英语,感觉怎么样?”妈妈问。“还不是一样。我没什么感觉。”檬檬说,“不过,这回的题有点太简单了,简单得让人担心。”“是吗?简单可就适合你了。”爸爸说。“还适合呢,她总是感觉良好而考得不好。”妈妈说。爸爸接道:“谁说的?那是心态好,光考好有什么用,心态不好不能面向社会。”“是!是!是!”妈妈摇了摇头,“你们啊,说的都有理,就我不对。”“妈,我英语又不差,每次都是高分呢。”檬檬说,“你不能止望我像王玉霄、赵潇潇那样考得那么好。我只有中等水平,考好了才不正常呢。”“没上进,谁天生就那么聪明的?还不是后天努力。”妈妈的大道理就来了。“你不是还说你们的物理科代表是女生吗,怎么不向别人学学。”妈妈一说就没完了。她放下手中的遥控器说:“还不快吃完了去做作业。”“是,母亲大人。我没作业了看书还不成?”檬檬几口吃完了就走进了自己的书房。

檬檬进了书房,关上门,开始写日记。她写的是心情日记。那本日记本是彩色的带有香味的本子。那是梦想的颜色,青春的味道。她道先画了一个笑脸,接着在后面写:我很高兴参加一舞蹈队的训练,又碰上了从未来往的邻居叶颀,还吃上了爸爸煮的面条。接着她又画了一张担忧的脸,在后面写:我很担心今天的英语考试,还有我担心自己在队里的训练。她还画了一张疑惑的脸,在后面写:我听了老师训王智和王帆的话,仍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写完了心情日记,檬檬就开始看书了,她拿出一本余秋雨散文就看了起来。

檬檬喜欢余秋雨的散文,也喜欢刘墉的散文,但是原因不一样。余秋雨散文总是有着很深的对于文化的思考。他走到哪儿,就写到哪儿,有感而发,真实而又深刻。刘墉的散文最大的特点也是真实,因为太真实而让人难以接受。他也做人的问题,也生存之道。檬檬不太喜欢看别人谈论文学,相比之下,刘墉的散文更受檬檬喜爱。可是她在看余秋雨的散文母亲是鼓励她看余秋雨的散文的,常常就是母女俩一人一本,一起看。正看着,母亲走进来了,她手中端着一杯热牛奶。“你呀,总是忘了冲牛奶。你说,以后一个人去读书,一个人生活怎么办?”母亲带着幸福的微笑责怪着,“快,趁热喝了吧,没什么作业就早点睡,别老看书了。”母亲说着把牛奶递到檬檬手中,就离开了。

檬檬喝着牛奶看窗外的路灯。那桔黄色的路灯一夜无眠,柔和的灯光照亮路街道。天上无星无月。檬檬忽然想起了《天上的街市》,可是那是人间的街市,不在天上,天上也没有。檬檬提笔写了一首短诗《街》:

漫漫长街伸向天的尽头,

灯火无眠照亮黑夜如旧。

沉睡的人看不见灯火,

醒着的人看见了哀愁。

写完后,檬檬就洗澡睡了。躺在床上,她突然想到了一个朋友。那是一个远方的朋友,已经没有联系了的朋友。

在星星没出来之前

触动不了动人的心弦

等你在时间的海岸

在黑夜里翻看你的照片

在无数个落寞的空间

你的感叹象无数个雨点

拥有前世无数次的擦肩

换来今生如星座般遥远

 

你是我的传说如星子闪现

照耀我每天孤寂的心岸

脆弱的心迎来谁的红船

我却无力打捞这醉人的春天

——《你是我的传说——星》

是一个偶然的机会让她们碰了面。感谢那场雨,那把伞,那片天空,那些日子。

那是一个下着雨的日子,檬檬去车站接一个叫余瑜的同学。她带着一张写有她名字的纸,无奈雨太大,纸都烂了,可是人还是没有来。檬檬没办法,丢了纸,就到车门那儿去叫:“余瑜!余瑜!”车上的人奇怪地望着她,觉得她像个疯子。余瑜是檬檬的网友,坐快巴来见她。可是,一场大雨给她们带来了麻烦。

“你是谁啊,我们认识吗?”一个短发齐耳的女孩子探出头问。“你是余瑜?我是舒檬啊,独坐幽篁。”檬檬觉得很奇怪,欣喜瞬间变成了惊讶。“我叫余娱。‘娱乐’的‘娱’,我是来这儿亲戚家玩的。”余娱下了车问:“你在等谁?是网友吗?”“是啊,她是‘怀瑾握瑜’的‘瑜’。真不好意思,我因为那张纸丢了才会到车上去喊的。”檬檬解释道。“哦,不要紧的,我们交个朋友吧。”余娱倒是很高兴。“好啊。”檬檬爽快地答应了。

不多会儿,一个电话打来了:“檬檬,我今天来不了了,以后我们聊视屏吧。”是余瑜,她没有解释。“好吧,以后见。”檬檬失望之余也无能为力。于是,在余娱去亲戚家之后,檬檬把她带到了家里,她们成了好朋友。

她是一个农村女孩,八岁才开始上学,虽然和檬檬一般大,却比她低两级。可是,她特别喜欢跳舞,虽然声音有些大,可是体力很好,身体健康。她一到檬檬家里,檬檬的母亲就喜欢她,因为她爱做家务,这一点,就把檬檬给比下去了。两个女儿在家里,母亲可是清闲了许多。那个十一长假,檬檬忘记了网友没来的遗憾。

可是,假期总是有限的,余娱回去了,就再也没出来过。檬檬也没去看她。她们只能书信来往,可是,突然有一天,余娱说她不能读书了,她要去打工供她立志要考清华的弟弟读书。檬檬吵着母亲要给她汇钱去,可是,母亲没有同意,日子一天天过了,离开了学校,她们就再也没有了联系。这也就成了檬檬永远的遗憾。

余娱曾教了檬檬一段舞,是《萍聚》,伴着 李翊君略微有些哀伤的声音,她们只是做了几个简单的动作。可是,一段舞,却有着喜与忧,离与合。檬檬只会跳这一段舞,可是,她又不会。在别人面前跳,因为那是别人不懂的故事,也是别人不懂的感情。愧疚和遗憾交织在一起,成了永远不会磨灭的记忆。有时候,远离,永远远离,才会永远记忆。

檬檬总会想起余娱,特别是在跳舞的时候,她也是因为余娱才会想去跳舞。

夜正深,灯熄了,檬檬会不时想起她。但是檬檬并不忧虑,也不去努力寻找那个没有联系了的人。她知道聚是缘,散也是缘,强求不得,只能顺其自然。思念却不能因为想通而断绝。

忽然,有幽婉的钢琴声传来。一定是叶颀吧,檬檬想着想着,被这声音打断,还有点生气。这么晚了,怎么搞的,还弹琴,真是的。檬檬听着琴声却又突然同情起他来了:像他这样的人是孤独的,只有音乐做伴,没有知音聆听。也许正是这样的孤独造就了大师呢。我受不了这样的日子,所以也成不了大师啊。听着听着,檬檬就睡着了。

《星星的传说》

是一场美丽的忧伤

当时我们热烈而疯狂

是两颗星星的相遇

迸发出火花再悄然逝去

在那个星空的夜晚后

开始流传一个  极度哀艳的故事

反反复复  千遍如歌  如泣

如孔雀东南的分飞  动人凄迷

尽管 

在转眼之间  恍若隔世

爱也不及  恨也不及

一切都已

变成昨日的经典记忆

历经多少世纪  多少红尘的痴侣

仍自编织着同样温馨而无奈的缠绵悲喜

尽管在咫尺万里云河的两岸

也只闪烁着  脉脉的相思

 

