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山夜话
今天,是白玉竹与西门同居一百八十天以来,首次不打招呼,就在外边陪男人吃饭的事。当陈大发送她回家时,看表就九点了,口里说叫他去家坐坐,而心里迫切希望他知趣些。陈大发还算明白人,约了“下次再见!”她看到三楼的灯还亮着, 知道西门还在等着自己吃晚饭。就匆匆上楼去。可是接连叫门无人应答。幸好钥匙带着。进屋去,见写字台,就是借房东旧门板搭成的,上面補报纸的写字台上, “马踏飞燕”压着一张字条,她俯身看着:
爱的竹君:
我在工作室。如你早归时,就过这边来。如你太晚归来,请自便安寝！春节临近, 必须赶工完成《春神》,不,我们的“维那斯”这幅作品,以便参展。对了,电饭煲开着保温档,饭,菜现成,请自便!
吻吻!
子仪即日
白玉竹把纸条亲吻,即印上一圈鲜艳口红,又提笔在左上角编号“第九百个吻!”打开抽屉归入“文件档案。”
她去楼下提桶水来, 因天气凉,只打湿毛巾擦擦身子。边洗澡,边哼着歌儿:“你问我爱你有多深?——爱你有几分——你去想一想——你去问一问。月亮代表我的心——”
她本想去工作室看看西门工作进度，因陪陈大发喝了三个小时法兰西葡萄酒,又听他讲了五六个小时的“百姓自己的故事。”实在太疲倦,就和着外衣歪在床上睡着了……
“阿!——哎哟呢!好渴——哪里有水呢? ”
她想起来了,自己家那竹林后边有个泉眼,好清冽,好甘甜的水呵!
她常常带着那九色鹿来这里饮水。噫!今天小鹿儿去哪了?莫不在蕉下么?
她找小鹿儿,来到洗心台。对着天边叫着: “ 九色鹿! 九色鹿!你在哪?我找水喝呢。”
“哗.哗.哗……” 身后飞瀑将她的声音淹没了。噫!这里不就是峨嵋吗?是呵,峨嵋洗心台!小菁去哪了?
“姐!我正找你呢!”
“菁妹!你去哪了?”
“我在玉宫呀!”
“玉宫?你去那儿干什么?那里有八大魔王,还有三只眼叫什么二郎猎户来着,他牵着那哮天小畜牲,总打我九色鹿的鬼主意。我俩都与他们斗战过的呀?”
“那是八百年前的事了,现在太平了,化干戈为玉帛了,我们成了好朋友了,还常在一起跳舞呢!
“ 我好渴呵!有龙井茶吗?”
“你也知道,我从来也不喝茶的。对了,我带你舞会上喝去,那里琼浆玉液有的是!”
她作许多努力,就是飞升不起来,弹起米把高时就落地下了。使她想起学校老师讲的课,这是地磁引力在起作用。正着急时,菁妹带着个长翅膀的小青年来了。
不是那鹤童吗?盗灵芝草时,我与他干个仗的,那时他还黄毛小子一个,现在却英俊了。
只见那鸟人,倏地,化作直升飞机了。小菁拎着她上飞机升天了。飞呀!飞呀!直升飞机又化作一个大汽泡,襄褒着姐妹俩。
只见月儿向她眨眨眼儿,二十八星宿向她点着头儿。弹指间,来到玉虚宫……
噫!先前,她与那三只眼二郎猎户为着九色鹿打官司,打到玉虚宫来时,见是斗拱重檐玉虚宫的。怎么变成这幅模样了?尽是钢筋水泥混凝土建筑群?那霓虹灯像是上海国际大夏披挂着的一模一样。
一切均变了样,就是那云雾,那样缭绕气息依旧。
昔日四大卫士也不见了,由着小畜牲____“哮天”守着大门。
昔日,那“哮天”追逐九色鹿时,曾被她打跛了一条腿的。今天,见了她,老远跑过来摇尾巴,倒不记前仇了。
跨过紫荆门,昔日广厦朱门与那雕梁画栋,均成了水晶幕墙;就连这足底下的雕刻云龙砖,也换成紫檀木纹地板了。通道两旁,但见宝塔似的银杉,萝汉肚似的千年古松,葱葱茏茏;荷花含苞, 牡丹盛开,远处传来阵阵悦耳的音乐。
这不是《春江花月夜》么?也似《羽衣霓裳曲》啊?!
