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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山文化之巫文化

发表日期:2008年9月7日  出处:http://hongyuchenxi.2000y.net  本页面已被访问

巫文化

何谓巫术

巫山对一事物进行准确定义绝非易事,尤其面对"巫术"这样一个让许多学者头痛的概念,要给出一个相对准确的定义,更是难上加难。虽说如此,对"巫术"的定义却是一件非常必要的艰巨任务,因为定义问题是对巫术的探讨过程中任何人都不能回避的问题。
巫山"巫术"的包容相当庞杂,许多年以来,学者们从不同的立场和角度出发,用不同的观点和方法去剖析解释巫术。使用简略的文字替如此庞杂的对象下定义,肯定难以穷尽其奥妙,在此,站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尽量梳理出构成巫术的几个要素,确定其本质和含义,使该定义能够涵盖巫术的多种状态,具有一种适用的普遍意义。某些巫术中并没有伴随鲜明的神秘性质的仪式,这种状况,我们把那些未能显现的要素看作呈隐形状态而非缺省,因为那些隐形要素均是由于特殊的原因(如某一项要素的特别突出等),被掩盖或者简略,而不是被完全的省略。故此,我们说以下谈及的关于巫术的几个要素是宽泛意义上的"要素"。
巫山1.相信超自然力
古人在对自然物、自然力进行拟人化处理的时候,不可避免地对自然物和自然力产生出种种神秘观念。当这些神秘观念与朴素、直观、模糊的因果观相联接,动植物、河流山川、日月星辰以及其他自然物就会在特定的条件下被附会为神圣的崇拜物。古人物我一体的思维方式,使他们分不开看不见的与看得见的东西,分不开彼世与现世的人,更无法划分清楚精神与物质之间的界线。当我们对"巫术"一词进行具体考察的时候,不难发现,巫术包括了作为意识形态的巫术观念,以及作为一种社会实践的巫术活动。而巫术观念的特征则是希望经由特定的主观行动去控制或影响外界事物的幻想,这一观念的根基则在于对超自然力的相信。究竟什么是超自然力,因其浓厚的主观色彩和神秘性,通常不可能给出一个标准化的定性,所以在不太严格意义上姑且把它理解为:那些超乎平常的、貌似违反一般自然规律的神秘力量。
巫山巫术与宗教的密切关系已经成为不争的事实,因此在为巫术下定义的时候,应该考虑到巫术与宗教之间的亲密关系。为了把巫术作为一个完整独立的定义对象进行观照,以便在参照宗教特质的同时强调巫术的独立性。马克思恩格斯一针见血地指出宗教赖以产生的思想根源是一种"颠倒的世界观",在对世界的虚幻的反映中"人间力量采取了超人间的力量的形式。"这里所指的"超人间力量"应该涵盖了巫术信仰中的"超自然力"。人类关于超自然观念的出现在马林诺夫斯基看来是由于"在人类知识以及对命运的理解的巨大知识鸿沟上架起的桥梁导致人类主张超自然力量的存在"。面对残酷的自然状况、恶劣的生存条件,原始人的思维里产生出一些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意识,这种意识与超乎人间、超乎自然的神秘力量联系起来演化为敬畏、崇拜等情感时,就成为巫术意识。
巫术活动中的对象崇拜呈现出多样化特征,巫术崇拜的对象纷繁复杂,几乎可以包容进自然界和社会中的任何事物,比如,日月星辰、鸟兽鱼虫、花草树木、祖先亡灵 ,……无不可以成为崇拜的对象。这些林林总总的自然之物经过巫术观念的浸泡,被镀上一层神秘的光环,成为可资借助来解决人生难题的神圣之力。需要重视的是,巫术除了对自然物和鬼神的崇拜以外,多少还包含了对巫师的崇拜。巫术活动中,人与崇拜对象的关系是靠巫师来沟通的,而在原始人的观念里,正是由于巫师的巫术行为才能够使自然物或鬼神这样一种异己的力量不再与人相对立,人们崇拜巫师正是因为深信他们身上所具有的沟通神人的本领出自一种超自然的神秘力量。巫术活动中由对超自然神秘力量的信奉而产生的鬼神精灵崇拜等内容,还涉及到巫术活动中人们表现出对其崇拜对象的双重态度,包含两种对立的观念--敬畏和崇拜;控制和支配。一方面,人们要借助于巫术活动来向崇拜对象邀宠,比如图腾崇拜和祖先崇拜都有明显的邀宠性质;另一方面,又想借助巫术活动的实施来控制、支配崇拜对象。
巫山2.由专职或非专职人员实施
巫山在巫术的施行过程中,巫术行为的操作者是必不可少的,失去了"人"这个主体,巫术便不复存在。从巫术行为的本质出发,巫术实施者的身份是专职或非专职并不重要,只要他(她)操纵了巫术活动,我们就将他(她)当作巫术实施者。
"巫师是拥有超自然能力的强人。他的威名不是偶然获得的,要对本族人的精神状态有敏锐的观察力和深刻的理解;在用巫术治病时善于使用暗示、授意等心理手段,使患者接受某种信念;往往还有特技表演的技巧。有了以上这些,才能保证他们受到普遍的欢迎和信赖。"自从巫术产生的那一刻起,巫术的实施者就不可能完全由专职的巫师来充当,实际情况是,在专职巫师之外,大量的普通民众参与进各种各样的巫术活动中,担当起临时巫术实施者。