第二天一早,去了学校,檬檬就急着问小雪昨天的事。“小雪,究竟怎么了?老杜批王智和王帆好凶啊!”小雪说,“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告了他一状?”“这个嘛。”小雪第一次说话吞吞吐吐,“是我,也不是我。我以后再跟你说。”小雪急匆匆地要走。“小雪,如果不是你,那么就是赵潇潇了。”檬檬在后面喊着。“好了,檬檬,我告诉你吧。”小雪叹口气,“不是我,是赵潇潇。可是,这事也的确因我而起。”“哦,可是,你不是一直和王智、王帆挺好的吗?”檬檬有些疑惑了。“是我不好啊,能怨谁啊。我哪知道赵潇潇是这样认真的一个人呢?”小雪说。“怎么回事,说说看。”檬檬急着想知道真相。

“是这样的。有一次,我听赵潇潇说话的语气像是王智又惹她生气了,于是我就说,我有一次要告王智的状,把纸条夹在数学作业本中。可是老师根本没看见纸条,是王帆利用数学科代表之便拿了。”小雪笑着说,“结果,赵潇潇就把这件事写在了本子里,并把王智上网的事告诉了老师。她还特别地假装拖交作业,亲自把本子交给了老师。真是的,我真不该骗赵潇潇。”“可不是,赵潇潇当然认真啦。她一进班就让王智取了绰号,又天天开她的玩笑,像她那么正经的人怎么受得了。何况,王智和王帆的确太过分了。”檬檬说。“那可要害死我了。”小雪不知道怎么说好,只是又怨又悔。

王帆来了,倒是照常说话,什么也没发生似的。檬檬小声说:“老师昨天可凶了,我在外面看见了。”“你也去了?”小雪一脸惊奇,她接着说,“我和赵潇潇也去了,我们去的时候老师就已经要走了,人也不在了。赵潇潇告了他们一状,又很难过的样子。“小雪说着远远地躲着王帆。“她一直是这样子,又要伤害别人,又不忍伤害别人。”檬檬撇了撇嘴说。

“喂,郭小雪,还不快向王帆道歉。”王帆的同桌何旭倒是先开口了,“看看,王帆为你受了多少委屈,都没怪你呢。”何旭过去从来很少说话,这回却为副班长打抱不平了。“是我的错,还不成吗。王帆你这个小气鬼。”小雪不服气地说。“我可没怪你啊,是你自己要道歉的。”王帆得理不饶人。“好了好了,小雪已经道歉了。”檬檬忙解围说,“你们见她跟谁道过歉?”“可不,这可是太阳从西边出来,第一次呢。”王帆笑着点头。“是啊,对不同的人就是有不同的态度。”何旭偷笑着。檬檬也笑了起来。小雪一生气,拿起一本书就朝何旭的头打去。王帆却不说话,只是笑着,好像一切与他无关。小雪哼了一声,不说话了,回到了座位。

赵潇潇来了,她没有看王帆一眼,也没看王智,只是回到自己的座位,像往常一样。王帆也看了她一眼,似乎明白背后告状的那个人就是她。他不说话,只是在座位上看自己的书。她也不说话,只是坐着做题。小雪悄悄走到赵潇潇面前说:“我惨了,还要跟他们道歉。”“啊,真对不起,是我不好。”赵潇潇有些不相信,还是那样说,“你干嘛要道歉,本来就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可是你不会道歉啊!”小雪就这样一句说了出来。赵潇潇表现出了一种无辜和难过。她有些生气,可是瞬间被伤心取代。檬檬看着她们不说话。只听王帆说:“唉,副的真不好当。”赵潇潇就笑了。她笑的时候气氛就好了,小雪也笑了,檬檬也松了口气。

“檬檬,今天的训练不知道是什么呢。”小雪问。“下午去了就知道了。”檬檬说,“肯定是越来越难的。”  

水面的航灯

    盼你

    如银河两岸的星

    却一生都未曾   

    相遇过一遭

    尽管  你的一切

    我全知道

    你那绰约的丝丝微芒

    总是把我悄悄地照耀

    就在三月的幻梦里

    你的温暖的一笑

    足以让我

    夜夜地如醉魂销

    虽然与你天悬地隔

    在永不能汇合交流的另一条

    仍在另一条思念的河里

    淡淡透射着朦胧的辉光

    脉脉地守侯在这美丽的春宵

 

转眼一天过去,又是舞蹈队训练的时候了。小雪拉着檬檬匆匆地赶往音乐室。来到音乐室里,只听里面钢琴声传来。一会儿,老师从外面来,檬檬立刻笑了:原来是叶颀,他白天在学校也要练琴的。

训练开始了,老师说:“今天开始对舞蹈基本动作进行检查,不合格的要离开舞蹈队。”同学们面面相觑,都在为自己的前途担心。檬檬心里一惊:天哪,原来还不是正式队员啊,空欢喜一场,真是的。小雪就张大了嘴,悄悄对檬檬说:“完了,金饭碗守不住了。”“还金的啊,连铁饭碗也不是啊。”檬檬摇摇头。过一会儿,她又安慰小雪说:“不要紧的,我们连第一关都过了,还怕以后的路难走?”“有道理。”小雪点点头,便投入训练中去了。钢琴声一直没有停,在训练的时候。钢琴声停下时,也是跳舞的学生们休息的时候。檬檬听着钢琴声一边训练。一部分学生已经跟着老师到里面去检验了,外面的人紧张急了,决不比初选时的紧张少。檬檬一直和小雪一起练,听着钢琴的声音,檬檬小声说:“是《五月的鲜花》,光未然的诗写的歌,唱烈士的。”“啊,‘五月的花圈’,怎么这样不吉利啊?”小雪没听清楚,只是感到吃惊。“天哪,不是的,是‘鲜花’,怎么会听成‘花圈’的?”檬檬摇摇头说,“。不跟你说了,待遇会。儿我一笑可就不好了。”小雪忙闭上了嘴。

“对了,你说,这次全市庆‘五一’的活动,是不是我们就表演这首歌?要是这样,可不好配舞。”檬檬问。“还配舞啊,不是单独的舞蹈吗?”小雪特别强调了单独两个字。“肯定不是,不然要吹口风琴干嘛。”檬檬说着心中有些担心了。一会儿,小雪进去了。檬檬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她走来走去,全然没有了当初的自信,也没有了那时的豁达。其他的人,通过了的都是喜气洋洋,没有通过的很快就走了,还在等着的也和檬檬一样焦急又无能为力。

不多久,小雪出来了,她满脸笑容,拉着檬檬的手兴奋地说:“没问题了,过了。放心,你也一定能过的!”她掩饰不住心中的激动,忘了别人的焦急。

檬檬走了进去。刚进去,她就看见叶颀对着她微笑。他的眼神里有鼓励,也有一点失望。檬檬这才觉察到了自己的焦急。她也感到奇怪了,过去从来不为什么事而担心,现在,却为了舞蹈队的事而心忧,这的确不是她一惯的作风。“先做会儿热身远动吧。”老师笑着说,“你是舒檬吧,练得倒是挺认真,不知成效怎样。”檬檬蹦蹦跳跳一会儿,就开始压腿,然后活动四肢关节。“先劈叉吧。”老师说。檬檬脸上的汗水渗了出来,她艰难地张开腿,叉成一个“一”字,只是腿不能伸平,还不规范。老师轻声说:“快起来吧,基本合格。”接着又是下腰,她的动作仍然生硬,却还是到位了。叶颀轻声叹着气,心里说:“为什么一定要她跳舞呢,做别的和音乐有关的不是很好。只是,不清楚她喜欢乐器还是舞蹈。也许她真的喜欢跳舞,那样就又好了啊。”终于,艰难的一关过了。老师说:“叶颀,你弹《五月的鲜花》吧,看看她的节奏感。”“好。”叶颀答应了,就弹起《五月的鲜花》来。那本来就是一首唱革命志士的歌曲,有力而又深情。檬檬做着舞蹈的基本动作,拼拼凑凑,便成了这一支舞。奇怪的是,她没有用到什么特别好的舞蹈动作,只是一些传统的舞步,可是配上这首歌却十分恰当,连老师也连连点头,叶颀看着她跳舞,弹琴的动作也有力了。“好了,你通过了。不过还要勤加练习,基本功扎实是跳舞的最初要求。”檬檬笑着点点头:“谢谢老师指点。”说着就一蹦一跳地出去了,像小孩子一般。