“姐,我先带你见西王母去!”小菁俏皮地说。
由小菁领着,她来刚一个茶座厅。这厅很大,周围许多奇装异服茶客坐着品茶,可就是没有顶蓬,头顶上星光闪烁。穿越千百个茶座,才来到西王母专用的隔厢间。
只见一张特大的紫金龙椅上坐着一位中年妇女,短发齐肩,身着鲜红的西装裙。陪坐的有十二位女性,而坐的均是新款苏式沙发。小菁介绍,那龙椅上坐的便是西王母了。
她在心里真呐闷,昔日,西王母千钻黄金冠,怎不戴了?今朝一身西装,可就是舍弃不了那把蟠龙云雕椅?甚是奇怪!
“母后!你看谁来了?”小菁上前;对着坐龙椅中年妇女笑说着。
哦!白夫人!,你可来了。就等着你呢。你看,这是环儿、君儿、婵儿、颖儿、燕儿、娥儿、珠儿……十二美女儿均到齐了。就差你和甄夫人了!
就甄夫人可来不了啦!因人间惹祸端,把我种下的雨林全给毁了。正值洪灾泛滥,人间为自食其果呀!而那甄夫人自作多情?死守洛水,说是不让那小黑龙作乱人间呢!”
“白娘娘儿,请坐!”十二位美人均站起来请她入座。
嫦娥又说: “你路过月宫时,见我玉兔在吧?”
西王母说: “今夜良宵, 招来众夫人一为歌舞,二为……商量解放思想,事关千秋伟业大事。对了,下面就由天堂体制改革公司首席执行官菁儿说话。”
小菁说: “就不客气了。要说这天堂旧体制,守了二千五百年的旧,在人间不知多久了?天上一须臾,地下就是一年呗。照着算去吧,按天上使用的古佛计时法,即一刹那者为一念;二十念为一瞬;二十瞬为一弹指;二十弹指为一罗预;二十罗预为一须臾。试想,在天堂,一天一夜又合四百八十万个刹那; 在人间一个须臾等于四十八分钟。所以说我们天上四十八分钟,就等于人间三百六十天。现在,人间都在改,而我们天堂还守着旧,怎么去统治芸芸众生大千世界?”
这大千世界怎么理解?就是一千个小千世界等于一个中千世界;一千个中千世界才等于一个大千世界啦!因此,天堂改革势在必行。
“要改就从礼仪开始,所以,就由西王母带着头,大家都卸了古装去,要穿这种西服裘皮装。这西服珍贵皮毛装呢?是西王母亲自设计的,挺合理的嘛!三界合一挺好的。下一步改呢,就是怎么办公司赚钱的大事了。这赚钱的事我姐比我强,八百年前,我姐妹在抗州钱塘开了生药铺,赚老百姓的钱挺容易啦!现在我们开的玉虚娱乐公司也成功。你看,今晚这舞会就把数千年来的名流都引来了。等下呢!姐妹们都去陪舞,但是呢?不像往年——白陪着——要金子!”
小菁一讲完,大家齐鼓掌。于是,西王母走下龙椅带领众夫人进舞厅去了……
令她不理解,这天堂也变得人间一个样了。
她随着小菁步入了舞厅,只是这跳舞的有:李太白,白居易,八洞仙……噫!那台上陪唱的不是法海么?怎么法海也来做歌手化缘了?
这时,一个穿西服,却留着长长胡须的男子上前来请她跳舞。
这是谁呀?——哦!记起来了。原来是他呀!这老夫子还写首小歪诗,戏说过她儿女十二生肖呢!
昼闻空箪啮饥鼠, 晓驾嬴牛耕废田。
时才虎圈听豪夸, 旧业兔园嗟莽卤。
君看蛰龙卧三冬, 头角不与蛇争雄。
毁车杀马罢驰逐, 烹羊酤酒聊从容。
手种猴桃垂架绿, 养得鹃鸡鸣角角。
客来犬吠催煮茶, 不用东家买猪肉。
这就是那信国公朱熹无疑了……
忽然,她想起小肖们来了，立即脱身,来到银河边上。
“ 小肖!肖儿们!你娘亲看你们来了!”
“娘!娘!快救救我们……那人们要剥我们的皮制衣服卖钱哇!”
