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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苏珍宝岛之战

发表日期:2008年10月9日  出处:http://sisdh.2000y.net  本页面已被访问

1969年1月以来, 苏联边防部队对中国领土珍宝岛的入侵和挑衅再次升级,他们在理屈词穷的情 况下,由对中国边防部队的拳打脚踢发展到了棍棒相向,中国边防部队在几次执行巡逻任务中,都遭 到了苏联边防军的拦截和殴打,致使巡逻中途中断,中国边防部队一再忍让,避免了事态的扩大。

  1969年3月1日,珍宝岛的气温到了零下30度左右,冰雪履盖了乌苏里江,一眼望去,冰面上一片 洁白,岛上的小树林变成了白色的珊瑚枝,在风中摇来摆去,飘飘欲仙。雪地上清晰可见一串串泡子 的蹄印,如同绽开的朵朵梅花。侦察科长马宪则刚刚接到上级的电话,要加强珍室岛地区的巡逻。

  从2月6日至25日,苏联边防部队连续五次围攻和毒打中国边防部队巡逻人员,为了防止事态扩大 ,中国边防部队暂时停止了巡逻。为此苏联报刊大肆宣扬,说中国退出了达曼斯基岛,这证明达曼斯基岛是苏联的领土,而且公开扬言如果中国边防部队再敢上珍宝岛巡罗,就使用火力解决的办法。根据上级的指示,边防部队召开会议,研究巡逻问题。 半夜时分,侦察分队在夜幕的掩护下,无声无息地向珍室岛开进。空旷的原始森林里寂寞无声, 月光透过挺拔的树梢泻到林间,在雪地上留下了一团团晃动的亮影,密林中一切都变得灰蒙蒙的,从远处传来一阵阵低沉的狗叫声…… 陈绍光在前面带路,这一带的地形,侦察兵们都已经很熟悉”了,所以走得很快,一路上没有人 说话,只听到卡卡地踏雪声和呼哧呼哧地喘气声。马科长和曹副参谋长主在队伍的后面,通讯员小马 跑过来报告:“尖刀班已经作好登岛准备。”“先停一下,再检查一下武器装备。”马科长命令道。 侦察分队在岛边停了下来,这次执行任务,母个侦察兵除了武器之外,还带了一小包饼干,一两散装 的老白干,一包止咳药片。“把止咳药吃了,喝一小口白酒,暖和一下,准备上岛。”通讯员把指挥 组的命令传了下去。 尽管气温是零下30度,但大家心里都热呼呼的,不少同志没有喝酒,只是吃了 止咳药片。 一切准备好了,侦察分队悄悄进入了珍宝岛的西端。

  侦察兵进入了潜伏地点之后,挖了雪坑,上面挡上白褥单,每人又做了几个雪球,发现有人睡觉 ,便用雪球砸。 大约到了3月2日早上六点多钟,从苏联下米海洛夫卡方向驶来了一辆军用吉普车, 一直开到了靠近中国珍主岛的南端,吱地一声停住了。马科长小声地说道:“不要动,无论出什么情 况,都不准暴露目标。”从车上下来两个苏联军官,其中一个像是杨辛中校,几个人站在车边上没有 动,朝着珍宝岛指手划脚说了起来,边说好像还边商量着什么,过了一会几个人又争论起来,声音越 来越高。马科长向曹副参谋长递了一个眼色,两人心里都一阵阵紧张起来。这时正在争论的两名苏联 军官,突然朝珍宝岛走了过来,走得很急,一边走,一边用手比划着。“妈的,今天要坏菜了,搞不 好全完了。”马科长心里一个劲地打鼓。两个苏联军官越走越近,侦察兵们都往指挥组这边张望,也 有些沉不住气了,马科长轻轻地摆手示意要沉着,千万不能乱动。远处一名苏联军官扯着嗓子喊了一 声,这两名军官应了一声,停住了脚步,又说了几句话,便转身往回走去,回到岛边,上了小车,小 车一加油门,开走了。这时马科长才感觉到出了一身的冷汗。“他们今天想搞什么名堂?”曹副参谋 长问 马科长。 “我看他们也是有一定的准备,是想长期霸占咱们珍室岛吧,不管怎么说,要有充分 的 准备。” 曹副参谋长点了点头,不吭声了。这时金参谋看了看表说:“时间差不多了。”正说着 ,只见孙玉国和周登国带着巡逻队上岛了。孙王国带着第一小组走在前面,排长武永高和周登国帝第 二小组走在后面。

