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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时空的爱>>

发表日期:2008年7月5日  出处:http://15895534702.2000y.net  本页面已被访问

呵……”岳乐儿伸长了手脚四肢,嘴张得老大,毫不淑女的打了个超级大呵欠。此刻她正躺在两树间的吊床上,随着凉风轻轻的摇晃,心中满足的想:这样才叫作人生啊!从树叶缝隙中看着晴朗无云的蓝天,台北似乎离自己好远好远!她真不想再回去那个水泥丛林中。乐儿无奈的叹口气,想是这么想,但是假期结束后,自己还是要乖乖的回到台北厮杀拚命,逃也逃不了!
  岳乐儿这次的休假全是因为院长生病。二岁时,她的父母因车祸身亡,留下她一个人,在众多亲友都不愿领养的情况下,乐儿被送到梨山山脚下的“友爱育幼院”裹,直至考上了商专之后,她才离开育幼院到巿区住校念书,毕业后就留在台北工作。育幼院方院长是乐儿最敬爱也最亲近的人,当她知道院长生病住院的消息,就赶忙请了半个月的长假回来照顾院长。
  乐儿看了眼腕表,已经四点半了,想不到她睡掉了整个下午的时间。想起她答应了院长今晚回院里吃饭,乐儿转动一下手脚,俐落地从吊床上跃下,跑回自己居住的小木屋,骑着机车匆匆赶往位于山脚的育幼院。
  吃过晚饭后,院长方慈把乐儿叫到房里说话。
  “乐儿,你在台北这么久,可有情投意合的男朋友?”方慈关心地问。乐儿被送入育幼院那年,她刚成为友爱育幼院的院长。她放弃了婚姻和家庭,将全部心力贡献给这些无父无母、孤苦无依的孤儿。那时乐儿才二岁,幼小的心灵彷佛也明白父母已遭到不幸,被送人院里时,她手里抱着洋娃娃哭个不停,任凭大人们如何的哄劝都没有用。后来是方慈告诉乐儿,她就是乐儿的妈妈,才使乐儿停住眼泪。从那时起,乐儿只认定她,还昵称方慈为“院长妈妈”,两人除了没有血缘关系外,俨然就像是一对母女。
  方慈疼爱乐儿却不溺爱,对她的管教异常的严格,她要乐儿不输给一般正常家庭里的孩子,甚至要比他们更好。乐儿也没有辜负方慈的期望,她较同年龄的孩子懂事聪明,个性活泼又乐观。而且乐儿生得甜美,红润的苹果脸上有两个浅浅的梨涡,让人一见就感到愉快舒服。她的功课从不用方慈操心,一直都保持优异的成绩,当初她坚持放弃大学而选择商专,因为她想早些赚钱回馈育幼院。这贴心的举动让方慈感到欣喜宽慰,她衷心希望乐儿能找到好的归宿。
  乐儿皱皱挺俏的小鼻子,不在乎地回答,“被我吓跑的不算,目前是没有。
  “你这丫头,又开出什么条件吓唬人?”方慈无奈地摇头。
  乐儿认真的看着方慈说:“想做我的男朋友,要有能力摆平二、三十位小朋友、要有爱心、还要有财力能帮助育幼院。这条件既实在又不严厉,但那些人还是被吓跑了,这也不是我的错。”
  方慈将乐儿揽在怀里,心中满是感动,“乐儿,你有这份心我很高兴,但若没有雄厚的财力,如何能负担起一个育幼院的开支?你这条件对他们来说当然是苛求。还是你想交个富家公子?”
  乐儿摇头,语气坚定,“我只是个小小的孤女,才不敢有这份野心。豪门我高攀不起,也不想成为有钱少爷的玩伴。”
  方慈看着乐儿,郑重的告诉她,“乐儿,你不要看轻自己。你是个难得的好女孩,谁能娶到你,是他的褔气。不管你将来的丈夫是何种模样,能真心爱你才是最重要的。”
  乐儿展现她迷人的笑靥,嘻嘻笑道,“我才不会小看自己呢!不过世上也只有你这个妈妈才会称赞自己的女儿好,冲着这点,我就该找个王子来嫁,只有这种人才能配得上你完美的女儿。”
  “像你这么顽皮的人能当得上王妃?若真成了,我还替那个国家担心呢!”方慈听到乐儿的话,笑不可抑的回答。
  两人笑了一会,乐儿才柔声安慰方慈,“院长妈妈,院里大小事你都要操心,你就不用替我烦恼了,就让老天爷来为我操心吧!”
  “又在乱说话了!不过,姻缘的事也真的强求不来。对了,你一个人住在山上会不会害怕?”方慈才担心完一件事,又烦恼另一事。
  乐儿匆忙赶回来是想照顾方慈,但方慈在医院里只住了一天就退烧没事了;既然假都已经请好,乐儿就想在院里度完假才回台北。哪知这些天院里又来了多位小朋友,乐儿住的房间也被挪出来使用。刚好半山上的趟家正想出国玩,乐儿就住在赵家果园旁的小木屋。那间小木屋设备齐全,原是赵家的客房,乐儿住在那里,也可以顺便帮他们看家。只是周围都没有邻居,乐儿一个女孩子住在半山上,方慈当然担心她了。
  “院长妈妈!”乐儿笑着摇摇方慈的手,“我从小在梨山长大,山上的一草一木、所有的住家我都很熟悉,怎么会害怕?山上又比台北凊静凉爽,这两天我都一觉到天亮呢!再说,我从木屋抄近路下山,只要五分钟就可以到院里了,你大可以放心,我会快乐地度过这个假期的。”
  “好好好,我会放心。不过你不可以再抄近路,我宁可你骑车多花一倍时间下山,也不要你爬树攀藤的走小山路下山,明白吗?”方慈口气严厉地交代。
  乐儿忙点头,“我知道,我不会再抄小路下山。”那条小路是她小时候为了节省时间摸索走出来的,起码可以减少一半的时间上下山,只是路较难走,还要利用树藤荡过一个小断崖。这对大胆的乐儿来说是没什么,只是方慈亲眼看过一次乐儿竟像泰山一样,捉着树藤就从这头荡向那端,差点没吓破胆,从此她再也不允许乐儿走那条小路。
  方慈缓下脸色,微笑揉揉乐儿的头发,“夜深了,你该回木屋休息了,明早再来院里吧!”

    “嗯,院长妈妈你也早点睡,晚安!”乐儿亲了方慈一下,转身走出房外,骑上车回小木屋。
  友爱育幼院目前有三十五名孩童,从一岁到十五岁都有,有四位老师在照顾,另外还有三位帮忙照料院童生活起居的妇人及司机王伯,经济来源就是杜会的爱心捐款及政府的补助,而长大后离开院褢的孩子偶尔也会汇钱回来,虽不宽裕,但还过得去。乐儿既在院里长大,当然希望自己能帮助育幼院,她每佪月都会寄钱给院长妈妈。她虽想有位贴心的男友,但在这功利主义的社会中,谁会愿意与她共同承担这个重大的责任?乐儿躺在床上,想着院长妈妈的话。不知自己将会嫁给什么样的人?她从不轻易放出感情,又重视感觉及缘分所以至今二十三岁了,还未遇上能令她心动的男人,也未正式交过男朋友。嫁给王子是个笑话,世上哪有这么多灰姑娘!否则怎会有童话故事的存在?在睡着前,乐儿迷迷糊糊的这么想着。
         ※        ※         ※
 难得的假期,乐儿不是在小木屋看书听音乐,就是在院里与小朋友玩耍,心情是全然的放松。没有工作的压力,少了都巿的紧张忙碌,也不用面对狭小的斗室,回到青山绿水的怀抱里,乐儿可说是如鱼得水般的快
活。


夜晚,乐儿都会将吊床挂在门前的树上,躺在上面看着明亮的星空,吹茗夜风伴以虫鸣,享受难得的逍遥时光。
  这晚,月儿特别明亮,乐儿躺在吊床上看夜景,舒服得眼睛都快闭上了。
  就在此时,在她前面不远的林子里,忽然出现了一阵亮光。乐儿警觉的下了吊床,小心翼翼的朝着亮光走去,心中揣想,是小偷来偷摘水果吗?
  在亮光隐去后,乐儿才看清楚前面的情形,这一看却让她目瞪口呆——
  她面前正站着两个人,两个身穿古装的男女。
  乐儿惊讶的看着他们,那两人也睁大双眼看着乐儿,两方就迼样互相凝挸了好一会儿。终于,乐儿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那对男女见乐儿笑了,像是松了一口气,但还是神情戒备的盯着乐儿。
  乐儿好不容易才抑止住笑意,“对不起,你们在拍戏吗?是不是迷路了才在这里逗留?”他们的狼狈模样使乐儿发笑,又身穿古装,想当然耳是在拍戏了。
  他们听到乐儿的问话,对望了一眼,两人都是一脸的迷惘。然后那位男子跨前了一步,双手抱拳,有礼地说道,“在下愚昧,不明了姑娘的话,敢问姑娘,这儿是何处?”
     “你们收工后讲话还是这么文邹邹吗?这里是梨山呀!你们两个是探路先锋吗?其它的人呢?”乐儿四周张望了一下,没见到其它人。不过说也奇怪,梨山并不高,整座山都已开发过,到处都有路标,怎么会迷路呢?看他们似乎还是听不懂自己的话,乐儿疑心大起,难道他们是偷渡客?
  “你们是谁?从哪里来?为什么来这里?”乐儿放大声音问。
  这一问让那对男女面有难色,闭紧嘴不回话。
  乐儿也开始紧张了,她双手握拳,用严厉的语气再问一次,“你们到底从哪里来?再不说,我就要叫人了!”
  一听到叫人,那女子立刻面露惊慌的柔声哀求,“求求你别叫人来,我们是大理泗水人氏,因为有不得已的苦衷才逃来这里。姑娘,我们对你绝对没有恶意,求姑娘放过我们。”说完竟无助的抱着那男子哭泣。
  她一哭,乐儿心就软了。他们来自大里,那是台中人了,泗水应该是村名吧!再说他们也实在不像是坏人,谈吐举止较常人优雅,只是说话用词怪了点。她连忙安慰那女子,“你别哭,我不会叫人来,别哭了。”
  那男人搂着哭泣的女子,感激的对乐儿道谢,“谢谢姑娘。”
  “你们说是逃到这里来的,是谁在追你们?为何不报警呢?”看那男子身上还带着伤,乐儿有些好奇。
  “报警?什么是报警?”那男子一脸疑惑。
  乐儿这下不得不再次怀疑他们的身分,为何自己说的话他们都听不懂?但看他们无措的可怜模样,还是先带他们回小木屋再说。
  “看你们好象很疲累,这样吧,先到我住的木屋休息,有话再慢慢说。房子就在前面,你们跟我来。”那对男女迟疑的点头,缓步跟上前。
  乐儿走到屋前,打开门向他们招手,“进来呀,别客气。”
  他们却杵在屋前,一直在原地踏步。就是没走向前。
  “怎么了,为什么不进来?我不会害你们的。”乐儿走到他们面前笑着说。
  那女子看着乐儿,眼中有着害怕,“我们进不去,好似有东西挡在跟前,让我们无法进入。”
  这话让乐儿非常惊讶,“怎么会这样?”那对男女像是演默剧一样,两只手在空中摸索,好似前面真有一道看不见的墙。
  乐儿就算再大胆,这时也开始头皮发麻,他们的穿著、言词都不像现代人,莫非他们是……
  “你们到底是……人,还是……鬼?”手指着他们,乐儿靠在墙上颤抖着声音问。
  他们看乐儿惊惧的模样,不明所以地看着对方,那男子失笑地对乐儿说:“我们双脚行走在地上,身子是温热的,当然是人。若 姑娘不相信,可以摸摸我们的手。”
  那女子向着乐儿伸出手,乐儿吸口气走向前握了一下,真是热的,那为什么他们无法走人木屋?乐儿看他们自己也不明白,只好请他们坐在屋前的石凳上,自己进门拿了两罐可乐。
  乐儿将可乐递给他们,他们直愣愣的盯着可乐肴,就是不敢伸手接,“那是什么?”那男子皱眉问道。
  “这是可乐啊,你们不知道吗?台中大里也算是繁华的都巿,难道没人卖可乐?”乐儿真让那两人给弄胡涂了。
  “姑娘,在大理国我的确没见过这种奇怪的罐子。”那女子忙向乐儿解释。
  乐儿看着他们,心里缓缓浮现一个奇怪的念头。将可乐放在脚旁,她借着小木屋里照出来的灯光,仔仔细细的打量着那对男女。那男子束着一头长发,五官英挺端正,一身长衫打扮,腰间还配把长剑,就如同武侠剧里侠士的穿著。与他一起的女子则是身着粉色丝织衣裙,头发梳成髺并用珠花装饰,还插上一只金簪,活脱脱就是从仕女图里走出来的淑女。他们的衣着有些凌乱,像是经过一番打斗挣扎,但他们对自己这样的装扮没有一丝的不自在,加上他们的言谈举止,简直比古装戏里的人物更像古代人。他们会是走错时代的古人吗?页实的世界有可能发生这种事吗?还是现在自己正在作梦?
  那对男女被乐儿盯视得坐立不安、浑身不对劲,那女子不禁怯怯伸手摇了摇乐儿,有些心慌的轻叫:“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乐儿回过衶来,看他们还在,这表示自己不是在作梦。她连忙坐正身体,表情认真,柔声地问:“因为你们看起来有些……奇异,你们可不可以清楚明白的告诉我,你们到底从哪里来?为什么要逃?又是谁在追你们?为什么会来到梨山?”
  那女子依偎在男子身侧,似乎在征询他的意见,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那女子才黯然神伤的开了口,“姑娘也算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奴家不敢有所隐暪,只有对姑娘实话实说了。奴家名叫谷玉盈,与奴家在一起的是随身侍街曲浩辰。不瞒姑娘,我们是私奔逃到这儿。只因奴家出身大理世家,此次太子选妃,家父要奴家进宫候选,但奴家早已和曲大哥私订终身。因受不了家人的强逼,奴家才会和曲大哥相偕逃亡。我们也不明白为何会来到这里,但我们是宁死也不愿分开,所以不能让家父捉到。现在只能求姑娘收留我俩,奴家和曲大哥将一生感激姑娘的大恩!”说到后来已是声泪俱下。
  乐儿早已听呆了,奴家、太子、皇宫、太子妃,天啊!这是真的吗?他们竟然是古人,来到现代的古人,世上真有这种事吗?
  “你说的大理在哪?它有那些邻国?”乐儿屏息问道。
  “大理和天朝大宋是邻邦,姑娘您不知道吗?听姑娘口音应是中原人,难道姑娘不是大宋子民?”曲浩辰惊问着乐儿,他身旁的谷玉盈也注视着她。
       乐儿一向爱看“回到过去”、“回到未来”之类的电影,但她万万也想不到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边。以他们的服饰和言语判断,谷玉盈和曲浩辰应真是来自宋朝,乐儿想不相信他们都不行。
  现在乐儿是雀跃不已、万分兴奋,她不清楚他们是如何来到现代,但能见到千年前的古人,真的是不可思议!她开心的向谷玉盈和曲浩辰详细解说目前的年代、他们所在的位置,明白告知他们是跨越时空,来到千年后的台湾了!
         ※        ※         ※
  谷玉盈和曲浩辰好不容易明白乐儿所说的-切后,两人震惊得久久无法言语。然后他们看清了周遭的环境,看到乐儿向他们展示的许许多多超出自己所知的物品,谷玉盈和曲浩辰这才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他们还未从震惊中恢复,另一项打击却又接着而来他们无法在这个世界中生存。
  乐儿首先发现这件事,凡是她所展示的现代用品,就会有一层无形的阻碍,挡住了谷玉盈与曲浩辰对这些用品的碰触。小木屋他们进不去,也触摸不到时钟、收音机等,甚至连饼干可乐也拿不到,只能碰触到天然的水果。他们不能接受现代的一切物品,又如何能在这里生活?
  曲浩辰搂着伤心难过的谷玉盈,叹口气面对乐儿,凄凉的一笑,“我们逃了出来却依然没有生机,若天意真是如此,我无话可说,但我和盈儿都不会后悔我们的选择。”说完,两人更是紧紧的相拥。
  他们的遭遇也令乐儿感伤,上天真会如此狠心安排这种结局吗?那又为何让他们多跑这一遭?想到这儿,乐儿就疑惑了,忙问谷玉盈,“你们是如何穿越时空来到这里?”
  谷玉盈略擦干眼泪,指着挂在头上的椭圆形玉石,“是七彩月光石带我们来的。”
  乐儿走向前仔细看了那块玉石,它通体是莹亮的月白色,在月光下闪烁着七彩光芒,非常特别。
  谷玉盈继续解释道,“我们私奔被爹发现了,在侍卫重重包围下,我们逃不了,奴家抱着一丝希望用手握着月光石向月娘诚心祈愿,求他成全我们,让我们离开。原以为是奴家自己的痴心妄想,那知月光石竟出现了一道亮眼的白光围住我们,当光芒褪去时,我们就来到这里了。但奴家万万也想不到,它会将我们带到未来世界。”
  “这样说来,如果你再用月光石对月亮许愿,是不是也可以再到别的地方?”乐儿往下推想。
  谷玉盈摇头,“月光石并非人人能用,母亲将它交给奴家时曾说过,月光石具有神奇的力量,它可以改变人一生的际遇。同时,它也会找寻与它灵气相通的一切事物,所以这儿一定有某种力量足以吸引月光石的灵气,它才会带我们来到此地,它不可能再带我们到别的地方。”
  “至少它能带你们回大理吧?”乐儿想到另一条生路。
  “奴家不晓得,不过就算可以,我们也绝不会回去。回大理,爹定会拆散我们,奴家宁死也不愿与曲大哥分开。”谷玉盈深情款款地看着曲浩辰,曲浩辰也万一场梦,但她欺骗不了自己,她是真的遇上古人了,而且还是一对苦命鸳鸯。
  越想越心烦,乐儿索性冲到浴室洗澡洗头。沐浴过后,她穿著丝质宽大的长睡衣,坐在沙发上擦头发。
  门上传来奇怪的声音,好象有人用石头丢门。乐儿走上前打开大门,谷玉盈和曲浩辰正站在门外不远处。
  “是你们。”乐儿忙冲到他们面前,她好高兴能再看到他们。
  “很抱歉,姑娘的房子我们进不去,只好用此方法请你出来。”曲浩辰不好意思地向乐儿道歉。
  “不要紧,我一直在担心你们,你们没事,我就安心了。”乐儿冲动的拉住了谷玉盈的手,她真的很关心他们。
  谷玉盈红了眼眶,也握紧乐儿的手,哽咽地说:“姑娘真好,奴家若有姊姊,也一定会像姑娘这样对奴家好。
  “你别再叫我姑娘了,我叫乐儿,你叫我乐儿就行了。”放开交握的手,乐儿微笑地告诉谷玉盈。
  谷玉盈点点头,含泪道:“乐儿姊姊,在这一天的走走看看后,我们还是决定回大理去,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奴家和曲大哥既已抱定生死相许,再大的因难我们也不害怕。这一别我们就不可能再相见了,所以特来诀别。”
  对于他们的遭遇,乐儿是既同情又难过,虽只有一个晚上的相处,乐儿已将他们视为好友,而今他们要离开,自然是离情依依。看着谷玉盈胸前品亮的月光石,乐儿忍不住伸手握住它,这石头总让她觉得好奇。谷玉盈解下月光石,放在乐儿手上让她看个清楚。
  乐儿后退一步将月光石放在双掌之中,今晚正是满月,清亮的月光将月光石照耀得七彩生辉。乐儿抬头看着眼前一对恋人,不禁对谷玉盈真诚地说道:“如果有可能,我愿意做你的姊姊,代替你入宫,让你和曲浩辰白头偕老、共度一生。”
  乐儿的话让谷玉盈感动得泣不成声,哭倒在曲浩辰怀里,曲浩辰眼里也闪着激动的泪水。乐儿吸吸鼻子,走向前欲将月光石还给谷玉盈。
  就在这时,奇怪的事发生了。乐儿手中的月光石突然射出一道彩虹,接着又出现了强烈的白光,将三人笼罩住。当强光消失后,在场的人都不见了。夜风吹过果园,而园中只有一栋空寂的小木屋。