巫山这一现象可从古籍中找到印证:《国语》中楚昭王与大夫观射父有一段精彩的对话,"昭王问于观射父曰:《周书》所谓重、黎实使天地不通者,何也?若无然,民将能登天乎?对曰:古者民神不杂。民之精爽不携贰者,而又能齐肃衷正,其智能上下比义,其圣能光远宣朗,其明能光照之,其聪能听彻之,如是则明神降之,在男曰覡,在女曰巫。……及少昊之衰也,九黎乱德,民神杂糅,不可方物。夫人作享,家为巫史,无有要质。"观射父在回答楚昭王的提问时,说出了"民神不杂"和"民神杂糅"两种状况,在"民神不杂"时,社会生活中与神灵相通的事务由具备特殊能力的巫觋负责管理;而在"民神杂糅"时,巫觋与民众之间的严格界线被打破,社会分工出现混乱,人人都可以祭祀神鬼,户户都有人能够担任巫的角色。由此可以看出,由非专职巫师实施巫术行为的现象由来已久,巫术行为由专职和非专职人员实施的情况古已有之。南朝刘义庆《幽明录》中记录了这样一则有趣的故事:"顾长康在江陵爱一女子,还家,长康思之不已,乃画作女形,簪着壁上;簪处正刺心,女行十里,忽心痛如刺,不能进。"这则关于画家顾恺之的故事流传甚广,虽说顾恺之钉钉子在画上的行为是否真的像故事中讲的那样曾经发生了偶然神奇的作用,已经无从考证,但是顾恺之的行为所具有的巫术意味却是显而易见,不能因其是画家不是专职的巫师而否定其所实施的巫术行为。这个故事一方面反映了在魏晋时期巫术观念的深入人心,另一方面也说明了当时实施巫术者成分的复杂,甚至连名画家也接受巫术观念,亲自施行巫术行为。
巫山实际上由于巫术观念影响的深入,几乎没有人能够完全逃脱巫术观念的束缚,巫术活动往往成为全民参与的集体活动,如此一来,除开那些专职的巫师不说,其余的每一个都可以扮演沟通天地人神使者的角色,去联系天上和地下的神鬼,消灾祈福、趋利避害,祈求丰产、人丁兴旺,或医治疾病,在现实生活中充当起临时巫师。
巫山3.目的在于认识世界或改变世界
巫山巫术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巫术是人类希图对环境或外界作可能的控制的一种行为,它是建立在某种信仰或信奉基础上,处于控制事物的企图而采取的行为。也就是说,它是人类为了有效地控制环境(外界自然)于想象的鬼灵世界所使用的手段。
巫山根据蒙昧人、野蛮人和文明人生活中广泛众多的事实,可以鲜明地按迹探求魔法术的发展:其起因是把想象的联系跟现实的联系错误地混同了起来;从它们兴起的那种低级文化到保留了它们的那种高级文化。巫术不过是建立在荒谬联想上对世界的曲解,但是其目的是为了"发现、预言、和引出事变"。所谓的"发现、预言、和引出事变",正好比较全面地描述了在巫术观念下所产生的巫术行为的宗旨,即:其主要目的和意图在于认识和改变世界。在巫术目的在于改变世界这一点上,学术界一般大都能达成共识,这里需要特别指出的是关于巫术的认识世界的目的,这样的认识是运用巫术能力去对客观世界进行的一种推测认定,在泰勒所指的"发现、预言"中就包含了这种认识。当然,如果以客观态度对事物进行科学的认识推测,那就不是巫术,而是科学的预测。但巫术所反映的世界是被歪曲了的,在巫术观念的支配下人们实施巫术,希望借助神鬼等的力量探寻到世界的奥秘,虽然其得出的结论往往是荒唐可笑的,但错误的结论并不能掩盖巫术行为以认识世界为目的这一事实,所以我们把"目的在于认识世界或改变世界"认定为巫术的又一核心要素。
巫山4.伴随神秘化的仪式
在谈到关于巫术仪式的时候,需要说明的是该处所论及的仪式,并非特指那些典礼上必须严格遵守的程序和形式,即标准化的典范仪式,此处所指巫术仪式涵盖了那些不太规范、不太清晰的巫术操作程序和形式。
巫山巫术信仰者所实施的巫术行为,是信仰者用语言以及肉体进行的外在活动,它应该是内在的巫术观念和巫术感情的外在表现。一旦人们头脑中产生了对某种超自然力的崇拜时,敬畏、依赖、反抗等情感随之而生,情动于中而形之于外,这样的情感往往被演化为包含了尊敬、爱慕、畏怖、祈求、祷告、赞美,甚至威胁等内容的言词,并且表现为与之相应的一系列行动。巫术活动一般由三个基本要素组成,即:物质用品,也就是指行使巫术时所使用的工具;祈求或者请求时用以诉诸超自然力的咒语;某些活动和无声的动作,也即仪式。巫术也有自己的仪典、祭祀、祭礼、祷告、吟唱和舞蹈。在早期人类巫术观念中,以为人类的意志拥有超乎人类想象的控制力,这就使得人们产生一种模糊的印象,就是认为巫术可以用来作为控制周围世界的一种有效工具,它可以像制造石器一样,只不过需要的是另外一系列特殊技艺,这种技艺也就包括了巫术仪式。在巫术行为出现之初,巫术仪式就已经形影相伴、不离左右了,巫术的"术"所隐含的技艺性质就体现了巫术的仪式特征。在巫术仪式中还体现着交感巫术的原则,从其功能上分析,巫术仪式包含着一种特殊的能力,凭借仪式的外壳,巫师可以引导或者强迫这种能力达到所希望的巫术目的。由此,巫术仪式在整个巫术中的重要性可见一斑。
巫山巫术活动带有仪式化的特征,这一点不容置疑,而且随着巫术文化的发展,巫术仪式也呈现出一种传承的态势,各种稳定规范的操作范式、经典咒语的流传、固定样式法器的使用,等等,为巫术活动增添了鲜明的程式化色彩。但是由于巫术特有性质的限制,虽然巫术仪式中的繁文缛节一点也不少于宗教仪式,它仍然没有像宗教那样以固定的仪式把众多的追随者团结起来,组织成为声势浩大的团体,在固定的场合举行祭祀等活动,虽说巫师也收自己的门徒,也参加一些公开活动,然而他们总体上维持着一盘散沙的局面,并不寻求建立相互间更持久、紧密的关系,这一点也说明了巫术与宗教之间的巨大差别。
巫山通过上述关于巫术诸要素的分析,我们可以暂时将巫术定义为:巫术以对超自然力的崇信为思想基础,由专职或者兼职的人员实施,伴随着一定的神秘仪式,目的在于认识或者改变世界。


