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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恋》27章 色魔狂舞

发表日期:2005年7月15日  出处:http://pine.2000y.net 本站总编室  作者:站长:Jiang Flourishing Pine  本页面已被访问

长篇小说 南国遗梦 作者Jiang flourishing pine  写作时间:2001/11 修订时间:2004-11-1

色 魔 狂 舞

§73

且说,陈达,自从赢了官司,先是喜,后是忧,随之而来的是愁更愁。因谢虹死后身边再无机谋之人相助。“南房”面临的问题不但没解决,而且矛盾更突出,总决策层只剩下他和孙熙。谢恢先是幕后操作,没过半载,因国家政策培养跨世纪人才,就由年轻一代上来接了银行行长印去,他只做了督导,这是闲职,也叫安慰官衔,想想没滋味,便提前退了休,就无所顾忌,几番计谋迫使陈达出让了南房公司法人代表由他接任,多少有些风光。

陈达接任通达公司董事长,然而只是自封的,连个董事会议也无法召集。就因熊玉秀远在深圳根本不听他指挥,西门子仪不辞而别,撇下百分之三十的股权不闻不问便渺无音讯,还有谭小敏、王芳、阳平、周满屏、高丽丽、李东兴、刘蔡斌几个小股东,先是给他出些主意议了议,但是形成不了决议,便都散去。只留下刘蔡斌帮他瞎掰。

谢恢提议陈达将“南房”与“通达”合并,然而,资产合并重组需要重新进行工商登记注册,可是工商行政管理局就由不得你糊弄,你陈达在通达公司的股份不是百分之五十一就不得控股.因司法受行政大员陈杰控制,律师又成了魔术师,在司法不公正的情况下,巧取豪夺,就工商行政管理条例执法人员早有见解,谁与你做假?若工商登记注册也乱了套,天下还不大乱?国家当要组成多少法庭才能审理清楚千千万万所有者权益?又要请得亿万律师队伍来答辩呢?因此,合并不成,重组也不成。

西门子仪出走一年零三个月,通达公司停业就一年零三个月。陈达将通达的自有流动资金全部注入到飞虹区,导致二头房地产出现半拉子工程。又因通达公司宝石工艺厂人才流失,资金枯竭便停了产。又导致深圳分公司珠宝行和工艺品出口商务受挫。这样以来,陈达不焦头烂额才怪呢?

陈达正在同江彬,刘蔡斌喝闷酒,谢恢就像条灰泥鳅般灰溜溜地溜了来。

“陈总呀!你还在喝酒?飞虹区那边民工都闹事了,你总得想个办法解决建筑队部分工资……”

“哎呀!你又来找我干什么呢?法人代表不是由你做了吗?”

“可是,那摊子还是我两家的嘛!”

“唉!我还有什么办法呢?这边的商场天天都在亏,工厂停了业,只出不进,发工资都难。又到哪里弄钱?来管得你那边的事!你当那么多年行长,就没条路子?你去银行贷款去,我这头用房产给你作保就是了。”

“你哪里知道?做官要在职在位才有权力的。我这行长不在位了,人家见了连招呼都不打,不想理睬……再是,你提供的那担保必须要由全体董事成员签字认可……再是——你通达公司的法人代表还没换过来,年检时还是西门子仪的名字,再是……”

“你别再是,再是了。到了这地步都是你使坏。”

“再是,我女儿----唉——就别提了!”

“就别提你女儿啦!就是她使坏,唆使我去告了白玉竹的‘官司’状,这下倒是好,赢了官司输了钱,你父女打官司就花去二千万人情费,最后还要我来还。又唆使我赶走了白玉竹,接了这空头董事长的班。这‘通达’都被你掏空了,掏五千万给你去搞‘飞虹’,又掏二千万给了官司什么鸟费?现在这通达就是剩了没装修的房地产,卖又卖不出去。你那头还要搞,搞什么?空着的房子卖不出,还搞什么?”