檬檬走出去,装作失望的样子。小雪着急了:“怎么了,你没通过吗?”檬檬看着小雪着急,强忍着笑点点头。“怎么了,不是说不能跳舞还可以吹口风琴吗?”小雪觉得奇怪了。“这首歌不会用口风琴吹的,没用了。”檬檬说着就离开教室。“啊,不可能的。”小雪看着檬檬,不知如何安慰她才好。檬檬就突然笑了出来:“骗你的,我通过了!”小雪追着檬檬跑去。

 

今宵的守候

今宵的守候

如河岸伫立的牵牛

用三百六十五个日夜的思念

才汇聚成一瞬的千般温柔

飞鹊衔起殷红的葡萄

红尘的痴侣脉脉地合手

睡意的星星仍坚持地眨着倦眼

伊人远远地羞涩凝眸

涌向云端的月

在西窗遨游

 

“又要期中考试了,好快啊。”

“可不是,我觉得好像开学还没几天呢。”

“又要紧张一段时间了,考不好,无颜见江东父老啊。”

“这样的考试都是他们优生出风头的时候了,我就只等运动会啊。可是,谁让我们学校没有举行春季运动会呢。”

“不要紧,考完后就可以等‘五一’的活动了。”

“郭小雪也参加了舞蹈队,这样看来这回的节目是没什么看头了。”

“不是吗,我们班自己的节目还没开始呢。又一期中考试,看这回成什么样。”

同学们眼看着期中考试就要到了,议论纷纷。只有赵潇潇那一群班干部不说话。檬檬看着自己的英语试卷,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幸好幸好,考得不难。”试卷上是一个90分,平时考试100分总分,这个分数就是檬檬的最好成绩了。“哎,真没办法,每次考简单考难都是这样的分数。”小雪在旁边说着。檬檬一看,是85分。小雪总是成绩平平,不过却很稳定,考得难或易对她来说一样,这是她和檬檬相似的地方。

“老师进教室了,快准备。”何旭坐在窗口,得到这个消息就告诉了全班同学。同学们急急地拿出英语书,不用想,说到老师进教室,十有八九是英语老师。Miss李,她是唯一一个让班上同学害怕的女老师,当然,所有的任课老师,包括音乐老师在内只有三个女老师,虽然她不是最厉害的英语老师。小雪和檬檬也都拿出了书。可是,出乎意料的是,进教室的是一向和蔼的语文老师。她是小个子老师,学生从不怕她,但因为她一向跟上时代潮流,学生们也都不敢和她作对。

“同学们,从今天起,晚自习前的时间被语文借用了。请大家支持,仅期中考试以前的时间而已。”老师走上讲台,笑着说。“啊?”尽管也只习惯,可是,同学们还是有些失望。也许是因为语文一向是最轻松的学科,突然重起来,就让人难以接受。

“为是么是语文,那英语呢。”有的同学知道语文老师一向不和英语老师抢时间,就故意问。

老师还是什么话也不说,倒是有人在下面喊了:“我不服,我吃饭的时间不够。”

老师只是呵呵一笑。又有人说:“忍一时风平浪静啊,同学们,为了长久的未来,我们忍受吧。”

老师又笑了笑,仍然不说话。又有人说:“这不造反还行吗?”他学的是毛主席的语调,只是,面对的情景不是看《白蛇传》的时候。老师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说:“自己复习吧,看书也好,写日记也好。”“可以写英语日记吗?”一个学生在下面问。这下就有人笑话了:“你还有什么一定要用英语写的吗?咱们语文老师的英语水平可不低啊。”老师不说话,只是在座位之间走来走去,一会儿,她说:“总之是要和语文有关的。”

檬檬是喜欢语文的,她就开始背诗了。那些背过很多遍的诗和新抄的诗,她总是背很多,一刻也不停着。她又开始背自己抄的词了,是那首《红楼梦》中林黛玉的《唐多令·咏絮》。“粉堕百花洲,香残燕子楼,一团团逐对成逑。漂泊亦如人命薄,空缱绻,说风流。  草木也知愁,韶华竞白头……”老师从旁边过问,“这是自己抄的吗?”檬檬抬起头,一看是老师,便停下来点点头。“先复习书上的吧。”老师说着拿起她的本子翻阅着。檬檬就拿起语文课本看起后面附录部分的语法来。“这首,还有这首,很多可以背一背嘛!”老师把本子还给她说。檬檬受宠若惊,看看本子,点了点头。她一看,那几首是陆游的《钗头凤》,李清照的《一剪梅》,柳永的《望海潮》,辛弃疾的《南乡子·京口北固亭怀古》。檬檬做记号,合上本子就接着看语法了。

“廖老师说什么呢。”小雪好奇地问。“她说我可以背些自己抄的词。”檬檬高兴地笑着,“她从没和我说过话呢,除了点名回答题之外。”“你呀,谁让你就不和语文老师交流?”小雪说。“我是怕才不和她说话的。其它科目的老师,我不在乎自己给他们留下的印象,所以敢说话,可是偏偏怕让廖老师失望,才不敢去问问题嘛。”檬檬争辩着,一会就不说话了,只是看书。“你就是这样。”小雪说。

云风之夜

永远都不敢忘怀

曾向我生命奔来

就是那夜的云  那夜的风

那夜的月华淡朦胧

那夜的风  那夜的云

那夜的星星极温存

 

你袭我以盈盈的梦的身影

遗我以朝朝暮暮的魂的牵萦

仿佛轻纱的云  飘涌一怀

随着香雾的风  将我覆盖

 

层层在你围织的网

醉不醒来

在璀璨的流星雨里

醉入与你初次初次的热烈的表白

 

期中考试就来了,那一天,学校里并没有显得安静,反而更吵了。檬檬坐在教室里,和往常一样,听周围的同学说话,偶尔插上几句。

“考试总是优生的天堂,他们也只能靠这样的机会寻找自信了。”苏雯不在教室里,赵潇潇坐得远,王帆从不以优生自居,林红是班长,不会与同学争执。苏雯虽然不会在意,可是会不高兴。于是有这样的机会,坐在附近的陆升就开始发表自己的观点了。“别把王帆算在内哦。”小雪听了忙争道,“他可是既擅长运动又能画画。”“可不是,林红也能文能武的。” 叶丽君插道。“那你们不是专指赵潇潇吗?”檬檬说。赵潇潇抬头看了看他们,笑了笑,有些尴尬,又低下头。檬檬说:“谁说是这样的,我们还是可以通过考试知道自己的学习情况。期中考试是加油站嘛。”“这是老师的话吧。”一旁的王智说,“不漏油就很好了。”“一边去,谁让你说话的?”小雪说,“你就和我比比,看谁考得好,谁加油谁漏油吧。”

