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五一”长假,朋友们约好一起去梅岭登山。
早晨起来,透过帘,看见天光并不明丽,急忙从阳台探身出去,看见半边的天已被黑云遮瞥,下了整个春天都没有下完的雨,这时又要来了。心里有一丝的沮丧,或者今天不能成行呢。
可所有的人兴致依然很高,车行到半路,雨便落了下来,细密的雨打在车窗玻璃上,顺着流下来,前方的路变得模糊不清。
我们小心的行驶在山路上。
路边的树绿得很透了,浓浓的绿色,在雨中显得别样的温情脉脉。细雨如织,车穿行在雨中,撞破了雨幕,雨却连绵不断的织着。心里渐起诗意,已经在想,要用怎样的语句来描绘今日之我所见,才不枉我作为南雄人初次光顾梅岭。
进了山门,雨还在下着,将车停在山下车场,四周茂密的树遮着雨,定晴看去,雨仍然绵绵密密的落,是那种牛毛细雨。向上看,黑云已不再暗沉,透过一些隐约的亮,雨要住了。
一行向上山的路走去。
路边是一条水流不算湍急的小河,水很浅,似乎只不过证明自己是一条河而流淌着水。河床上一滩一滩的裸露着卵石,水花就在这些圆润的石上跳跃着,唱着轻灵的歌儿。河边的草绿得仿佛要把你的情怀也染绿了,路边高大的树,叶片上不时滴落三两滴的雨珠,打在帽子上,“嘀答”的声豁亮清脆,引得孩子们一阵阵欢笑。
快乐可以如此简单。
路的右边是怪石嶙峋的山,山脚下堆积着一些还没来得及清走的滚落的山石,有一些碎小的散落在路中间。几个中学生爬在半高处,贴着石壁,姿态怪异的做出拍照的造型。山和水,怪石和绿地,一柔一刚,点缀着山谷的景,也许正是这番野趣,才使得我们渴望脱离尘世的喧嚣,回归自然。
水兀自流着,河滩上有人已经铺开做着野炊的准备,枯枝燃烧的木香和着烧烤的味飘荡在整个沟谷中,浸了雨,潮潮的没有了平日的浓烈,温存了些。沿路的车位满满的没有空,平素寂寥的山谷因了假期再度热闹起来。
上山的路不宽,仅容两人错身而过,水泥砌成的台阶沿着山势向上盘旋,两边的护栏拉着粗硬的铁链,红白相间的立柱稳稳的插在山石上。抬眼向上看,浅灰色的天,深灰色的山,别样的和谐,山顶上一丛绿微微的探了头,也许是因了风,一现一现的。
才上了几级,便觉出气喘,走几步就习惯性的向上看看,看看离着山顶还有多远。再上一些,适应了这种行走的频率,反而不觉得累了,安下心来欣赏沿途的景。
山,比起那些名山并不算高,也没有几丝的绿,是南方常见的土石相合的山,上下的路程不过三十分钟,四周的景虽有些秀丽,但并没有一种撼人的激越。山石,深浅不一,用暗沉的颜色诠释着力量。登高望远的情致同样发挥得淋漓尽致。那些间杂在山间谷地一丛丛的绿,路上虫蚁似的车,无一不令人情怀荡漾。抛却矜持,放开喉咙喊一嗓子,远山近水便都回响着我的声音,风送来的回声,绵长的拖着腔调,心里郁积的杂念全都趁着这一刻的懈怠逃脱。
换了心情,换了人。
山顶人工栽种的梅树,枝条尽情的挥动,迎着上山的客。不知是那个美丽的传说吸引着众人,还是这登高的情趣更吸引人,上山的客更多的在享受登临的快感,微汗的脸上透着舒心的笑,传说中的主人却在人们随意的说笑中冷清的躺在相依的棺椁里。
传说只是传说。
站在山顶,可以看见城市的概貌,雨过后的天浅浅的灰暗着,城市影影绰绰的现着她自有的风情。久久的看着,从未有过的一种情愫在心底升起,不远处的城竟然如此的亲切,我能清晰的指出一处处的所在,能记起此间发生的一切。
雨在初上山时就住了,山路带着些潮湿却不滑脚,在山顶逗留的时段里,看着远远近近起伏的山亘,新栽的小树一圈圈绕着山梁向上去。要不了多久,这山就会是名符其实的梅岭,再来时,或者会在其中找到一些梦中的景。
很多时候,登山不只是为了看景,更多的是为了体会一种登临的快感吧。看着脚下的路,一级级不停的走,即使疲累让你几乎想停下来不再继续,但你却始终知道,只要走,就会到达。
天空仿佛从来就没有过暗沉的云,浅浅的蓝着,几丝云悠闲的飘浮,一切都是那么的怡心悦情。空气纯净的让人忍不住做一次深深的呼吸,想把这山间清凉的风,湿润的空气,都融进肺腑里,浸透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我张开双手,山间纯净的空气正穿过指尖,传达给我快乐的讯息。
这一瞬间,定格,被光影留住,浓缩在我的影集里,我看见我的脸上充满了向往。(2006年5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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