“你懂个屁!设施不齐全,水电没安装,绿化没完成,当然就无人来购房。现在只要再投千把万,前面那二幢就可出售了嘛!难道你那上亿投资就不要了吗?——你破罐子破摔……怎么行?快找你……李瓶问个办法吧?”

“现在找她什么用?当时,我俩分手就分了账的,各一半都拿走了。你不是霸占了陈杰媳妇孙熙吗?你叫她问‘家公’主席办法去罗!”

“你……你——”谢恢气愤地甩手而去。

刘蔡斌扶正近视眼镜咳声痨病痰,说:“陈董呀!我给你出个好主意,把这学校拍卖掉。”

 

这刘蔡斌本是白玉竹同乡,原在一个什么国营公司做业务员,因下了岗,找白玉竹求得工作,先头在工艺厂业务科还伪装积极忠诚来着,那次玉竹妈来南宁过大年,他刘蔡斌做她干孙子,就提出要求做会计。白玉竹想了想便答应了,先是送他去财政厅会计学习班念了书,又考了个会计证。当时,莫小红担任着通达公司财务会计,高丽丽担任着总会计师兼任财务科长,刘蔡斌做个统计工作。

莫小红冲凉,刘蔡斌扒到女浴室窗户上偷看时,被周屏发现了。

周屏告了他的状,莫小红听了羞于见人就辞了职。财务会计只好由高丽丽兼任。

刘蔡斌千方百计笼络周屏捂了盖子,又给高丽丽倒茶送水,捶背按脚讨好她。

高丽丽原本嫁错了一个“导演”丈夫,二十八岁离婚守寂寞。刘蔡斌做了“小白脸”,整日里舔她足指头玩。而高丽丽高傲,只把个屁股给他舔舔,有时屙泡尿说是学台湾“吃尿族”给他喝了取乐儿,并不让刘蔡斌上床沾个半点儿被角,仅把他当个哈巴狗儿玩。

唉!人就这么无聊!日子久了,高丽丽便离不开这哈巴狗了,便说西门子仪提升刘蔡斌当了会计,上班时把他当助手,下班时就是把他当哈巴狗玩。

后来,刘蔡斌又给谢虹当哈巴狗,出卖了白玉竹的利益,将一切商业机密泄露出去,逼迫白玉竹沦为“乞丐”而心灰意冷。

今天,刘蔡斌给陈达出主意拍卖学校,是因防城港吉利房地产公司老板收买他做内奸,许了他好处费四十万元。

“是可以卖的,只是法人代表不是我呀!

陈董事长呀!有个办法……你是不能拍卖,可法院不是能拍卖吗?我有通达公司的财务章,可以写个欠条给他吉利公司,然后由他吉利起诉到法院不就成了。到时,五千万财产各一半,给你陈董赚二千五百万元,他吉利只花二千五百万元便买到了价值五千万元以上的财产……反见,这学校不是你建起来的,还心痛什么?况且,你又不是校长的料,怎么管也管不了。请个校长来,人家硕士呀,博士呀,你什么士也不是,你能管住校长吗?”

就这样,陈达依了刘蔡赋奸计。便由刘蔡赋写了欠条无中生有的欠款于他吉利公司——又一场莫须有的经济纠纷官司降临到通达公司头上。

依瓢画葫芦,陈达又信了刘蔡斌奸计,将价值达数亿元的通达商场也要照通达艺术学校这个办法来处置,就像盗贼销赃兑现现金的办法。

通达公司的官司打了一个又一个。然而,使陈达始料不及的是,偷鸡不着失把米。

因法官队伍中只有个别贪官而已,难道神圣的法院真是由着你嘲弄吗?因此,一审以证据不足,当事人没有出庭为由休庭,这时,陈达已到了卖“锅头”度日子的地步。

江彬倒是清醒了,就提醒陈达去找白玉竹回来,只要她回来了,西门子仪便跟着来了。这下子可把刘蔡斌吓死了,若西门子仪一到,那莫须有的外债……

陈达到了这个地步,只有一个人极高兴,那就是尹子华。

“陈先生呀!你公司到这破产边缘,莫不如是,将你那价值连城的宝贝卖了,那十二生肖文物可值一亿美金呵!你就拿出来……”

“尹子华!你怎知道十二生肖值一亿?啊?”