她只见九天银河边上,十二肖儿们被捆在一团。有一群人轮番去捉拿肖儿。可是凡碰过肖儿的人,一个一个地喷血倒毙了。她不顾一切地飞身而去,将肖儿们抱在怀中。
突然,一双毛茸茸的大手向她伸来,捏着她双乳儿……
“啊!西门救我……”
白玉竹醒来,梦境历历在目。使她非常惊奇。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是了,肯定是自己聚精会神读小书的缘故。
她读<<白蛇传>>时,就为白素贞打抱不平。可能是潜在意识起作用吧!她尽量使用科学的方法来理解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 那梦中场面,多是在电影中看过的,只不过自己也做了一回演员,扮了白娘子进天庭的镜头。是自己太投入吧?想通了,就不害怕了。仿佛梦境给了她无形的力量。又使她对大自然与生命多了一份情感! 从此,她再不敢亲手宰杀动物了。
白玉竹起床,拿起玻璃杯,从瓷瓶里倒了清茶喝着: “啊!真香呢。”
她一口气喝下一杯萝汉果冲剂茶,看得还不解渴,又倒了一杯慢慢喝着。看看闹钟,已是凌晨二点四十分了。
她披起一件米黄色的长衫,下了楼,来到住房后边的一座旧旧的砖瓦房里。这房子有三间,宽有一百二十平方米,原来是房东的住房。因房东搬新楼了,这房空着,就以四十元月租给她们做工作室。后来又经过她的简单装修,把一堵隔墙拆了,二间并成一间作为西门的雕塑室。还有一间就是白玉竹的画室,画室间又隔着一个小间,作为冲晒照片用的暗室间。
白玉竹来到雕塑室时,只见西门子仪正在忙那泥塑作品。
“子仪呀!就不累的。再熬通宵来着?可怕天就不亮啦!倦了吗?”
“不倦!你来的正好。这泥塑稿已完成了。这秋天里,天高气温也高,水分蒸发快。早些完成,早些翻模,就不误时了。你看看,还有修改的吗?”
这件作品,其实,仅为白玉竹模特裸塑罢了,算不上什么惊天动地的艺术品。但是,作为中国封闭那么多年代,就这中国人看那<<母子>>哺乳画片也只能偷着瞧的年代,突然解放了,人们看裸体雕像,还像和尚看花灯般摸不清头脑,不知在哪方呢?她以身昭然,妄想着,让世人看看东方维那斯是啥模样儿?让那毕加索与罗丹也自愧不如才好呢!
“罗丹……,毕加索……”
“西门呀!你这些话,我听一百遍了,就不讲些新鲜词儿哩!”
西门子仪双手又合拾,过后,放手胸前划十字, 嘟嘟嚷嚷:“阿弥陀佛!上帝啊!请赐福予我吧!请给我以启迪!”
“哈! 哈! 哈……你到底是信佛爷呢?还是信耶和华?看你那不伦不类的举止呢?”
“哈! 哈! 哈! ……我什么也不信,都信你----白玉竹!”
她也不与西门说笑了。只是认认真真地审视这塑像。
“西门,这动作有问题。这日本舞伎式的‘双手棒月’太做作,很不自然。特别是那阴部太露了,人家罗丹与毕加索都知道拾片树叶遮着的,你倒好——?”
“说的也是,就拾片枫叶吧!”于是西门就在塑像阴部加了一块泥, 做了一片枫叶做遮着布。
白玉竹又要将“捧月”改为“抚心”,作望月动态。西门就要她造个型。白玉竹真的解衣扣……。
“天气凉了,小心感冒!就穿衣服做个造型便行了。”西门连忙制止说。
顷之,按照她的动态,西门就调整了新的造型。
“天快亮了,回房睡觉吧!”
二人回房,洗漱完毕,双双上床歇息。白玉竹回想起了那奇怪的梦,正打算说梦与西门禅禅。
“咳,咳,咳,咳,咳……”西门咳咳不止。
“尼古丁中毒了……你就少吸点烟吧!”白玉竹说着, 便翻身下了床,倒了萝汉果茶递给西门喝。
西门边喝茶,边讲一个离奇的故事:
从前,有一个农夫娶了一个瑶员外的小姐做妻子。这农夫叫什么来着?
——对了,叫单个名,单个姓,叫“贾”。这妻子呢? ……叫“瑶君”。
贾,自从娶了这瑶君之后,没日没夜地斯守着,从腊月里,到正月里,到开春寸步不离妻子身边。别人家忙农活了,而贾呢?就是不出门。
妻子便着急起来,心想,这样下去,怎么了得?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误了一春农时,就误了一年收成啦!
于是,瑶君就想出来一个好主意,取来小毫,备了三彩,又请来了‘褚先生’,画了一幅自画像,装裱了。
她拿着自画像对身边丈夫说: “贾郎!你就把这画像带着,耕田去吧!”