考试开始了,重头还是语数外,物理也是令人担心的一科,其它的只是陪衬而已。檬檬小心翼翼地面对着这次考试,她知道这对她意味着什么。也许,她的爱好可以让她快乐,可是,父母要的不是这唯一的结果。

考语文了,檬檬照例依次答题。并没有什么困难,只是文言文阅读难了些。檬檬心平气和地做完题,作文也很满意,答题时间控制到刚刚好。于是,下了考场,她松了口气。语文的答案很灵活,没有人能确定自己的答案是对的,所以谁都没有不良的感觉,也没有很好的感觉。只有赵潇潇和王玉霄有着她们特有的自信。檬檬是笑着面对下一门的考试科目——政治的。政治是闭卷考试,虽然中考是开卷。期中的题,都是极难极不好应付的题,檬檬背了不少,考前又抢记了上些,于是,一门下来,虽然有些冒冷汗,可也算顺利过关。

下午的考试是决定命运的数学。一般情况下,数学考得好,后面的考试都没问题。而檬檬怕的也正是数学。考场上,檬檬莫名地紧张起来。虽然题并不难,可是,她还是手抖个不停,好久了,手才因抖得麻痹了才渐渐停下,心情也平静了。檬檬流出了冷汗,可是最后还是没把题做完。解答题还有一道,她看了看,题不长,可是没有思路,于是放下了。

终于考完了一天,晚自习复习时,檬檬什么也不想看,只想一天考完算了。她拿出一本杂志,看着,心情不好也不坏,只是有些厌倦了考试。小雪碰碰檬檬说:“我的天,你还看啊,让老班抓了怎么办啊。”“我也没看啊,只是复习不下去。”檬檬说。“那就看书上的小故事啊。还挺多的,看了说不定对做题有帮助哦,开放性的题就喜欢用这些。”“是吗,我试试。也许就看得高兴,又开始复习呢。”檬檬点头,先从物理看起了。

晚自习很快结束了,小雪拉上檬檬和赵潇潇一块儿走。檬檬说:“你什么时候和赵潇潇这么铁了。”“什么啊,你不觉得她很孤单吗?”小雪说,“她是很优秀,可是谁都不喜欢她,我们不关心她不好啊。”“可是她今天很高兴。”檬檬说,“真正的朋友分享忧愁就可以了,至于快乐嘛,也许她的快乐不是我们的快乐。”“你没见她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开心过吗?考试是她唯一的自信了。我上次吃饭时和她谈心,觉得她也只是凡人一个,值得交往。”小雪说。“还有别的原因吗?”檬檬笑着问,她似乎也猜想到了什么。“这个嘛,还要继续观察。”小雪故作神秘。

天空中的星,每一颗都有它的故事。

地面上的人,每一个都有它的过往。

星不是人,也不能对应人,。所有的神话只是人们的美丽幻想。当人们登上月球的时候,地球上的人欢腾了,可是人们的梦碎了,星星的美丽光环没有了。近了还是远了,谁能说得清。

一颗一颗的小行星,也都有了名字,都是名人的名字。死去的人用来纪念,可是,存在的星并不是永远。

追忆落地的星,它的故事写在陨石上。怀念已故的人,他的故事写在人心里。说什么历史呢,又怨什么命远呢。

也许,最远的距离是真理,最近的距离是想象。

 

“赵潇潇,你什么时候走啊,我们一块儿走吧。”小雪见人走得差不多了,远远地叫道。“是啊,和我们一起走吧,就要熄灯锁门了。”檬檬带着真诚的笑容说。“好啊,等等啊,我还有一个问题悄很明白,问了王帆再说。”赵潇潇拿着一张试卷去找王帆。“你先走吧,檬檬,你家远一些,我还在这儿等等。”小雪说。檬檬看了看王帆,他已经开始讲题了,赵潇潇皱着眉听,似乎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我们一起走吧。”檬檬拉着小雪就走。“你先走吧,我不要紧的,可以等等。”小雪不走,檬檬只好自己走了。

刚到楼下,檬檬又看见了叶颀。“叶颀!”檬檬叫着跑过去。“你一个人啊,常和你一起走的那个郭小雪呢?”叶颀吃了一惊,又问。“她在等同学呢,要我先走了。”檬檬笑着摇摇头,“今天的考试,你感觉怎样?”“一般吧。”叶颀说,“这回可能考砸了。不是很好。”叶颀说话有些奇怪,吞吞吐吐的,又像要遮掩什么。“怎么了,是不是家里出事了。”檬檬问。“我爷爷中风了。我天天晚上要去看他呢。”叶颀的声音有些低沉。“哦,原来是这样。你不要难过,叶颀,你爷爷一定是希望你好好干的。”檬檬没有说“学习”,只用了“干”一个字,她也明白,对叶颀来说,音乐更重要。叶颀勉强笑了笑:“那你呢,应该还好吧。”“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水平的。不过我真想一天考完算了。这次考试对我很重要,它决定我能否再留在舞蹈队。”檬檬说出了,心情好多了。“为什么,还得看自己的训练怎么样啊。怎么会是一次考试就能决定的?”叶颀有些不理解,不过一会儿就想明白了,“一定是你父母反对吧。”“我爸爸一向支持我的,只是妈妈对我不是很放心。”“不要紧的,一定可以的,要相信自己。”叶颀和檬檬一起走着,也慢慢聊着。

“你爷爷现在还好吗?”檬檬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她自己也有些语无伦次了。“已经不认识我们了,只是伯父、姑父轮流照顾着。妈妈常常弄点汤去,他也喝不了。”叶颀说。“不要太担心了,老人中风,也许可以治好的,不过要悉心照顾。”檬檬安慰着说。“我很想得开啊,老人操劳了一生,也许,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我们能够快乐。”叶颀说。“可不是。我比你可怜,我爷爷奶奶当年被叫作地主、地主婆,被整死了。我从没见过他们,可是,父母常讲他们的故事。也许,这也是怀念他们,爱他们的一种方式。”走了好久,到公路了,叶颀离开了,他说:“再见,檬檬。我还是去医院看一看的好。”“再见,你要早点休息,明天考好啊。”檬檬笑着挥挥手,就自己回家去了。

路上,檬檬又遇到了从后面追上来的小雪和潇潇。“小雪,你们好快啊。”檬檬看见了她们,很高兴。赵潇潇话中有话:“是你走得慢了。我们都跟了好久了,一直没机会赶上哦。”她神秘地一笑。小雪也在旁边偷笑:“不是那个你得罪了的人吗,怎么又和他走到一块儿去了?”“小雪,他可是我的邻居,爷爷又病了,我不该安慰他吗?”“我也不知道啊。”小雪赔罪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了嘛。”“对,你不是故意的,你是特意的还不行吗?”檬檬假装生气,却对着赵潇潇使眼色。“是啊,小雪,你的不对啊。你应该怎样补偿呢?”赵潇潇说。“我请你吃阿尔卑斯。”小雪没有办法,只好这样说。“好。”檬檬一口答应了,“我要吃纯牛奶味的。”“天哪,敲诈啊!”小雪觉得委屈,却还是点头答应了。“别忘了我啊。”赵潇潇也趁机说。“赵潇潇,你一点也不老实,原来在教室里是一个假的你啊。”小雪说。“不是啊,都是真的。”赵潇潇说。“我喜欢这个样子的你哦。”檬檬说,“其实,你不用说我,你不是在问王帆问题吗?以你的能力,应该暂时没有什么可以难倒你的。有什么目的,从实招来。”“可不是。”小雪说,“你为什么硬是弄了把教室门钥匙要和王帆比谁先到校?”“不要说了啊,你们就是这样说个没完,怎么像王智一样啊。”赵潇潇脸也红了,争也争不过。“哦,我知道了,不是冤家不聚首。”檬檬说。“我也在杂志上看过,心高气傲的女孩子,面对自己喜欢的人,都会以相反的态度对待他。”小雪说。“我不信,不可能的。再说也不是说我啊。”赵潇潇不承认,就一路追着她们打闹,直到赵潇潇到家了,小雪也和檬檬不是一条路走了,三人才分开。

听说流星满载着悲伤划过天际,那时候,许下一个心愿,就可以实现。美丽的谎言,再美也只是谎言。流星,是刹那的美丽;烟花,是瞬间的灿烂。这样的情景之下,谁能相信祝福是永远,心愿成真?