“我是听你老婆谢虹说的。那天……”

尽管尹子华编的故事如何真切,却是露了破绽。陈达心想谢虹根本不知道十二生肖之事,更不知道它的价值多少了。这事只有我与白玉竹知道,而白玉竹根本不可能泄密的。看,这次平白无故地夺了她董事长位置,占了她近十亿财产——却看她只伤心,转身就走人,而她先生西门子仪紧跟着而去,丢了通达亿万财富看都不看一眼来着,难道还去提那生肖么?难道——?这尹子华就是……

 

一个健全而光辉的人格,不只是令朋友敬仰,有时,就连他的竞争对手甚至于敌人也会对之萧然起敬的。

一次,孙中山先生上了中山舰,他正在指挥海军炮击叛军陈炯明指挥部。在猛烈的炮火轰击下,使得叛党陈炯明部溃不成军,毁灭在即。恰在这时,孙中山先生举起望远镜……就果断地下令停止炮击。陈炯明在死亡线上捡回一条命,他部下问:“孙大炮只差几炮就能轰了我全军,为什么突然停止炮击呢?”

“是因为孙中山的人格!你没看见吗?那炮火使民房着火在燃烧。孙中山怕的是误伤民众才停的炮击。呐!孙先生伟大人格令我钦佩!自愧不如!真是羞愧呀!”叛军首领陈炯明说。

这白玉竹输了就输了,骑辆自行车就走了。

这西门子仪放着自己的小汽车不要,也骑着一辆自行车跟在白玉竹后边就走了,令陈达不禁懊丧,自卑起来,随后又因这尹子华提起十二生肖之事而惊慌失措。

 

§74

且说,白玉竹自从炎井洗心之后豁然开朗,回到桂林资江山区住了几天。晚上西门子仪又给她做那“花儿蜜”面膜,做着,做着她睡着了。

梦中,良宵佳夜,自己正在公司大宴上致祝酒词:……三玉荟萃,三玉荟萃……到底怎么了?

我……这词汇到底怎么说?全体职员又是鼓掌,又是欢笑。

她就是想不起“三玉荟萃”该怎样,急得她又是说,又是气,又是恼,又想哭,又想笑。她要找西门问问去,可西门去哪……

“三玉荟萃……”西门先生你在哪?”

“先生!‘三玉荟萃’这词儿就是不对,该——?”

“应当叫——群英荟萃。”

白玉竹清醒了,便向西门说梦境,说到那尴尬难堪的祝酒场面禁不住大笑起来。

随后,她又细细咀嚼这“三玉荟萃……”突然想起了什么,便一骨碌地翻身起床,来到自来水龙头下说要冲洗身体。可把妈妈吓坏了。

“竹儿呀!下雪天气,怎能洗凉水呵?妈给你烧热水去,噢!等会儿——别急!”

“妈!我想冲凉水,凉过就发热,可舒服啦!”

“不成!不成,闹出病来怎得了?女孩子家体质弱,别使小性儿呵!千万别……”

“妈妈!你就放心吧!我还不到三十岁,火焰正旺着哩!想我去冬与先生要饭路上,不,是旅游,一天不小心双双掉进冰垢泥塘中,那可是长沙郊区的泥塘,零下二度的冬天哪!我俩爬出泥塘就踩着自行车上路了,一直将湿衣服都沤干了为止。那一个冬季我的双手冻了冰了口子破裂,可是,到了来年夏季就痊愈了。

妈妈!你看我手,不是还好好的吗?小时候,我见妈你冬季雪日子里照常下田修田埂筑道来着,也见过妈洗冰水浴来着。”

“那时还年轻,妈年轻时身体比你强壮,因是劳动人,洗了冰水就不感冒呗。”

玉竹说服了妈妈,便痛痛快快地沐浴凉水。完了,便让先生通体搓摩,浑身红彤彤。随后拥着先生钻进被窝里说话。

“先生!你说人生最大的幸福是什么?”