    



  北宋仁宗年间
  阙城——大宋与大理国界上的边城,过了阙城便是大理国,所以阙城是个交通要塞,也是国土的分界点。
  离阙城还有三里的大道上,三人骑着三匹骏马缓缓而行。七月的太阳像个火球似的烧烤着大地,但那三人在烈阳下行走了一下午,却依然是神清气爽,由此可看被称为公子的年轻男子生得俊逸潇洒、仪表不凡,一看即知是富贵人家的子弟。
  他略微沉思后,俊朗的脸上浮起笑容,“就在阙城过夜吧,明早再回大理。”嗓音带着威严。
  在那公子右方的随从文观书也开口了,“公子,这次回大理后,以后想再出门游玩,恐怕就不容易了。”
  “这两年,天下也几乎让我走遍了,我原就有打算回宫协助父王处理国事,没想到父王的旨谕倒先来了。”段子谦微笑回答。他是大理国的太子,这两年微服出宫到处游览名山胜水,开阔心胸,也拜访各地的贤人异士,增长见闻。现在接到大理国王的召书,正赶回大理。
  武毅疑问道:“王上急召殿下回宫,不知是为了何事?”
  段子谦了然一笑,“为了什么,我心里有数。这也没什么好逃避的,既然来了就接受它吧!”
  武毅听得一头雾水,见太子没有要多加解释的意思,他也不去追问,反正回宫后自然就知道了。
  谈笑间,他们进了城,器宇轩昂的段子谦自然又是众人注目的焦点。段子谦已习以为常,不受影响的走进城里最大的一家客栈——龙翔客栈,住进了客栈的贵宾上房。
  段子谦站在露台上,远眺南方,大理国已在眼前。他脸上浮起一丝怡然的笑容,胸有成竹地自语着,“父王,你的计谋心思孩儿可是一凊二楚,不过,既然父王想玩游戏,孩儿当然是奉陪到底!”
             ※        ※         ※
  “王上,这个计画真行得通吗?”
  “王后尽管放心,王儿不是已经赶着回宫了吗?”
  “王上,王儿回宫并不代表他一定肯照计画而行呀!”
  “人都已经为他物色好了,只要他回宫,就不由得他不答应。”大理国王段雍向王后保证。
  段雍是个勤政爱民的好国王,大理在他的统治之下安定繁荣。他和王后相敬如宾,育有一子一女,长女天香公主早已出嫁,而太子段子谦已二十五岁了,却一直没有立妃的意思。段子谦会出宫两年游遍天下,有一部分也是为了要逃避父王、母后的逼婚。
  段雍心想儿子既然不中意国内女子,那让他到四处走走也好,看他会不会喜欢上别国的女子。谁知段子谦两年游玩下来,仍未找到合意的女子,他自然不能让儿子再继续逍遥下去,他还等着抱孙呢!于是他一方面传书召太子回国,一方面在国内有名望的家族里挑选女子,准备让太子选妃。
  王后点点头,“也对,这次无论如何,一定要王儿选立太子妃。王儿成亲后,才能定下心专心于国事,替王上分忧解劳。”
  “这倒不是要紧事,最重要的是我们能早日含饴弄孙!”王上和王后相对一笑,他们非常期待那天的来临。
         ※        ※         ※
  乐儿逐渐从迷蒙中醒来,习惯性的伸个懒腿、张嘴打呵欠,有些昏沉的从床上坐起,张开眼看着四周,却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她置身在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里。
  放眼望去,素花纸糊的门窗、木刻而成的桌椅、铜镜梳妆台,连床铺都有双凤展翅的精美雕纹,这真像是古代女子的香闺啊!
  乐儿还在疑惑时,门外走进来两个女子,也都是古装打扮,头上梳着双髺,看似丫鬟。
  穿绿衣的女子看见乐儿坐在床上,开心的大叫,“乐儿小姐,你醒了,太好了,我立刻去通知老爷、小姐。”说完又匆忙跑出去。
  另一位红衣女子也走到床前仔细看着乐儿,又伸手触摸她的额头,也是一脸的兴奋,“烧退了,人也醒了,乐儿小姐,你还觉得不舒服吗?”
  乐儿皱眉看着那女子问:“我们认识吗?你是谁?这又是什么地方?”
  红衣女子一听,大惊失色,“乐儿小姐,你不认得我了?我是月红呀!刚才跑出去的是翠衣,我们都是你的丫鬟。这里是谷府,府里老爷是小姐的姨父,小姐怎么会不知道呢?”
  “你知道我叫乐儿?你说这里是谷府,那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乐儿捉着月红的手急问,这一切使得她觉得莫名其妙,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月红一脸怪异的看着乐儿,小心地问:“乐儿小姐,你一直都住在府里呀!小姐你……你还好吧?别吓奴婢呀!”
  乐儿正想再开口,房里又涌进一群人。月红挣开乐儿的手,迎上前去。一个身形富泰的中年人被扶到乐儿床旁坐下,“乐儿,你可没事了,你真让姨父担足了心。”慈爱的关怀溢于言表。
  月红抢着向老爷报告,“老爷,乐儿小姐刚才说不记得奴婢是谁,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还问奴婢她为什么在这里……”
  “什么?乐儿,这是真的吗?那你还认得姨父吗?”谷正刚紧张的看着乐儿的反应。
  乐儿老实的摇头,“我——”
  接下来的话,被谷正刚雄厚的嗓音打断了,“这还得了!蒙大夫你快过来看看,乐儿到底是怎么了?”
  一个身材高瘦、留着白发的老者赶忙走上前为乐儿又量脉搏、又观气色的诊断一番,最后下了结论,“乐儿小姐头部受到撞击,外伤好了但脑子里仍受到了影响,所以才会丧失一部分记忆。不过这只是暂时的,渐渐就会恢复记忆。”
  谷正刚松了口气,疼惜的看着乐儿,“还好你没事,否则我如何对你死去的爹娘交代?”
  乐儿趁这机会忙开口问:“这是怎么回事?我——”
  这时,又冲进来一个女子中断乐儿的话,那人竟是谷玉盈。“乐儿姊姊,你醒了,老天保佑,你终于醒了。”她欣喜的搂着乐儿。
  乐儿见到谷玉盈,惊讶的张大嘴,随即叫道:“你是谷玉盈!我认得你!你快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一醒来就在这奇怪的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都弄胡涂了!”
  谷玉盈也是一脸惊异的面对乐儿,有丝慌乱地道:“你是我的乐儿表姊,难道你忘了吗?三天前你爬到树上说要看鸟巢中的小鸟孵化了没有,结果一不小心从树上掉了下来,跌伤了头,之后你就一直昏睡不醒。我是听到翠衣说你醒了,才赶来看你,这些事你全忘了吗?你因父母双亡,二岁起就住到谷家来,连这你也不记得了?”
  “你说,我是你表姊,二岁起便住在这里?”乐儿话气不稳地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她怎么可能和古代人是亲戚?她低头看着自己,还是穿著宽大的丝质长睡衣,也依然是披散着一头长发,她实在胡涂了!
  “谷玉盈!”乐儿紧握着她的手,“这儿是不是大理?和宋朝相邻的大理?你是不是有个侍卫叫曲浩辰?你告诉我,因为你爹娘反对你们在一起,所以你们才会相约私奔,而月光石在危急之时,将你们带到了未来的时空,到了我住的地方,我们才会认识!后来因为你们无法在现代生存,只好决定再回去大理,但为什么我竟也同你们回到了古代?我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啊!谷玉盈,你能明白我说的话,是不是?”乐儿提着一颗心注视着谷玉盈,她一定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老天爷不会对自己开这种玩笑的!
  谷玉盈还未回答,一旁的谷正刚先代她说了,“老天保佑,你还记得盈儿,还知道自己在大理,只是后面的话姨父就不懂了。我从不反对盈儿和浩辰在一起,他们也不可能会私奔,他俩在两天前就成亲了,你因为昏迷不醒而没法参加。而月光石是你小时候一个老和尚给你的,一直就挂在你脖子上啊!那老和尚曾说过,这月光石与你有缘,会为你解灾化厄,也会为你带来奇遇!这些事你全忘了吗?你当真睡胡涂了?净说些胡涂话!”
  谷玉盈更是一脸茫然的摇着头,“乐儿姊姊,盈儿实在听不懂你的话,我和浩辰一直都在府里没离开过,怎么会发生你说的那些事?”
  乐儿放开手,闭了闭眼,天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她下意识地双手抱在胸前,手摸到了挂在颈上的月光石,蓦然灵光一闪,想到自己手握着月光石对谷玉盈说的话——
  “若有可能,我愿意做你的姊姊,代替你入宫,让你和曲浩辰白头偕老、共度一生。”
  难道就是这番话,月光石将它当成了她的心愿,带她来到古代,让她真成了谷玉盈的表姊?!但她怎可能同时生存在两个时空?他们说送她月光石的老和尚曾表示月光石会带给她“奇遇”,谷玉盈在现代时也对她说过,月光石会改变人的际遇,难道发生在她身上的这些离奇事,就是月光石的神奇魔力所造成的吗?它在转换时空的同时,将一切的事情重新做了安排,也为她在古代塑造了合理的身分,让与她有关的人能自然的接纳她。世上真有如此不可思议的力量吗?可惜这些问题也没人可以给她解答,反正她就是来到古代了。
  她身上又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证明她来自现代,她只穿件睡衣就来到这里……睡衣!有证据了!
  “这是我那时代的人所造的衣服,你们看看,它与这时代的衣裳完全不同,你们一定要相信我的话。”乐儿急切的展示穿在身上的睡衣。
  “小姐,这衣裳是你自己缝的,你一向都这样穿著就寝啊!”翠衣在一旁提醒着。
  乐儿闻言愣了愣,无力的垂下了头。不错,她的睡衣一向都是自己缝制,上面没有任何卷标、花样,况且丝织布在古代就有了,根本就无法证明什么。月光石的力量让她震惊,古代和现代的她本就是同样一个人,喜好习惯当然相同。
  一切既然成了事实,也罢,她就暂留此地看情形发展再说,一方面也可以实践自己在现代时对谷玉盈说的话当她的姊姊,并替她入宫!
  一伙人全盯着乐儿看,见她头低低不说话,又开始担忧。
  谷玉盈的眼睛又红了,“乐儿姊姊……”眼泪看着就要流下。
  乐儿从冥想中回柛,看谷玉盈这样,皱着眉摆出姊姊的架势,“你怎么又要哭了?你真爱哭。”
     “乐儿姊姊还记得我爱哭?”谷玉盈闻言不哭了,反而开心的笑拉着乐儿的手。
  乐儿也笑了,看大家对她如此关怀,心里充满温馨感动。她从不后悔自己所许下的诺言,既然如此,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吧!刚才她的“姨父”说,谷玉盈和曲浩辰已成亲了,等她再做到了入宫候选这件事,她可以再许愿让月光石带她回现代,并运用月光石的魔力将众人对她的记忆抹去,还古今时空本来的运行规则!
  不过,经过了这样的一个大变动,她最好先问凊楚,是否真有太子选妃这件事!
  乐儿微笑开口,“姨父、玉盈,让你们担心了,乐儿感到很歉疚。但有些事我仍有些模糊,若因此而做出许多奇异的行为,希望你们能多包容。”为了避免她的行为使人质疑,刚好可以用这理由当借口。
  谷正刚听乐儿这么说,一颗心才安然放下,欣慰地回答,“只要你没事,一切都好。你也不要再顽皮了,别三天两头吓得姨父吃睡不安。”
  这语气好象院长妈妈!乐儿笑着点头,“姨父,乐儿依稀还记得,太子是不是在选妃?家里有人要进宫是吗?”
  “好孩子,你竟还记得这事!不错,太子殿下选妃,我们家必须有人进宫候选,而今盈儿和浩辰成亲了,家里只剩下你是未出嫁的闺女,必须由你进宫,明天就是入宫的日子了。”
  乐儿闻言有些担心,明天就要进宫了,她还没熟悉古代人的礼仪呢!只好见机行事了,就当是刺激冒险的古代之旅吧!

   