有时候,人们总用刹那来期待永恒,却不知道永恒只是夏夜星空的一粒星子。无人能握住,虽然美丽,虽然近在眼前。

然而,瞬间也就是永恒了,因为短暂。把握不住人生的每一个瞬间,又何谈永恒?

仍然有人许愿,仍然有人祈祷,也许这愚昧的错误,正好误打误撞说出了一个真理。

 

第二天的考试,除了英语和物理,其它的也可以让同学们轻松了。就在最后一门考完,铃声响起的时候,整幢楼都开始震动了。檬檬也完全放宽了心,都考完了,担心也是无益,她心想:舞蹈队也该训练了吧。不管考得怎么样,我的结局只能等成绩出来了。现在,就轻轻松松地面对以后的训练吧。

很多同学到了球场,要放松一下,也有很多人到了小卖部里,去买点东西补充一下几日的消耗。檬檬刚准备出教室门,却见班主任亲自抱着试卷来了。数学试卷已经改出来了,再也不能放心玩了。檬檬没有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时不知怎么办好,见老师示意,于是走过去接过了试卷。“考得还不错,题有些难,不过还是高分。这回高分只有四个人啊。”老师赞许地点头,不知道该高兴还是紧张。她不知道自己的分数有这么高,可是她仍然怕母亲会因为这回的考试反对她跳舞。发了许多试卷,檬檬把四个高分的试卷都找到了。邹烨114分,是班上的最高分了,王帆96分,赵潇潇97分,她自己96分,平时的水平,而别人似乎都没有平日的水平。檬檬放了心,可是不高兴的人很多,从外面回来的人更是不高兴,因为他们失去了这样一个绝好的活动时间。

赵潇望着自己的试卷,又瞟了瞟王帆的试卷,只觉得她并不高兴。一会儿,她开始看错题,改错之后,她又开始在日记本上写东西。其他人很多只顾着自己难过,没心情改错,也有的刷刷地算着,似乎要挽回什么。王帆笑着摇头,也开始改错题。他问了后面的邹烨,看了他的试卷便说:“你小子好啊,韬光养晦啊。”邹烨便不说话,只是不好意思地笑着。小雪叹着气,也是笑着说:“檬檬,你考得那么好啊。看,我又只有89分。高分啊,这个门槛我什么时候可以过呢?”“这回是误打误撞吧,也许是因为太难了,其他人都没考好,我就捡了个便宜。”檬檬分析了一下自己错题,又说,“凡是我觉得没把握的题,我全错了,真是没办法,只能擦边一个高分了。”“不许再这样说了啊。”小雪对着檬檬说,“谦虚过度可是骄傲了。”“好,你不是就要我承认吗,我承认就是了。”檬檬脸上带着紧张的微笑说,“有希望了,得到父母的支持有希望了。”“我不要紧,他们一定支持。”小雪得意地说着,一边要王帆的试卷看。王帆指了指邹烨,没说话,也没把卷子给她。“邹烨,我要你的试卷。”小雪叫了一声。邹烨假装不懂:“什么试卷啊。”“你还装,考得很好吧。”小雪说,“真不知道你是怎样得了分的,还装呢。”“你不如说我踩到狗屎好了。”邹烨笑着开玩笑。“好啊好啊,你可真是走狗屎运了。”小雪竟真的这样说了。“天,有你这样的人?”邹烨摇了摇头,说,“厉害!”小雪夺过试卷就六亲不认了,谁来要试卷就朝人乱打。

等到檬檬改完了错,又是该吃晚饭的时候了。檬檬已经事先对父母说了要在学校吃饭,于是她和小雪一块儿去食堂吃饭。小雪说:“我越来越觉得赵潇潇对王帆有意了。”檬檬说:“可再别乱说了,不管是不是,都不该我们管。可是,如果我们强出头,也许就会倒霉了自己。”“别说这么恐怖,我只想求证一下,然后牵个线嘛。”小雪说。“牵线?”檬檬大吃一惊,“还是先管好你自己的吧。我可听说你的石建中可离你而去了。”“什么啊,八字还没一撇呢。”小雪不依,“不说你了,你也别说我啊。我实实在的,也不会像你们一样啊。”檬檬说。“不要紧啊,我们互相指责对方吧。”小雪不依。

晚上,上自习的时候,又有一门试卷发下来了,那是物理试卷。物理考试难的确难,可是更多是基础,檬檬得了64分,又是历史新高了。小雪一拿到试卷就高兴地笑了起来:“太好了,58分,总算是高分了。”她看看檬檬,又问:“你呢?”檬檬把试卷递给她,自己不说话。“檬檬,你这么用功啊,有了动力就是不同啊!”小雪笑着把试卷还给她说,“我一定要赶上你。”她顿了顿又说:“不过,我爸妈一向是支持我的。我比你幸福啊。”“可不,我也还有希望。”檬檬的脸上满是憧憬

谁知道星星为什么会偏离自己轨道而坠落呢?

是一个什么样的力量让它坠落,是心甘情愿的还是无可奈何的呢?远在天边,满天的繁星,它是渺小的。可是当它坠落的时候,发出耀眼的光芒,人们的注意力就转移了。人们会惊异于它的美丽,人们会仰慕它的光芒。

一瞬间的美丽,真的值得用生命来交换吗?

陨落是流星的命运,是它自己选择的命运。也就刹那,就是永恒,可是一刻,不能替换一生。就那样默默无闻,还是不甘寂寞,选择平平淡淡,还是轰轰烈烈?人生亦如星,走自己轨道,还是寻自己的梦想?谁是?谁非?谁来评说?

于是流星带来了叹息。

 

一周结束了,檬檬怀着不安的心回到家中。成绩没全出来,双休日也不能好好过。一回家,檬檬就就被母亲叫住了:“檬檬,考试成绩出来了吗?”“出来了两门,数学和物理。”檬檬笑着回答。“哦,考得很好吗。从来就是一提到它们就愁眉苦脸,今天怎么喜笑颜开?”母亲问。“是啊,考得还不错嘛。”檬檬说,“数学96分,物理64分。”“还可以啊,好像都是历史新高啊!”母亲也很高兴。“可不是吗?”檬檬说,“这回考试对我真是有利的,因为不难也不太简单,就不会和别人有太大的差距了。”“还有别的科目呢?”母亲问。“还没出来呢,改卷子的是老师啊,不是机器。”檬檬说。“也好,让你们玩个双休日。”母亲说,可是她又说,“你明天去学校问成绩,一定要去!”“好啊,反正在家里也是担心。”檬檬笑着点头答应了,“我明天下午去啊。”“好,只要你去。”母亲也点点头。

晚上,没等父亲回来,母亲说:“檬檬,走,去给你爸送饭去。”“好啊,好久没到街上走走了。”檬檬爽快地答应了。母女俩一块儿去檬檬父亲开的小店子里。“爸,快吃饭啊。”檬檬进门就说。“檬檬,放学了啊。怎么样,考得还可以吧。”父亲问。母亲把饭盒打开,自己看店子,让父亲去吃饭。“你们吃过了吗?”父亲问。“吃过了,所以才来啊,谁让你不回家去啊。”檬檬假装生气地说。“不是很忙吗,我也想吃饭啊。”爸爸一边吃饭一边说。“爸爸,今天陪我们出去玩一会儿好不好?”檬檬期待地问。“不行啊。”父亲无可奈何地说,“我还要收拾店铺呢,跟妈妈一起去啊。”檬檬失望着走到柜台前,听客人还价的声音。