  对面传来了一阵轰鸣声,从苏联境内下米海洛夫卡和库列比亚克依内两个边防站,开出来两辆装 甲车,一辆军用卡车和一辆指挥车。车速很快,向珍宝岛急驶而来。卡车上苏军士兵头戴钢盔,荷枪 实弹,他们抢先赶到了珍宝岛的东测,挡住了中国边防巡逻分队的去路。苏联士兵从车上跳下来70人 ,手里全都平端着枪,没有一个拿大棒子的,而且一下车就摆开了战斗队形。孙玉国一看心里便明白 了八九分,他提醒大家:“要注意,敌人今天有准备,来势汹汹,很可能要挑起事端,要作好自卫还 击的准备。”这时一股苏联边防军绕到中国边防部队的左侧,另一小队也在快速向右侧运动,他们的 意图很明显,想从三面包围中国边防部队。不能让敌人的阴谋得逞,孙玉国一边向苏联边防部队发出 警告,一边命令中国边防部队,向岛西撤去。中国边防部队一再忍让后退,苏联边防部队却紧追不舍 ,约有二十多人,持枪紧逼过来,这时中国边防部队已经退到了岛边,再也无路可退了。孙玉国看到苏联边防部队的士兵,一齐端起了冲锋枪,他知道敌人可能要开枪了,指挥手高喊一声:“提高警惕 ,保卫祖国!”这是发出的准备还击的暗号。中国边防部队刚刚散开,苏联边防部队首先开枪了,哒 ……哒……一排子弹飞了过来,随着枪声,中国边防部队6名战士倒下了…… 孙玉国临危不惧,再次向苏联边防部队,提出严重警告。苏联边防部队不顾中国边防部队的警告,又一次向中国边防部队开 枪射击。马科长一看如果再不还击,孙玉国带的小队,怕是一个人也回不来了,便果断地发出了还击 的命令,参谋金泰龙用手枪朝天鸣枪发出了还击的信号。立刻,侦察分队和巡逻分队同时开火了,两 边的枪声响成一团。正在这时,只听岛的另一侧,中国边防部队第二小组巡逻的方向,响起了一阵密 集的枪声。“那边也打起来了,没准又是他们先开的枪。”马科长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要是他们先开枪,咱们的人就吃大亏了。”曹副参谋长憋着一口气。马宪则横下了一条心,咬了咬牙说:“先别管那边了,这边无论如何不能再吃亏了。”“对,眼前的敌人,让他们有来无回。”“给他包饺子 ,一个也甭想回去。”金泰龙话音未落,副连长王连容带头冲了上去,几个战士紧跟在他后面,他冲 过一片小树林时,敌人发现了他们,机枪吼叫着向他们扫射过来,王庆容又向前冲了几步,只觉眼前 一黑,跌倒了,他用力一挺身子,又站了起来,冲了两步又跌倒了,他趴在地上,吃力地对战士们说 :“同志们,人在珍宝岛在,一定要坚持到最后胜利!” 这时,冰面上传来了隆隆的啊声,一辆苏军装甲车,发疯一般从岛的东面驶了过来,哒哒……装甲车上的机枪发出一阵阵吼叫,几分钟之后便驶上了中国一侧北面的江汊,装甲车边开边打,一直驶 到了中国边防部队的身后。“火箭筒,快打火箭筒!”马科长喊了起来。因为,当时侦察连没有装备火箭筒,火箭筒手是从步兵分队调来的,看着装甲车上来了,举起火箭筒就打,一连打了两发也没有击中,主要是提前量掌握不准,装甲车开得又很快,不是打到了前面,就是落到了后面……马科长趴 到火箭筒手身边,这时苏军的装甲车又冲过来了,火箭筒手跟着装甲车瞄来瞄去,一扣扳机,火箭弹 飞了出去,火箭筒后面喷出的火,把马科长的棉裤烧了个大窟窿…… 尽管几发火箭弹都没有击中苏 军装甲车,但是装甲车里的苏军,看到了中国边防部队的火箭筒手冲了上来,而且越来越近,便胆战 心惊起来,掉头朝回跑去。一看苏军装甲车吓跑了,中国边防部队抓住战机马上反击。 陈绍光很快带着尖刀班冲到了敌人的后面,他们趴在一道上坎下,做好了射击的准备,一股被打 散了的苏联士兵退了下来,一个个低着头只顾一个劲地往回跑,冷不防撞到了中国边防部队的枪口上 了。陈绍光一声令下,一排子弹飞了过去,苏联士兵倒了好几个,活着的趴在地上再也不敢动了。这 时从陈绍光的身后传来一阵机枪的吼叫声,一排子弹从他的头顶飞了过去,他回头一看,在几百米远 的树林后面,有几只苏军闪光的钢盔在动,一团团火舌就是从那儿喷出来的,看来敌人是想把我们包 在中间,他一挥手,带着几个战士向敌人冲去,敌人的子弹飕飕地飞了过来……如疾雨一般。“副连 长,你身上冒烟了!”战士小李叫了起来。陈绍光摘下帽子一看,帽子上打了两个洞,烧得黑乎乎的 ,他用雪一搓,朝头上一戴,又向前冲去。离敌人只有一百多米远了,敌人的两廷机枪交叉火力,封 锁了前进的道路,陈绍光冲到一棵大树后面,刚要射击,忽然身子一歪跌倒了,他低头一看,胸部和 左臂都负了伤,鲜血直流,战士小李冲了上来要给他包扎,他推开小李,一只手端起冲锋枪向敌人的 机枪打出了一梭子子弹,敌人的机枪不响了。小李兴奋地叫了起来:“副连长,敌人的机枪哑吧了! ”他没有听到副连长的回答,回头一看,副连长躺在雪地上,他的腰部又受了重伤, 他吃力地挥了 一下手,意思是不要管我,消灭敌人要紧,小李把陈绍光扶到一棵小树下面, 让他半躺在树杆旁, 为他包扎起来,战士们都围了过来,陈绍光吃力地解开身上的子弹袋,对他身边的战士小李说:“拿 去,打……打敌人……”在他说话的时候,血顺着伤口渗了出来,染红了他身下的雪地。

