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直的光线于天地间一泻千里,作为背景的地平线在瞳孔中疯狂萌芽。时间冻结。我的世界----重压下的世界。
故乡那棵高大而沉默的香樟,抄写着我的过往----年幼的我,雄心壮志的我。
突然间,我竟踏入高中的门槛。次次挫败。
站在校门口,他的声音敲打着我年幼的头。
树荫此时正如泼墨般浓烈。
他,站在操场的中心看大段大段的时光改写了俯视的角度。接着,又独自静静地围着操场公转。仔细地踩踏,似乎想要记得每一步的颜色与味道。
我站在离他不远的角落,像故乡的那棵香樟树,沉默,比永久还永久……
是的,他来了,我只是在电话亭里不争气地哭了,我只是说感觉自己压力太大,有些想放弃的念头,我只是轻轻地叹着气……
百余里的路程,在他眼中就那么微不足道吗?
跨入高中,犹如爬上从未经过的楼梯,巨大的导标迫切地扑面而来,前往旅途的列车喷出充实的味道。我匆匆前往,却不知该去何方。
他一直在操场上看似悠闲地踱来踱去,偶尔把高三某班某学生踢出场外的足球,再踢回场地。他优雅地将脚抬起,用力往前撞击足球。然后,放学铃声在这一刻划过天际,天,蓝得宁静。
时间在那一刻加快,他急匆匆穿过操场,寻找已逃进人群的我。
或许是他的眼光再也没有以前那么犀利,又或许是我的藏身技能已进入一个新的境界,我就这么远远地站着,看他伸长了脖子四处张望。我一步步接近,他的眼光却一直停留在远方,在我离他不到一米的距离,我看到他若有若无的焦急,还有那双厚实的温暖的手。
一米的距离,让我以客观人的角度,更透彻地了解他。嗯,这或许是一个不怎么成功的男人,他受到的压力,绝非我所能想像。
“爸。”我喊出了声,他的微笑顿时绽放。 “其实,我只是一时的感觉,我真的很快乐。”我的愧疚不敢写在脸上。
爸爸知道他无需再多说一句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夕阳抚过满城的山,爸爸那被拉长的影子咀嚼着甜蜜的希望,脑海里想起了儿时的纸飞机----飞得不高,却很勇敢。
我想我一定会与时间一样,向前行走,继续,没有任何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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