父亲吃完了饭,母亲就要回家。檬檬和母亲一快儿走。走过公园门口时,檬檬说:“妈妈,我们去里面散步吧。”“好啊,吃饭后走走对身体有好处。”母亲答应了。于是,母女俩走进了公园。那是一座很旧的公园了,进去走走是这儿的老人们的习惯。常常到了这个时候,就会有很多人。她们走进去,走到人群中,也不按别人一般走的路,只是随意走走,四处看看。檬檬走到健身器材那里就停了下来,只是一个人健身而已。母亲却四处走来走去,手中还提着刚才父母吃过饭的塑料袋子。檬檬压了一会儿腿,然后又在平梯上荡来荡去。母亲一旁看着就很紧张。

过了好久,她们才回到家中。檬檬去看电视了,她也不做作业,只是看电视,不知道该怎样说未来的憧憬。檬檬看了一会儿,于是就去写她的心情日记了。母亲照例冲杯牛奶给檬檬喝。檬檬接过了,喝完就去上网。她也并不是很想上网,只是怕老是坐在那里母亲又会问成绩的事。毕竟,试卷也没全改完,这个时候,谁都会担心的。她上网在学校的网站上看了看,又看了看新闻,便开始玩游戏。她玩泡泡,也玩CS,不过,她更喜欢看电影。但是,为了避免母亲的打扰,她选择玩游戏。母亲从不反对女儿上网,玩游戏,只是限制了时间。加上是考试之后,她就更不会阻止了。她进书房看了看,就出去了,到自己的房间看书去了。

天色很晚了,父亲才回来。父亲看了看女儿,就和妻子一块儿看电视,一边高兴地说着女儿进步的事。檬檬这才从屋里出来:“爸,这时候才回来啊,忙完了?”“是啊,终于忙完了,于是我就赶紧回来陪你们啊。”檬檬笑了,坐到母亲和父亲中间说:“我也不玩游戏了,陪你们看电视吧。”“你呀,别玩太久,对眼睛不好。”父亲说,“多做眼保健操,眼睛可是自己的。”“知道了,所以我没玩多久啊。不信你问妈妈,她知道我只玩了一个半小时。”檬檬忙解释。“相信你知道爱护自己的。”母亲说着把遥控器交到女儿手中。檬檬调了个一家人都喜欢看的音乐晚会就看起来。一边讲着一边看,一家人,其乐融融。

最后的光芒是最美的光芒,因为从此以后,再也看不见它们的光芒。流星,就是这样美丽如昙花,相似的太多,不同的是昙花还会再开,流星不能再飞上天。如果失去才是美,那么失去更多看见更多的美,到最后,一无所有了,生活就美好了?不是的,很明显,希望,绝望交织着,如流星,才会有震憾人心的美丽。

徐志摩的词中写道:“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你无须讶异/更无须欢喜/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让那交汇时互放着光亮”

也许,人与人的相逢也如流星,短暂却刻骨。也许,人生也如流星,短暂却难舍。也许,青春也像流星,匆匆来了,又匆匆走了。流星在人们的眼里留下了最后一点光亮,人活一世,能留下的是什么?人的一生,能不能比得上流星?是更美丽还是更短暂无义?用流星的人生,也可以写一次辉煌。

 

第二天上午,檬檬在家做作业,听着母亲的唠叨:“檬檬啊,你去学校看看吧,看考得怎么样,也许考得很好呢,你也用不着不安心了。”“妈,你又催我了。我说了下午去的嘛,上午去没改完试卷怎么办?我下午还去一趟啊?妈,我不着急,你倒着急了。我数学和物理都考好了,就不用担心什么了。”“你总是什么都不急不急的,你不相信吧,准有同学今天上午去看成绩。你应该早些去,多和老师沟通,这样才会被老师重视。”母亲又说,她一边擦着家具。“妈,你歇歇吧,我来擦,你不要一心二用哦。”檬檬拿过抹布就开始擦家具,说,“我现在不是在和老师沟通吗,小学老师妈妈。”说完,她就笑了。母亲也被子她逗乐了,笑着说:“知道你不喜欢和老师交流,从小就是这样。和同学那么好,碰到老师就不敢说话。真是拿你没办法。不过也是,老师要教那么多学生,不可能都重视的。优生、差生成了老师的焦点,像你呀,就被忽略了。不过,只要自己不忽略自己,一切都还是好的。”“可不是,我还是下午去好了。”檬檬做完了一项工作,又回去做作业了。

下午,檬檬走到学校。她小心翼翼地走到班主任老师的办公室,见老师在,叫了声报告,就走进去。“舒檬啊。你考得很好,这次考得特别好。是来看成绩的吧。”杜老师一见她就笑着说。“我妈妈老是催我来,比我还着急呢。”檬檬说,“我也不知道其它几科考得怎么样,数学和物理还是很满意的。”“你数学的确有点超常发挥,不过这次的题适合你。物理是多少分啊。”老师一边问一边找出分数册。“64分,历史最高记录了。”檬檬笑着说,“我语文考得怎么样,我觉得作文很难。”“语文老师说过作文的确很难的。不过——你自己看吧。这儿只有分数,试卷还在各科老师手中。”杜老师把分数册交给檬檬说。檬檬看了看,语文105分,英语103分,生物等其它科目都及格,记10分。杜老师说:“这次,你是班上的第五名,赵潇潇还是第一,王帆第二,王玉霄第三,林红第四,你第五,苏雯第六。前十名,女生可占了七个。”“真的吗,那郭小雪呢?”檬檬问。“你们两个都是舞蹈队的吧。”杜老师摇着头说,“你倒有进步,她却退了一小步。过去还在年级前八十名,这回退到一百多名去了。照这样下去,读高中还很困难啊。这次我们班也考得好,班上的前七名都是年级前七名呢。”“哦,老师,我先走了。”檬檬问了成绩,就要回家去。“舒檬,你还应该多和老师沟通。我觉得你不是个内向的的孩子,和老师沟通对你的学习是有帮助的。”杜老师说。“我知道了。”檬檬赶紧离开了办公楼。

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唉,谁会相信我的进步是参加舞蹈队带来的呢?别人都说参加活动会使学习退步,可是,我没有进步就不能再参加了啊。还好,这次应该可以幸运地躲过这一劫了。可是小雪呢?也许,她是因为没有压力才会退步的。父母支持她,她固然幸福,可是,这样子也不好啊。不知道她这回还有没有机会……如果我是她,也许我也会退步的,训练多累啊。不过有了这一次,不知道爸爸妈妈会不会要求我每次都能考出这样的成绩,那样的话可就糟了,我还要再拼命学习,来换取我参加活动的机会。真是可怜啊,我怎么要参加舞蹈队呢?”檬檬就在校园里转着,一边想回去怎么给父母一个惊喜,一边想能不能仍留在舞蹈队。

“檬檬,你要到学校来看成绩啊。”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檬檬回头一看,笑了。她赶紧走过去:“怎么,你也会担心考试?”“还不是不想让妈妈担心。总是要把成绩弄清楚的,还不如早些知道早些失望早些安心。”“不会的,我这次都考得很好啊,你也一定考得不错。”檬檬笑着说。

七夕本是佳节,可是,它却有着一个悲惨的故事。牵牛织女虽然恩爱,却也逃不出王母的手心。他们虽然情深,却也跨不过浅浅的银河。可是,古时候,人们在这一天向织女祈福。女孩子更是要在这一天求得织女的保佑。而如今,悲伤的节日,却要当成中国的情人节,如果星星有知,也会感到悲哀。

多少人,相信鹊桥会在七夕之夜架起,相信两颗星会在那时候相逢。相信十十多光年的距离会因为人们的美好愿望而拉近。可是,银河依旧是银河,两颗星也依然遥远。即便是等一夜,也不可能看见他们相遇。于是孩子们的梦被打碎了,而大人们从来不相信这样的传说。也许会有人想:是不是因为分别得太久,牛郎已经忘记了织女,或者他们彼此都已忘记对方?是不是因为儿女们对母亲的思念已浅,于是怀念人间的生活,就离开了?