  当入侵的苏联边防部队突然开枪的时候,于庆阳身边的几名战友,在枪声中倒下了。于庆阳被激 怒了,他端起冲锋枪朝敌人冲了过去,苏联入侵者乱作一团,几名士兵跟在一名军官的后面向回逃窜 ,于庆阳紧追两步,跳到一道上坎的后面,猛扣扳机,打出一串点射,5个敌人在枪声中倒下了。

  于 庆阳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又向前面爬了几步,他看到小树林的后面,有一挺机枪正在向这边射击, 子弹打得树枝哗哗作响,战士们被机枪火力压得抬不起头来,过了一会,敌人的机枪停了,于庆阳抬 头一看,敌人的机枪手正在更换弹夹,他抓住这个有利时机,纵身跃起,哒哒……一梭子子弹打了出 去,敌人的机枪手身子一歪,栽倒在舀地上,那一挺机枪在那儿不响了。于庆阳两眼紧盯着那挺机枪 ,应该把它缴获过来,它是苏联边防部队入侵中国的罪证,于庆阳朝机枪冲了过去。就在这时,从他 的侧面飞来一串子弹,击中了他的头部,他一头扑倒在雪地上。“于庆阳,于庆阳……”卫生员边喊 边跑了过来,他把于庆阳拉到一边,查看他的伤口,发现子弹从右边太阳穴进去,从后脑穿了出来, 脑浆和血水不浙地向外淌,于庆阳已经昏迷过去。卫生员立刻把他抱在怀里,拿出绷带为他包扎起来 ,于庆阳的嘴唇颤动了一下,卫生员 知道他是想说什么,急忙将耳朵贴到他的嘴边, 他听到于庆阳 微弱而刚强的声音:“我……还……要……”卫生员用手摸了一下他的脉博,几乎已经没有跳动的感 觉了,他伸手拿过于庆阳的冲锋枪,只见上面沾满了英雄的鲜血。哒哒……哒哒……前面不远的小树 林里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枪声,于庆阳被这枪声震醒了,他用力睁开了眼睛,推开卫生员的手,一把抓 起冲锋枪,“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如一尊巍然屹立的铁塔,周围的战士都惊呆了,只见他用右手 ,“刷”一下撕掉了头上的绷带,端起冲锋枪向敌人冲去:一步、二步、三步……他向前一连冲了六 步,手中的冲锋枪吼叫着,子弹朝敌人飞去……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当他倒下去的时候,仍然保持 着冲锋的姿势。排长于洪东看到于庆阳牺牲了,高喊了一声:“为于庆阳同志报仇,冲啊!”全排同 志跟着他冲了上去,他发现从林中有两个敌人仓惶奔逃,便叫班长孙宝山去堵住敌人的退路,自己带 三个战士追了过去,突然,丛林中射来一排子弹,干洪东发现有个敌人趴在雪地里,向这边射击,他 一枪就报销了那个敌人,战士小周在一边着急地说:“排长,你看那两个敌人要溜掉了。”于洪东不 慌不忙:“我就不信,这两家伙比狍子跑得还快。”说着举枪,叭叭两枪,远处那两个敌人应声倒下 。