巫与占卜

柏松 山河

占卜是一项世界性的文化现象,在国外亦有各种各样的占卜形式,但是,此处所进行的关于占卜问题的探讨,主要以中国古代占卜为观照的焦点,使用材料大多为中国古代文献。然而,不管是中国古代的星占、筮占、龟甲占,还是古巴比伦时期流行的脏卜,古希腊罗马时期盛行的占星术,都具有一种相通的思想基础和行为方式。
占卜之术曾经在古代中国社会生活中发挥过重要作用,从大量的甲骨卜辞即甲骨文中,可以看出卜筮在社会生活中占据着显著地位,"自古受命而王,王者之兴,何尝不以卜筮决于天命哉!其于周尤甚,及秦可见"。商代王室崇尚迷信,凡是祭祀、征伐、田猎、出入、年成、风雨、疾病等等,事无巨细,一切都求之于鬼神,而最为常用的方法就是使用龟甲兽骨等占卜吉凶,占卜以后又会在龟甲兽骨上刻下占卜的时日、占卜者的名字、所占卜的事情、占卜的结果等,迄今安阳殷墟发现了约十五万片甲骨刻辞,除开极少数是商王室、贵族记事之用外,绝大多数是殷人占卜的结果,即卜辞,卜辞反映出殷人几乎无事不卜的习俗。
不论是使用龟甲兽骨,还是使用动物内脏进行占卜,古今中外占卜的主要行为目的大致相同。由于它萌生于原始文明的土壤之中,与原始思维的关系非常紧密,古人常常借助于种类繁多的星占、筮占、式占、择日历忌、龟卜、占梦等等千奇百怪的手段,来研究他们身边的奇妙世界。在占卜者的队伍里,既有操纵"鸡骨卜""牛骨卜"等的民间巫师,也有深谙易学,实施繁复的预测之术的易学大师。它是巫术的近亲,还是巫术的子女?
首先,因为占卜与巫术有相同的思维方式。原始思维的一个显著特征就是把特定条件下的现象无限制地推广,因此形成对客观世界的错误联想。在此认识基础上,客观世界被人为地镀上一层神秘之光,被赋予一种强烈的主观色彩,拥有非常的操纵能力。按照顺势巫术来说,世间的万世万物都可能具有某种特性,因此顺势巫术可以通过不同的方式把这种特性传递给人类。而基于接触巫术的原则,事物一旦互相接触过,它们之间将保留着某种联系,即使他们已经相互远离。在这样一种交感关系中,充当了巫师角色的占卜实施者们,凭借虔诚的心态和高超的技艺,一厢情愿地与想象中的鬼神世界保持了某种联系,当然这种联系需要通过神秘的仪式、咒语祝辞等特殊方式获得。占卜者作法的目的在于沟通人神以探寻未知世界,这是占卜与其他巫术形式的显著区别。
其次,占卜需要巫术实施者的介入。实施者并不一定要求非得是专职人员,当然,有一个必要前提,这些实施者(包括求占者、代占者)必须都对超自然力的存在毫不怀疑。易学大家、民间巫师,以及那些非专业的笃信占卜,或者偶尔为之的人,构成了占卜者的庞大队伍。占卜这一独特的文化现象能够恣肆蔓延,并且能够世代传承,这支队伍起到了非同寻常的重要作用。比如在《周易》占筮系统的发展历程上,虔诚追随者的参与功不可没,他们抱着至诚至信的心态钻研琢磨《周易》,使其得以高度发展,成为古代显学之一。
第三,占卜所反映出的仪式化特征相当明显。占卜前必须遵从一套严格的仪规,占卜者要向神鬼表达其虔诚的心迹,奉行占卜中必须遵守的程序,包括认真地叨念祝辞。在易占中,从占卜之前的准备到占卜中的挂、扐、归奇、揲等动作,以及占卜中所使用的祝辞都有特殊的规定,尤其到后来易占逐步成熟,在形式上越发讲究,对占卜仪式的要求也更加严格。《系辞》程序严格完整,每一步每一环都融入了精心的设计,包含了浓厚的仪式化特征。
第四,占卜的目的在于认识或者改变世界。巫术目的在于"发现、预言、和引出事变"。所谓的发现、预言、和引出事变,正好比较全面地描述了在巫术观念下所产生的巫术行为的宗旨。占卜者的目的正在于认识世界,并且希望通过这样的认识达到改变世界的目的。当然,如果以客观态度对事物进行科学的认识推测,那就不是巫术,而是科学的预测。但巫术所反映的世界是被歪曲了的,因其是在巫术观念的支配下得以产生,人们实施巫术,希望借助神鬼等的力量探寻到世界的奥秘,虽然其得出的结论往往是荒唐可笑的,但错误的结论并不能掩盖巫术行为中涵盖的以认识世界为目的这一事实。在千奇百怪的巫术中,是有以判断为主要目的的巫术的,巫术的功能应当包括判断和改变、了解和改造的双重目的。
似占卜这样一个历史悠久的古老文化现象,它的复杂性有目共睹,复杂的事物总是不可能以一种单一的状态存在,而正是因为它的复杂性引发了它组成的多元性。经过上千年的发展变化,占卜形式已经发展得林林总总、千奇百怪,使人眼花缭乱。尽管占卜文化包容庞杂,仔细分辨仍然可以从那些"羊骨卜""鸡蛋卜"与"易学"之间摸索到它们的不同特质及其共性。