  隔天,乐儿就在谷府侍卫的护送下,坐着马车向大理皇宫出发。
  乐儿对于这位大理太子印象十分恶劣,不过是选老婆而已,竟要征召全国二、三十名闺女,千里迢迢的集合到他住的皇宫里让他评头论足,供他挑选,美其名叫太子妃,还不是在伺候他。而且还可能不只选一位,这时代的男人三妻四妾就像吃饭喝水般平常,他又是太子,养二十佳丽也不成问题。这样的一个超级大色狼,若有遇上他的机会,看她怎么整那位高高在上的“太子”。
  马车足足走了三天,乐儿也在车里闷了三天,终于到了皇城。私人的马车不能入宫,皇宫另有派车接待。自家的仆人马车就留在城里等候,若不幸未被选上,就原车坐回家。
  乐儿和其它十五名太子妃候选人被安排住在赏乐宫,而另外十六位名门千金则是住在悦心宫里,总共有三十二位闺秀可以让太子慢慢的选择。
         ※        ※         ※
  天宇宫是太子段子谦的住所。
  自段子谦回宫后,除了每天到内宫向父王、母后问安外,就在政事房里帮忙处理国事,其余时间就一直待在天宇宫里,甚少出门。
  他看着池里翻腾跳跃的锦鲤,它们躣出水面时,鳞片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复以极优美的姿态重回池里,但怎样也不可能跳出这个水池。就如同他一样,有着太子的身分,不可能了无牵挂的四处逍遥。回宫后,父王、母后已经表示得很清楚明白,全国的佳丽已召集到宫里了,他这次一定要在这些闺秀中选出太子妃。等他成了亲,父王就要将王位让给他,好清静地过日子,享受含贻弄孙之乐。
  其实他也不准备再逃避了,就在父王和母后所挑的名门千金里选个人来当妃子吧!反正娶妻也不过是为了传宗接代,不值得他花心思,让大理更强盛才是他的责任。
  要面对这么多女子,他并不感到厌烦,对她们撒娇缠人的本领,他才觉得消受不起。这两年他游走于天下,常常遇上投怀送抱的女人,他不用板起脸色,一样有办法用温和的笑容让她们知难而退。
  他虽有娶妻的打算,但也不愿让一堆女子影响他的生活,他可要想个办法减少自己面对她们的次数,但又能找到让父王、母后放心的太子妃。
         ※        ※         ※
  乐儿和众女子被召到大殿中,准备聆听太子的旨意。
  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走到她们面前,传达太子的意思。
  “殿下要属下转达各位小姐,殿下非常欢迎各位小姐到宫里来。因为太子妃将来是一国之母,因此殿下不想只凭见上几次面就匆忙决定太子妃的人选。依据殿下旨意,接下来几天,各位小姐可在宫内自由活动。宫中设备样样齐全,小姐们就当是在自家一般,放松心情自在生活,殿下想了解各位小姐们平日生活的习性。当然这段时间,殿下也可能随时来拜访各位小姐。”文观书宣布完毕后,便行礼离去。
  众女子自然都明白殿下的意思,他会在暗中看着每个人的表现,也可能会突然拜访,看自己当时在做什么。每个人都心事重重的回房,准备好好计划这些天要做什么样的“日常生活”。
  乐儿觉得无聊透了,她原先以为选妃会和选美一样,大家一排站开,让那太子观看一番,了不起就问几个问题,然后他就可以作决定了,想不到会这么麻烦。美其名是观察她们的日常生活,其实是监视她们的行为。
  自太子下了这道旨意后,乐儿每天就见那些千金小姐们不是绣花就是抚琴,要不就是看书,连说话都是轻声细语,就怕说得大声点,会被暗中监看的太子认为是粗鲁。乐儿找其它的小姐聊天,她们不是微笑不多话,否则就是连忙避开,只担心若被殿下看到了,会将自己想成是三姑六婆的长舌妇,而让太子留下不好的印象。
  因此,乐儿只好借着参观赏乐宫来打发时间,当她将赏乐宫里外仔仔细细观赏三次后,她已经无聊得快发疯了。宫里提供的玩意儿她都不喜欢,她被闷得受不了,她想马上回二十世纪。
  这天,乐儿百般无聊的走到后花园,倚着树干发呆,不经意抬起头,发现这棵树枝叶茂盛,颇适合攀爬,她好久没爬树了。
  想到就做!她看看四周没有人,兴奋的捞起裙襬就往上爬。不一会儿,她已坐在高高的树上,吹着凉风看风景了。
  乐儿往外一瞧,赏乐宫外是一片树林,林子后又是一座宫殿。不知那宫殿生得什么模样?她好奇心大起,小心的跳躣在树间,往那座宫殿移去。
  “哇,好漂亮,还有池塘呢!”乐儿已跳到那宫殿里的大树上。
  这座宫殿的花园里铺有草皮,园中除了盛开的百花外,还有个大湖,景致优美。乐儿心动了,见四周又无人守卫,她忍不住偷偷的爬下树,在如茵的草地上尽情奔跑。
  乐儿奔至湖畔,湖水清澈见底,还有许多美丽的鱼儿在水中悠游,一旁的石头上还放有鱼食。她也没考虑那么多,随手拿起鱼食就在阴凉的树下坐好,开始喂鱼。
         ※        ※         ※
  段子谦神色疲惫地走出政事房,忙完琐碎的国事后,他只想回到天宇宫,在湖畔观看鱼儿悠哉的模样来放松自己。
  他刚走进花园,就听到了女子清脆的笑声。他皱着眉头,天宇宫守卫森严,闲杂人等无法进人,一般的宫女也不敢在这里逗留,那是谁这么大胆在此玩耍?
  在湖畔,一位身穿淡紫色衣裙的女子正坐在石头上喂鱼,笑声就是源自于她。
  段子谦仔细打量那个女子,健康红润的脸庞上,笑起来可见到两个梨涡,生得甜美动人。她的头发也不似一般千金闺秀那样插着许多的珠花饰品,只是简单的挽个髺,系上一条紫色纱巾,简单又俏丽。除了颈部挂着一颗椭圆形的玉石外,身上没有任何的珠宝首饰。她看起来不像是名门望族的千金小姐,但也不似宫女奴仆,她是谁?
  除了身分可疑外,她喂鱼的方式也和常人不同。她先是丢一把鱼食在右方,看鱼都游去争食了,下一次她就将鱼食扔在较远的左方,让鱼儿又游回来抢食;看鱼儿随着她丢的方向游动,她就高兴的咯咯笑着。这种喂食法简直就是在戏弄鱼群,她却玩得不亦乐乎。
  段子谦没有出声,在一旁静静观看她的笑靥。
  乐儿喂鱼喂得开心,一扫这几天来的枯燥沉闷。她丢出最后-把鱼食,隐隐觉得有人盯着她。她转头一看,一个高大俊逸、浑身散发者尊贵气势的年轻男子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段子谦见那女子也在看他,一张俊脸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乐儿却不领情,“喂,你知不知道,这样盯着人家看,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她站起身,不客气的指责他。
  她的反应出乎段子谦的意料,让他对那女子更是好奇。他笑着回道:“那你明不明白,私自跑到别人家里,也是很无礼的事?”
  乐儿眼珠子一转,狡猾一笑,“既然你不礼貌,我也无礼,那就算两人扯平好了。”
  段子谦朗声笑开了,“姑娘聪明,回答得妙!”
  乐儿脸不红气不喘的接受这个称赞,也回敬他一句,“你也不差呀,公子!”
  段子谦欣赏她的机智聪敏,但还是要问:“请问姑娘,你是如何通过守卫进入天宇宫里?”
  乐儿心里暗暗叫糟,他会这么问,表示他是这宫殿的主人了。这下子她要如何脱身呢?
  段子谦看着她有些心虚的脸色,柔声安慰道:“我不会为难你的,你大可放心。只要明白告诉我,你是如何进来的?”
  乐儿对他浅浅一笑,手指着宫墙旁的大树,不好意思地小声道:“我是从那边林子进来的。”
  段子谦不可思议的看看树,又看看乐儿,“你的意思是……你是爬树进来的?”
  乐儿点头,诚恳地向他道歉,“对不起,我明白未经许可是不能随意进人别的宫殿,只是这个园子实在太美了,我才忍不住私自进来参观。谢谢你不追究我的过错,我也该离开了。”她向段子谦行个礼,急忙想离开。
  “等等。”段子谦阻止了她,他还不知道她的名字,怎么能放她走?“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在宫里?”
  乐儿戒备地看着他,后退了一步,“你问我的名字做什么?不会想告状吧!是你自己说过不为难我的,不可以说话不算话。”
  段子谦闻言哑然失笑,她竟把他当成小人了!他从未遇过如此特别的女子,对乐儿更是兴趣浓厚,“我若要告状,早就教人把姑娘捉起来了,怎会和姑娘说这么多话?我只是想知道姑娘的名字,以及为何在这里罢了!”
  乐儿放下心,对着段子谦甜甜一笑,“我叫岳乐儿,就住在赏乐宫里。这样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会在宫里了吧?”
  “你是入宫候选太子妃的名门闺秀?”段子谦感到十分诧异,这个岳乐儿实在不像一般的女子,她没有千金小姐惯有的柔弱娇气。
  乐儿俏皮地笑了,“我知道我的样子不像名门闺秀,但你也不用如此惊奇呀,真是太伤我的心了。”她顿了顿,接着又问:“那你又是谁呢?”
  段子谦被乐儿天真的模样逗笑了,她敢擅自闯入天宇宫,却不明白他是谁!也好,他也不想点破自己的身分。“你就叫我子谦吧!你应该是藉由赏乐宫边墙的大树攀爬到这里。赏乐宫当真无趣到让你得用爬树来做消遣?你不担心让太子知晓吗?”
  乐儿不在乎的皱皱鼻子,“赏乐宫提供的不外是琴棋书画、刺绣之类的娱乐,我实在没有兴趣,只好用爬树来解闷了。太子知道了也无所谓,反正我从没梦想要做太子妃。我还希望太子能快些选出太子妃,好让我能早些回家。”她真想快点回到属于自己的年代。
  想不到乐儿对他没有任何的兴趣,这令段子谦的自尊有些受伤,“太子妃将来就是王后,是一国之母,集权势荣耀于一身,是女子都会心动,你真能无动于衷?”
  “你说的是好的一面,但她的寂寞又有谁知道呢?她的丈夫是一国之君,必定是忙于国事,哪有时间陪她?况且还有后宫众多的佳丽嫔妃与她争宠,她时时都活在失宠的阴影下,怎会快乐?高处不胜寒,王后的身分尊贵骄傲,她的辛酸苦楚也只能放在心中,又能向谁诉说?这种心情是每位后妃都会遇上的,却也是无解的难题!所以后宫里的嫔妃永远是怨怼忧心多于欢欣快乐。对她们来说,锦衣玉食、权力荣耀却弥补不了一颗空虚、祈求怜爱的心灵。明白这些道理后,我怎么会对太子妃的名衔感到心动呢?”乐儿说出自己的观点。
  乐儿这一番话令段子谦动容惊异,他神色复杂的看着她,这女子果真是与众不同!
  乐儿见子谦在一旁沉默不语,想必是自己说的话吓到他了。古代的女子总是逆来顺受,这些话哪说得出口?自己真是太不小心了!她忙嘻嘻一笑转移他的注意力,“这些是我自己的胡思乱想,你别放在心上。我出来太久了,也该回赏乐宫了。谢谢你不计较我私闯,再见!”她提起裙襬,快步的跑向宫墙旁的大树。
  段子谦回过神来,就见乐儿己跑到树下,他身形一闪,挡在正想爬上树的乐儿身前,“爬树太危险了,我带你出宫门回去吧!”
  乐儿头摇得像博浪鼓一样,小脸也红了,“不要,偷溜出宫已是不对,我才没脸大摇大摆的走回去。而且我既能平安过来,就能安然回去,别担心。”
  她倒有自知之明!段子谦了然一笑,“那我就护送你回去吧!”
  段子谦说完,手臂抱起了乐儿,提气上纵,轻松灵巧的穿梭于枝叶间,一会儿了夫,他已经稳稳的站在赏乐宫里。
  乐儿被段子谦拥着,还未弄凊楚状况,人就已经安全着地了。她倚在于谦胸前,捉着他的衣襟,兴奋的叫道:“这就是所谓的轻功对不对?我竟然能亲身体会!我真不敢相信,世上真有这种功夫,真令我开了眼界,太棒了!”
  看她开怀雀躣的娇态,段子谦不禁起了怜爱之心,温柔笑道:“你若喜欢,下次我再用轻功带你。”
  “真的?不行黄牛哦!”见他肯定的点头,乐儿更是乐翻了。
  段子谦机敏的察觉有人走近,他放开乐儿,笑着对她摇手道别,身影一纵,人就跳过宫墙不见了。
  乐儿有些怅然地看向他离去的方向,她还未与他约好再见的时刻呢!不过知道他住的地方,不怕找不到他的人。
  想到这儿,乐儿又愉快的哼着歌回房。
         ※        ※         ※
  乐儿在古代终于认识了第一个朋友——沈千渝,她和乐儿同住在赏乐宫。
  见沉千渝整日都在弹古筝,乐儿忍不住趁她歇息的时候找她说话。
  “你整天都在弹琴,难道不曾感到厌烦吗?”
  沉千渝柔柔一笑,细声道:“不曾,弹古筝是我最喜欢的事。”她长得十分清秀娇柔,是个标准的千金小姐。
  “我虽不懂得古筝,但也明白你弹得真的好听。”乐儿赞美她。
  沉千渝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你太过奖了。我常见你和其它的姑娘聊天,迼种勇气才让我羡慕,我就不敢和陌生人谈话。”
  “你现在不是和我谈得很好吗?”乐儿为她打气。
  沉千渝羞怯的点点头笑了。
  “我叫岳乐儿,你呢?”
  “沉千渝。”
  “千渝,你真好,你说话的态度不像其它人冷冷淡淡的,真高兴认识你。”乐儿十分开心自己找到了一佪朋友。
  “她们不是故意的,大家都怕在聊天时太子殿下突然来访,会让殿下留下爱道是非的不好印象。”沈千渝善良的为其它人解释。
  “你不怕吗?万一殿下看到我们叽叽喳喳,可能会以为我们是长舌妇呢!”乐儿开着玩笑。
  沉千渝却神色黯然的低下头,“我身体差,又胆小,长得又不漂亮,太子不会看上我的……所以没有差别。”
  乐儿不赞同的摇头,鼓励她,“你说错了,你人长得美,琴又弹得好,加上心地善良,太子若有眼光,一定会选择你,你不可以小看自己。”
  乐儿的关怀让沉千渝绽放了真心的笑容,“我没你说的那么好,你才是太子妃的最佳人选。”
  乐儿故意压低嗓音,对沉千渝小声道:“看来太子也不是那么好,否则我们两人怎么会互相推托呢?”
  两人相视视而笑,友谊的种子在两个女孩的心中慢慢发芽。

    



  段子谦从没想到自己也会注意起入宫候选的女子,他虽然下旨要观察那些小姐们的日常生活,但事实上都是文观书负责记录她们的生活作息,他只需依这份纪录选出适合的女子当太子妃。但自从遇上了乐儿后,她那与众不同的思想、活泼聪颖的举措,在在都引起他想认识她、了解她的欲望。
  他坐在书桌前,看着岳乐儿的资料,上面记载着她的身世背景。
  段子谦再往下看,却忍不住大笑出声。上面这样写着——兴趣:爬树、捉弄人。专长:舞刀弄剑,以打败他人为快乐。个性:动如脱免、静如处子,动静皆宜。可惜一旦发起脾气,便控制不了自己。
  这三项是进宫时由本人亲自填写,乐儿如此回答无非是想让太子在看了之后,认为她很无礼、不庄重,进而对她没有好感。可见乐儿真是无意于竞争太子妃的宝座,甚至连未曾谋面的太子也不感兴趣。
  乐儿的脾气性格真是独树一帜,这样的女子世所少见,可能再也找不出第二位了。可她这种个性正合他的脾胃,他倒要见见这女子还有多少不同常人的举动。他相信她一定会再来天宇宫,若不,他也会去找她!
         ※        ※         ※
  乐儿又觉得无聊了,好不容易有个说话的朋友,谁知沉千渝水土不服,生病躺在床上。乐儿不便再去打扰她,只希望她能快点好起来。
  入宫已经七天了,到现在连太子殿下的面都还未见到,一些闺秀也开始放松心情,不再整日谨言慎行,也陆续有些耳语谣言传出。
  据说,王上这次虽召集各地佳丽入宫给太子选妃,其实国王和王后心里早已有了太子妃的人选,她就是王后的外甥女,名叫赵丽容。还听说赵丽容在悦心宫里,受到了特别的礼遇,其它候选的千金都忙着巴结她,希望能成为赵丽容的朋友,毕竟能做太子妃的朋友也是一件光荣的事。
  这消息一传开,赏乐宫的众家女子虽是一片失望怨叹声,但每个人还是抱着一丝希望,但愿好运能落在自己身上,得到太子的青睐。
  在古代,女人的幸褔是掌握在丈夫手上,结婚的对象便是她们一生中最重要的选择了。乐儿庆幸自己是活在现代社会,可以操控自己的命运,不必倚靠男人。
  乐儿不想留在宫中听这些小道消息,于是又跑到后园墙边,爬上树想到天宇宫喂鱼。
  她爬到天宇宫墙边的大树,却发现树上挂了许多的金铃铛,她好奇的拉拉它们,霎时满树的铃铛当当响起,声音清脆悦耳。
  “喜欢吗?这是特别为你装的。”段子谦不知何时出现在树下,正微笑地望着乐儿。
  “它们既可爱,声音又好听,我当然喜欢。你何时装上的?你是想用这些铃铛来捉我这位‘树上君子吗?’”铃铛一响,子谦就出现了,乐儿脑筋一转,自然明白铃铛的作用。
  段子谦开怀笑道,“聪明,你猜对了。不过铃铛声是通知我来迎接乐儿姑娘,不是用来捉你。还有,你是‘树上姑娘’,不是‘树上君子’。”
  乐儿低头看着底下,一本正经的纠正他,“错,你想错了。我不请自来,理应叫作小偷,小偷真不好听,所以有别称为‘梁上君子’。我既然是爬树而来,当然叫‘树上君子’了!
  迼番强词夺理的解释让段子谦听得大笑,边笑边摇头,“好,就算是我错了。你还不下来吗?我颈子仰得都酸了。”
  乐儿吐吐舌头,“好,我马上下去。”说完,人就想往下爬。
  段子谦忙出声阻止,“你直接跳下来,我在下面接住你。”他要看看这小东西有没有这个胆量。
  乐儿眼睛一亮,“我最喜欢当空中飞人了。不过我先告诉你,我是很重的哦!若被我压伤了,可别怪我没警告你。”
  段子谦眼中充满了欣赏,他果然没看错人。“我明白,快下来吧!”
  “我来了!”乐儿笑叫一声,双手张开,身形优美的俯身跃下树干。
  段子谦将她接个正着,乐儿被他抱在怀中还笑个不停,双手扶住他的肩头稳住身子,与子谦面对面靠得好近。
  “你轻得像是没重量似的。”子谦笑得温柔,看着她轻语。
  望着子谦英挺的面容,乐儿心中警钟大响,忙收起笑。自己和他似乎是太过亲密了,他们才第二次见面,如此举动以现代眼光来看已是惊异,何况她目前还留在古代,这不是成了惊世骇俗的放荡女吗?
  这一想,乐儿马上挣扎下地,退后到离子谦三步远的距离,羞红着脸道谢,“谢谢你!”
  第一次看见她的羞怯娇态,令子谦新奇,刚才的接触是太亲近了些,难怪乐儿会脸红,只是这样的她又呈现出另一种美。
  以乐儿的活泼个性,这种娇态不会持续太久,子谦微微一笑,淡淡道:“想不想试试新奇的玩意?”
  果然乐儿的害羞一扫而空,双眼晶亮地看着他,好奇雀跃的问,“什么新奇的玩意?好不好玩?”
  “跟我来就明白了!”子谦转身先走。
  乐儿高兴的跟在后面,甜甜脸庞上满是期待,连两个梨涡都带着笑意。
         ※        ※         ※
  武毅将马房里的仆佣撤走,牵出了太子殿下的爱马,在马房外等候。
  殿下先前交代过,当他听到花园树上铃铛响时,就到马房遣退所有人,将银月带到马场上,而且不可以泄漏殿下的身分。武毅不明白殿下这样做有何用意,反正他只要奉命行事就对了。
  武毅站在银月身旁,看见殿下向这儿走来,身旁还伴着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年轻女子,两人有说有笑,似乎十分熟络。
  “哇!好漂亮的马儿。”乐儿惊喜的冲向前去抚摸。
  武毅想阻止她,却被殿下的眼神制止住了。
  “它叫银月,是我的坐骑。”子谦笑笑向乐儿介绍。
  乐儿踮起脚尖,用手摸着高大的白马,它比她在电影、电视上看到的马都还要出色。
  “想不想骑骑看?”子谦提议着。
  武毅惊讶的张大了嘴,他没听错吧?殿下竟要让那女子骑银月?!银月是殿下最心爱的坐骑,从来不让他人骑乘,这女子是谁?竟能让殿下破例!
  乐儿毫不考虑的点头,但看着面前高大的马儿,便有些泄气,“想是想,但我根本就不会骑马呀!”
  子谦淡然一笑,俐落的翻身上马,然后将手伸向乐儿,“我可以教你。”
  乐儿看着子谦的手,脑子里飞快的考虑自己到底该不该上马?依这古老年代的礼教规范,与男人共乘一骑是踰矩的行为,除非那男人是自己的丈夫。但她真的好想骑马,她长这么大,还未曾骑过马呢!
  武毅刚从惊异中回神,就接到殿下的暗示,忙在一旁耸恿乐儿,“公子要教小姐骑马,这可是小姐的褔气。公子骑术精湛,而银月在大理国中也是最顶尖的好马,除了公子外,没人可以驾驭它,小姐不应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乐儿想了一会儿,好奇心战胜了一切,管他的礼教规范,反正她也不是古代人,真要错过这个机会才是傻瓜呢!
  点点头,乐儿走近马旁,子谦弯身抱她上马,将她放在身前。
  乐儿侧坐在马鞍上,直挺着身子,双手有些无措的捉着缰绳。
  子谦低声笑着,在她耳旁轻语,“坐好,马儿要跑了。”一声吆喝,银月就如疾箭般飞奔而去。
  乐儿惊叫一声,手不自主的放开缰绳,反转身子抱住了子谦,躲入他怀里。
  马儿在草原上奔驰,乐儿渐渐适应这个速度后,才敢抬起头看着前面,享受这种迎着风奔驰的速度感。
  子谦让银月的步伐渐慢了下来,在草原上缓绶的漫步。他一手揽在乐儿腿上,闲适地问:“如何?这够不够新奇?”
  乐儿拨开脸上的发丝,笑瞇了眼,“我从来都不知道骑马的感觉是那么好,不但新奇刺激,也够好玩。”
  “往后,我会让你明白更多好玩的事。”子谦疼爱的搂紧她。
  乐儿偏着头看入子谦眼里,忍不住有些怀疑,“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到底是谁?”他能住那么大的宫殿,又拥有这些权力,绝非泛泛之辈!
  子谦双眼真摰的看着乐儿,“对我来说,安排这一切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平时只有我一人享乐,现在有了你与我共同分享,多使一个人快活,我何乐而不为呢?相信我,我是用真心诚意来对待你,就如同对待一位知己!找一位知己并不容易,但我很高兴我找到了。至于我是谁……乐儿姑娘,你该不会忘了我的名字吧?”这个小丫头,对她好,她竟怀疑起自己的居心!
  原来他是将她当成知己,都怪自己太多心了!乐儿忙巧笑回话,“君子谦谦也!你叫子谦,我怎会忘记。”
  “乐儿姑娘,人如其名,终生也将是个快乐无忧的人。”子谦也赞她一句。
  “承蒙公子贵言,乐儿感激不尽,小女子这厢有礼了。”乐儿双手抱拳,有板有眼的向子谦道谢。
  “彼此,彼此。”子谦也拱手回澧,两人相视不禁大笑,不知不觉中,又拉进了双方的距离。
  乐儿笑倒在子谦怀里,子谦也笑着抱紧了佳人,连洁白如雪的银月也感染到那份欢愉,步伐稳健的在草原上前进。
  阳光和风之下,两人一马心情同样愉快,一切是那么的美好和谐!
         ※        ※         ※
  一顶轿子抬进了慈安宫。
  轿子停下,从轿中走出一位美丽的女子,在宫女的陪伴下,娉娉婷婷的走进宫里。
  她穿过了大殿,走向花园凉亭,王后已备好茶点等着她。
  “容儿见过姨母!”赵丽容躬身向王后问安。
  王后笑着要她起身,“这里没有外人,容儿不用多礼,到姨母身旁坐着吧!”
  “谢谢姨母。”赵丽容面露微笑,坐到王后身旁。
  王后仔细打量着她,点头称赞,“容儿,几年不见,你不但长大了,而且是越来越美丽。”
  “姨母过奖了。”赵丽容浅笑,娇滴滴的回答。
  王后拉起她的手,关心的问:“你爹娘还好吧?住在悦心宫里习惯吗?”
  “托姨母的褔,爹娘都很好,两位老人家还特别交代容儿代他们向姨母问安。容儿在宫里一切安好,谢谢姨母的关心。”
  王后见赵丽容的言行举止具有大家风范,心里很高兴,若无意外,王儿应会选择这位青梅竹马的表妹为太子妃。只是不知王儿选妃的事进行得如何?她好奇的询问赵丽容,“容儿,你表哥有没有常去看你?在悦心、赏乐两宫的名门小姐中,你可有发现太子对哪位小姐较有好感?”
  这问题让赵丽容的笑脸有些黯然,“姨母,表哥没有来探视过容儿,事实上从众佳丽进宫到现在,表哥还未曾踏入过悦心、赏乐两座宫殿!”
  “王儿没去看你们?那进宫的各家闺秀也至今还未见过王儿了?”王后诧异的问。
  赵丽容点点头,善体人意的解释着,“我想表哥应该是忙于国事,才会没有时间来看我们。”
  这理由说不通!王后知道王儿要让佳丽们在宫里多住些日子,好让他有更多时间可以观察这些闰秀,以了解她们页正的性情。而这些佳丽进宫后,她和王上也未曾干涉选妃的事。但是众佳丽进宫七天了,还未见到王儿的面,这就说不过去了,她要召王儿来问问。
  “容儿,这些天真是委屈你和各位小姐了,这件事,姨母会查清楚的。”王后向赵丽容保证。
  赵丽容娇媚一笑,将话题转开,陪着姨母闲聊,争取王后对自己的好感。她既有了王后的保证,迟早会见到表哥。
  赵丽容和段子谦这对表兄妹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只是段子谦大赵丽容八岁,两人之间难免会有差距。而赵丽容在十岁那年,跟着家人一起搬离了皇城。
  赵丽容十五岁时,她曾陪着母亲进宫觐见王后,在宫里住了些日子。当她见到睽违已久的表哥,他风度翩翩、潇洒不凡的英姿,以及丰富的学识涵养,立刻就掳获了她的少女心。
  从那时起,赵丽容就喜欢上段子谦,一心只想当他的妃子,她的父母当然也希望能亲上加亲。加上王后也很喜欢她,一切理当是没有问题。
  岂料,王上为了给太子更多的选择,征召各地佳丽入宫候选,让赵丽容有了许多的劲敌。不过她有信心,以自己的姿色和显赫的家世,又和太子是青梅竹马,太子妃的宝座是非她莫属了。