“——是自由!”

“不完全对。应该是健康。”

“对!”

“先生!这一年来的风风雨雨,艰苦生活,不只是磨练了我的意志,更加锻炼了我坚强的体质。猪圈难养千里马,花盆难栽万年松。只有大自然才能养育生命,才能培育寿星!我想啊,我必能成大寿星——百年之后,我俩还能再骑自行车——那时不再做‘乞丐’了,当要带着我们的儿孙组成自行车旅游团才是……先生!我们养孩子吧!现在医学发达,你去医院做了‘人工精桥’手术就可以生育了,我看《家庭医生》杂志有介绍的。哟,哟!怎不说话?要吧……”

“可是——我们留德同学有誓言——我?我要你……亲爱的!你身体恰似一团火……”

做了爱,她俩继续说着甜蜜话。

“先生!从今往后,我不再需要‘花儿蜜’,我要自然的我。不过,女人要比男人老得快,俗话说:‘四十男人一枝花,三十女人豆腐渣。’男人八十还深沉。先生!若是到那时,我长满脸皱纹了,你还赞美,还爱我吗?”

“竹君呀!若是到那时,我当像是在行乞路上数你脸上污斑几多颗;数你手上破裂几多条;数你额头皱纹藏着我几多爱?一百年——一千年——从地球,到宇宙,从人间到天堂一直数下去。”

“先生!先生……我至亲至爱的情人——可是——也许——如果我离开你——你当怎样?”

“我当会孤独,忧伤。就会在孤独忧伤中死去。你当会记得那场官司,终审了,你撕碎判决书,丢下我就骑着自行车走了,我来不及多想,便将自己的小轿车与人换了一辆自行车就追你……”

“后来你追上了我。我本是想回家来妈妈身边生活。可是你说做乞丐也要在一起活着……其实,你真傻,真迂腐!我们公司并没破产呀!只是我的股权被陈达夺去,而你的股权还在,加上熊玉秀的,你当占多数。你什么?唉——不要江山——”

“我要爱情。不过,你又没留些时间给我选择。而且,那陈达一审时就言明不分财产,要做‘通达’董事长,叫我怎么去与狼、与魔鬼共舞?况且,这南国上梁不正,下梁不只歪?明显的就是巧取豪夺。简直是恶霸。在这样的环境中,保得了今日,就保不了明日。

‘南霸天’不除就毫无希望。

不是我软弱,也不是迂腐。我在国际交易场合上谈判的风采你也见过。可是国际有法,有惯例可依。这南国也有法,然而主席干涉司法。司法不公正,就不讲事实,不讲准绳,任何答辩都不起作用。还有谁比法大?谁是比法更坚强的人呢?”

“因此,你就惹不起躲得起是吗?唉!我也是?就没想过还有党中央在!有国务院在!有全国人大在!就没想到上中央告状去?哎!现在不晚。”

“是不晚。不过要有充分证据。第一要拿到高级法院肖院长索贿的证据;第二要掌握陈杰怎样干涉司法的人证物证;第三要迫使陈达省悟。陈达是关键人物,他一定清楚内幕;还有李瓶一直跟着陈杰身边必定掌握铁证。”

“我一定要拿到证据,把这些贪赃枉法者送上审判庭。”

“只有审判了贪官,我们的冤假错案才能得到纠正。也只有这样,才能挽回更大损失。因通达公司在海外的投资是以公司名义,不是我个人名义,国际商场上可不能随意使假变通的,深圳的外汇也是这样。

不过,除境内的财产陈达有可能触及以外,境外的必由我签署文件才有效,公司与我这法定代表人缺一不可,否则三亿美元就将无定期地沉淀在国际金融投资市场上。”

“好!明天我分别与玉萍和玉秀通电话,我们‘三小玉会聚’,先去深圳商量对策。你哩!暂住我家,这里有电话,我可以随时同你取得联系。不要让陈达那一伙知道你的踪迹,否则,他们会逼问你海外投资情报。”

“那好!不过要保密。因国际金融投资市场是在严格保密的情况下操作的。所以,尽管有风险,而收益却相当大,我公司是从一亿美元开始的,到去年底就升值三亿美元了。但是,公约规定,一旦投资某方失密就要受到严重处罚,赔偿因此造成的损失,直至破产为止。明白了吗?关于这项投资,先前我在董事会上讲的只是普通商业性投资,今天才郑重告诉你,可想而知这是何等商业机密了?”