巫与扶乩

柏松 山河

占卜是一种特殊形式的巫术,而扶乩则是占卜方式之一。随着紫姑神由民间俗神逐步演变为乩仙,扶乩在紫姑崇信中占了很大的比重。扶乩本是祈求神鬼降临明示的一种古占法,源自箕占或筛占,方法是观察簸箕等器具的移动,以此来获得所提问题的答案。后来经过逐步发展,扶乩工具基本上固定为箕、箸、沙盘,或者纸、笔。施术前需要将箸(笔)插入箕(后改为丁字形的木杆),施术者(或一人用两只手、或两人分别用手)扶住摆动的箕或木杆的两端,用箸在沙盘上或者用笔在纸上降笔。扶乩时准备好所须用具就可以念咒请神,神或仙下降后,一般都用诗词自报家门,然后才回答问卜的事。整个过程都经过了比较严格的程序化的规范,虽然在扶乩活动中一些过程可能被简化掉,或者在一些用具的使用上不是那么的规范(比如某些替代物的出现),但是活动中的巫术性质并没有被淡化。
爱德华•泰勒认为:"巫术是建立在联想之上而以人类智能为基础的一种能力,但是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同样也是以人类的愚钝为基础的一种能力。"人们在对世界的不切实际认识的基础上盲目崇信现实世界之外还存在着另一个鬼神世界,并且相信通过一定的方法可以沟通两个世界,扶乩的认识基础则是建立在这种错误认识之上的迷信。人类文化学大师詹•弗雷泽以为:"巫术是一种被歪曲了的自然规律的体系,也是一套谬误的指导行动的准则;它是一种伪科学,也是一种没有成效的技艺。"扶乩活动因为建立在错误的认识基础上,故而导致了整个扶乩的荒唐愚昧,虽然某些时候利用扶乩占卜"多有灵验",那结果不过是带有很大的偶然性的东西。扶乩的目的在于希求借助神灵超自然的魔力判断现实或者预测未来,对生活的影响并不是特别的突出,但是其中隐含的更深层次的目的是希望按照神灵的指示躲避灾祸、得到福佑,因而扶乩结果往往通过一种潜藏的能量对现实生活造成较大的影响,因此可以说扶乩是一种方法独特的占卜形式。
在祭祀紫姑的巫术仪式中,用扶乩之术占卜的场面并不简单,除了必须首先"作其形"以当作神灵的替身之外,还要"奠设酒果"进行供奉,一切排场安顿整齐,占卜者诚心叨念请神祝辞以后,如果"捉者觉重,便是神来",神来的状态是让人能够感觉"貌辉辉有色,即跳躞不住"。出现这种情况,说明巫术实施者已经进入巫术痴迷状态,即一般所指"通神"。利用扶乩之术进行占卜的人多相信,通过这种巫术活动"能占众事",尤其能够"卜未来蚕"。在古代农业社会,农事与人们的生活休戚相关,而蚕桑亦在农事中占有相当重要的成分。蚕桑之事在古代多为妇女所承担,因此人们自然而然在通过扶乩占卜的时候询问女性神祗紫姑的当是与妇女紧密相关的事情,人们相信紫姑降临能够准确预测未来蚕桑之事的丰歉,这样的巫术目的是为了通过巫术行为来发现、预言或者引动事情的继续发展。爱德华•泰勒在《原始文化》中曾指出:"人早在低级智力状态中就学会了在思想中把那些他发现了彼此间的实际联系的事物结合起来。但是,以后他就曲解了这种联系,得出了错误的结论:联想当然是以实际上的同样联系为前提的。以此为指导,他就力图用这种方法来发现、预言、和引出事变,而这种方法,正如我们现在所看到的这样,具有纯粹幻想的性质。"巫术不过是建立在荒谬联想上对世界的曲解,但是其目的是为了"发现、预言、和引出事变"。人们相信通过扶乩得出的关于未来蚕桑的预测,如果事情按照扶乩的预测发生了,那么就是神灵护佑的结果;如果预测失效,那么就是对神灵的恭敬不够,或者巫术程序出现了差错,未能得到神灵的帮助。
崇信巫术的人,由于信仰使然,对那些敢于藐视巫术神力的人,抱有一种敌对的看法,比如在紫姑传说的结尾,交代了一个不相信紫姑神力的人的悲剧结局,"平昌孟氏恒不信,躬试往捉,便自跃茅屋而去,永失所在也"。孟氏不信紫姑,却大胆去试验扶乩,结果是神灵不但没有下临护佑,反而让这位没有巫术信仰的人自动从屋中跃出,失去了踪影。这是在告诫没有巫术信仰却贸然去进行扶乩活动,就会遭到神灵的惩罚。故事的这个结局证明了支撑扶乩这一巫术活动的思想基础是对超自然力的崇信。