  



  现在乐儿每天用过午膳之后,都会爬树到天宇宫找子谦。子谦若不是等在树下,也会在听到铃铛声之后立刻出现。他就利用下午的这段时间,实践他的诺言,带着乐儿尝试各种不同的新奇玩意。
  乐儿也很聪明,所见到的新奇玩意不出几天,她就学了起来。她现在已学会骑马,成了银月的另一个主人。接下来子谦又教她下棋,没几天她就可以和子谦战得难分难解
  昨天,子谦不小心让乐儿知道宫里有个兵器室,因此今儿个中午乐儿到天宇宫后,直要求到兵器室开开眼界。
  在书房里,子谦一向温文的脸上,首次浮现不赞同的神色,“乐儿,兵器室里都是刀剑之类锐利的兵器,有什么好看?若你玩心一起去抚摸它们,很容易就会受伤,还是别进去。”
  “只是看看摸摸而已,我才不会傻到让自己受伤呢!你要相信我。”乐儿辩白。
  “刀剑无眼,不可儿戏,还是让我带你去看看别的新玩意。”子谦依然坚持。
  乐儿才不管这么多,她一定要去见识一下这些罕见的兵器。看到书桌上的纸笔,她灵机一动,“我会很小心的!而且我只用看的,不会去触摸它们,保证不会受伤,你就让我去看看嘛!你若不相信,我可以签下保证书!”乐儿信步走到桌旁,提起笔就在纸上写着:
  岳乐儿在此立下保证,进入兵器室后,绝不会碰触任何一样有危险的物品,并且要平安进入,完好无伤出来。违反者是小狗。
  立书人:岳乐
  见证人:子谦
  乐儿写好后,将墨汁吹干,交给子谦,“白纸黑字,这样你总可以放心了吧?”
  子谦看着这份“保证书”,忍不住爆笑直叫绝,亏乐儿想得出这个办法,天底下也只有她有这种不寻常的思想行为。
  乐儿见子谦笑个不停,不依的嘟起小嘴问:“你别只顾着笑,你到底答不答应带我去兵器室?”
  子谦好不容易才忍住大笑,咳了一声,笑着点头,“答应,答应,你都敢立下保证书了,我当然敢带你去。”
  乐儿高兴得笑瞇了眼,顾不得男女有别,就急拉着子谦的手走出书房。
  子谦无奈地笑笑,只好带着乐儿到兵器室。
  兵器室建筑在练武场边的楼阁中,楼分为两层,一楼是练功场所,附有浴池,还有一间休息室。二楼才是存放各式兵器的所在。
  乐儿一踏入室中,便为里面放置的武器所赞叹。光是剑,就有各式不同的造形,剑身长短不一,剑幅也是宽窄不同,剑柄上大都镶有珍珠宝石的装饰。最奇特是一把双剑,外观看似是一把剑,剑出鞘后,才明白圆形的剑柄其实是由两个半圆形剑柄拼合而成,两个剑柄当然有两个剑身了。
  而刀的变化就更多了,乐儿尤其对一把弯刀极感兴趣。它的刀身如弦月般,刀柄与刀鞘都镶满了珠宝,璀璨明耀,使这把弯刀看起来不但没有半丝的戾气,反而像是一件艺术品,让人爱不释手。
  乐儿看呆了,忍不住伸手要去抚摸它。
  子谦出声警告,“你忘了你的保证吗?”
  “它真美,我只想拿在手里看看而已,没有别的意思。”乐儿软声请求,双眼仍离不开那把弯刀。
  乐儿哀求的语气让子谦不忍拒绝,他拿下弯刀放在乐儿手上,语气肯定地说道:“打个赌,等一下你一定会要求我将弯刀拔出给你观看。”
  乐儿没心思想子谦的话,她仔细观赏着手里的弯刀。刀长约莫是五十公分,刀形圆柔,难得的是每颗宝石的位置都镶得适中,精巧得没有任何的缺点。在刀鞘里的刀又会是何种模样呢?乐儿颇佩服子谦对自己的了解,只好硬起头皮,楚楚可怜的望着他。
  子谦当然明白乐儿的意思,他宠爱的点点她的俏鼻,如她所愿的拔出弯刀让乐儿观看。
  只见刀刃锋利,隐隐闪着蓝光,就算是外行的她,也能明白这是把难得的好刀。
  子谦缓缓将刀收回刀鞘里,看着乐儿笑问:“看清楚了没有?”
  乐儿点点头,接过子谦手上的弯刀,摸着刀鞘说出了自己的感想,“这刀别致精巧,打造它一定花了很多的心血,若拿它当伤人武器便杀风景了,也是一种浪费,摆着观赏才有价值。”
  子谦轻笑,淡淡说道,“你太小看它了,它可是把削铁如泥的好刀,砍人头如切豆腐,这把弯刀已砍下上百个人头。”
  乐儿脸色骇然一变,忙将弯刀还给子谦,急急后退三步,语气惊恐,“真的吗?”
  子谦的回答却是放声大笑,并将弯刀放回架上。
  乐儿这才发现被骗了,上了子谦的当。她气鼓了双颊,娇哼一声,扭头转身就往另一边走去,不理会子谦在她背后传来的大笑声。
  乐儿连发小脾气时都是这么娇俏可人,和乐儿在一起绝对不会感到无聊。依她的个性,他相信这种小脾气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一会儿就没事了。
  乐儿看到各样的矛、鞭、棍等兵器后,便将先前的气恼都忘了,又拉着子谦询问这些兵器的来源及特性。
  整个兵器室都让乐儿给看够了,她才心甘情愿的离去。
  乐儿在说笑中跨出门槛,一不小心脚步踉跄,人便往前倒下,一旁的子谦赶忙扶住了她,乐儿却蹲下身子直叫疼。
  “好疼,我的脚好疼呀?”
  子谦急将乐儿抱到廊前木椅上,见乐儿疼得脸都涨红了,且双目含泪,他心疼不已,忙安慰乐儿,“你忍耐点,我立刻找大夫来。”
  “你不要走,不要留我一个人在这里,我会害怕。”乐儿哭叫着,双手拉住子谦不让他离开。
  “你别怕,乖乖待在这里,我叫了人马上回来。”子谦柔声对乐儿解释,想立刻去找大夫。
  “不要,我不要。”乐儿不肯放手,趴在子谦肩上哭了起来。
  子谦忧心的搂着乐儿,说尽了好话,乐儿却依然哭声不停,小小的肩膀哭得一耸一耸的,急煞了子谦。
  但子谦心里也起了疑问,乐儿是这么胆小爱哭的女子吗?事情好象不太对劲,这哭声也越听越觉得奇怪。他心中一动,将乐儿从肩头扶起,让她的脸面对着自己。映入他眼帘的竟是乐儿的笑脸,笑开了的小嘴里,竟还呜呜的发出假哭声,见到了子谦的脸,才转回了笑声。
  “你……”错愕变成怒气,这次换子谦气红了脸。
  见子谦一向斯文尔雅的脸有些变色,乐儿忙出声提醒,“你可不能生气,刚刚你不也戏弄了我?君子心胸要宽大些,一人一次就算是扯平了。”
  乐儿甜甜的笑脸让子谦拿她没有办法,要对她生气也气不起来,想骂她又舍不得,没想到他竟会对一个弱女子束手无策,实在令人无法置信。
  “这么说,你没有扭到脚了?”子谦释怀笑问。
  乐儿嘿嘿笑着,在子谦面前大摇大摆走了几步,还将一张娇俏的笑脸靠近他,表示自己一点事也没有。
  当乐儿的小脸靠近他时,子谦心里不自主的起了一阵悸动,忍不住想伸手搂她入怀亲爱一番。他勉强克制自己的心猿意马,定下神,泛起一抹微笑,“你没事最好,不过下次千万别拿受伤的事来开玩笑。”语气是坚定的。
  “下次不会了,你放心。”乐儿点点头,子谦是真心关怀她,她不该利用他的关心来捉弄他,这本就是不好的行为。
  子谦又想到了另一件事,从怀里拿出乐儿写的保证书,“那好,我们该讨论这张保证书了。乐儿姑娘,你似乎违约了哟!”
  乐儿当然要耍赖到底,“有吗?没有啊!上面写明我只要平安进出就可以了,我才没有违约呢!你看清楚,就写在这儿……”
  两人边讨论边离开了练武场,声音渐远……
  以乐儿的脾气,要她认输,岂是简单的事!谁教段子谦就是喜欢她这点,要刺激特别、与众不同,当然是要多费点精神了!
         ※        ※         ※
  午时时分,子谦刚从政事房里出来,等在门外的宫女马上上前禀告:“启禀殿下,王后请殿下到慈安宫一趟。”
  母后找他有事吗?子谦点点头,同宫女一起走向慈安宫。
  进了慈安宫里,王后正坐在大殿上。
  “儿臣见过母后。”子谦向母亲问安。
  王后看着他,关心的问:“王儿,近来国事繁忙吗?”
  “还好,儿臣可以处理得来,请母后不用操心。”子谦微笑回答。
  “那选妃的事呢?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想必王儿对这些佳丽小姐都已经很熟悉了,可有中意的闺秀?”王后不动声色地探问。
  子谦知道母后要催他早点下决定,他淡淡一笑,优闲回道:“此事急不得,儿臣还需要多些时间考虑。”
  这孩子还是那副慢条斯理的模样,不催催怎么行?他是不急,但她可不能让那些小姐苦等他开窍呀!
  “那些小姐们进宫也十余天了,我倒想见见她们。这样吧,今晚就在夜宴楼宴请诸位佳丽,你也该正式和她们见面了。”王后笑着提议。
  原来母后已经知道他还未和那些女子见过面,才会这样提议;虽然万般不愿,但他无法违抗母后的心意,只能苦笑答应。
  王后喜形于色,立刻命人去准备,并派宫女去告知众佳丽。
  从慈安宫出来后,子谦就开始苦思对策,晚上要如何面对乐儿?他虽没欺骗她,但他隐瞒了自己的身分也是事实,乐儿若发现他就是太子,她会如何反应?不行,他定要想个应对之策。
  就在子谦回天宇宫的路上,又接到了父王的旨意,要他立刻回政事房,说是有国事与他商议。万般无奈下,子谦只得转回政事房。
         ※        ※         ※
  赏乐宫里出奇的安静,大殿、花园、书楼都见不到任何人,所有的佳丽都回到了房内细心的装扮自己,以求在晚宴上能以最出色、最美丽的模样面对太子。这可是与太子第一次会面,怎能不慎重打扮呢!
  乐儿也没闲着,不过她不是在努力装点自己,而是被沉千渝拉到房里,做她的“美容顾问”。
  沈千渝原是不抱半点的希望,和乐儿成了朋友后,在乐儿每天加油鼓励下,沉千渝勇敢多了,也开始对自己有了信心,不再像以往那般害羞退怯。
  但今晚的晚宴场面太重大了,不但太子会出现,王后也会在场,沉千渝感到紧张慌乱,忙找乐儿来讨论自己该如何装扮。
  乐儿看着沉千渝展示的每一套衣裳,并很尽心的提出自己的看法。她明白沉千渝的心情,当然要帮着她,所以今天下午她就不能到天宇宫找子谦玩了。
  “乐儿,这件衣服好不好?我最喜欢这种柔柔的嫩黄色了。”沉千渝在乐儿面前转了一圈,询问她的意见。
  乐儿点头,看沉千渝换了这么多件衣服,她都有点眼花了,“就这件好了,样子美,颜色也好看,你又喜欢,就穿这件吧!”
  沉千渝笑笑的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裳,随即又担心地问乐儿,“太子会不会正好不喜欢黄色?”
  乐儿克制自己别笑出来,沉千渝怎么会想到这么夸张的问题!“你为什么不想想,说不定殿下最爱的就是黄色呢?这种问题别去操心,沈美人。”
  沉千渝脸红了,也很感谢她,“乐儿,谢谢你。你肯花时间看我装扮,你真好。但是我却占了你的时间,我真是太自私了,你也要为晚宴好好打扮才对,你快回房去吧!”她催着乐儿回房。
  “你别为我担心,我做事很快,一下子就好了。况且我只想看看太子是什么模样,其余的我没兴趣。”乐儿回答得挺潇洒。
  “乐儿你生得美,穿什么都好看,说不定殿下会喜欢你呢!”沉千渝真心夸赞着。
  “怎么说起我来了?千渝,你还是快快将自己装扮好吧!”乐儿说完,又帮着沉千渝检视她的发饰和脸上的胭脂。
  近黄昏时,沉千渝终于打点好一切,乐儿这才回房整理自己的仪容。
         ※        ※         ※
  段子谦既是未来的国王,从小他就被教导要公私分明,绝不能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国事,因此他只能将乐儿的事暂时摆在一旁,全心投入工作。
  直至华灯初上,公事才告一段落,子谦正想离开,王后的轿子已来到政事房,他已经没时间做任何的准备了。
  “王儿,母后担心你会来不及,特来看看。既然你国事都办完了,就和母后一起前往夜宴楼吧!”她担心子谦会用国事当借口不参加夜宴,特地来接他。子谦也找不到任何理由可以逃避,只好和母后同往夜宴楼。至于乐儿,这个让他放不下心的人儿,只好到时再见机行事了。



    