“那境外之事暂且搁着,可好?待公司正常运转了由你去处理。现在你写个委托书给我,由我代理你行使公司合法权力可好!”

“应该要履行这项手续。要不然他们又有话可说。当要百倍提防谢恢这老狐狸呀!”

 

翌日,玉竹电话约了白玉萍即刻起程,到深圳中英街通达民族珠宝行见;又通话熊玉秀等待来人。这可把玉秀乐坏了。

她向妈妈要了足够的盘缠,精心打扮了便乘车去桂林机场,飞往广州白云机场去了。

熊玉秀、田无忌夫妇与白玉竹中断联系一年有余,正在期盼中得知她来深圳的消息,激动得夜不能寐,凌晨便驱车到了白云机场,等待桂林航班。

终于,一只银燕出现在白云机场上空。一架“747波音”航班降落机场。从机舱舷梯走下一位身穿深绿色风衣,头戴红色礼帽,架茶色太阳镜,气质高雅的二十七、八岁的女士,她便是白玉竹。只见她迎着早春的阳光,带着自信的微笑,迈着矫健的步子走来。

“董事长!董事长,你好呀!终于盼到你啦!”田无忌万分激动,紧紧地握着玉竹的手,眼里噙着泪水。

“阿珠姐!姐呀,可想死我啦!”熊玉秀一把拥抱住白玉竹。

“我也想你啦!生活愉快吧?”

“还好!只是整日里惶惶然——回家谈吧!”

“车子停在那边停车场,我去开过来。”

“等等!无忌,我们先去茶店喝点饮料,一会儿我堂妹白玉萍乘北京航班到这里。”

三友人喝着奶茶,兴致勃勃交谈着相思之情。

不一会儿,扩音器响起声音报告北京航班进港的消息。玉竹连忙起身去接机,叫玉秀原地稍候。

玉竹来到接机专车旁,注意着乘客中每一位女士面容,末尾才见妙龄少女,身着乳白色毛料长裙,外罩勾花绒夹褂,头戴一顶白色风帽,也架着茶色近视镜,身材同自己一般个儿的婷婷少女。见她正要登上出站大班车,便上前拍拍她肩膀。

“哈喽!喽,喽!”那少女耸耸肩做一副洋妞妞相。

“萍萍!我是玉竹姐啦!”

“喏!竹姐呀!三年不见,我都不认识你啦!”

“哦!看你呀!哈喽,哈喽地,我还以为认错人哩?见你呀,长大美人一个啦!”

“喽,喽——!”

“调皮鬼,走,有专车来接,跟我走吧!

——你怎带这么大的行李箱?

——萍萍呀!今后就别‘喽呀喽’的呵。想那西门先生,不仅能翻译《沙士比亚》原作,还能读懂古《可兰经》,可就是从也不在我面前“喽——呀——喽!”

“姐!你不诚实,西门都搂你十年了,还说没够?嘻,嘻,嘻……!”

“闺女家,不害臊哩!”

“哎!西门好吗?我可想他啦!自从骑着他“马儿”上学去,就不见影儿了。前年你回上海时,凑巧我随东方歌舞团去巴黎演出,回来时就不见你那先生了。先生怎样?长胡须……”

玉竹领着玉萍见了玉秀夫妇,不免热情一番。随后,无忌驾车直奔深圳而去。

 

深圳中英街早在开放前期就名扬祖国大地,现在建成同九龙中英街一般规模,是黄金首饰珠宝工艺品交易繁华区,真是寸土寸金,每平方米房租上千元。通达民族珠宝行居于街头,先前是通达公司产品的橱窗,同时也代销高档次的民族首饰,如瑶族、苗族、侗族长寿金银锁——项链呀,腰饰呀,头饰呀,也代销国内珠宝厂家生产的人造宝石及金、银、玉雕刻工艺品,年营业额超十亿人民币。然而,这在国际市场上所占份额不及一个小数点,因西欧市场每年珠宝工艺交易额就达四十亿至六十亿美元哩!