巫与咒术

山河 柏松

咒语作为一种具有独特功用的口语,同时又是一种特殊形态的巫术灵物,是一种特殊形式的巫术灵物。咒语的出现与是语言功能的夸大有很大关系。人类的语言作为一个庞大复杂的符号系统,是人类用以传达对客观世界的认识、表达交流各种信息的有效工具,而语言有一个非常突出的功能就是能够引起外部世界的变化。负载着一定意义的语言,经由人的发音器官表达出来,可以引起被述诸对象的反应。比如,大声的呼喊能够引起注意,大声的呵斥能够起到吓唬震慑的作用。有时候,偶尔一句话说过之后,话语中所针对的某种事物或者某个人物随即起了相应的反应,使人们对语言的威力产生由衷的佩服。类似的事例,直接引起人们对语言的神秘力量的关注,并由此推论,是语言本身具有的神秘力量对外部世界产生了如此巨大的作用,语言被视作外部世界发生变化的直接动因,由此促成对语言魔力的崇拜,这种崇拜认为语言能够支配自然,通过语言可以达成愿望、实现目的。


巫术意象

柏松 山河

人对周围事物的反应一般都从感觉开始,感觉往往是对运动着的物质的反映,这种反映中的映像信息在人脑中留下印痕形成表象。在人已经远离感知对象时,头脑中还会浮现出曾经感知过的形象,这就是记忆表象。人的大脑具有奇妙的创造能力,能够凭借想象对感知表象进行加工或重构,创造出新的心象,这就是想象表象。由于人类的思维活动带有强烈的主观性,想象表象的创造就被镀上一层浓浓的主观色彩。意象存在于创作者的意识之中,只有艺术家找到那种独特的感受,才能"观物取象"、"万取一收",或者"拟诸其形容"、"缘情造象"。任何形式的意象,都只能是主观意识化了的一种内心之象,而这种内心之象经过艺术家的创作过程可以形成为富于美学意味的艺术形象,生活物象只有经过主观的提炼和加工,才能为艺术所接纳,艺术家的主体感受只有经过对感知表象的提纯再造,才能创造出融合感性与理性为一体的审美意象。这种审美意象比起自然物的直接存在,被提高了一层,成为一种纯粹的显现。被提升了的自然物,是富于美学意味的艺术形象,由艺术家以一种外化的凝固载体,比如文字、绘画等形式来表现的,正是这些凝固的艺术外壳,承载了艺术家内心的独特感受,同时使意象通过一种凝固的形式被继承性地接受。在文学审美活动中它指由语言文字所表达出来的形象,同时意象还包含了在感性形象与文字形象背后所蕴藏着的广泛的文化内容,正是因为意象具有如此丰富的结构特征,才使得意象的创造过程充满了无穷的审美意味。
巫术乃是人类社会中极其普遍的重要文化事项,巫术沉积在各种文化层中,比如在取象知意的占卜等巫术活动中,象与意之间存在着难以分割的关系,巫术占卜中对象之意的重视,其实就体现出对意象思维的重视。巫术与其他不同种类的文化交缠在一起,催生了形形色色的意象,这些与巫术文化有着密切关联的意象包括不同艺术门类中的意象,巫术意象既氤氲在音乐、舞蹈中,也凝固在雕塑、建筑中,更幻化于文学中,成为文学创作中一笔宝贵的文化财富。
在人类漫长的思维发展进程中,原始思维占据了相当重要的份量,人类童年时期的思维特征,具有异常强烈的遗传性质,沉淀在人类发展的每一个阶段、每一个瞬间。蕴育于原始思维土壤上的巫术文化,犹如蒲公英细碎的种籽,随着人类社会奋勇朝前的强劲之风,被播撒在人类文化的各个角落。在古代中国独一无二的大文化背景下,古代中国的巫术文化有其有别于其他地域巫术文化的独特之处,而积淀在文化中的形形色色的巫术意象,就很好地标举了古代中国巫术文化的特殊魅力,巫术意象以蜂拥之势矗立于各种文学意象的队列,成为其中一道独特的风景。
首先,巫术意象具有鲜明的典型性。它是经过非常复杂的心理活动才得以产生,巫术意象不能等同于被摄取的自然对象,对象事物是客观存在于人的意识之外的,而意象的产生则源自于人类的意识活动,是对对象的主观反映。巫术意象由于同样承载了作家丰富的情感,而成为富于艺术特色的典型,这样的艺术典型,同时兼有被反映对象的共性,又具有作家的个性,体现了共性与个性的完满结合,反映出文学创作的特色。
