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1991年3月7日

                     --山西运城西厢宾馆

西京五千里，

南国三日程。

四海不是家，

何处寄游人。

写在1990年6月8日

    晚间无事，便整理因调动而零乱的行李。只见信皮，不见信瓤。原来是88年8月间负气焚之。如今虽略能记忆，终不完整。憾之憾之！

三载甘与苦，

一朝火后灰；

字灭无从拾，

心苦不堪追。

写在1989年12月26日

老妻犹发少年狂，

喜逢新年要新裳；

囊中羞涩君莫笑，

聊寄二百度时光。

写在1989年10月1日

万里关山两茫茫，

般般愧意难说将。

不唱前朝是非曲，

是时当宜宽雅量。

请来高枝难攀就，

君也是不忘前汉与后唐。

原来是因果皆由命中定，

谅它心强与命强。

写在1987年8月7日

    传说杜鹃鸟相互啼唤，殷勤急切，口中都啼出血来，鲜血落地而为杜鹃花。

    想我于凤山，已一载有余，几度啼唤而不遂。

    万事万物，皆通情意。鸟尚能如是，何况人乎？

凤山几度啼血痕，天南地北任东风；

更愁重阳九月九，篇篇文章哭秋声。

写在1987年6月4日

    偶见一小诗，云：

春游芳草地，夏赏绿荷池；

秋饮黄花酒，冬吟白雪诗。

    读罢颇有感慨，抑或心境使然。想必诗人是置身于桃花源内，只知游赏饮吟，全不知人间尘世。因有：

闲情逸趣何所有，游赏饮吟皆是愁；

莫说绿荷芳草地，无奈残雪愁人酒。

    又：

芳草绿荷何处有，冷酒残雪总是愁；

诗人不知人间苦，好吟白雪黄花酒。

写在1987年1月28日（丙寅除夕）

不知是何时，

不知在何地，

你轻轻走来，

我匆匆走去。

看定你的人，

拥定你的肩，

轻声唤你：

“给我一个吻吧”……

“我不再吝啬……到了今天”。

吻你的发，吻你的脸，

吻你的鼻子，吻你的眼。

殷殷回拥自有力，

万种相思，千种柔肠，

化在顷刻间。

……

警铃一声梦魂断，

翻身跌在床下边。

揉罢睡眼问同伴：

“刚才说啥你可听见？”

惺忪半天作答复：

“刚才可能是闹鬼”。

哼哼呀呀复睡去，

转过身子面朝里。

剩下我又是气来又是怨：

“铃儿铃儿你不作美”。

瞪着两眼天发白。

 

十五的月儿圆又圆，

三十的夜儿月不见。

不知是月宫清寒暗哭泣，

还是寂寞难耐去约会。

凤凰山头百丈高，

山下的景儿收眼底－－

歌声阵阵关不住，

灯火串串照堂前；

照着颗颗喜悦的胸，

照着张张幸福的脸；

多少个人儿多少个笑，

多少个乐儿歌如潮。

看罢低眉还复去，

孤灯独照征衣绿。

 

几千里相思几千里程，

几千里路遥夜夜心。

可恨西天老王母，

人间冷暖全不怜。

不教大圣跟头术，

也该赐我风火轮。

宝物不给我也不怪，

总该放我徒步行。

说什么座山雕就该守威虎山，

说什么孙猴子不安心水帘洞。

困得我，眼发直，头发昏，

心儿象针刺得疼，

夜半挣扎苦呻吟。

 

几千里相思几千里程，

几千里路遥夜夜心。

三十晚上天虽黑，

第二天日头照样升。

不学跟头术，

不要风火轮。

我要坐飞机，驾火箭，

现代文明壮我行。

几千里路遥能走尽，

几千里相思慰不平。

且待相见春风里，

你不再“清静”，

我不再做梦。

写在1987年1月15日

    有人提起“修养”，不知怎的，我忽地想起十年前常有的场面。

    批判“黑修养”的时候，我还不知道何为修养，更不知道“黑修养”就是指《论共产党员的修养》。只是从很多墙上的宣传画上，看到工农兵分别握着一支超乎寻常的既象扫帚又象长矛的笔，直戳一本写有“黑修养”的书。我想，这大概就是“黑修养”了。至于为什么要批，要遭笔戳，没有过多地去想它，只是无端地觉得，大凡要批的，就是黑的，是黑的就要批要戳。这是公理，无须证明。