现在,通达公司工艺厂已停产,因西门在行程中途打了电话,指令熊玉秀保持与老客户的联络,继续代销商务,但效益明显下降。

所谓通达公司在深圳外汇投资,实际是买了变通B股新高科股票。

玉竹原本分管的是国内“家庭主妇”这一块,当时也只顾各自忙着,为争着宝贝的时光,忙中偷闲乐儿,相互间仅是浅浅地通通信息而已。只是听玉秀详细地介绍才真正了解西门在做些什么,就在心里骂道:“哼!你西门原先批评我炒地皮,搞投机什么的,原来你才是最大的国际投机商呢!”

想了想又明白:西门来是国际投机商!但赚的是外国人的钱,争的是中国人的气!相比较起来,我才是小佛见大佛哩……唉……只是这西门也太多情!为情所累。为了我竟然……也倒是,古代有皇帝杨广、李煜在,为着儿女私情连江山也不顾……现代也是好些富贾丢了亿万财富去殉情什么的。

“哪些东西比生命更重要呢?”

“玉竹姐呀!其实我们中国人不比犹太人与爱尔兰人……洋人们差多少?只是我国‘环境’比起国外要差得多。像西门先生这样的人真是处身在美国、日本、欧盟或是香港的话,也能成就大企业家的,只是……”

“玉秀呀!我知道西门只是有所顾忌行规商德与政策而已!不过,话要说回来,也只是在中国特定历史环境下才能造就他。并且也只是因为我才能创造他。不然,他只是千千万万普通学者之一而已!再是,我们的经历足可以值得同辈人为之骄傲!更是值得后来人将我们标立为榜样的了。”

“姐呀!你们在说西门什么呢?我怎的听不懂。”

“我们在商量公司大事哩!关于西门之事,我回房与你慢慢说明白。现在,我们商量公司数十亿财富处理问题。你哩,尽管坐一旁听着,可不比你跳芭蕾舞,只要跟着音乐走?你当读过诸葛亮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典故吧?”

“那你何必将我千里召来呢?我可请了团里事假的。若是不让我明白什么的,我就飞啦!”

“既然约你来,就有千斤重担要你去担着。你不是从少年时代起,就立志跟我学做企业家吗?从现在开始,你就舍弃了舞台吧!这商场可是人生大舞台!当要比你那小舞台更精彩!更浪漫!当然更加惊心动魄的呢!也许你会感谢我,怨恨我。但是,只要你不后悔,一切都在无言中。佛学中说:‘三千年结一回情缘!’  我想,爱情是缘,友情是缘,姊妹之情更是缘!”

“有缘千里来相会吧!”玉萍抢着说道。

 

玉秀夫妇租住的楼房靠近宝安县,房租就相对市区便宜的多。为二室一厅。无忌滕了一室给玉竹、玉萍姊妹下榻。

玉秀去转菜市了,提回一袋子新鲜蔬菜对玉竹说:“虽然特区消费要比内地高出许多倍,但饮食由自己厨房做出来,其消费水平和南宁差不多,只是吃餐馆就贵。因此,我们难得上餐馆。但这里距公司路程远,我俩上早班前就便做了中饭带着。晚餐,时常有葛崃和高丽丽来,现在高丽丽结婚了,就来的少了。”

“高丽丽结婚了?老公在深圳吗?”玉竹笑问。

“她老公在深圳医院工作,是口腔科医师,人品极好,夫妻感情甚好。高丽丽也变了个人似的,不再像以前是冰美人了,倒又像是老妈子,说起话来叫你听不够。她常挂在嘴上说是对你不起,什么的,问她时就缩回半截话题。她很想见你,吃罢饭,我挂电话叫她过来。”玉秀边做饭,边同玉竹交谈。

“我还是去拜访她吧!公司总账还在她那吧?”