其次,巫术意象还具有体验的审美性。文学作品中的意象如果不具备审美特质,那么实际上它已经失去了存在的价值,正是因为具有审美性,文学意象才拥有了吸引人们探求追寻的魅力。意象是作家个性与物象共性的艺术化反映,巫术意象也是如此,古小说作者在创作的时候,头脑中的意象经过外化成为可以供鉴赏的艺术作品,作家所描写的意象越生动,越能够反映出对象的本质,以及作家的个人审美情趣。生活中随处可见的动植物、或者器物,在普通人眼里是不足为奇的,但是经过作家的艺术思维,创造性地赋予普通的事物以审美特性,典型的具有审美特质的巫术意象,是艺术熔炼的结晶,有着独特的审美价值。作为具有审美特征的巫术意象,是在复杂的心理活动中得以诞生,它有着极大的文化容量,能够引起极具魅力的审美感受。
第三,巫术意象具有典型的神秘性。原始时期的人类社会是一个弥漫着神秘气氛的世界,人类的思维、行动等等都被打上了巫术的烙印,原始思维中的神秘因素与巫术观念在时间的隧道中相携而行,对世界盲目的尊崇、惊疑与恐惧,加深了认识的神奥感,使得认识越发地不具有逻辑特征,神秘性由此而产生。萨特曾经说过:"意象这个词只能表示意识与对象的关系;换言之,它是指对象在意识中得以显现的某种方式,就此再重申一遍,意象不过是一种关系罢了。"如果我们按照萨特的说法把意象假定为一种关系,那么巫术意象所反映的关系就被蒙上一层诡谲奇幻的神秘面纱。由于环境的影响,巫术对文学的渗透,古小说作家的创作非常自然地受到巫术的熏染,他们笔下所创造的典型巫术意象,往往都带有显著的神秘化色彩,那些不合逻辑、不可思议的卜辞谶言,那些奇怪神秘的仪式,那些让人费解的祝辞咒语,那些被赋予神奇的厌压功能的巫术灵物,等等,纷扰在作品中,团结为闪耀着莫测光环的巫术意象。神秘性往往能体现出巫术意象的独特之处。
第四,巫术意象还具有深刻的象征性。"象征,是借助一文化形式表达另一种特殊意思的表意方式。象征方式由人的生命本质--固有的思维活动方式如逻辑思维、抽象思维、创作思维和心理活动方式如联想、想象、幻想、暗示而形成,是人类理性与非理性、心理活动的结果。"文学上的象征手法并不像"红灯表示禁行,绿灯表示放行"一样简单,文学象征更注重标新立异,力图使文字构筑的意义更加多元化。说古小说中的巫术意象具有象征意义,是因为象征文化可以通过隐喻、寓言、拟人化、符号、写意、对比等具体象征方式进行表意,巫术观念是人类意识的产物,是摸不着、看不见的,但是它又是实际存在的,巫术观念通过古小说作家的创作活动得以文学的方式显现,凝固成巫术意象,这样形成的巫术意象,除了具有典型性、审美性、神秘性等特征外,还具有象征巫术力量的独特意义,在那些犬、鸡、桃、桑、剑、镜、符、箓之间总是影影绰绰闪现着神秘幽深的巫术暗影,暗示出超越了这些自然物本身的,抽象但可感知的某种原始的人类情感或观念,代表了被普遍崇信,广泛运用的巫术力量。
由于巫术观念巫术实践的复杂性,古小说中的巫术意象也呈现一种多样性态势,而且意象的形成是动态的,在这一动态过程中,有许多意义被激活并显现,使得巫术意象变得更加丰富圆满,同一种巫术意象,往往涵盖了不同的巫术内容,如,古小说中的犬类巫术意象,既被当作辟邪消灾的富于正面意义的巫术灵物,也被认为是能够变幻作怪的反面厌服对象。人们从不同的角度去理解同一种巫术灵物的作用,希冀用同一种巫术灵物去完成不同的巫术目的,使巫术意象显现出一种立体多维的特征。而正是那些神秘的富于象征意义的典型性巫术审美意象使得古小说展现出一种奇异的风貌,拥有一种异乎寻常的审美价值。