童话故事里,公主与王子的生活没有将来。传说中的牛郎和织女的生活也没有将来,一年一度的相会只是两颗星看起来近了,实际上,它们正在远离。空间的距离和时间的距离要比任何的挫折与痛苦更可怕。

于是,卧看牵牛织女星的人少了。不是因为人们的空闲少了,而是心中的幻想少了。

 

“你是年级第五名吧。这次考得真好。”“什么啊,我还不知道妈妈会不会让我继续参加舞蹈队呢。”檬檬说。“原来你是为了参加舞蹈队啊。不简单。”那人就是叶颀。“对了,你爷爷的病怎么样了。”檬檬问。“好不了了,只能躺在床上,事事要人照顾。”叶颀的眼里有一丝悲伤。“不要太担心了,应该享受生活。每一天都是美好的,不是吗?”檬檬安慰道。“是啊,你总是乐观的。”叶颀看着檬檬,又看看手中的自行车,就问,“你为什么不学自行车啊。”“想啊,可是没办法呢。我不知道该怎么学。”檬檬摇了摇头。“不如我来教你吧,就在学校操场。”叶颀说。“好啊。”檬檬高兴地答应了。

他们一块儿来到学校操场,檬檬说:“我还是很怕啊,怎么办?”“不要紧,来,我帮你把车稳住,你放心骑好了。”叶颀笑着让檬檬坐到车座上开始蹬车。烈日炎炎,檬檬小心翼翼艰难地蹬着车,叶颀同样小心翼翼地用力稳住车不让刚学骑车的檬檬摔倒。檬檬说:“就这样老是在别人的帮助下骑车可以学会吗?”“放心吧,一定可以的,相信我的能力。”叶颀自信满满。檬檬骑车很慢,在太阳底下,两个人都冒着汗。而檬檬毕竟是在骑车,叶颀却是在地上走,。叶颀开始喘粗气了,很累的样子。“不如歇一会儿吧。”檬檬回头对叶颀说,可是她没留意前面的石块。“小心啊,别摔着了。”叶颀紧紧把车后座握住,檬檬从石块上骑过,却没有摔倒。

檬檬吓得下了车,拍着胸脯说:“真是可怕,差一点就摔倒了啊。”“不要紧的,我不会让你摔倒的。”叶颀说,“是不是累了,就先歇会儿吧,再过一会儿再练吧。”“好,我真的累了。”檬檬笑着在操场上奔跑,烈日下,奔跑起来,也就有了风。风吹起她的头发,她像在空中飞着。她不怕累,一边笑一边跑,大声说:“学会了骑车,就有飞的感觉了!我不用再想着这样奔跑,有朝一日可以飞上天去。骑车就好了。”“呵呵,你总是这样自信。要是学不会呢?”叶颀说。“我相信你的能力,你还不相信自己啊?再说,我迟早要学的,总有一天可以如愿啊,就算不是今天又有什么关系呢?”檬檬又回来了,继续练习骑车。

渐渐地,檬檬骑得越来越快了,她也不担心,只是,不怕摔,就是那样飞快地骑着,让叶颀只有跑才能跟上。檬檬看着地上的影子,叶颀正在吃力地推着。她笑了笑,一会儿,又快乐地骑着车了。她听着叶颀粗重的呼吸,就很放心。突然,檬檬听着风吹动校园外白杨叶的声音,听得入了神,就忘了自己还在骑车。“叶颀,你看那些叶子,在闪光呢。”她叫着,转过一个弯,却发现叶颀的影子和她的影子已经断开。“啊!”檬檬大叫一声,就从车上摔了下来,叶颀忙跑过去扶住了她。“你怎么走了啊,不帮我了啊。”檬檬大声抱怨。“没有啊。”叶颀说,“我还不是为你好。”“你什么时候放手的啊?”檬檬笑着问,“还会偷懒啊。”“放了好一会儿了,你不是骑得稳稳当当的吗。”“真的啊,我是不是就会骑了呢?”檬檬问。“当然,不过,还要自己练习。”叶颀说,“我去买瓶水来。你自己慢慢练啊。”檬檬说:“我要可乐。”说完叶颀摇了摇头道:“不许偷懒啊。”檬檬一个人在操场上练习,直到叶颀回来。

叶颀刚回来,檬檬在练习自己滑上,可是一个不小心就倒了,连车带人一起倒了。叶颀忙跑过去扶起车又扶起檬檬,焦急地问:“你没事儿吧。学自行车不能着急的,就连你学会了也不能急于上路。”“没事儿,就是把我腿给压痛了。”檬檬揉着自己的腿,跟着叶颀一起离开操场往回走。

叶颀把可乐给了檬檬,说:“喝可乐对身体不好的,你不要喝太多了。”“为什么啊,很解渴的啊。”檬檬不解。“碳酸饮料都不能多喝,否则可能得骨质疏松。”叶颀严肃地说着,“总之不要多喝就好了。”“我才不怕呢,我喜欢喝,不管它有没有问题。”檬檬喝了一大口。叶颀笑了笑,无可奈何,自己喝着矿泉水。

星星在天空中开始争论了。

金星说:“我是最美丽的星星,美丽的维纳斯。我每天升起在天就要亮的时候,指示着一天的开始。人们看到我就看到了希望看到了美。没有谁能与我相比。”

于是大家都无话可说了。它的确是一颗美丽的星,人们也的确赞美它,喜爱它。也许,它是当之无愧的第一星了。

可是流星跳了出来:“我不在星星的行列,我只是将要死去的星。可是,我想说的是,没有什么不会变,没有什么是永恒,也许有一天,你会变成我。所有的风华都是虚无的,一切美丽都是短暂的。不如好好地发光吧,这样才对得起别人对你的赞美。”流星说完就离开了,发出一道亮光,引起人们的惊叹与惋惜。有人许愿,有人垂泪。流星是笑着离去的,它还唱着歌。

天上,星星都沉默不语,天空安静了许多,只听得见风声了。

 

檬檬回到家,兴奋地对母亲说:“妈,我学会骑自行车了!”母亲吃惊地问:“咦,平日里总是让你学你也不学,今天怎么自己就学会了?”“过去是不想学啊,只要想学还怕不会。走去学校太累了特别是在这样的大热天里。”檬檬叹了口气,就跑到电视前看起电视来。

母亲问:“怎么,正事忘了啊?”“没有啊。”檬檬故弄玄虚,“其实,你们不必吃惊的,我也就那个水平。”“我们才不吃惊呢。”母亲说,“只盼着你能有所进步就好了。”母亲一听就失望了,毕竟数学和物理的成绩让她兴奋不已,充满希望。“妈,我告诉你哦。”檬檬说,“我这回是年级第五名呢。”“不会吧。”母亲有些不敢相信,又说,“真的啊!那太好了,今天让你爸早些回来,弄点好吃的慰劳你。”“好啊好啊,一定要好吃的哦,最好还在有一些凉菜。天太热了。”檬檬高兴地回到了自己房间,就吹起口风琴来。