“她还管着总账。因西门老师交待,由她掌管公司所购股票,听她前些天说,咱们几个B股都升了,高兴得她又是唱又是跳的。对了,你那桂林彩碟公司时的老搭档倪明,也来这深圳做珠宝商,说了你直夸你哩,上半年要去了我们公司工艺厂的全部存货将近七千万元人民币,还说下次再找你订货。她留有名片,地址是在旧金山,留下话叫你去美国上她家做客呢!”

玉竹沉默了许久才说:“玉秀呀!做人就是信用与责任啦!先前,倪明本是我的老板,那时我只给她打工,做打工总经理,可我尽职尽责去做。‘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商业场上的朋友也是久经考验的才可信呀!”

吃罢晚饭,大家又在论事。

因玉秀陪玉竹姊妹喝了葡萄酒,带着半点醉意,心情激动地说:“姐呀!你培养了我这律师真没用!你那官司我是同康群老师认了真的。康老师算是律师界的权威了,证据及法庭答辩均是无懈可击。陈达的代理律师周春纯属狡辩,庭审你也在场……没想到会输得那么惨!但是,有一个问题我不明白,为什么康老师提问陈达借钱给你的因果关系,你不作回答呢?再就是康律师质疑对方一百三十万元巨额资本来源时,你却替对方圆了场,说不在本案法律关系之范围,是另一法律关系。更重要的一个问题就是,陈达写的那张字条一式两份,你又没在上面签过字,完全可以否认的,你为什么又要将自己保存的那张也要交法庭认可呢?”

无忌呐呐地说:“玉竹董事长本是活菩萨,她是在护着我呵!玉秀,你想想吧!”

玉竹埋着头轻言道:“当时我的心情是很复杂的,只是指望法庭秉公明断,分割部分股权或者财产给了陈达便是。没想到法庭会做出那个判决,将我的股权全都判给了陈达。更没想到陈达是冲着整个通达公司来着。

——唉——我又使小性儿——甩手而去。再没想到西门先生扔下诺大产业随了我去做什么乞丐……就这样,我俩过了这一年多了。”

“姐呀!你的人格令所有朋友都敬佩!可是,你也太善良过了头,近似迂腐。我知道,这桩官司本来就莫须有,因司法不公正,法律就失去准绳,任由你律师才举证善答辩都无济于事。

但是,我倒觉得贪官污吏及一切恶势力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自己,当然我指‘愚昧’。我们不能战胜自我,就给了坏人可乘之机,同时也挫伤了正义之师的锐气。律师队伍本业就是维护司法公正的。出了冤假错案太多,不只是法官失去了头上光环,就是我们律师也不受百姓信赖,更不肖说受人民欢迎什么的。正义之师挫伤锐气,又失去民心,那么还有什么正义可讲呢?

——其实,当时,你留下来冷静地思考,还可以申诉到最高人民法院,况且通达公司还有西门先生与我顶着,还有高丽丽、周满屏、覃小敏、王芳、阳平……这么多的中坚力量,令陈达生畏,便不可胡作非为。

而你与西门这一离去,人才都流失了,我也只是隔岸观火,导致陈达一帮为所欲为,在南国中的财产几乎流失殆尽。前些天,我从高丽丽和周满平口中得知,那刘蔡斌与坏人里应外合,促使陈达变卖学校房产度日,官司一个接一个,好在公司请的法律顾问康群老师在。唉!昔日兴旺发达的通达集团公司如此衰败,真是令人痛惜哩!”