巫之分流

柏松 山河

巫师是最早的知识分子。出于职业需要,巫师大多较一般人掌握了更多的文化技能,古代的大部分官方文书工作均由祝宗卜史系列的官员们来承担,这类官员稔熟于各种祭祀仪典、天文历法、史籍谱牒、占卜记录等,这样一些人无意有意中凭籍手中所掌握的文化知识成为记录保留古代文化的中坚力量。
虽然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进步,巫术逐渐已经失去了往日的辉煌,巫的地位在不停地下滑。但是由于巫是上古时代文化的掌握者,因此在相当长的时间里,他们仍然以"宗""祝""史"等身份充任着朝廷的代言人、文化的传承者,他们记录下灿烂的古代文明,使其得以生生不息。
巫师的分流有以下几种:
一是出入朝廷,辅佐君主。
《尚书o洪范》:"汝则有大疑,谋及乃心,谋及卿士,谋及庶士,谋及卜筮。"祭神、占卜在古代是非常平常的事情,司巫、男巫、女巫均有不同的施职范围,主持比较大型的、专门的巫术活动,如此精细的区分,反映出巫在其分化过程中职权逐渐缩小的趋势。由于统治者对巫术的笃信,巫师的地位尽管较从前有所下降,但实际上他们中的一些技艺超群者在统治者的优宠下仍然享有较高的社会地位。巫师们设坛作法,希望通过玄妙的法术通神,他们还能"准确"地测算过去与未来,从而赢得了统治者的信任,并且籍观星占筮等"绝技"参政、辅政,干预国家大事。这样,一部分巫因为继续受到宫廷的重视而得以承担一部分朝廷的事物,成为统治者的辅佐,他们实际上已经沦为御用巫师。
二是混迹民间,服务百姓。
因为人们还有无尽的愿望,还有数不清的恐惧,有被人类学家们称作"集体无意识"的对神鬼的敬畏,看似琐碎零散的巫术活动,犹如春天的草籽,在民间生活中肆意蔓延。"后四岁,天下已定,诏御史,令丰谨治枌榆社,常以四时春以羊彘祠之。令祝官立蚩尤之祠於长安。长安置祠祝官、女巫。其梁巫,祠天、地、天社、天水、房中、堂上之属;晋巫,祠五帝、东君、云中君、司命、巫社、巫祠、族人、先炊之属;秦巫,祠社主、巫保、族累之属;荆巫,祠堂下、巫先、司命、施糜之属;九天巫,祠九天:皆以岁时祠宫中。其河巫祠河於临晋,而南山巫祠南山秦中。"众多巫师参与到如此广泛的祭神活动中反映了这样一个事实:民间巫师由于同世俗生活保持着亲密的接触,因此不管时局如何动荡,政权如何更迭,各种力量如何打压,他们却一如既往浮现或者潜伏于广泛的世俗生活中,奔走在民间,凭借光怪陆离的巫术形式--祝祷、占卜、祈禳……,出没于社会生活的不同场景之中,成为奉神事鬼的骨干。
三是能歌善舞,成为艺人。
实际上巫师的一项重要任务就是用歌舞来降神娱神,因此巫师尤其是女巫大都善歌舞,这一点在《九歌》和《诗经》中有许多描写。因为在原始人的心目当中,艺术具有相当的实用价值,在最初的艺术发展阶段,含有巫术性质的艺术是最早、最普遍的文化形式,最原始的艺术形式往往是作为辅助实际生活的一种巫术才得以产生。
巫术活动中所搀杂的强烈的情感、执着的信念、神奇的幻想等等简直就可以被当作史前艺术的部分组成。因此,旧石器时代遗留下来的大量绘画、雕刻等作品,和一些原始部落保留的歌舞,被当作艺术起源于巫术的证据。音乐的产生也具有几乎相同的原理,故而从某种程度上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巫师是最早的舞蹈音乐艺术家。舞蹈音乐这类极富表现力的独特艺术形式在他们的"巫舞"、"巫歌"中形成并被发扬光大,所以把舞蹈音乐艺术原创的一部分功绩记到原始巫师们身上一点也不过分,这也是上古巫师们值得自豪的地方。
四是悬壶济世,安贫乐道。
《山海经o大荒西经》:"大荒之中,有山名曰丰沮玉门,日月所入。有灵山,巫咸、巫即、巫盼、巫彭、巫姑、巫真、巫礼、巫抵、巫谢、巫罗十巫,从此升降,百药爰在。"郭璞注称"巫咸"等人皆是神医。在古代人的认识里疾病乃是因为鬼神所致,因此医生治病的主要方法之一就是通过向鬼神祭祀祈祷来消灾灭病,通天达地的"巫"理所当然地担当起替人消除疾病的重任。但是随着知识的积累,人类认识水平的提高,古代医学逐渐艰难地从巫术中分流。对那些"信巫不信医"的人,扁鹊提出不予治疗,明确了"巫"与"医"之间的分野。虽然中国古代医学一直留有"祝由科"的痕迹,但是随着人类认识能力的增强,"巫""医"的逐渐分离已是大势所趋,"医"以理性的态度朝着科学进发亦成为必然。
五是口播文学,小说始祖。
巫师作为古代一个人数众多、队伍庞大的社会阶层,对创造和传播神话故事以及古小说的创生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关于巫师的神话传说越丰富,人们对巫术的信仰就会越发坚定,然后由于这种信仰的坚定,对神话传说的兴趣也就越来越浓厚,同时对巫术的崇信更加执着。巫术思想的泛滥,对巫师的迷信,奠定了古小说中巫术故事盛行的广泛的社会民俗基础。巫的作用对于中国文艺的发生和发展有重要关系,这种对于巫的信仰在民间十分流行。战国时代以来兴盛的还有方士。方士,是主张人通过修业成神、可以长生不老这种神仙说者。秦始皇追求长生的传闻是有名的。这些巫和方士,利用民间的风俗信仰,提倡鬼神灵异,编造神异之书。这样,神怪的传闻便兴盛起来,在人们之间流传。这种风潮就成为产生六朝时代志怪小说的母胎。对于小说这一独特的文体而言,巫师们信巫还要传巫,所谓的"传"除了一般的口传之外,在文字产生之后,叙事文学就成为巫师们传播巫术的最佳载体,巫在自觉不自觉之间为小说的产生及其发展立下了汗马功劳。战国时期流行的各种巫术是小说兴起的源头之一,关于巫术的故事在唐前志怪中俯拾即是,类似于《列异传》《搜神记》《幽明录》《博物志》《玄中记》《拾遗记》等等小说中都有关于巫术的大量记载。当我们从小说产生的源头上反推小说的创作者的时候,不难发现小说最初的创作者与巫之间有着无法割舍的关联。
巫师﹒巫术﹒巫思