写在1986年12月1日

    本周在团里和长山一连，感受比其他任何时候更为强烈。机关的一些同志走了，连队的一些同志也走了。和他们有的有不少的交往，有的交往一般，有的并无交往。但是，不管属于哪一种情况，每送走一位，都使我安静不下，或多或少地总要生出一些酸酸楚楚的感慨来。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

    一、站台上

    送行的人并不是十分的多，大概是天气冷的原因，整个站台上冷冷清清。吴股长和家属小孩都已上车。我们帮着放好行李，帮着找好座位，继尔被列车员催下来。这段时间里，大家几乎没有话，大家都找不出什么适当的话来打破这沉默……

    汽笛一声长鸣，告诉我们车要走了。吴股长和大家默默地握手，默默地点点头，又默默地走进车门里……

   车轮开始转动的时候，吴小华的一声“叔叔，再见！”叫人想哭。火车走了很远很远，我们似乎还看得见小华那频频挥着的小手……

    二、大宿舍

    马建光参谋：谢谢你，从山上下来送我们。

    M：不要这么说，应该的。一是我确实想送送你们，二是要感谢李家林和沈发曙的假电报，我才得以下山。

   张股长：好好干吧！将来14T是你们的。

    M:从你们身上，学到了很多做人的道理，我们终身受益。

    张、马：有事就写信，我们两个一个在银行，一个在工商。去河南时，一定去玩玩。

    M: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三、在长山

    毫无恶意的但又近似恶作剧的行酒令：十个人，十根火柴棒－－谁要是猜中了，不是让你喝酒（大家的酒量都有限），而是让你吃一些难以下咽的诸如肥肉就白开水、咸菜夹奶糖、咸菜汁泡午餐肉之类的混合物。当看着“狼吞虎咽”却又不能不直皱眉头的样子，谁都忍不住了。三十好几的人啦，捂着肚子笑倒在床上，“妈呀娘”的直叫。

    是啊！该笑就笑吧，该叫就叫吧！谁能说这笑里不包有令人嫉妒的情怀？谁能担保一个天南一个地北，今生今世还有再见的机会？还有这种笑呢？谁能说这笑里不包有“混合物”中的酸甜苦辣呢？虽然在一起的时候，有过像牙齿与舌头之类的矛盾，斗过嘴，赌过气，甚至怨过，但面对这笑，惭愧了，自责了，甚至恨自己了……拥有这些同志，得引为自豪。拥有这份友谊，得引为骄傲。