“玉秀呀!这些都是我的错!没想到那学校他们也要卖。不过,社会力量办学的学校产权只能转让,是不能拍卖的,只有商场还可以拍卖。时值今日,只有尽量挽回损失,重整通达。因为我们在海外珠宝工艺品市场的品牌必须保住,这次,我带着西门先生委托书,就是要与你联手重返我们的《伊甸园》,夺回公司领导权。

那些财产丢了就丢了,而领导权不能丢。因公司总部还可以迁至上海浦东去,工艺厂也可以迁出南国去。但是,这样做了,必须要由董事会成员全体通过,才能形成决议。而陈达控制着百分之四十的股权,怎么办呢?”

“所以,我想,应当由你上最高人民法院申诉,只有夺回陈达手中占有的股权才行。”

“申诉,我与西门先生也考虑过,只是时间拉的长了不好办,眼下南亚金融风暴余波你当知道,而我公司在海外的投资如何处置刻不容缓。我有两套方案,第一说服陈达分割财产与他,让他退出通达。如他在,西门先生决不与之妥协同流合污的。

“陈达根本不想分割,他的愿望就是坐着在公司董事长位置排场,摆风光与人看的。

“你与田无忌可去与他谈,说之利害。如果再不行,就进行第二套方案……这样,这样。

当玉秀听了玉竹的第二个方案时便瞪大了眼睛,诚惶诚恐地说:“你这样做能行吗?可不是将你先生往死亡线上推,他会自杀的呀!”

“我想,不会。西门先生是个思想者!他珍惜生命。其实,我俩经历过死亡,那次在‘打鸟界……在行乞路上的长沙郊外……在内蒙古大草原……在‘炎井洗心……’就是这样走过来的的。只是他这人很重情,把爱情看得与生命同等重要。唉!痴情需要痴情治!因此,我便召了萍萍来。妹呀!你当明白姐的一片苦心吧!”

大家都默默无言,各自归寝。

 

玉竹与玉萍同床,各自均无睡意。

“竹姐呀!你叫我替你护着西门……这怎好?”

“妹妹呀!姐的事业就是你的事业,就是咱家的事业。你爸,你妈在我俩姊妹身上花了多少心血哪!他们是怎样寄希望于你我呢?姐花费十年心血创下了这通达公司家业,就我个人的财富便价值十个亿;还有西门先生的几个亿?而且还在升值。想我儿童时期上小学,每天都要风里来雨里去,走十来里山路。想我现在的财富能建多少座小学校呢?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被坏人夺了去,挥霍浪费了本该属于我家的,也属于社会的巨大财富!也不能看着我亲手创立的品牌失落,这是我们瑶家千年文化形成的民族工艺品牌,应当属于我中华民族。

我对你的嘱托,便是责任!让你替我去呵护先生,不只是因我太爱他了。而且,他对于我们民族事业太重要了,你必须要他保持理智。

西门子仪这人痴情……而你呢?

——你我不只是姊妹,且是同战壕的战友了。我当问你,有男朋友吗?”

“男朋友交着几个,但全是普通型的。我本是:‘身本洁来还洁去。’不信,可去,医院做鉴定哩!

姐!你已经说多了。我明白了,只是——你不觉得——你这样做不是毁了人格吗?”

 

玉萍睡着了,也许正做着少女梦。

玉竹怎么也睡不着,西门先生潇洒的英姿,幽默的谈笑,超凡脱俗的道家孺子般风范,还有那尖刻的批评、那醉心的温柔,替自己精心制作的“花儿蜜”——在行乞路上,那冰天雪地里自己冻僵的双手贴在他胸膛上——在那篝火旁……这一幕一幕由人间酸甜苦辣交织的最真诚的爱情画面,仿佛就在眼前。可是——我就要舍去,就要违背我们用鲜血写成的山盟海誓——到那时,我就仔细地数你额头皱纹藏着我几多爱——一百年,一千年,从地球到宇宙;从人间到天堂一直数下去。

玉竹心碎了,蒙着被子抽泣,无声的泪水湿透了枕巾……

 

翌日,按照昨夜议定策略,玉秀与无忌飞去南宁;

玉萍飞去桂林转道资江寻着西门先生。

玉竹访问住深圳旧部高丽丽、葛崃一班人。

不平凡的开头便有不平凡的结果。

 

 

 

     插图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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