  夜宴楼里,众佳丽分站两排,迎接着王后和太子的到来。
  子谦扶着母后走上高处的首位,佳丽们有礼的躬身问安,王后亲切地要她们落坐用膳。
  三十二张桌椅排列成半圆形,如此可让太子殿下清楚明白地看见在场的所有佳丽。
  子谦在王后身旁坐下,双眼在场内搜寻,他急于知道乐儿现在脸上是何种表情?眼光转了一圈,竟然没发现乐儿,只看见两张空着的桌椅,这让子谦忐忑不安的心稍稍放下,随即又猜测她为什么没来?此时却听到宫内总管向王后报告:“启禀王后,沈子渝、岳乐儿两位佳丽因为生病,无法前来夜宴楼。请王后见谅。”
  “那两位小姐病情如何?可有请御医诊断?”王后关心地问。
  “王后请宽心,已请御医照顾了,不会有大碍的。”总管恭敬地回话。
  王后放下心,而后命宫女上菜,逐一和佳丽们谈天。
  子谦虽神色淡然,心中却着急异常。乐儿昨儿个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病了?她一定病得不轻吧!否则以乐儿的好奇心,她绝不会错过可以见到太子庐山真面目的机会。
  从这些天与乐儿相处,子谦非常肯定乐儿的聪明才智,但她的不经心和迷糊也让他担心。她可是没注意到自己生病了,一直到病倒才发现吗?她一人在宫里,又没有亲人在身旁,只靠宫女的照顾够吗?他真想立刻飞到她身边,亲自照料她!
  子谦被自己的反应吓住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如此的在乎乐儿,为她牵肠挂肚?或许,在第一次见面时,他的心就不知不觉的遗落在她身上了……
         ※        ※         ※
  乐儿好端端的坐在沉千渝的床前,苹果般的脸庞依然红润,根本没有一丝生病的模样。
  原来,病的是沉千渝,在既紧张又兴奋的心情冲击下,使她心痛的旧疾又复发了。就在大家要去夜宴楼的前一刻,她突然脸色苍白,直抚着心口喊疼,乐儿赶紧扶她回房,御医诊治后表示地无法参加宴会,必须留在房里休息。
  沉千渝对自己的无能既伤心又难过,乐儿不忍心去了她一人在房里,索性留下来陪着沉千渝,安慰开导她。
  乐儿并不因为错过这次夜宴而难适,她相信,日后定还有别的机会可以见到太子。
         ※        ※         ※
  “王儿,你怎么了?”王后见子谦一直沉默不语,似有心事。
  “没事,母后。”子谦对王后淡淡一笑回答。
  “你也该仔细看看每位佳丽了。”王后微笑说这,晚宴已进行了一半,子谦都未有所行动,她无法坐视不理,决定出手帮忙。
  一旁的总管接到王后的命令,忙拿出名册,照着册上的记载,同殿下详细介绍众多佳丽。
  如此一来,子谦不得不集中精神,面对在他眼前的每位女子。
  当总管每介绍一位闺秀时,她就会站起身,对太子盈盈施礼,子谦总是一脸的温和,捺着性子响应她们。
  直至介绍到赵丽容,子谦才有了真心的笑容。
  “容儿表妹,好久不见了,你此次进宫,表哥都没去看你,真抱歉。”
  赵丽容妩媚一笑,嗓音娇柔,“表哥太客气了,容儿能了解表哥是国事繁忙,怎好去打扰表哥。”
  “找个时间,表哥会好好招待你,当作赔罪。”子谦笑道。
  赵丽容的笑容更深了,全场三十位佳丽只有她得到殿下特别的关照,可见表哥心中也有她,她想成为太子妃的梦想早晚会实现。
  段子谦仪表英挺,气势堂堂,又位居一国太子,如此的人中之龙,轻易就能掳获女子的心,候选的众家女子自然也不例外。现在见殿下对他的表妹关怀有加,其它佳丽脸上难免都流露出既羡慕又嫉妒的表情,但不到最后,谁也不会承认自己没希望。
  就算当不成太子妃,能留在殿下身旁当他的侍妾也很好啊!虽然没有太子妃那么大的权势,同样可以一辈子享受荣华富贵。
  因此,每位佳丽脸上仍是摆着最美丽的笑容,希冀能得到太子的欢心。
  王后见子谦对这些佳丽们似乎兴趣缺缺,还好他对赵丽容这个表妹多了点关心,那太子妃的人选就有着落了。
  子谦则是看着这些女子的笑容,又想到了乐儿。乐儿的笑容充满了俏皮亮丽,是谁也比不上的!
  今晚的宴会对子谦来说是百般无聊,乐儿的病情也令他担心;但他也庆幸乐儿没来,不用在这种场合里面对她,让他的确松了口气。
         ※        ※         ※
  夜深了,宴会结束了,所有的佳丽也都已经歇息,宫内又恢复了宁静。月光下,一个人影由赏乐宫的宫墙跃下,身形敏捷地往佳丽所住的房间方向走去。
  他准确的停在乐儿的房外,轻轻的试推下门,门悄声打开,他皱起眉头低语:“这小东西竟迷糊得连睡觉也忘了锁门!”
  段子谦进了房,将门关好,悄悄的走到床旁,伸手掀开了纱帐。
  乐儿睡得正香甜,如婴孩般无邪的睡容,让子谦瞧得痴了,不由得泛起笑容。他小心的在床沿坐下,仔细探查乐儿的鼻息,也量了一下她的脉搏,一切正常。他安心的吁口气,乐儿今晚会缺席,一定有原因,改天他再找时间问清楚吧!只要乐儿没事就好。
  乐儿在睡梦中无意识的翻动身子,将盖在身上的丝被都踢掉了,在半透明的衣裳下,她的身子若隐若现,万般撩人。
  子谦不由自主的俯身汲取她的凊香,轻吻着她的额头,顺其而下又吻了她小巧的鼻尖,最后盖上了她的小嘴,浅尝着她的甜蜜。
  这一吻美好得使他沉沦深陷,无法自拔。就在子谦欲罢不能时,理智重回脑里,他倏然坐正了身体,忙着克制住自己翻腾不已的欲望。他怎能对一位熟睡的女子做这种事?他必须趁还能控制自己时快快离开乐儿,免得伤害了她。
  他的手恋恋地抚着乐儿的小脸好一会后,还不忘帮乐儿盖好被、锁上房门,这才放心的从窗户离去。
         ※        ※         ※
  乐儿一个人坐在凉亭里,双子撑着下巴,一动也不动,心思早就飞得老远。
  为什么她会做这样的梦呢?子谦说得很明白,他只把自己当成是知己好友,自己也是如此想呀!那为什么……
  她今天一早就醒了,醒来时甚至还可以感受到那股甜蜜和喜悦……
  昨晚,她竟梦到子谦在吻自己!他先是极温柔的抚摸她的脸颊,然后他就低头吻起她的额头、鼻子,最后还吻上她的嘴……
  这……以后,她该用什么态度面对子谦呢?
  “乐儿,乐儿!”有人轻摇着她。
  “子谦!”乐儿脑里想着他,不知不觉中也叫了出来。
  “子谦是谁啊?”沉千渝在乐儿身旁坐下,她见乐儿一人在发呆,叫了几声,她也没理会,才会伸手摇醒她。
  乐儿看凊楚来人,“千渝,是你呀!怎么样?身体好点了吗?”她聪明的避开了千渝的问题。
  “好多了。昨晚真不好意思,害你为了我也没见到太子殿下的面。”沉千渝很感激,好在有乐儿陪着她,她真不敢想象自己一人留在宫里的情景。
  乐儿笑着摇头,“别客气了,以后见太子的机会还很多,不必惋惜。”
  沉千渝现在也想开了,不再钻死胡同,她重拾方才的问题,“乐儿,你在想什么啊?子谦又是什么人呢?”
  乐儿见躲不过,只好含混说道:“我在想家人,子谦只是一倜朋友而已。”要是让沉千渝这保守的乖乖女知道,她梦到一个男人在亲她,不知道会不会当埸吓昏过去。
  “我也很想家,不知爹娘好不好?”沈千渝原本上扬的嘴角也垂了下来。
  乐儿没想到会引起沉千渝的难过,正想安慰她一番,沉千渝自己倒先恢复了笑脸。
  “明天宫里一定很热闹,我们可以到观赏阁观看皇城里的游艺表演,宫里还会放烟火哦!我真是等不及了。”
  “什么事需要这么大肆的庆祝?”乐儿一头雾水。
  沉千渝睁大眼,惊讶地看着她,“明天是大理国的开国纪念日呀!这么重要的日子你怎么会忘了?”
  “哦!对对对,我一时忘了,真对不起。”乐儿立即附和,原来是国庆日,难怪要大肆庆祝。
  “以前只能在家乡小镇看热闹,今年可以看到皇城里的表演,想到就让人兴奋。”沉子渝愉快的说着。
  看沉子渝的表情,届时一定很热闹,没想到自己可看到古代节日欢乐的场面,真是不虚此行。
  沉子渝和乐儿聊了一会儿就告辞回房休息了,她要先养足精神,明天才可以玩晚一些。
  乐儿在宫里随意逛着,又习惯性走到后园的树下。不知道子谦在吗?她从未在早上时到大宇宫游玩。
  她想了想,还是爬上了树到大宇宫,不过她只静静的坐在树上,没有去拉金铃铛,她一直想着那个梦,想着子谦,想着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
         ※        ※         ※
  子谦用完午膳之后,就待在水塘旁等着乐儿的到来。
  他等了许久,铃铛声一直没响起。子谦觉得很奇怪,平时他一用完午膳后,乐儿就会出现,现在都过了这么久,她怎么还不来?莫非今天乐儿不来了?
  子谦信步走到树下站着,思量要不要过去赏乐宫找她,但其它的佳丽都见过他了,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想别的办法吧!
  他低头沉思一会儿,随意抬头转转有些酸的颈项,这一抬头却看到了在树上的乐儿,她正坐靠在树干上。
  他立刻提气向上纵,人稳稳的跳上树干,站在乐儿面前,蹲下身子凝视着她,原来她在树上睡着了?失笑之余也责备她的不小心,如此睡在树上,万一摔下来怎么办?这丫头实在太大胆了。
  他轻轻的抚着她粉嫩的脸颊,准备将她抱下树。乐儿在子谦怀里不安的转动,小嘴喃喃地叫着:“子谦!”
  子谦笑着柔声回答:“是我,别怕。”
  乐儿小脸泛起甜蜜的笑容,整个人更偎入他怀中,安适的继续睡觉。
  子谦怜惜的低头吻着乐儿的额头,轻巧的从树上躣下,抱着佳人走到水塘中的亭阁。
  亭阁里有张舒适的躺椅,小几上还放置着披风及书本,平时子谦会在这儿看书休息,夜里也可以观星赏月。
  他为乐儿盖上披风,让乐儿依然安稳的睡在他怀里,自己则拿起一旁的书,神态优闲的看起书来。
         ※        ※         ※
  乐儿从熟睡中渐渐转醒,习惯性的伸伸懒腰,这一觉睡得可真舒服!似有一股男性的气息一直围绕着自己,让她感到万分的安全,想不到在树上睡觉的感觉这么棒!不过树有这么柔软舒适吗?而且还会微微的起伏?
  她有些迷糊的睁开眼睛,正好面对着子谦含笑的脸庞!咦,自己又在作梦了吗?怎么会看到子谦的脸?
  乐儿重新闭起眼睛再张开,子谦的笑脸仍然在眼前!这表示……这不是在作梦!乐儿再看明白些,才发现她整个人都被拥在子谦的怀中,她傻住了,莫名所以的直瞪着他看,连小嘴都吓得忘了合上,这是什么情形啊?
  乐儿惊讶的表情让子谦颇觉好笑,半捉弄地问:“不认识我了吗?乐儿姑娘!”
  这一句话惊醒了她,乐儿手忙脚乱的从子谦身上挣扎着站起,连连后退好几步,直到靠着亭阁边的栏杆才停止,说出的话也是结结巴巴的,“我……你……这情形……怎么会……”
  子谦明白乐儿想问他,她怎么会睡在他怀里?见她涨红了脸,又羞又急的俏模样,他忍不佳起了玩心,缓缓的走近她,学着登徒子将脸贴近乐儿,故作流气地在她耳旁轻语,“这不是你的希望吗?我还听到你在梦里声声叫着我的名字呢!”说完还轻挑着乐儿的下巴。
  乐儿倒抽一口气,自己竟然作梦都会叫子谦的名宇,还该死的给他听到!再看到子谦轻薄的举止,不难明白他将自己看成了随便的女子。不,她不要子谦这样看待自己!乐儿好生难过,拒绝子谦的触摸,她整个身子向后猛退,半个身躯已横出栏杆外。
  子谦担心乐儿的安全,他立刻收起嘻皮笑脸,急声叫这:“乐儿,小心!”伸手要将她的身子拉回。
  乐儿误以为子谦想搂抱自己,她更急着往后仰,双手忙推开子谦要拉住她的手,以致重心不稳,脚一滑,人跟着翻过栏杆,直直摔入水塘里。
  “乐儿!”子谦惊喊一声,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也跟着跳入水塘。
  乐儿原是会游泳的,但由于事出突然,让她措手不及,慌乱之余已吞了多口的池水,见子谦也一同跳了下来,急忙又想离开他,手脚拚命划水,慌乱之下,更是无法浮出水面换气。乐儿只觉胸口被闷得好痛,待子谦抓住她时,她已无力挣开,张口想说话的同时,人也昏了过去。子谦焦急的拖着乐儿快速游到岸旁,将她抱上了岸,武毅及一些佣仆被子谦的叫声引来,见到这情形也慌乱不已!
  子谦把乐儿放在地上,压出她胸腹中的水,见乐儿开始咳嗽,仔细直看没有大碍后,脸色才和缓了下来。他吩咐一旁的武毅,“快叫几个宫女到我的寝宫来!”说完就抱起乐儿疾奔回房。

   



  子谦站在自己寝宫的门外,多名宫女正在里头为乐儿更衣,而他仍是一身湿。
  “请殿下快换去身上的湿衣裳,免得受风寒。”武毅在一旁提醒主子。
  “我不会有事的,别吵。”子谦不耐烦地大手一挥,他担心的是乐儿,都是他玩笑开得太过,才会将她吓得掉入池里。他好生自责,又心疼受苦的乐儿。
  宫女陆续从寝宫里走出,乐儿已换好衣裳了。
  子谦迫不及待地冲进去,并交代不准任何人打扰。
  乐儿还未清醍,她眉头纠结、睡容不安,想必一定很不舒服。子谦心疼不已,想安抚她,自己却还是一身湿,于是他匆匆跑到屏风后换套衣裳,一边胡乱的擦拭着湿发,疾步奔回床前。
  此时乐儿已醒了,一双大眼茫然地看着四周,吃力地想坐起身。
  “乐儿你醒了?真是太好了!还觉得不舒服吗?”他喜上眉梢,大手一揽,将乐儿搂入怀中。
  乐儿被子谦一抱,马上就想起他轻薄自己的情景,委屈气愤顿时涌上心头,她挣扎着推开他,“你放开我,我不是你想象中放荡随便的人,你找错对象了!想要调戏人,请你去找别的女子,放开我,我要回赏乐宫。”
  听乐儿说出这些话来,想必自己真的吓坏她了,子谦赶忙搂紧她解释,“是我不好!我是和你开玩笑的,没想到你会当真而吓得掉入水里,对不起,我不该这样捉弄你!”
  乐儿停止动作,抬头瞪大眼望着他,“你……你说这只是玩笑,你只是为了……为了捉弄我?!”
  子谦歉疚的看着她点点头。
  “你……”乐儿惊愕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玩笑,而她竟被吓得掉入池里!眼泪不争气的浮上双眸,她气愤的用双手捶打着子谦的胸膛,颤抖的叫着:“开玩笑?你竟拿我来开玩笑,太过分了!你怎能这么对我?我……”乐儿无法理直气壮的说出自己生气的原因。昨晚的梦境,让她想到子谦时就会莫名的情绪波动,所以她才会待在树上苦思自己对他真正的感觉,没想通之前,她不想面对子谦。哪知自己竟会睡着了,还莫名其妙的睡在子谦怀里。
  乍听到子谦道出自己在梦中还叫着他的名字时,她心中是又惊又羞,自己的心思赤裸裸地呈现在他面前,这种羞辱的感觉实在难受。再加上子谦又故意装出不庄重的态度,才会让她在羞愧之余,躲他躲得栽入水里。
  在她经历了这些精神、身体的折磨后,子谦才说这只是他随口说出的玩笑,这要她如何接受?
  子谦任由乐儿发泄怒气,他受些责打不要紧,且乐儿一双小手根本捶不痛他,但乐儿止不住的泪水让他十分不忍。
  他伸手抹去乐儿脸颊上的泪水,万分怜惜的哄着她,“是我不对,你怎么打我、骂我都可以,就是别哭了。哭花了的脸是很难看的,红肿的双眼像极了金鱼,红红的鼻头看起来就像酒鬼才有的酒糟鼻,说有多丑就有多丑。你不会希望自己变丑吧?”
  这是哪门子的安慰法?乐儿听了忍不住想笑,但眼泪一时之间还止不住,她又哭又笑的向子谦大发娇嗔,“都是你不好,是你欺负人家,把人家给气哭的。人家哭了你还在一旁取笑,你好坏!你这么坏,人家再也不要理你了。”说着就要起身。
  子谦忙制住乐儿想离开的举动,她虽还有些生气,但也被逗笑了,且说话语气娇柔,表示她气也消了大半,他继续好言好语的道歉。
  “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坏,我很抱歉。乐儿是位心胸宽大的好姑娘,就原谅我这一次吧!好吗?”
  见子谦如此真心认错,乐儿也不是这么小心眼的人,有气也让泪水给冲走了。她靠着他,报复的拿他的衣袖当手巾擦泪抹脸,谁教他惹自己哭的!活该!
  子谦不在意乐儿拿他的衣袖当手巾用,她不哭了才是重要事。见乐儿已经平静下来,他才温柔轻语地夸赞她,“其实你哭泣时并不难看,反而有另一种美。不过,我还是喜欢看你笑的样子。”
  乐儿抬起头看着子谦,嘟起嘴哼道:“现在谄媚太迟了,君子报仇,三年不晚,你等着吧!”娇蛮的将小脸一扬,一副不饶人的俏模样。
  子谦朗笑出声,将乐儿抱得更紧了,“欢迎你随时来报仇,一辈子都不放过我也可以,我用一生和你耗上了!”话中带着玄机。
  乐儿也听出来了,虽忍不住脸红,却也不甘示弱的斜睨他一眼,“谁要用一生和你耗上了?本姑娘才没那个时间呢!”
  眼前的乐儿着实令人心动,一张芙蓉脸含羞又带笑,晶亮的双眼还闪着淘气,有女子的娇羞,也有赤子的天真可爱。
  子谦再也按捺不住心底的欲望,俯下脸贴近了乐儿,瘖哑地低语,“你会有时间的,你的一辈子都属于我了。”
  乐儿只觉鼻腔肺间充满他男性的气息,那股压力让她下意识地想逃开,她忙喘口气开口反击,“我——”接下来的话却都被留在喉咙里了,因为子谦的唇巳吻上了她。梦里的情节竟在现实中发生了!
  子谦温柔坚定的吻住乐儿,品尝她的清新甜蜜。她的惊讶、无措、抗拒,也一一融化在子谦霸道的柔情下,完全迷失在他所带来的震撼欢愉中。
  这一吻彷佛有几世纪那般长久,乐儿整个人瘫软在子谦怀中,任由他探索自己的一切。
  终于,子谦离开了乐儿的唇,滑到她玉颈上,留下许多的烙痕,每个烙痕里都有他低喃的誓词,“乐儿,我的乐儿,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乐儿喘得好急,一颗心像要蹦出体外,子谦的唇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她,但仍将她紧搂在怀中。
  乐儿靠着子谦的胸膛喘息,他的心也跳得好快,但却让人感到安心。
  稍平缓了气息后,乐儿才忆起这是自己的初吻啊!子谦竟如此轻易就夺走了它,他还当她是随便的女子吗?
  转念至此,乐儿又生气了,她可不是那种忍受吞声的小媳妇,子谦到底是将自己当成什么人呢?她一定要他解释明白。
  乐儿怒气腾腾的抬头瞪着子谦,小手不客气地戳着他的胸膛,决定要大声质问他,谁知话一出口,又成了结结巴巴,“你……你为什么要……吻我?你……凭……什么这么做?你……又将我看成了什么样的女人?”真没用,鼻头又开始酸酸的!不行,她不能哭,不能让子谦看轻自己。乐儿强将泪意压下,她今天一定要问个清楚!
  这个小东西还真不是普通的迟钝!他的吻已明白地告诉她答案,她竟然还来质问他!托起乐儿小巧的下巴,他直视着她的眼,一字字严肃地说道:“你真不明白我的心情吗?别问我为什么,问问你自已,让你的心告诉你答案。”
  乐儿从子谦明亮的双眼中看到了他的真心、他的真情,那强烈的情感赤裸裸地展现在她眼前,着实令人心慌,“你说,你当我是知已,如已就是好朋友啊!何况我又是太子妃的候选人,就算当不成太子妃,我也要离开皇宫回家,不能留在宫里。所以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她终究要回到二十世纪,无法留在古代,她和子谦是绝不可能有结果的!
  “知已不一定只能成为朋友,红粉知已也可以成为亲密的伴侣。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永远陪着我,其它所有的阻碍都由我来解决,没有人能反对。我们绝对可以在一起!”子谦自信的回答。
  乐儿是因为不知这他的身分,才会为这些小事担心。他如果决定了太子妃的人选,父王和母后只会开心至极,哪会反对?而乐儿当上太子妃后,自然能留在宫中和他在一起。只是当他说明自己的身分时,乐儿一定会气得暴跳如雷,得花一番口舌解释安抚,所以他要在婚事都安排好之后,再对乐儿表明自己太子的身分,而她就是最佳的太子妃人选。
  看着眼前充满自信的男人,乐儿心中不禁有些忐忑。子谦想做什么?不会是想向太子要人吧!万一惹怒太子,他命还能留得住吗?“你别乱来,千万不能和太子有所冲突,太子一生气,你身家性命就危险了,我不准你胡来。”她急忙劝阻道。
  第一次听到别人对自己说不准,子谦非但不生气,还觉得很窝心,他知道乐儿是担心他才会如此说。但她也将太子想得太没风度了,他要好好的改正乐儿错误的想法才行。
  “太子绝不是爱杀人的暴君,他斯文有礼、风度翩翩,你一定会喜欢他的。我会让事情圆满解决,别为我担心。”
  乐儿见子谦胸有成竹的模样,一切都好似在他掌握中,他对自己坚定的心意让她感动。直至这一刻,她才恍然明白,她已无可救药的爱上这个古代男人。子谦的君子风范、渊博的学识涵养、诙谐有趣的谈吐,甚至高深莫测的武功,在在都吸引着她,而且两人也能相处的如此契合,他们可是相差千余年的人呀!她在现代社会中寻找不到的完美男子,竟在这古老的年代中找着了,难道这就是缘分吗?
  但上苍又是何其残忍,她为了成全一对有情人来到这儿,却让自己陷入情沼中。这个时空根本不属于她,她仍要回到自己应该存在的时代,她与子谦注定是悲剧收场!她牵成了别人的姻缘,却无法圆满自己的爱情,这是老天的旨意吗?
  望着子谦,乐儿陷入了茫然之中。一想到要和子谦分开,她就感到一股锥心刺骨的疼痛在折磨自己。为什么她会遇上这种事?她原是不懂爱情、没有烦恼的快乐女子,过着单纯无忧的生活,月光石为何要将她带来古代?为什么?
  乐儿脸上的哀伤悲痛全落在子谦眼中,他不明白乐儿的伤痛所为何来,他可以肯定乐儿是喜欢自己的,他既已表明会解决一切,她就可以放心等着好消息,又为何要难过呢?乐儿茫然的大眼,让他心里莫名升起了失去她的不祥预兆。不,这不可能的,他不会让这事发生!
  子谦倏地将乐儿搂得更紧,好似她会突然消失一样,语气有着不同以往的强悍霸道,“别想了,不管你在想什么,都别管它,你只要看着我,快乐的和我在一起就行了,其余的事都有我为你解决!我不准你为其它事分心,你只准看着我、想着我,明白吗?”
  子谦的霸气令乐儿一怔,这样的他较平时多了份大男人的气概,让她更倾心于他。对,一切都别想了,她既无法改变宿命,就该好好把握两人所剩不多的相处时光,留下最美丽的回忆。
  乐儿温柔的笑了,顺从的点点头,“我明白。不过,你一定要答应我,你不会受到丝毫的损伤。”
  子谦放下心,又恢复了以往的斯文俊逸,亲她一下后才回答,“我以人格保证,我绝对不会有事!”
  乐儿将脸埋入子谦怀中,呼吸着他的气味,真希望时间能就此停止,她能永远依偎在他怀中。
  子谦抚着乐儿的秀发,难得见到她柔媚可人的一面,他还真喜欢乐儿黏人的娇态。
  此时无声胜有声,两人虽不说话,却让彼此的心灵更加接近。
  过了好一会儿,子谦才柔声道:“明天皇城有盛大的庆祝游行,会非常的热闹,想不想看?”
  乐儿将烦恼暂拋一旁,又恢复了俏皮的性子。只见她不在乎的扬脸一笑,“我们已经受邀到观赏阁看表演了!”
  子谦点点乐儿的俏鼻,忍住笑装出一副惋惜的模样,“观赏阁确实是观看的好地点,可惜它离游行队伍远了些,少了身历其境的感受。我有个更好的位置,不但可以凊楚感受到欢乐气氛,还可以到热闹的巿集逛逛!但你既然有了邀请,看来就只有我一个人去玩了!”
  乐儿明白子谦要她开口恳求他带自己去,她却不上当,反而以无懈可击的笑脸对着他,愉快的道:“太好了,那我在这儿先祝你玩得非常开心。对了,我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了,再见!”说完,就想从子谦怀中离开。
  子谦当然不让她走,对她,他是服气兼无奈,乐儿已懂得捉他的弱点了。
  “你一定知道我的意思,明天别去观赏阁了,我会带你到城里去玩。”
  “你是在邀请我吗?那我明天就有两个邀请了,让我考虑看看,我到底该去参加哪边呢?”乐儿故作考虑。
  子谦颇不是滋味的抬起乐儿的小脸,宠溺的笑骂着,“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明晚就在城里用膳,你要想个理由让赏乐宫的人对你的行踪不产生怀疑,这才是重要事。”
  “你放心,我才不会露出马脚呢!哇!明天一定很好玩,我真等不及了!”乐儿高兴得笑瞇了双眼。
  感染到乐儿的欢愉,子谦也笑得开怀,还不忘逗弄着乐儿,增加乐趣。
  乐儿也不是省油的灯,说歪理她从不输人,自然也是口齿犀利的反击回去。
  寝宫里,谈话声夹杂着阵阵笑语,散播着欢欣愉悦,一对爱侣遗忘了时间的流逝,未来是好远以后的事,拥有现在才是最真实的!
         ※        ※         ※
  自昨日在夜宴楼与太子见面之后,赵丽容就满心期待地等着表哥来悦心宫找她。就算他今日没来,明天这么盛大的日子,他也一定会邀请自己到城里看热闹!
  小时候,每遇庆典节日,表哥就会带着她,化妆成平民模样,溜出宫到皇城里玩乐,这是她最快乐的回忆之一。而且昨天表哥还当着众人面前允诺要好好招待她,她相信表哥绝对不会忘记她的!
  可是一直到了晚上,赵丽容都没见到太子来悦心宫,也没有派侍卫来传话。她只觉得奇怪,并不气馁,留在房中思量明天要穿什么衣裳、如何打扮,好让表哥眼睛一亮;因为就算表哥明天没有来找她,她也决定到太宇宫拜访他。表哥若见到她,不知会是如何的惊讶高兴呢!
  赵丽容沉醉在自己的甜蜜幻想里,完全没料到,这全是自己的一相情愿!她的表哥早已决定了太子妃的人选,而那人却不是她!