    爱情诚可贵，友情价亦高。若问要哪个？都要！

写在1985年12月12日

    一个是徐庶进曹营……

    一个是丈二和尚……

    真是的，扯那淡干嘛？？

写在1985年7月3日

    吾尝昼不食夜不寐以思，终不能解。先生谓如何耳？

    未得要领，乃重申前请。申请之法，未知过激否？愿此诚心能金石为开，慎之慎之！

    及至天明，偶成三节，虽拙，然寓吾真情于是也。

    其一：梦

夜半兵车发，

鸡鸣至南乡。

执手欲言旧，

丧号惊黄粱。

    其二：怨

春草亦有意，

一夜一层青。

人情当草长，

斯长何无音。

     其三：求

不求无情亨通运，

不求无情富贵门，

不求无情他乡客，

只求有请故里人。

写在1985年3月7日

    半年前，也是走这条路，但这次不是128次，似乎情感上亦有所不同。

    身后有问号，有迷惘，更有等待和希望。

写在1985年3月6日（正月十五）

    自己是否做了傻瓜？但愿不是。

    问题在于傻瓜会这么做，不是傻瓜有时候也会这么做。上帝保佑！

写在1984年8月19日

    不可名状的迷惘装了一列车。128次似乎亦有意，低沉的一吼，带着无限的哀怨，缓缓地驶上去北国的征途。身后是一串串问号……

尽管这128次是这样的风驰电掣，却怎么也甩不掉那让人揪心的东西……

写在1984年7月5日

    不知怎的，忽地想起铁凝的《哦，香雪》来。接触的只是几张画，但很凝重。不知别人有何感受，我总觉得一字像一锤，敲击人的心灵，使人沉重。

    风格细腻，平铺直叙，白描的手法，竟有如此威力，笔力不凡。

    人与人这种莫名其妙的体味……

    美在这种奇妙的面纱未被揭开……

写在1984年4月

    在武汉的日子屈指可数了，要生一些感慨么？

    陡然地，记起陶中塘边的半宿不眠、长山头上的月下轻吟……

写在1984年4月--难得的童心

    孩提时代的事，现在想起来，觉得有些幼稚，甚至是愚昧的，但又是难得的。现在还能在自己的身上找到它吗？

    显然不能。但为什么怎是这样地留念呢？这就是美的作用吧！！

    对于自己的过去，每个人是否能做出相应的正确的评价呢？恐怕不尽然；那么别人或者是旁观者，是否就能真正地“清”呢？恐怕也不见得。

    只有经过历史的证明，才能获得。就象淘金一样，淘去的是沙子，留下来的才是金子，而获得金子又总是那样的少，少得有点叫人灰心。

    要有点飞流直下的气势，无论是说话还是做文章，思路要宽，充分联想，少使用倒装句。

写在1981年9月4日

    长山头秋风皓月，遍地银辉，万籁俱寂。此境此景，思故之心为之所动，乃学做长短句，以抒胸怀。

    负戈去回，

    长山之颠。

    皎皎明月当空，

    更激幽幽思念。

    目力虽有限，

    心远孰可测？

    权借东北劲风，

    拂我西南朋辈。

    且告之，

    于无人处，

    偷拭相思泪。

写在1981年6月27日

    今天在给SSB去的信中写了几句顺口溜：

    天下河，河河归海，地上路，路路通天；

    且莫要，瞻前顾后，亦无须，颓唐自怜；

    入高校，自有高妙，田园乐，不可多得。

    原意是想给申解解不中之闷，但信发出去后，寻思起来又觉不妥，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当在高考之后，更确切地讲，该在未中之后再说，才算适时。事到如此，姑且就让它去吧。况且我有预感。

写在1981年6月4日（代序）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

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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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散文叙述得很自然，读起来使人感到亲切可信。韩映山的《校园的花树》（刊在河北省保定市文联出版的《莲池》1980年第3期）就是其中之一。特别是这篇散文的开头和结尾，很值得学习，虽然这种写法别人也有过，如朱德的《母亲的回忆》等，但此篇也不失其佳色。

    开头是这样的：

    我常常思念母校－保定一中。我离别她已有二十多年了，然而，许多往事却牢固地留在我的记忆里。

    这种开头，不慢不急，娓娓道来，很自然地把读者带着和自己一起沉于回忆。语言朴实平常，但强烈的思念母校的感情也融于其中了。

    结尾是这样的：

    在这个学校，我只读了三年初中，因为家境的艰难，只好又回到故乡劳动，而任彦芳则去大学深造了。二十多年的风风雨雨，我们在不同的岗位上经受了不同的吹击和磨砺，人生路上的脚印，有些还清晰可见，有些已无影无踪了。然而，青春时期的美梦，却象校园的花树一样，充满着诗情画意，她是终生难以忘却的。

    结尾的话是有分量的，也是沉重的。读了不能不掩而深思。当然，不同的人可能有不同的感想。说者无意（抑或有意），读者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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