“贾”看着妻子自画像,确实与“瑶君”一模一样。
于是,他就得意洋洋地揣着画像,扛着犁牵着花牛儿,下田去了。
——耕着,耕着,又想念妻子了,连忙从怀中掏出画像展开来看一看,劲又来了。
后来,他想出一个好主意,弄来一块木板,挂上妻子的自画像,插在田头。
可是呢?这耕田是要往复进行的,耕过来时能看得到妻子;然而,耕过去就见不着了。他心里想,要是有二幅妻子的像就好了,一头插一幅,一往一复都能见到妻子了。
傍晚,贾回家对瑶君嘟嘟嚷嚷: “要是有二幅妻的像就好了,我在十亩大邱田埂上,一头挂着一幅妻的像;耕过来见着妻,耕过去也能见着妻。这样的话,我也不用来回跑路回家歇着,一天一夜还不耕完那十亩田?”
瑶君听明白了,便临夜又赶绘了一幅自画像。
翌日,“贾”,将瑶君画像分别插在十亩大邱两头。为看妻,贾把鞭子甩得呼呼响,花牛牯跑得快。真的,只用二天零一夜,就把十亩大邱耕完了。
“真有意思!那后来呢?”白玉竹搂着西门颈脖问。
“后来哩!那瑶君先死了。在临死前,她对贾说: ‘郎呀!我死后,你要常到坟上看我,见那坟上长出一棵阔叶草,你就把它卷烟卷儿,在青烟中,我就出现了。’
——那贾照做了,果真如是。后来,他就采了那烟草种籽来,培植一片一片的烟草,传于后世。”
“唔……唔!唔!你真坏。为什么咒我死吗?”白玉竹听完故事,撒着娇,一对玉拳儿阵阵擂击西门胸膛。
“哎!别打哪!你说,我怎么来着……咒你哪?西门侧身去,躲着被子里嗡嗡地说。
白玉竹把西门抠出被子,点着他鼻子说: “你瞎编的故事。”
“不是瞎编的,是我在报社工作时,去云南大理采访听烟侬说的。还有,在你们桂林也有人说的。不信你去采访吧!”
“还说不瞎编呢?
——哩——那‘贾’字,应该是简体字。‘贾’字拆开来,就是‘西、门、人,’古经上曰: ‘人既子也’;子既孔子也；孔子有仪也，既,西门子仪便是了。
‘瑶’ 既玉山也；‘君’既竹君也,诗曰: ‘高风亮节,竹君子! ’ 既 ‘玉竹’,本夫人是也。唔——唔——你还说，不坏?
噫，人家仗势欺人;你西门却是仗才欺人!大坏蛋。”玉竹说完,一埋头,转过身子对墙去,蒙头便装睡。
西门见白玉竹生气了,便自言自语地说: “男人太碎弱,需要女人,需要爱情!”便钻入被窝,搂着玉竹深情地说: “你的乳房,正是我的坟墓!就让我躺在你的坟墓中,长眠安息吧!”
“这是郭沫若先生说的疯话!你鹦鹉学舌?”玉竹转过身子, 与西门面对面拥着。
她接着说: “西门!其实我爱你至深——蓝天、大海都可以作证。尚若有一天上苍要我死,我必定躺在你的怀抱中安详地死去。”
…………
他们紧紧拥抱……狂吻……疯狂地做爱……
翌日,白玉竹早早起床。因西门才睡一个钟头。便不打扰,静悄悄起床,梳洗了。
她昨日休常规星期假。前天的工作得继续完成。
因为她与西门来桂林时,原打算开办一家私营公司,但工商登记注册手续极繁琐,正在筹办当中。她就由着西门一边筹办公司,一边重操旧业,做些工艺品之类。她自己找了彩碟美术公司上班。
所谓彩碟,即把彩色照片,影印在一种特制的白色瓷碟上,坚固耐久,可作为纪念性工艺品陈列。这是一种工艺,也是一种艺术。先是从台湾兴起的,这时,桂林首次引进。
白玉竹在彩碟公司的工作,就是随导游跟团,招揽游客拍照,然后制作成彩碟交给顾客。一般是头天拍的照片,晚上由公司制碟车间完成彩碟,第二天上午八时前,由拍照人将彩碟送至顾客下榻的宾馆交货。因前天跟的团是三日游,所以直至今日才交货。
白玉竹先去制彩碟车间取了货,然后赶到丹桂宾馆交完货。八点钟,又准时到公司交账,并接受新的工作任务。
这天结账,共照了二个彩卷,六十四张彩照。成交六十七张照片,二十七个彩碟,照相收入四百二十元;彩碟收入八百一十元。使得经理高兴不已。
因此, 倪明经理当着四十多名职工说: “白玉竹小姐,就是我们大家的典范,每次跟团都能超额完成任务。你们都说台湾旅游团吝啬,不愿意跟。可是白小姐今天跟的台湾团三十五人,就成交六十张照片,二十七个彩碟。收入一千二百三十元。按公司规定,她今天就得提成三百一十元零五角。同时,这月的月奖发给她一千五百元。大家要向她学习!鼓掌欢迎!”