   



  本就人来人往、热闹非常的皇城,在每年一次的开国庆典这一天,更是被从四面八方涌人的庆祝人潮挤得水泄不通。城里主要大街的两侧已有许多人占好了位置,等着看晚上举行的盛大游行。游行中有各项民俗表演、曼妙的歌舞,还有舞龙舞狮。
  除了游行,街道旁的广场上也有市集,各式物品用具应有尽有,让人目不暇给。而这一天,那些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女们,也可以在亲人、丫鬟的陪伴下,到外头透透气、见见世面。这也引得众家公子争着趁此机会一睹小姐们的容颜,看能否寻找到意中人。
  晚上皇宫还会施放烟火,种种的庆祝活动会持续到午夜以后。这一天,众人是通宵达旦的玩乐,皇城也成了不夜城!
         ※        ※         ※
  天色已近黄昏,乐儿在房里换上轻便的衣服,准备要和子谦一起去皇城玩乐。她已经说服沉千渝来掩护自己,若有其它人问起她的行踪,千渝会说她受了风寒,无法出门。当然乐儿并没有告诉沉千渝事实,这会吓坏她的!
  乐儿叹口气,看着自己乱糟糟的长发,她实在不会盘髻,也不明白梳妆台上一堆的珠花如何插上去。往常她都让宫女为她梳髻,今大她既然受了风寒卧病在床,就不能叫宫女来梳头了。可是这头发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披头散发的出门。乐儿没办法,只好简单的梳了个公主头,再用丝带系住长发,丝带尾端远绑上了金铃铛。她照照镜子,满意的点点头,嗯,有仕女的模样了。
  这一耽搁,天色都暗了,她匆忙快步跑到后园,还好大家都去观赏阁看热闹了,才不会被人发现她不在房里。
  乐儿气喘吁吁的刚爬到天宇宫的大树上,还没来得及换口气,子谦就出现在她眼前。
  “你怎么这么慢,我还以为你无法脱身呢!”乐儿轻拍着胸口,瞪眼望着子谦,有些埋怨,“你吓到我了,怎么突然就在树上出现?”
  子谦上前温柔地拥住乐儿,轻声问:“你真吓到了?对不起,我左等右等都没见着你,怕你来不成,想到赏乐宫找你,所以才在树上!”
  子谦的柔情让乐儿倍感甜蜜,她开心地笑了,“骗你的,我才不会这么胆小呢!我说会来就会来,困难都让我摆平了。”
  子谦笑了笑,他就是喜欢乐儿这份纯真,以及丝毫不做作的佪性。今天的她更美了,一身湖绿色的衣衫,头发依然只用丝带系住,飘逸脱俗的妆扮,犹似仙女下凡,他忍不住低头吻她。
  从昨儿个分离到现在,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想得心都疼了,恨不能立刻到赏乐宫将她带回自己怀抱,不让她离开视线一步。
  现下他好不容易才等到乐儿出现,又见她较记忆中更加的出尘动人,一颗心早已按捺不住,他要尝尽乐儿的凊新甜美。
  乐儿双手交握在子谦颈后,和着他的气息,迷失在他源源不绝的柔情中。
  武毅不安地伫立在树下,他刚抬头不小心看到了殿下和乐儿姑娘在拥吻,忙将头转开,但是过了许久,殿下还未从树上下来,可想而知殿下是欲罢不能。他跟随殿下这么久,第一次见殿下对女子如此的关爱重视,乐儿姑娘真是得到殿下的全心眷宠了。
  可天已黑了,若再不出发,游行都要开始了!武毅只好做个不识相的人,重咳一声,大声道:“殿下,马车已经备好了。”
  子谦这才蓦然转醒,他不甘不愿地放开乐儿,看着她脸上的红晕,柔声笑道:“游行快开始了,我们该出发了!”说着,弯身抱起她,轻松的下了树,坐进马车。
  武毅关好车门,坐上驾车的住置,吆喝一声,马车就上路了。
  马车里点着蜡烛,乐儿好奇的打量着车内,车门的边上靠着张附有抽屉的小矮儿,可放些食物点心;车壁上还钉了个柜子,大概是用来装被子、衣服的。她和子谦坐在长椅上,其上铺有软软的锦垫,可坐可卧,也有大抱枕可当枕头,足够让两个人躺平休息。
  子谦看乐儿一双大眼骨碌碌的打量着车里,好笑的搂紧她间:“看够了没有?饿不饿?车里有些食物可以充饥。”
  乐儿摇头,“我要到城里才用饭。还要多久才能到皇城?”
  “快了,出了皇宫就是皇城了。我们要到城里的享宾楼用膳,在那儿可以凊楚的看到游行队伍,我们可以边用膳边看游行。”
  子谦抱着乐儿半靠在垫上,让她可以舒适的躺在自己怀中,两人亲密的相依偎,自在地闲聊着。
  一会儿了天,马车已出了皇宫,走在城里的大街上。
  乐儿被外面纷扰的人声所吸引,她从车窗看出去,街上人声鼎沸,每个人都是满脸笑容,气氛欢乐热闹。乐儿也受到感染,迫不及待要观看这埸盛大的庆祝游行。
  马车转入主街道,在一间富丽堂皇的酒楼前停下。
  “到了!”子谦扶着乐儿下马车。
  享宾楼里立刻走出多位男子,恭敬的迎接他们。其中一住身穿锦衣、看似是老板的人非常有礼地向子谦问安,“公子,您来了!雅座已为公子准备好了,请公子入座。”
  乐儿讶异地看着这么大的排场,子谦竟然有这么大的势力!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在宫里担任什么职务,她得找个时间问问他!
  子谦微笑点点头,拉着乐儿的手就往酒楼里走。楼下大厅里已是高朋满座,子谦直接带着她上到了二楼,走入其中最大的包厢。
  “哇!”乐儿惊叹一声,这房间有扇落地大窗,站在窗前往下看,街道上的一切情况一目了然。窗边有两张舒服的大椅,桌上已摆好香喷喷的佳肴。
  在乐儿好奇地打量着包厢时,子谦已经遣退随从,关上包厢的门。
  “你不饿吗?快来用饭,等一下才能专心观赏游行。”子谦笑着将乐儿拉到椅子上坐下。乐儿看着满桌好菜,真觉得饥肠辘辘,便不客气地动箸吃饭,全无扭捏作态的模样。
  子谦微笑着欣赏乐儿满足的吃相,自己都忘了要举箸。
  发现到子谦直盯着自己看,乐儿曣下口中的饭菜,取笑他道,“我不知道是否看人吃饭自己就会饱了,但我知道你若再不动手,菜就要让我给吃光了。”
  说完,她调皮的挟起一块鸡肉,送入自己嘴里,边嚼边点头表示好吃,不吃真是太可惜了!
  子谦泛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等乐儿再度挟起菜,正要送入口里时,他飞快的握住她的手,方向一转,菜不偏不倚地送入他口中!
  “好吃,真好吃,美人挟的菜确实好吃!”子谦吃着还不忘赞美一番。
  乐儿正想开口反击,子谦已挟起一筷子的菜送到乐儿嘴前,诱哄道:“吃吃看,看翩翩佳公子所挟的菜,是否也特别的好吃?”
  乐儿强压下笑意,张口吃了子谦所挟的菜,歪头想了一下,才淘气地回答,“不错,不错,菜好吃人也养眼!”说完还装出垂涎欲滴的馋样。
  子谦朗声大笑,老天!世上大概只有乐儿说得出这些话来。
  这才是一个开始,他相信今晚会过得非常愉快。与乐儿在一起,想不快乐都很难!
         ※        ※         ※
  “不,这不是真的,你说谎,表哥不会这么做的!”赵丽容不敢置信的放声大叫,对着宫女小雯发脾气。
  她在悦心宫等到傍晚,表哥一直都没来。同在一起的佳丽,有好几位也陪着赵丽容在宫里,她们都希望能藉此机会再见殿下一面,加深自己在太子心中的印象。
  但直至掌灯时分,她们仍没见到太子的人影,只好认分的相约到观赏阁看热闹去。
  悦心宫里只剩下赵丽容一人,她并不灰心,因为游行要到晚上才开始,若她现在去天宇宫找表哥,刚好可以一同出宫。
  但是她没见到表哥,天宇宫的侍卫告诉她,太子不在宫里,出去了。
  赵丽容不相信,坚持要见到表哥,就在她和侍卫僵持不下时,赵丽容遇上了以前在王后身旁的宫女小雯,她现在在天宇宫里伺候太子。
  “赵小姐,殿下是真的不在宫里。”小雯恭敬地对赵丽容解释。
  “表哥已经出宫了吗?他是不是到城里去了?”赵丽容紧紧捉着小雯的手问。
  “这……”小雯不知这该不该对赵丽容说实话,但看她对太子的那份盼望,小雯是感动又同情,便老实的告诉赵丽容,太子是和一位小姐一起到皇城去了。
  这个消息当埸引起赵丽容激烈的反应,表哥怎么可能有别的意中人?一定是这宫女在造谣生事。
  “赵小姐,这是奴婢在马房外亲眼看到的。昨天,那位小姐还不小心掉入天宇宫的水池,殿下好生焦急,吩咐我和几名宫女为那小姐更衣。当我们为那小姐换好衣服后,殿下立刻进寝宫亲自照顾她,还吩咐不准任何人打扰。”
  “那女人是谁?表哥认识她多久了?”赵丽容要查个明白,那个女人有资格当上太子妃吗?
  小雯想了想,才回答道,“奴婢从未见过那位小姐,不过,听殿下似乎喊那位小姐为‘乐儿’。最清楚这整件事的人是殿下的贴身侍卫武毅,今晚也是他驾车陪着殿下与那位小姐到城里,赵小姐可以向他打听殿下的消息。”她别有用心地建议着。
  “我明白,谢谢你,小雯。”赵丽容强自掩饰心中的落寞失意,神色黯然的离开天宇宫。
  她不会就此放弃的,当上太子妃是她多年来的愿望,她怎能输给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她要尽快查到那名女子的身分,要她赶快离开表哥,她不会让任何人阻挠自己达成目标!
         ※        ※         ※
  热闹的游行开始了,街上响起了一阵欢呼声,游行队伍由鼓声震耳的舞龙舞狮打头阵,棈釆的表演一一顺序登埸。
  听到锣鼓的声音,乐儿立刻放下了用到一半的晚膳,快步跑到窗前看热闹。
  子谦好笑的摇摇头,这丫头还真是小孩子心性!还好她的饭菜也吃得差不多了,就让她留些肚子到巿集里吃零食吧!
  他拿些茶点到窗旁的小几上,自己也坐在乐儿身旁,一同看着游行。
  舒适的椅子上坐两个人,身体上的碰触是亲密了些,但并不感到拥挤,乐儿以觉得奇怪,为何子谦不坐另一张椅子,但也不甚在意。
  “子谦,你看那座小金塔这得多精致美丽,不知道是谁的?”乐儿两眼看着金塔,拉着子谦的手叫这。游行的精釆让她不禁站起身子靠在栏杆上观看。
  “金塔是民间集资所铸成,游行结束后将会放在宫中藏宝阁,归大理国所有。”子谦为乐儿说明,又笑着拉她坐在自己腿上,拥入怀里。
  依偎在子谦怀里看游行,对乐儿来说真是一大享受,她笑得更甜了。
  子谦一一为她解说游行中各项节目内容,文物的由来和归处。大部分的展示品都是各地进贡给大理国的,展示完毕后,将会当成国宝收藏。
  一阵美妙的丝竹声和着歌声传入,千多名身段婀娜、舞姿曼妙的女子绫绫舞过众人眼前,让人眼睛一亮,在场观看的民众纷纷鼓掌喝釆。
  “这些舞姬平时只表演给王孙贵族观赏,这次是王上要她们在游行里演出,以饱百姓眼稫。”子谦说着。
  乐儿了解的点点头,“她们长得真漂亮,歌艺舞姿又那么的美妙不凡,看她们表演真是件赏心悦目的事。”对于美的事物,她都不吝惜给予赞美。
  “她们是漂亮,但还是比不上你!”子谦亲了一下乐儿。
  乐儿小手刮着子谦脸颊取笑他,“吹牛皮说大话!你不觉得害臊,我可不敢往自个儿脸上贴金。”
  “你不敢,这世上就没人敢了。”子谦拉下乐儿的手放在唇上一吻,并在乐儿耳旁呵气逗弄着她。
  乐儿忙着闪躲,倒入子谦怀里咯咯笑个不停,发带上的金铃铛也随着她的晃动而清脆作响。
  子谦好奇地将发带握在手中,看着绑在尾端的铃铛,真是佩服乐儿的巧思。
  “将铃铛系在丝带上装饰,好看又好听,真聪明。”
  乐儿一笑,抱住子谦的颈项就给他一个亲吻,冲动行事后却不好意思的涨红了小脸,马上转身假意观看街上的景象。
  这小东西羞怯的模样真是惹人怜爱!子谦微笑地将她抱个满怀,转回她的小脸,深情款款的低头吻住了她。
  他们虽在包厢中,但面对的却是敞开的落地大窗,这一吻无异是在公共场所亲热。
  乐儿整个人羞得如煮熟的虾子般,从头顶红到脚趾,她忙将脸埋在子谦怀中,不敢抬头。老天!子谦这个古代男子,竟比她这位从二十世纪来的人还要大胆,他不怕这种行为会让众人认为他俩是不知廉耻的荡妇淫夫吗?
  子谦低沉的笑声不断,他实在爱极了她娇羞的模样,但见她久久还不敢抬头,遂在她耳旁调侃轻语,“游行真是好看,你不看了吗?还是你想要永远躲在我怀里,我也不会反对的!”
  乐儿在心里挣扎了一会儿,决定还是难得一见的游行比较重要,别人怎么想是他家的事,子谦都不怕了,她又何必在乎!抬头瞪了他一眼,她继续观赏游行表演。
  在一片欢乐声中,游行圆满的结束了!
  子谦见乐儿似乎还意犹未尽,笑着扶起她往外走。“我们去逛巿集吧!包准你会玩得很开心。”
  乐儿脸上又升起了期待,听他的话准没错,子谦总有办法让她开怀!

