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乐颠颠的跟着她爸一起赴宴去了,我执意不喜欢热闹的场面,宁愿一个人在家中独享清闲.午饭时间已过,我正准备凑和一口吃的,再来上网,急促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传来母亲的声音:“你爸不行了,快打120吧”。
我最了解我妈妈了,就会大惊小怪的,我才不相信会那么严重呢,昨天回家见了还好好的,哪能说病了就不行了呢,但是世事难料,不可掉以轻心,我立即回道“好的,我知道了,叫120直接送医院吧,我随后就到。”顾不上肚子饿不饿了,打个的来到了医院,找到了入院的病房心血管内科20床,见母亲正眼巴巴地等我去办手续呢,不由分说,我上上下下,来来回回从病房到医生办公室、护士办公室、收费处、药房等地跑了多趟,有条不紊地办好了所有手续,我真奇怪自己竟然能如此从容不迫地迈着有节奏的步子,不再是当年那个遇事六神无主的小女人了,或许是这么多年的生活磨练已使我变得足够坚强,或许我的心已不再柔软而变得又冷又硬了?安顿好一切,得知母亲也没吃午饭,我让她回家取点日用品并吃饭,我一人坐在父亲的病床前发呆,想着98年7月份父亲第一次因脑血栓发病住院,由于血栓压迫大脑的兴奋区,入院时狂燥不安,几个人都守不住,那时哥哥还在世能共同承担,仍感觉忙乱不堪,如今父亲第二次住院,哥哥已离开人世七个多月了,父亲至今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如今的一切只有我一人扛着了。
说来也巧的是,老公在外参加培训,原要到月底才能回来,可因单位有点事,昨晚临时赶了回来,今天中午替单位请客办事完毕后没立即回到培训地,也在下午二点多赶来了医院,我顿时感到轻松了许多,就开始观察起同病房的两位先入院的病友来了,并就医院的费用和21床的病人聊了起来,这一聊,引得我老公都泪流满面,21床病友夫妻和女儿更是抽泣不已。
21床病人,50岁,农民,没有医疗保险,三天前因寇心病发作入院,三天竟用去了医疗费三千元,全是女儿借的,总是念叨,每天才挣个二十、三十的,这一天就花个一千怎么得了呢,所以为了节省点钱,宁愿难受着,上午八点停了吸氧,我劝他说:来这里不能想着省钱,治病要紧。钱是人挣的,有了好身体,还能挣不到钱还不了债吗?
他也和我叙起了家常:“大妹子,你不知道农村钱难挣啊,我有三个孩子,两儿一女,几年前大儿子刚娶了媳妇,添了孙子,就得了病,只说人发软没劲,我们还以为孩子他懒,不想干活,谁知一查就是尿毒症晚期了,要几十万元换肾还不能保证就治好,没钱买肾,就算是我们父母给他一个肾吧,手术费也得要十几万,拿不起啊,只能做几次透析维持一下……”
男人说不下去了,女人接着说:“可怜我儿临终前什么都清楚,他说妈啊,我不行了,我问他咋就感觉不行了呢,他说我全身发麻没知觉了,撑不下去了,要走了,舍不得走啊,才24岁,我孙子才十个月,我儿死后才二个月,媳妇就走了,留下小孙子是我们两口子一手带大的,现在五岁了,嘴连连的能说会道的;这两天丢给小儿子照看天天哭着喊着要找奶奶呢……”
病房里寂静无声,大家都在抹眼泪。
我坚持着怕让眼泪落下,调转头却正好看见老公哭得两眼通红,正擦着眼泪,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我的老公就是见不得可怜人,总要陪着洒下同情的泪,其实我何尝不想放任自己的情感陪上一把同情的泪水,可是瞅见那病人的心脏监护器上的心率在每分钟跳动130次左右(正常值应在70多次),血氧浓度很低,他捂着胸口难受的样子,我不能啊,我赶紧转移话题,不要他情绪激动,否则对病情不利。
可是回到家中,我总也忘不了21床一家的故事和眼泪,同时也想起我的哥哥临终时情景,随即写下这篇文字的同时,脸上不知不觉挂满了湿湿的泪,心也为之隐隐地作痛起来。
为了亲人,无论生活有多少磨难,我都不能丧失信心,无论责任有多重,我都得一肩承担起来,我要把乐观和微笑带到病房,我要把阳光也洒向病房,洒向和父亲同病房的病友。我要尽快成长并学会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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