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红月   文/白荷  编辑/彩雪 好久没有回去了，家里的很多事情我也不清楚。这次回来，听母亲说红月疯了，经常一个人在村子南边的小路上徘徊、发呆……谁劝也劝不回来。刚听到这件事情，我真的不敢想象，我儿时最好的朋友，也是最漂亮最聪明的红月会疯掉，可现实是她真的疯了。    母亲一边叹气，一边说着红月的不幸，心急的我听不进去母亲的唠叨，就急忙拉着侄子向村子南边的跑去。    深秋的风带着一种寒意吹拂着，路上的行人都把衣服拉的紧紧的赶着路，我无暇顾及这些，拉着侄子的手穿过村子中间唯一的小路，向村南边的田野里走去……    天气本身就带着凉意，再加上没有太阳，还刮着风，就越发感到冰冷了，田野里刚刚露头的麦苗泛着病态的黄向这个世界胡乱张望着，没有了庄稼的遮掩，视线就开阔多了，出了村头隔着田野就能看到附近村庄那高低不等的房子。侄子给我指了指田间的那条小路，说红月就在那里转，转累了就躺在路边的破屋子里睡觉。     顺着侄子手指的方向，我影影绰绰的看到了远方有个影子，我的脚步加快了，可是我分明感到了双腿的沉重，连眼角也开始潮湿起来。     近了，近了，我终于看到了红月，这个我儿时曾经在一起玩耍，一起学习，一个床上睡过姐妹，如今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红月在一个遗留下的一排破厂房前的小路上低头走着，连我和侄子走到跟前，她都没有发觉，依旧两手搓着，嘴里咕哝着什么话语，我使劲听也听不清楚，她的头发很长，又脏又乱象一堆茅草盖在脑袋上，身上穿的衣服因为太脏的缘故已看不清真正的颜色，以前白嫩的圆脸如今变得瘦消蜡黄，目光呆滞，不用说就知道精神不正常。我的心一阵阵的开始紧缩，到底是为了什么，到底又是谁把这样一个完美的人摧残成这个样子。我上前叫了两声红月，让她看看我，我说我是她的朋友叶子，说了好多声，她依旧不瞅我一眼，两手搓着，嘴里叽里咕噜的说些连外国人也听不明白的语言。我上前去拉她的手，她猛一下抽出就跑了，我和侄子跟着，她跑到破厂房背后房檐下的角落里站住，就地蹲下，抱住头，任我怎么叫也不回应我一言。    侄子告诉我，她晚上就在这个地方睡觉，她的爸爸去世了，母亲年迈也管不了她。再次审视她下蹲的地方，这是一个向阳的角落，晴天的时候，还是很暖和的，只是晚上肯定冻的很了，地上乱七八糟的摆放着几个脏碗还有干了的馒头以及不知道是何时的饭菜。侄子说她母亲天天给她送饭，她连她母亲也认不得了，饭也不知道吃，经常还会抓起地上的脏东西吃，她母亲每次来都是哭着走的。    我心里的痛此刻加剧了很多，这就是人生吗？老天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剥夺了红月的美丽和幸福，让她生不如死的活着呀！    想想上学的时候，红月是我们班上最漂亮，也是最聪明的一个，上了高中却因为几分之差与大学失之交臂，可是聪明的她在老家村口办了一个石棉瓦厂，使得很多壮汉都为之汗颜，生意也做得很顺当，唯一不好的就是她的婚姻，她的父母只有她一个女儿，就强迫她嫁给了城里的一个大款。开始的那几年，是风光了，豪华小轿车进进出出，给我们那个贫困的小村也带来了不少亮色。直到前年，她的那个男人在外面找了个小老婆，逼着和她离了婚。离婚的她很久都摆脱不了这个阴影，可为了父母她就坚强的生活着，继续重操旧业，开她的小厂子，可如今的生意太多了，境况也不太好，这个她都能忍，无法忍受的是她离婚撇给前夫的那个孩子，男孩被法庭判给了男方，她想去看看都不能，在这种无边的煎熬中苦撑着的她，就像是风中的一棵小草在虚弱的摇晃着，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就在这时候，她的孩子出事了，听说是没人看管，从楼上跑出来掉到护城河里淹死了。这真是晴天霹雳，唯一的精神支柱倒了，她也就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了。    我曾经抱怨过生活的无奈，此刻看到眼前的朋友，我真的无言，只感觉一种液体在心底流淌，咸咸的、涩涩的、带着一种烧灼的痛，让我真的想对着天空大喊：“老天，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呢，你快还回我的红月吧！”    我掏出口袋里一颗糖，我知道红月小的时候特别喜欢吃糖，递到她的手里，她竟然接住了，然后抬起头怯怯的看了看我，就又把目光转移到别处了。我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感情，耐心的和她说了好多过去的事情，看能否唤醒她的记忆，可是她依旧搓着手，咕哝着什么，对于我的话她一句也听不进去。    就在我拉了拉她的手准备离去的时候，我看到了红月呆滞的眼睛中好像闪着一种晶莹的光，瞬间就有一滴泪水涌出来，这泪水的清澈和先前混浊的目光形成了一种鲜明的对比。此刻我突然有个念头，就是希望红月不要再清醒过来，让那些丑恶和虚伪都见鬼去吧。    也就是偶尔闪过的泪光，让我的心痛更加猛烈了。而红月又恢复到了先前的纯真状态：目光呆滞，两手紧握着我给的那颗糖，嘴里不停的咕哝着什么……   “姑姑，她这样，冬天就会冻死的。”善良的侄子眼角也有泪光闪动着。    我突然感觉自己就象大海中的一滴水，在破涛汹涌的大海中，使劲的挣扎，却怎么也走不出浪的漩涡。在金钱当道、色欲横流的今天，我恨自己真的太渺小了，我的纯真，早被世俗的讥笑声淹没的无影无踪了。    既然我扭转不了红月的命运，既然我不能替她做些什么，我只有祈祷，让暴风雨不要再降临到红月栖居的这片天空，把她曾经的苦痛在此时冻结，让明日的阳光吹开她心中的阴霾吧！ 请点击查看 购买*白荷*专集书的直接方式 白荷*文集 彩雪心灵之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