“哗、哗、哗……”掌声响起, 大家又嚷着让她作经验报告。
白玉竹说: “首先感谢同仁们的支持!同时,感谢经理的鼓励!让我介绍经验嘛,也不多,因为我来公司工作才五个月多几天。谈谈体会还可以的。我的体会有三点:第一是腿要勤,跟团时,不要老跟在游客后边,要与导游员配合好；第二就要嘴勤,要与游客多交谈,与他们交朋友；第三脑子要开放点,因许多外国游客都想与我们中国小姐照相留念,这是好事嘛!只要他们玩的高兴,肯出钱买照片就行。当然还有一点是极重要的,就是摄影技巧要熟练,拍一张成一张就不会浪费胶卷。取景角度要合适,也就是构图要合理,这样制出来的彩碟才清晰美观。只有保证了服务质量,顾客才满意,公司才有效益,公司有了效益,才有自己的效益!你们说对吗?”
白玉竹话一结束又迎来了热烈的掌声。
过后,经理又将白玉竹叫到自己办公室来,对她说,桂林彩碟公司计划在北京长城开家分公司, 派她去北京负责业务经理工作,月薪三千元。问她意见时,白玉竹说要回家去与先生商量商量。
白玉竹在公司的作息时间是,上午六点半上班,先到车间取回头天定制的彩碟,然后送到顾客下榻的宾馆交货,因大多数旅游团是八点钟的班机离桂。交完货便去公司财务结账。八点半集中业务部听经理布置新的任务,领取“派工单。”九点钟左右可回家休息。直到下午二点,跟漓江游船,去阳朔;六点半可下班。
白玉竹想凭自己的劳动多挣点钱,公司下班后,又利用下午八点钟至晚上十二点钟这段业余时间,去文华酒店舞厅做点工,当礼仪小姐,每晚也有一百来元的收入。这月里,西门说她太累,睡眠不足影响健康,况且娱乐场所乌烟瘴气,所以就不再兼职了。
今天,白玉竹下班归家时,已十点过去,见西门还未睡醒。就将昨天换下的衣服洗了。忽然,发现,昨天陈大发送给她的象牙微雕折扇。便叫醒西门。
“子仪!你看这微雕!——好生奇怪,我昨夜带着口袋里睡梦……呵………做了这样一个非常奇特的梦呢!”
西门拿起这扇看着说: “这是象牙微雕,我曾在苏州博物馆见过,很珍贵的。从哪里弄来的?”
“这是我初中一个同学送的,据他说从一个明朝时期坟墓中挖掘出来的。对了,他还给我看过,与这折扇一起出土的十二生肖,也是象牙微雕呢。”
“是啊!现在盗墓十分猖獗,好多国家珍贵文物流失,甚是可惜!而国家财力有限,对于文物保护这方面的投资太少,也造成了很大的损失。”
“我也知道,国家在八二年时就立法《文物保护法》。可是,这么一个掘墓盗宝的民众热潮,国家哪来那么大的警力去保护古墓?况且,现在市场经济起来了,各种犯罪活动严重。所以,对于盗墓贼也不了了之。我倒认为,祖先留着财宝埋在地下,也许就等着子孙穷时用的。
____哎!中国人只有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国土,再就是文化遗产了,拿什么来做原始资本积累呢?总不能像帝国主义一样去掠夺外民族起家嘛!
____对了,你看这东西有多大文物价值?”
“据我所知,这种微雕,一般都有铭文刻在上面,需用高倍放大镜再能看的清楚。关于成作年代的问题,还需考古专家鉴定。其文物价值,我也不敢肯定。”
“你姐夫黎明教授不是考古学家吗?何不送上海找他去做鉴定。还有那十二生肖……”
“那好吧!明天我就起程去上海。顺便,我去苏州找我哥和叔叔借笔资金过来。”
“对了,我还有事与你商量,我们公司要派我去北京分公司工作,先征求本人意见。依你的意见,我去还是不去?”
“去多久?”
“大概半年吧。”
“啊!太久了,不行,不行。你去了,桂林这里怎么办?这样吧,等我从上海回来再说。”
第二天，西门子仪去了上海。
——白玉竹就找陈大发追要那十二生肖——不想,白玉竹的梦境变成了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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