    

    



  广场上挤满了来逛巿集的人,这些设摊的小贩都是由外地来的。他们一方面来皇城看热闹的游行,另一方面又可以赚些钱财回家,一举两得。
  乐儿看到这么多人有些咋舌,还好广场够大,不至于挤得无法动弹。
  子谦放任乐儿自己到处逛,但他总是在她身后两步的范围内,除了保护她外,也让乐儿转身就能看到他。
  乐儿是最喜欢逛夜市的,她如鱼得水般的在每个摊位间穿梭,遇上有兴趣的就停下多看几眼。逛着逛着,她的目光就被一个摊子吸引住了。
  一排看起来晶莹可口的冰糖葫芦摆在摊前,乐儿好心动,她喜欢那种酸酸甜甜的滋味。看着左右,只有小孩子拿着边走边吃,还没看到大人这么做的,但她真的好想吃……
  转头看到站在身后的子谦,乐儿心中有了主意,要做坏事当然要有个伴嘛!她对着子谦不怀好意的一笑,再转身对卖冰榶葫籚的老伯坚定地说这:“老伯,我要两串冰糖葫芦。”
  子谦看乐儿两眼望着冰糖葫芦时,就明白这丫头想吃,他正打算上前买串送给她,忽见乐儿转回头对他泛起了甜甜的笑容。子谦心里一阵打鼓,有种将被设计的感觉。
  果然,乐儿一手拿着一串冰糖葫芦,万分愉悦地对着他笑,“子谦,你请我吃晚饭,我只能回请你吃冰糖葫芦了,这是我的一份小小心意,你可不能推辞哦!”说着,小手上的冰糖葫芦送到了他眼前。
  既然她这么说,子谦只好收下那串冰糖葫芦。他注意到周遭行人经过时,都会多看他和乐儿两眼,大概是没人年纪这么大还爱吃糖,而且还在路上边走边吃。乐儿应也是觉得不好意思,才会拖他下水。
  子谦看乐儿笑得像只小狐狸似的,开心的大口吃着冰糖葫芦。也罢!谁让自己宠坏了她,带着笑意,他也边走边吃起来。
  吃完了冰糖葫芦,乐儿这回停在做糖人的摊前,着迷于小贩的巧手。滚烫的糖浆倒出来,在糖浆变冷凝固而做出各式形状,不但速度要快,而且手法要精巧,乐儿好佩服那个小贩。
  子谦走到她身后,一手环上了乐儿的腰,低声警告她,“你要看、要买都可以,但是不准再要我陪你边走边吃。”
  乐儿笑得得意,撒娇地说道:“冰糖葫芦很好吃呀!你不是也吃得很快乐?”
  “一样是引人注意,我倒宁愿选择别的方式,比如这样……”子谦快速的在乐儿脸上亲一下,当作警告。
  “你!”乐儿脸又红了,急于要将子谦推远些,他竟然用这种方式威胁她,太差劲了!
  子谦放开她的腰,但大掌牵住了她的小手。
  乐儿挣不开,只好任由他握着,还好在宽袖子的遮掩下,旁人较不会发现。她嘟起嘴轻嚷,“好嘛,不吃就不吃,看别的总可以吧?”
  两人又逛向别处,最后在一个画摊前停住。乐儿直觉到这个卖书人很失意,看来是一个落难书生。挂出来的画作还不错,但稍嫌死板,这大概就是没人来买画的原因了。
  乐儿看着其中的一幅,书上是只昂首阔步的老虎,但她总觉得这只老虎画得有些奇异。她手指著书,小声对子谦说道,“子谦,你看这老虎画得可爱吗?”
  话虽小声,但那书生却听到了,他对着乐儿冷言道:“姑娘,没人会将老虎形容成可爱,姑娘既然无法欣赏出画意,那请离开吧!”
  子谦有些不悦,这书生说话怎么如此不客气,正想驳斥他,乐儿已在一旁先说了。
  “原来你对客人都是这种态度,难怪会没人来买画。”
  那书生却高傲地回答,“在下是卖画不是卖志气,不需要低声下气。”
  他的回答挑起了乐儿的兴趣,她浅浅一笑道,“读书人有志气是好事,但也要有接受批评的雅量。你的画并不是特别的好,已是难教人掏钱买下,加上你固执己见,无法接受别人的评论,你是不用低声下气,但饿肚子是免不了的了!”
  书生的脸涨红了,这表示乐儿说中了重点。
  看到书生难堪的神色,乐儿有些不忍。她不是喜欢取笑人,她只想点醍他,也希望能帮些忙。古代的书生若不能金榜提名、加官进爵,那就百无一用了,若家里没些恒产,日子更是难过。
  “你作画是认真又细心,但画里却少了活力生气,可见你作画不是出于自愿,而是为了生活所逼。你又放不下读书人的自尊,对那些来看画的人不能和颜悦色地解释画中意义,买画的人当然少了。再这样下去,你会连画摊都摆不成!”乐儿陈述自己的看法,语气真诚。
  书生无言以对,这姑娘说得贴切中肯,应是有见识的女子,看来也不是故意来侮辱他的。何况她后面还跟着一位衣着尊贵、气度不凡的男子,可见得他们不是一般的寻常百姓。
  他心平气和地面对乐儿,语气和缓了下来,“会来巿集买画的,大都是没读过书的老百姓,又能给我什么建议呢?或许我真该学学商人模样,才能多卖出几幅画吧!这位姑娘,谢谢你的提醒,在下就将这幅老虎送给姑娘,希望姑娘不会嫌弃。”
  “不成不成,无功不受碌,我怎能白拿你的画。我只是想帮帮你,让你不再这么失意!而且我的意思也不是劝你要随波逐流,一旦你没了文人的自尊傲骨,就会连志气也失去,成为一个庸碌平凡人了。”乐儿又是摇头,又是解释,这呆书生想错自己的话了。
  书生一阵苦笑,“连自己都养不起了,还当什么文人,倒不如做个平凡人过生活。这幅画只是在下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姑娘就收下吧!”
  乐儿当然是推拒,两人僵持不下。
  最后是子谦出面解决这件事,否则两人就是互让到明天早上仍是没有结果。而乐儿对那书生的好意关心,也让他有些酸意。
  他走前一步,一手轻拥着乐儿肩头,语气轻柔却十分肯定,“你们别争了,公子,这幅画我们不能白拿,但也不好拒绝公子美意。不如我们收下画,也请公子帮乐儿画张画像,而这张画像的酬金公子就必须收下了。如此一来,岂不两全其美。”
  “这办法真好,就这么办。”乐儿立刻点头。
  书生也不好拒绝,释怀一笑,当下拿出纸墨,就着烛光画了起来。
  乐儿看那书生画得认真,乖乖坐好不敢乱动,心中祈祷他能画得快些,别让自己坐得腰酸背痛。同时她也很感谢子谦,他不反对她帮助一个陌生人,证明他也是个有爱心的人,她低声向坐在一旁的他道谢。
  子谦微微一笑,更加握紧了乐儿的手。和这丫头在一起,想不慈悲都不行!乐儿侃侃而谈的神釆、独到的见解显示她学识过人,加上她的个性、行为独树一帜,他真是得到了个宝贝人儿,而且是天下独一无二的无价之宝!
  子谦低声和乐儿闲聊,打发等待的时间,免得书生还未帮她画好画像,她就无聊得睡着了。
  “画好了。”书生放下笔,将画纸交给他们观看。
  子谦和乐儿对这幅画并未抱有太大的期望,他们只是想帮帮这个穷书生而已。但结果却出乎他们意料之外,虽只是简单的水墨画,却已将乐儿的神韵气质鲜活地描绘于纸上。
  “画得真好,将精髓都画了出来,是一幅好画。”子谦赞道,并从怀中拿出一锭金子当酬劳。
  书生吓了一跳,忙摇手说:“这太多了,不需要这么多。”
  “钱财是身外之物,心意才是最重要的。公子为乐儿作画时,用了全心全力,使这幅画有了不凡的价值,和公子以往的画完全不同!由此可见,公子本就有着过人的才华,只在于做时有无用心罢了。公子是聪明人,经此一事,理应明白自己该如何做了!希望公子别让我们失望。”子谦说完,拿起画,扶起了乐儿。乐儿向那书生俏皮的挥挥手道再见,就和子谦一同离开了。
  “累了吗?”子谦看乐儿脸上已现倦容。
  “嗯!”乐儿点点头,逛这么久也真感到有些疲倦。
  “那我们回宫吧!”他拥着乐儿走出巿集,武毅驾着马车正等候着。
  上了车,子谦从柜里拿出一条丝被,对乐儿说:“累了就躺下休息吧!回宫要一些时间。”
  “我体力才没那么差,人家还要再多看皇城几眼呢!”乐儿趴在车窗边看着外面,今晚她玩得好愉快,还留下了画像作纪念,真好!马车才走没多久,乐儿的眼睛就闭起来了。
  子谦扶着乐儿躺下,让她安稳的睡在自己怀中,拉起丝被盖住两人。他非常肯定,在不久后的每一个夜晚,他都可以像这般拥着乐儿入眠。
         ※        ※         ※
  经过昨儿个通宵达旦的庆祝,今早大家都睡得较晚才起床;但也有人例外,一大早就醒了——例如赵丽容。
  她昨晚没去观赏庆祝游行,一个人留在房里,想着表哥、想着自己,也想到那个女人。表哥真的喜欢那个女人吗?不会的,表哥只会喜欢她,他们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呀!她不能这么轻易就将太子妃的宝座拱手让人,表哥只是一时被那女人所迷惑而已,他终究会回到自己身边。她首先要做的事是警告那个女人,教她不要再纠缠表哥!
  因此,今儿个一早,她又来到天宇宫,但她不是来找表哥,而是指名要找武毅。
  武毅听到赵丽容要找他,并不觉得奇怪,因为他一从皇城回来,文观书就告诉他赵丽容来宫中找殿下的事。
  “赵小姐,您找属下有事吗?”武毅躬身行礼。
  “武侍卫,我想知道昨晚和表哥一起出宫的女人是谁?她是什么来历?如何和表哥认识的?”赵丽容直接问出自己想知道的事。
  武毅面无表情的回答,“赵小姐,这事您应该亲自去问殿下,属下不能随意透露殿下的私事。”
  “我是要问表哥,但表哥现在不在宫中,问你也是一样,你一定知道那女人是谁。你别担心,我只是对她感到很好奇而已,不会伤害她的。她到底是什么人?王上和王后会接受她成为太子妃吗?”赵丽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她一定要问出那女人是谁。
  武毅沉思了一会儿,殿下暂时不想让乐儿小姐知道他的身分,他若将乐儿小姐的身分告诉赵丽容,难保赵丽容不会去找乐儿小姐,进而破坏殿下的计画,所以他还是别多话的好,免得惹事上身。“抱歉,属下无可奉告,请小姐直接问殿下本人吧!”武毅明白的告诉赵丽容。
  赵丽容知这从武毅那儿问不出所以然,满肚子怒气地走出天宇宫,却在门口被宫女小雯拦住。
  “赵小姐,奴婢知道那位小姐是谁。”
  “是谁?”赵丽容高兴地问。
  “她叫作岳乐儿,也是这次进宫候选太子妃的佳丽,住在赏乐宫。这是奴婢在整理书房时,在翻开的名册上看到的,应是她没错!”小雯将自己所查到的结果告诉了赵丽容。她想,这赵丽容是殿下的表妹,王后又疼她,她稳能当上太子妃,若是自己曾帮过她,她成了太子妃后,自己也定会有好处!
  “小雯,谢谢你,我会记得这份情的。”赵丽容握了一下小雯的手,面露笑容,自信满满的走出天宇宫。知道敌人是谁,事情就好办多了!
         ※        ※         ※
  子谦醒了,睁开眼就看到床顶的粉色纱帐,将眼光调回在他怀中安睡的乐儿,嘴角不由得扬起温柔的笑容。她睡得好沉呢!不过这也难怪,昨天她玩得太累了。
  昨晚马车回宫后,子谦见乐儿睡得香甜,不忍心叫醍她,只好抱她回赏乐宫。
  放下乐儿的同时,他也一并躺下,结果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可真舒服,现在他是精神饱满、充满活力。窗外大色已亮,他也该离开了。他低头在乐儿脸颊上亲了亲,很是依依不舍,想到这小丫头睡觉还会踢被子,不自觉的轻声笑了起来。
  乐儿被他低沉的笑声吵醒睡意浓浓的半睁开眼眸,口齿不凊的呢喃,“我好困哦,再睡一会儿好不好?”小手攀上他的颈子,又埋入子谦怀中继续睡。
  子谦但笑不语,动作轻柔的将乐儿微微移开,起身下床,又为乐儿盖好被子,看着她安适的睡容允诺道:“今天没办法,但以后我会陪着你赖床。”轻柔的语气中包含了无限的宠溺。
  他理理身上的衣着,眷恋的再绐乐儿一个吻,才神清气爽、面带微笑的回天宇宫。
         ※        ※         ※
  子谦前脚刚走,赵丽容就到了赏乐宫,她让宫女去通知岳乐儿,自己则站在大厅里等着她。
  乐儿迷迷糊糊的被宫女叫醒,说赵丽容小姐要找她。虽然不认识这位赵小姐,但人家既然已在大厅等候,她就该去见见来人。
  匆匆梳洗一番,乐儿赶忙来到了大厅。
  只见大厅里站着一位美丽冷漠的女子,乐儿一走近,立刻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敌意,尤其她那一双眼睛满是嫉妒与愤恨。乐儿不明白为何她要如此仇视自己,她们并不认识啊!
  虽然如此,乐儿还是友善的询问道,“我是岳乐儿,你找我有事吗?”
  赵丽容仔细打量着岳乐儿,她长得并不特别美丽,妆扮也不特别出众,甚至有些随便,只是笑起来称得上可人罢了!表哥怎会喜欢她?这个岳乐儿根本不如自己!
  乐儿见她不回话,温和的再问一次,“赵小姐,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呢?”
  赵丽容面色不善,看着乐儿的眼光甚是无礼,语气冷淡,“岳乐儿,你的所做所为不但违反了宫规,也让人觉得可耻,我今天来是想警告你,别再去纠缠太子殿下了,否则你将会受到处罚。”
  “我既没见过太子殿下,也不认得他,更不会去纠缠他!赵小姐,你找错人了。”乐儿皱起眉头,赵丽容干嘛对自己说这些?
  赵丽容知这她一定会反驳,倒没想到岳乐儿竟会否认!她轻蔑地一笑:“敢做敢当,你做了为何不敢承担呢?事实就是事实,容不得你狡辩。”
  乐儿真的是一头雾水,“我入宫至今,都还未见过太子的面,我真的不认得他呀!我没做过的事,为什么要承认!”
  “那你昨晚是和谁出门?”赵丽容一字字咬牙问道。
  乐儿一愣,她和子谦的事,赵丽容怎么会知道?
  “答不出来了吧!岳乐儿,你真不要脸!”赵丽容厉声斥责。
  乐儿也拉下了脸,“我见谁你管不着,反正他不是太子殿下。”她不能连累子谦。
  “天宇宫是太子殿下的寝宫,除了他,还有谁能在天宇宫里来去自如?昨晚不就是殿下带你到皇城游玩吗?车夫就是殿下的贴身侍卫武毅!岳乐儿,你何必睁眼说瞎话。”赵丽容一步步逼进乐儿。
  此时有许多佳丽也来到大厅里,听到这些话都吃了一惊,又羡又妒的看着乐儿。
  乐儿不敢置信的直摇头,不会的,老大爷不会又和她开这种大玩笑,子谦怎么可能是太子呢?
  “不是的,他不是太子,子谦不会是太子的!”乐儿喃喃出声。
  赵丽容嫉火满怀,岳乐儿竟然直呼表哥的名字,“段子谦就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就叫段子谦,你还有脸说不认识他?!”
  赵丽容的话让乐儿震惊的退坐到椅子上,再也说不出话来。子谦,段子谦,他……他真是太子殿下!
  赵丽容看着岳乐儿震惊的表情不像做假,原来她真不知这表哥的身分!她换上了得意的笑容,幸灾乐祸地挖苦道,“原来表哥没有向你表明他的身分,那他是逗着你玩的了!这也难怪,表哥若说出他的身分,你就会对他必恭必敬,那怎能玩得起来呢!毕竟太子妃的名衔是人人梦寐以求的,如此一来就看不出真心了。而你竟然会和一个不知来历的男子共同出游,如此放荡的行为,丝毫没有女子该有的矜持,想被选为太子妃,是非常困难了!”
  乐儿脸色雪白,所受的难堪羞辱已到了她无法忍受的地步。没想到自己的一片痴心换来的竟是谎言,从头到尾都是谎言!子谦,太子殿下,你真拿我当作你的消遣吗?她要问明白,当面找他问个清楚!
  当下,乐儿从椅子上跳起,往门外冲去。
  大家都被乐儿的行动吓了一跳,赵丽容也急急跟在后面,她明白岳乐儿此刻是要去找表哥问清楚。
  乐儿冲出宫门,因为她未曾从天宇宫的正门进入,只能依着自己猜测的方向跑去。经过一处回廊后,她看到了天宇宫,也看到了了走出宫门口的子谦。他一身锦衣,尊贵不凡、气势凌人,为何自己从没想到呢?有着这种气势的人,怎么可能是凡夫俗子、泛泛之辈!
  她跑上前正要拉住子谦,太子左右的侍卫已经捉住了她。
  “大胆,你是什么人,竟敢阻拦太子大驾!”
  “你真是太子?!为什么要骗我?你骗得我好惨!”乐儿心痛的喊着,大眼死命瞪着子谦,强烈的愤懑伤心让她拼命咬紧了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乐儿!”子谦见到她也是万分惊讶,看她难过的样子,明知道自己应留下她解释清楚,但现在他必须到大殿去接待来祝贺的使臣,不能耽误,只能狠下心吩咐侍卫别为难乐儿,然后转身离开。
  乐儿望着一脸冷淡的子谦,不敢相信他竟没有留下来安慰自己,没有任何解释,甚至连多看她一眼也没有。是了,他不是子谦,而是太子殿下,她只是来这里自取其辱罢了!这原就是太子的旨意,测试众人真面目的游戏,是自己傻得自投罗网,傻得相信他的一切谎言!
  她神色木然地推开围着她的侍卫,缓步走回赏乐宫。
  赵丽容看到这情形,自是高兴在心中,她不动声色也随着岳乐儿回宫。