——巫文化系列编后语

现代科学向两极发展,一是探究过去,一是前瞻未来。在过去、现在、未来三点一线之间,立足服务现在。近年来央台播放的历史长剧《成吉思汗》、《康熙王朝》、美国科幻大片《黑客帝国》、《星球大战》等,都是人文学者们艰辛工作的结果。
历史一页一页翻过去,人类一代一代传下来。一些人文活动的因子承袭了,一些信息却被舍弃。因而历史是复杂的,重构重述历史又是难的。比如,巫山乃至全国全世界的先民们如何生产与思考?实在难于探寻。重述巫文化,是何等不易!正因如此,《巫峡潮》从2期到10期,连载8篇巫文化溯源系列文章,奇文雅正,旁征博引,科学论证,学风严谨。仔细研读,不能不深有感焉。
总观"系列",澄清了当代人们对巫文化理解上的许多混乱,是我县第一个言说"巫文化"的系列文章,令人耳目一新。奇文八论,共三部分。
其一,巫师,叙述变化脉络。"巫之变迁"探索巫文化发展颠峰及必然滑落之原因,巫师也每况愈下,指出其历史的进步性与现实的落后性。"巫之分流"谈其文化急剧衰落后巫师的五大分流,巫师们走进官场,混迹宗教,充当艺人,成为医生,口播小说,从单一走向多元。
其二,巫术,叙述行为方式。"何为巫术"则从宽泛意义上剖析其五大要素,为众说纷纭的巫术界定了明确含义。"巫术之术"解疑其与方术、法术、魔术、数术的区别与混杂,在浩大庞杂之网络中给人以清晰印象。"巫与扶乩"评析其神秘特殊的表现形式,故弄玄虚,问天地,卜前程,其术程序化、规范化。
其三,巫思,叙述思维特征。"巫与咒术"则从口语的的特殊功用与咒语的特殊形态入手,诠释其诡谲力与人们善良愿望之间的关系,夸饰语言魅力。"巫术意象"探求其形象思维过程,阐述其典型性、神秘性、象征性与各类艺术的渊源,夸饰了物象魅力。"巫与占卜"介绍巫术也用易学占卜这一形式加以神秘化,与"易学预测"的思维形式同。
总之,系列文章表现出严谨的科学态度、丰富的理论修养和深刻的批判精神。八论奇文,俯瞰式全方位解释了巫文化。一言以蔽之:巫曾有用,影响很大,却很荒唐!诚然,巫文化是远古文化,时空间距太大,加之其神秘性与封闭性,本已造成人们理解的必然障碍;且要探究它,必须严肃科学,必须考证引典,其较多的抽象思维与学术语言,又造成了人们的阅读困难。但不管怎么说,这些系列文章,为眼花缭乱、一片混乱的巫文化,划了一道清晰而精准的线条,令人欣然。若读者用心翻检各文,仔细研读,必有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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