母亲果然做了一桌好吃的菜。父亲回家又早,还带回了凉菜和卤菜。“爸,这是你回家最早的一次了。真给我面子啊!”檬檬开玩笑说。“是啊,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不疼你疼谁啊。”父亲也高兴得合不拢嘴,“唉,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进步了。”“我平时也有进步的啊。只不过没那么大而已。”檬檬说,“谁让你只盯着别人缺点看呢?”“是啊,我们的女儿还是很优秀的,又有广泛的兴趣,又懂事。”父亲点头称是。“什么广泛的兴趣,就是耽误学习。不果不是它们,檬檬的成绩会更好呢。”檬檬嘟着嘴说:“又吵,那么高兴,吵什么嘛!”“好好好,吃饭!”父亲陪着笑不说话了。“是啊,檬檬,你得多吃点啊。”母亲说着给她夹菜,“本来就是给你做的啊。”檬檬吃了自己喜欢的菜,却并不高兴,撇了撇嘴就回到自己房间去了。她一边唱歌一边收拾书桌。

不一会儿,檬开始写心情日记。她画了一张皱着眉的脸,接着写道:“今天本来很高兴的,期中考试考得很好,又在叶颀的帮助下学会了骑自行车,可是,妈妈似乎仍然反对我参加舞蹈队。先过了‘五一’的演出再说吧。真是不明白,为什么有爱好就那么不好,也不知道其它活动影响学习在我身上是不是一个例外。可是,我要充满信心。前途从未如此光明过。一定要通过妈妈的考验,留在舞蹈队里。”写完后,檬檬就拿出一本小说看起来了。母亲走进来:“看书呢。”她看了看又说:“看张爱玲的小说啊。现在看张爱玲的小说,你也许看不懂的,现在的年龄,还是读诗的好。”“少年是诗,中年是小说,老年是散文对不对?妈,我就是看看,又不写。”檬檬一边回答眼睛也不离书本。“真是个呆子,像极了我年轻的时候。”母亲摇摇头放下牛奶就走了。

檬檬走到窗口,又听见了优美的钢琴声。是叶颀在弹《爱情故事》。声音优婉,却又十分有力,充满激情又有些悲伤。檬檬心想:要是有一天能像他一样弹奏出优美的乐曲该多好。不过她笑了笑,转念一想:唉,人要知足。我只能这样了,再学钢琴可就不好了。反正以后不是以它为生,不学也罢。。她想了想就继续去看书了。看《倾城之恋》,檬檬皱着眉头想:这是怎么回事呢?怎么会这样呢?倾城就是这样一个倾法吗?我以为是多美好多感人的爱情故事呢,原来只是自私的人面对危难时聚在一起。真是可惜,浪费了我的大好时间。她放下书自言自语:“真的不应该看张爱玲的小说哦。还不如看散文,看不懂也还可以学几句话嘛!”说完她又拿起了刘墉的散文看起来。

窗外,钢琴还在响起。檬檬听着音乐悠闲地看着书。

 

等一场流星雨,等待一次百年不遇的奇迹。

半夜里,起床来,到窗前看着天空,等待那一瞬间的美丽。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可是天空没有任何变化,除了云,时开时合。眼睁睁地看着天空,等着那样一个美丽的陨落。

分针转了一圈,时针走了一格,秒针还在滴滴答答地跑着。时光在这样的宁静中流逝。没有声音,向在迎接来自天空的问候。

久久,没有一点光亮。

也许,天空已经熟睡,也许,天空已经来不及等星星的离开了。

就这样,守了一夜,却错过了流星雨。只是云层太厚吧。

于是,流星雨成了一个想象,成了一道伤口。天空依然宁静,天空依然冷漠。错过了一次灿烂,可是,云散尽后,星星仍然挂满天空。

 

演出结束了,学校的节目,大型歌舞乐器表演——《五月的鲜花》大获成功。檬檬还是参加跳舞了,和小雪一道。她很兴奋地参加了这第一次演出,小雪同样兴奋。“小雪,我好高兴哦,没想到跳舞也不是很难的事哦。”檬檬高兴地说。“可不是,不过,说真的,平日里的训练,换来这半个小时的表演,真是有点不划算哦。”小雪累坏了,坐下就说。“唉,你还这么说。如果是那些把舞蹈当作生命的人,还会嫌短呢。”“我可不想哦,不会以舞蹈为生的。”小雪坐下来歇着。檬檬却站着说:“唉,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啊。”

不一会儿,叶颀找来了。教室里只有檬檬和小雪,其他人都还在等着节目评奖结果。“檬檬,快来啊!”叶颀在门在叫道。“有什么事吗?叶颀,你今天表现真好。”檬檬走了出去,“有什么事这么急啊。”她见叶颀满头大汗,一定是跑来的,心中越发疑惑了。小雪在一旁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一边笑着。“檬檬,我就要走了。这次‘五一’长假以后,我就转校了。”他神色黯然,却坚定不移。“为什么啊?”檬檬不解地问。“我要去城区的学校,那儿有一个艺术班,我想比较适合我。”叶颀说。“嗯,的确应该走。”檬檬笑着说,“我们学校对这太不重视了,你到那里才有好的前程。”檬檬停了一会儿,又说:“不要紧啊,你不是还住那儿吗?”“不,我们要把那个房子卖掉,去城区买新房。”叶颀说,“所以,以后就联系不上了。”“不要紧,还可以写信的。”檬檬摇摇头说,“不过的确不方便了。”叶颀说:“你要保重啊。”“又不是生离死别,说这么消沉的话做什么嘛。”檬檬说,“你一定要好好发挥你的特长,我们等着你成名呢。”“我会努力的。”叶颀说完便走了。“说什么呢?”小雪好奇地问,“说了那么久。”檬檬回到教室里说:“他要离开这个学校了,也不住我们那儿了。”“可是,他为什么要跟你说呢?”小雪调皮地笑着,“有问题啊。”“什么问题不问题的,人家说一句也不对啊。”檬檬生气了。“好好,我不问了。”小雪说着自言自语,“看来是真的有问题了。”

回到家中,母亲郑重地对檬檬说:“檬檬,活动已经结束了,以后,你就要更用心地学习了。一心一意,你的成绩会更好的。”“为什么啊?你不是答应了要我继续留在舞蹈队吗?”檬檬失望之余有些愤怒了。“可是活动已经结束了,你该安心学习了。以后,再有什么训练你就不要去了。”母亲的话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可是爸爸同意了吗?”檬檬问。“他会同意的。我们都是为你好啊。”母亲说。檬檬不说话,只是打开电视机看起电视来。

不一会儿,她不看电视了,她给小雪打了个电话。“喂,是小雪吗?”檬檬问。“对啊,是檬檬吧。”小雪说,“有什么事吗?”“小雪,你还会继续留在舞蹈队吗?”檬檬问。“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小雪吃惊了,想了想说,“说真的,我不想再留在舞蹈队了,我觉得我不喜欢跳舞,而且跳舞太累了。本来我爸妈是很支持的,可是我不想了。”檬檬失望极了,于是说:“哦,没什么别的事了,我挂了。”她坐在电话机旁好久不说话也不动。直到母亲又在叫:“檬檬,快来给我帮忙!”檬檬才应了一声:“哦。”她面无表情地跑过去帮母亲做饭。却一直不说话。

晚上,檬檬没有写日记,只是倚在窗口看天空,吹口风琴。突然一颗流星划破天空,落在远处的地平线上。檬檬看着流星,并没有惊喜,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2006年8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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