   
10



  乐儿行尸走肉般地回到房间,呆呆的坐在床上,眼神空洞,宛如一个没有生命的娃娃。
  赵丽容见到岳乐儿这样的情形,依然无法同情她。方才岳乐儿太专注于自己的情绪,才没有发现到殿下看她时,眼神中所闪动的怜惜眷宠,以及要离开时眸中的无奈不舍。看来表哥是真的喜欢岳乐儿,所以她不能让岳乐儿再留在宫中,不能让表哥有机会向她解释!
  “这种打击对任何女人来说,都是无法承受的!可怜你还要留在宫里继续受罪,若能离开这伤心地,可能所受的痛苦会少些。”赵丽容娇声说道。
  这番话让乐儿脸上有了些表情,她还要留在这里吗?她本就不属于大理,不属于古代。回去,她要回去!乐儿在心中吶喊,她要回到自己的世界去,远离这伤心的地方,永远也不再回来!
  “你有办法让我离开皇宫吗?”乐儿的声音瘖哑,神色却很平静。
  “你若想离开,我可以帮你出宫。不过,你舍得吗?”赵丽容故意刺激她。
  乐儿看着赵丽容,彷佛已洞悉她的心思,“我离开,不正遂了你的心愿吗?若能早点走,我就早点离开。”
  赵丽容心虚的避开乐儿的眼光,“我会帮你离开皇宫!”她丢了话,便匆匆走出房间。
  乐儿走到镜前坐下,伸手取下头上的丝带,连同昨夜书生帮她画的画像,摆在梳妆台上。这些都不属于她,她不会带走。
  打开木柜拿出她先前穿著来到古代的睡衣,只有这是她的,她要穿著它回到现代。
  她最后一次看着房中的一切,今晨她还与子谦同被共枕,甜蜜恩爱,才不过几个时辰,竟是人事全非!或许这样离去,是最好的结果,一切都已明朗清楚,她也不会有任何的遗撼了!
  在赵丽容的安排下,乐儿坐上马车离开了皇宫,也离开了子谦!
         ※        ※         ※
  马车出了皇宫,不往城里走,却往城外树林方向驶去。在树林中,马车夫将乐儿赶下车后就驾着马车离开了。
  乐儿淡淡一笑,她原就不相信赵丽容是真心要帮她,没想到这女人这么狠心,竟会教人将她扔在这荒山野岭中!不过,这没什么可怕的,只要等到晚上月亮出来时,她就能借着月光石回到未来了。
  乐儿在林中闲逛,找到了一条小溪,她换上了睡衣,将身上的衣服留在溪旁,静坐在石头上,等着夜晚到来。
  太阳西沉,月儿东升,柔和的月光笼罩大地,乐儿手握月光石,低声祈祷。
  月光石会带她离开这伤心地,回到现代世界!
         ※        ※         ※
  子谦终于接见完来道贺的各国使臣,安排好一切事情后,他忙赶到赏乐宫,要找乐儿解释。
  但乐儿不在房里,却在梳妆台上留下了发带及画像,这让子谦感到不安,乐儿一定是误会他了。
  早上她来找他,那伤心的模样让他好心疼,当时他却无法马上对她解释。现在他终于可以好好解释给她听,乐儿却不见了!她会去哪里?
  子谦找遍赏乐宫和天宇宫都没见到乐儿,心中不安的预感扩大,难道她会私自出宫?
  “武毅,你去盘问赏乐宫的每个人,看有谁知道乐儿的去处!”子谦焦急地吩咐着。
  武毅立刻领命而去,子谦则留在天宇宫里等消息。
  过了一会儿,武毅却没有带回好消息,赏乐宫里没人知这乐儿上哪去了。子谦看着天色暗了下来,心中更是担忧,乐儿到底在哪里?他几乎将整个皇宫给翻了过来,还是没找到人!
  乐儿为什么会失踪?难这真的有人带她离开皇宫吗?
         ※        ※         ※
  “怎么会这样?”乐儿大声问着自己,为何月光石无法带她回到现代?当她说出想回家的愿望后,月光石并没有如想象中的化出光芒带她回二十世纪。
  乐儿再试一次,月光石仍是没有动静,为什么?难道她说的话不对吗?乐儿试过各式各样的祈祷词、请求词、哀求词,月光石却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此时,乐儿开始觉得害怕了,夜晚一个人待在这杳无人烟的林子里,再大胆的人也会心里发毛。尤其夜深了,冷风阵阵吹来,更是让人不由得打起哆嗦。
  “呜……”一声声凄厉的狼嚎传来,更让乐儿胆战心惊,这林子里竟然有狼。
  狼叫声越来越近,乐儿离开溪边,走入林中,找棵大树,急急爬了上去。才刚爬到高处,她就看到底下黑暗里闪闪发亮的眼睛,隐约还可看到整个狼身。
  一只、两只,狼群的数目渐多了。它们彷佛闻到了人的味道,全部围到了乐儿所在的大树下,一双双贪婪的眼睛直望着树上的乐儿,还不时往上跳躣。
  乐儿抱住树干,浑身颤抖、冷汗直流,心里拚命呼救,眼泪也流了下来。
  “救命呀!子谦,子谦!”她终于叫了出来,直喊着子谦的名字。她现在什么念头也没有,她只想要子谦,她只要子谦在身边保护自己!虽然她气他、恨他,可是她更爱他,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是她最快乐的时光!
  不知道喊了多久,乐儿累了,声音也哑了,底下的狼似乎也放弃了,它们不再往上跳,但依然聚集在树下不肯离去。
  乐儿就这样抱着树,强撑着精神,与狼群耗到了天亮。
  太阳出来后,狼群才迅速离开。
  乐儿又累又饿的爬下树,衣服也弄脏刮破了。她走回溪边又换回原来的衣裳,用溪水洗洗脸,打起精神。既然月光石失效,她无法回到自己的年代,那她就必须尽速离开这个树林,否则到了晚上,她不知道还有没有力气逃出狼群!
         ※        ※         ※
  “她在哪里?她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我不清楚她在哪儿。”
  “你知道的,你是最后一个和乐儿说话的人。也是你安排她出宫,你一定知道她去了哪里。老实说,我已经没了耐性,别逼我动粗,快说!”子谦一掌拍在茶几上,留下一个清晰的掌印,平日斯文俊逸的笑脸已被严厉冷酷所取代,他身上再也找不到温文尔雅的气质,只剩下骇人的狂暴怒气。
  不过两天的时间,段子谦整个人都变了,变得陌生,变得让人害怕!这些改变全为了一个人,一个他全心挚爱的女子。若找不回她,就找不回以前那位温和亲切的太子殿下,一定要找回岳乐儿!
  赵丽容浑身抖得像是风中的树叶,害怕得连大气也不敢喘,她从未见过段子谦这样愤怒。脚一软,她跌坐在地,边哭边回答,“她在……城外……树林中,我教车夫送……她……到树……林……里!”
  “什么?你竟让人送她到树林中?!”子谦狂怒,蹲在赵丽容面前一宇字咬牙道:“你最好求老天保佑乐儿平安回来,她若有任何闪失,你就要付出千百倍的代价!”说完,他也不理当下已吓晕的赵丽容,立刻调集人马,向城外树林出发。
  大队人马到了树林时太阳已落山,树林中幽幽暗暗,更显得危机四伏。
  文观书和武毅明白太子殿下的焦虑,但在夜晚进入树林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可殿下根本听不进他们的劝谏,一心只想找回岳小姐,他们也只有尽全力了。
  段子谦下令道,“武毅,文观书,你们各带一队人马进入树林,找到了人,就放出信号通知!”
  武毅和文观书点头行动,临去前,文观书提醒着子谦,“殿下,树林中夜晚有狼群出没,请殿下多加小心!”
  段子谦闭了闭眼,心在滴血,乐儿在树林中万一遇上狼群怎么办?他摇摇头不愿再往下想,他无法承受失去乐儿的打击,她一定要活下去!
         ※        ※         ※
  找不到,找不到出路!乐儿在树林中走了一天,还是走不出这片树林。她现在是又累又饿,身子也一阵冷一阵热,她明白自己正在发烧?乐儿靠在树干上喘气,太阳下山了,自己被困在这林子里也一天一夜了!这段时间内,她除了喝溪水解渴外,根本找不到可以充饥的食物,现在她连小溪的方向也弄混了,看样子她真的要命丧在树林中,合了赵丽容的心意。
  突然,乐儿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她可以感觉到有东西在看着自己。她抬头瞧,就在她前面不远处,一只大灰狼正虎视眈眈的看着她,随时准备向她扑过来。
  她赶忙扶着树干,用所剩不多的体力,快速的往上爬,当她跳上第一根枝干时,那匹狼也扑到她脚下。
  乐儿惊魂未定地抱着树干,她已没有再向上爬的力气,且另一根枝干也离她太远了。恐惧将她层层包围,看着直往上扑的大灰狼,乐儿忍不住大声哭叫起来。
  子谦手持火把,骑着马在树林中寻找乐儿。他放声吶喊乐儿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希望她能听到而有所响应,但是,回答他的只有风声和虫鸣!
  乐儿,你到底在哪里?他不会放弃的,他一定要找到人!
  隐隐约约中,子谦似乎听到了女子的哭泣声。他心一紧,策马往声音来源狂奔,跟随的侍卫也急跟在后面。
  子谦为什么不来救她呢?他一定不会来了,他不会知道自己被丢在这里!他是太子,太子怎么会来救她呢?乐儿边哭边想,越想越难过,难道自己真要葬身在狼爪之下吗?
  大灰狼奋力一跳,狼爪捉到了乐儿的脚。
  “不要!”乐儿一声惊叫,拚命要甩掉狼爪,手却没扶稳,整个人就从树上摔了下来。
  痛,好痛!尖锐的痛楚蔓延了全身,乐儿的气力已散尽,在狼向她扑过来时,她只能抱头闭上眼,等着成为狼爪下的孤魂。
  狼并没有如愿的扑到乐儿身上,它发出了一声惨叫,狼身往外飞,落地时已经断气了。
  千均一髲之际,子谦终于赶到了,是他飞身挡在乐儿面前,杀死了狼。
  “乐儿,乐儿!”他双手颤抖地抱起卧倒在一旁的乐儿,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心有如刀割般的疼痛!
  气息奄奄的乐儿听到了子谦的声音,她努力睁开眼看清楚,真的是他!她小手无力的捉住他的衣襟,丢下她心中最想说的一句话,“你……这骗人的……大……混蛋!”月光石从她掌中滑落,人也随即晕了过去。
  子谦这时反而松了口气,露出些许笑容。乐儿还记得要骂人,那她不会有事了!仔细检查她一周,没有严重的伤痕,这才脱下身上的披风里住乐儿,抱着心爱的人儿上马,快速离开了树林!
         ※        ※         ※
  天宇宫中,子谦正皱着眉立在床旁,等着御医对乐儿的诊断结果。
  御医小心仔细地看过乐儿后,才恭敬的向太子禀告,“殿下,岳小姐身染风寒正在发烧,身上大都是擦伤,并无大碍;但她双脚扭伤严重,短时间内不宜下床走路。加上她两天没进食,所以身子较虚弱,下官会准备药汤补品,要尽量让小姐服下,恢复她的体力,如此才能使岳小姐早点醒来!”
  子谦点点头,让御医下去准备。
  他坐在床边,心疼的看着乐儿。她真是吃了不少苦,而这一切全拜赵丽容所赐,他不会放过她的!
  子谦对着沉睡中的乐儿轻语,“乐儿,我一定会补偿你所受到的委屈!没人可以欺负你,谁也不能伤害你。我不会再让你从我身边离去!”他严肃的拉起乐儿的手,郑重的放在唇边一吻。
  这是一个承诺,子谦对乐儿的承诺,也是永远的承诺!
  药煎好了,宫女端过来要喂乐儿。
  “让我来。”子谦接过宫女手中的碗,亲自喂乐儿吃药。
  但药一喂入乐儿嘴里,马上就从她嘴角流出,试了几次都是如此。
  子谦尝了一口碗里的药,好苦!难怪乐儿会吐出来。但不吃药是不行的。
  他微笑地看着乐儿道:“你受伤生病,我也要负大部分的责任,就当是你给我的惩罚好了,我陪你一起吃药。”
  子谦将药含在口中,以口渡口,慢慢让乐儿吞下苦涩的药汁。
  一旁的宫女早已目瞪口呆,殿下真是疼爱岳小姐,她必定是未来的太子妃了!
         ※        ※         ※
  乐儿昏睡了两天,烧也退了,伤口也好了许多,脸色又恢复了红润。药及补品发挥了效用,也是子谦的功劳。不管是药还是补品,都由他亲自一口口喂人乐儿口中。
  现在,子谦正在喂乐儿参汤。
  乐儿已逐渐转醒,一股美味甘甜的参汤正顺喉而下,让她觉得好舒服。她缓缓张开双眼,正好看到子谦的唇从自己唇上离开。
  看到乐儿醒了,子谦自是欣喜异常,“乐儿,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乐儿没回话,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唇,生气的控诉,“趁人之危的家伙!你不该趁我还在睡觉的时候偷亲我。”
  子谦放声大笑,见乐儿醒了已是高兴,听她嗓音凊脆如以往,更是欢欣不已……再听闻她说的话,怎不令他开怀大笑呢!
  乐儿就是乐儿,虽然经过了生死关头,虽然有满怀的委屈误解,她仍保有自己的风格,仍是独一无二的乐儿!
  “你不但骗了我,还趁人之危,这很好笑吗?太子殿下。”乐儿板着脸冷冷说着。
  子谦止住了笑,俊逸的脸上依然满是温柔,好声好气的哄着乐儿,“我知道你在生气,气我欺骗了你!但事实上,我没有骗你。我从没用假名、用别的身分来接近你,我只是没主动告诉你我就是太子。就算我是太子又如何?我还是一样喜欢你。不过,现在我很庆幸自己是个太子,否则以你是官家千金的身分,一般人又岂能高攀得上!而今我是太子,你是入宫候选的佳丽,只要我们彼此喜欢,就能在一起。这样不是很好吗?”
  乐儿咬着唇,瞪视着子谦,虽不服气,也不得不佩服他的能言善辩。原是他错在欺骗自己,经他这么一说,错的反而是她。但乐儿一想起事情发生那天她来天宇宫找子谦时,他对自己的态度,仍是无法释怀。
  “那为何我来找你解释时,你对我不理不睬,还丢下我一个人急急离开?”乐儿气愤地指着子谦的鼻子问。
  子谦握住她指控的小手,放在唇上一吻,笑笑回答,“你知道为何要到午后我才有时间陪你吗?因为早上的时间,我必须到政事房处理国事,这是我身为太子的责任。你不会以为当太子只要会享乐就行了吧!整个大理国的政务我都必须参与。你来找我时,前来祝贺大理国庆的使臣都在大殿上,我是赶着去见他们,才无法立时对你解释我的身分。想不到,你却因误会而离开皇宫,还受了这么多的苦,差点连命都丢了。”说到这里,他激动的将乐儿紧紧抱入怀里,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惧意,“失去你,你要我怎么过完这辈子!不要再有第二次了,答应我,乐儿,你会永远在我身旁,永远不离开我,答应我!”
  乐儿被他搂紧在怀中,她可以感受到子谦心中那份怕失去自己的恐惧,他是爱她的!而且不少于她对他的爱。乐儿在他怀中甜蜜地笑着。
  子谦放开她,严肃的再问一次,“答应我,乐儿,永远不要离开我。”
  看着他,乐儿迷惘了,自己不回现代了吗?
  她下意识地摸摸胸前,却没摸到月光石,乐儿一惊,忙翻着棉被寻找,奇怪,它会跑到哪里去?
  子谦皱眉拉住她问:“你在找什么?”
  “我在找月光石,它一向戴在我的颈子上,对我很重要,你有没有看见它?”乐儿抓着子谦的手急问,月光石怎么会不见了?
  “我的确曾看你颈项上戴着一块玉石,但两天前带你回来后,我并没有注意你身上有没有那块玉石。它真的那么重要?它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子谦稳住乐儿情绪,让她冷静下来。
  它的意义就是带我回二十世纪,回家,乐儿在心里回答。
  月光石不见了,她要如何回去?乐儿倏地想起树林里的遭遇,就算有月光石在,她依然无法回现代!现在它不见了,难道这是天意,要她永远留在古代,留在子谦身旁?
  乐儿想起了现代世界的一切,她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唯一的亲人就是院长妈妈。但院长妈妈也是许多人的妈妈,她不会寂寞的!那么,那个世界还有什么可让她依恋的?
  而这个古代社会呢?它值得她留下来吗?乐儿望着满脸关怀地注视着她的子谦,就是他了,这个全心全意爱着她的男人,他值得她为他留下来,留在这里!
  伸手轻抚着子谦的脸,乐儿真高兴自己能来到古代认识他。月光石之所以会失去效力,也许是要她留在古代吧!那她就应该留下来,水远留在古代!
  “乐儿,乐儿!”子谦轻摇着她,乐儿的呆愣出神让他担忧。
  “我答应你,永远不离开你,永远留你身边。我爱你!好爱好爱你!”乐儿突然搂着子谦颈项,笑叫着大声回答。
  这回换成了谦愣住了,乍然听见乐儿的告白,汹涌而来的狂喜让他一时没法做出任何反应。直至乐儿偷偷的在他耳垂上一咬,他才清醒。
  “你竟敢咬我,看我如何整治你!”
  “哈哈哈……”
  两人在床上笑闹成一团,最后笑声结束于胶着的双唇中。
  一旁的宫女和侍卫脸上也出现轻松的表情,殿下终于又恢复以往的模样。想必在不久的将来,宫内将会有场盛大的婚礼,天宇宫也会有位女主人了!



   
尾声



  一名紫衣女子端了碗茶,停在书房门前,举手在门上轻敲两下,等里面传出了响应后,她才推门进入。
  子谦正在批阅奏折,头也没抬地问:“有什么事吗?”
  一碗参茶送到他面前,伴着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殿下请用茶!”
  子谦笑着抬起了头,放下手中的笔,将眼前的女子揽到腿上坐着,抱住她亲了一下才说话,“乐儿,你怎么有空来?还亲自端茶!”
  “反正我没事做,你不来看我,只好我过来找你啦!”她的语气有些埋怨。
  “你姨父和表妹不是在赏乐宫陪你吗?”子谦看着她有趣地问道。当乐儿在天宇宫养伤时,子谦就派人将她的亲人接进宫了,一方面是陪她作伴,另一方面正好也可以参加他们的婚礼。而原先住在赏乐、悦心两宫的佳丽们,子谦也下旨让她们回家了。众落选佳丽中,最高兴的莫过于沉千渝,她衷心祝褔乐儿,还允诺会常进宫来探望她。
  “大王找姨父畅谈天下事,玉盈和浩辰两人更是浓情蜜意、卿卿我我,我才不愿意做个不识相的人呢!”
  “我也有交代文观书和武毅陪你解闷呀!”子谦提出另外的人选。
  “别提他们了!我找武毅赛马,我一圈回来了,他还远远落在后面;和文观书下棋,我一口气连赢了他七盘,真是一点乐趣也没有!”乐儿嘟着嘴抱怨。
  子谦大笑,的确那两人都不是乐儿的对手,“那母后没找你进宫聊天吗?”
  乐儿有些无奈的皱皱鼻子,“王后这两天为了准备婚礼忙得不亦乐乎,我不好去打扰她。今天王后又派人送礼物来了,一箱的金银首饰,还有三大箱的衣裳,房里都摆不下了,我也收得不好意思!”
  子谦笑着轻点乐儿的俏鼻,“那是母后疼你呀!”
  王后的确疼爱乐儿,甚至比亲生女儿还疼!当乐儿知道,子谦将赵丽容关起来要治她的罪时,竟出面恳求子谦放了赵丽容。她能明白赵丽容喜欢子谦的心,爱一个人而犯错,这是情有可原的!另外提供消息的宫女小雯,子谦也顺着乐儿的意思,只将她调往别宫,并没有再做处罚。
  王后知道了这事,除了惊愕痛心赵丽容的行为外,也嘉许乐儿有着宽厚善良的心,一见面就对乐儿留下了好印象。乐儿纯真的笑脸、风趣的言词,更得到了大王和王后的全心疼爱,也为皇宫带来了欢乐活力。
  能有人疼爱,乐儿当然高兴,她露出两颊的梨涡,倚在子谦怀里撒娇。
  子谦搂着她轻声解释,“你该明白,我忙着处理公事,也是为了想在婚后可以带你四处游玩一个月。所以这几天我没时间陪你,你要多担待些!”
  “我知道!”乐儿叹口气,无奈地点点头。自己在现代时曾戏言要嫁给王子,现在戏言成真,她成了穿越时空的灰姑娘,来到古代嫁给了太子。太子将来是一国之君,当然要有责任感!
  “别叹气!乐儿,我不爱看你皱眉头!对了,你要找的月光石,我已派人回树林子里寻找,但仍没有下落。我会让他们再找一次,不过很可能找不回来了!”子谦抬起她的脸说道。
  “不要紧,找不到就算了!那表示我和它的缘分尽了!”乐儿对子谦笑笑。她想过了,月光石带她来时是在月圆夜,或许它要在月圆时才有作用。但现在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不管月光石在不在,她都不会离开这年代,离开子谦!
  在这里,她有了自己的亲人,也将要建立属于自己的家,乐儿激动的抱紧子谦,感谢上天对她的厚爱。
  子谦也满怀柔情蜜意的在乐儿耳旁说着悄悄话。
  看乐儿脸上幸褔的笑容,那该是亘古永远、恒久不变的爱语!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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