  马科长来到陈绍光身边看了一下他的伤势, 对曹副参谋长说:“老曹,我看打得差不多了,王副 连长牺牲了,陈绍光的伤也不轻,咱们向上冲一下,就往下撤吧?”“好,就这么办。”曹副参谋长 同意了马科长的意见。中国边防部队发起了冲击,苏联边防部队面对中国边防部队的猛烈冲锋,开始 向后撤退,一直退回到主航道的江面上,尔后登上装甲车开始向苏联境内后撤。马宪则命令金泰龙: “发信号,往下撤,动作要快!”金泰龙发出了撤出战斗的信号,战士们纷纷跑了过来,班长石荣庭 缴获了一架照相机,孙宝山和战士周锡金各自缴获了苏军5支冲锋枪。 排长武永高和班长周登国,带 领的第二小组也撤了下来,除周登国腰部受伤外,再没有多大的损失,大家一下于把他们围了起来, 争着询问第二小组的情况。

  当时,苏联边防军伊万上尉,堵住了他们巡逻的去路,排长武永高迎上前去,大声抗议道:“这 是中国的领土,你们已经越境了,必须立刻退回去!”伊万上尉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盯着武永高看 了半天,二话没说,抬手就打了武排长一拳,尔后摆出一副要掏枪的架势,武排长这时侯注意到,苏 联边防军都没有拿棒子,而是头戴钢盔,荷枪实弹,他们要干什么,是不是要把入侵升级?今天的情 况不比往常。为了防止冲突扩大,中国边防部队采取了克制态度,主动避开伊万一伙,伊万一看中国 边防巡逻队走开,便一挥手带着他手下的人追了过来。中国边防部队快走,伊万一伙就紧追,中国边 防部队慢走,他们就又推又打。这时已进入中国江面二百多米了。中国边防部队不再退让,双方在冰 面上发生了激烈的争执。 突然,从珍宝岛的中间传来了一阵枪声, 哒哒……哒……这枪声清脆震耳 ,接着便是一阵短暂的平静,双方一下子全愣住了,谁也搞不清楚,那边是哪一方先开的枪。这时空 中传来了中国边防部队第一巡逻小组的喊声,声音断断续续听不大清楚,但是声调激昂严厉,周登国 明白了,这是中国边防部队在抗议苏联边防军首先开枪,打死打伤中国边防战士。也就是在这时候, 伊万上尉歪着头,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转了几圈,脸上露出一丝狞笑,眼睛在中国边防部队身上扫来扫 去,手却愉偷地去掏枪……这一切都被周登国看到了,他立刻端起了冲锋枪,伊万的手枪掏出来了, 他正要扣动扳机,只听“哗”地一声,周登国把子弹推上了膛,哒哒哒……他抢在伊万上尉之前开火 了,当场把伊万打倒了,其它的苏军士兵愣住了,有往回跑的,有原地卧倒的。这时,中国边防部队 一齐开火了,一举歼灭了伊万带领的7人小组。

  中国边防部队沿着珍宝岛边上的树林往下撤,不远处不时地传来苏联边防部队发射的枪炮声。前 面几个战士,用树枝搭成担架抬着陈绍光,陈绍光一直昏迷不醒,后面的十几个战士背着烈士的遗体 。积雪很深,一步一个雪坑,走到急造公路的边上,大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马宪则下达了原地休 息的命令,战士们三三两两坐在一起,望着牺牲的战友,胜利的喜悦骤然消失了。每个人都阴沉着脸 ,一言不发,有的人一边低着头啃饼干,一边吃着雪。等了一会,县反修办的担架队还没有上来,马 科长心急如焚,不能再等了,再延误一会伤员就没救了,这时,有人喊道:“军医来了,军医来了! ” 大家如同见了救星,一下子围了上来,军医来到陈绍光跟前,检查他的伤势。 “还看什么,还不 赶快抢救。”周围的人都叫了起来。军医在喊叫声中也懵了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快打强心针, 打强心针……”众人又叫喊道。 军医急急忙忙地找出了强心针,一看已经冻得梆梆硬,如同冰棍一 般,军医急出了一头汗,拿着针管团团围,大伙急得直跺脚。 “你们这些医生,是干什么吃的!” “人要是死了,你们要负责!”陈绍光在大家的叫喊声中,微微睁开眼睛,轻轻地摇了摇头,意思是 告诉大家,我不行了,不要责怪军医。 有人哇地一声哭了,紧接着是一阵哭声。 马科长火了:“哭 ,哭能把人哭活,都哭!” 但是,他自己的泪水也流了下来。于是哭声变成一片抽泣声…… 远处传来一阵隆隆的炮声,周围不时有炮弹的爆炸声。这是苏联边防军向中国境内炮击,这预示 着更大的战斗还在后面。

  1969年3月2日,由苏联边防部队挑起的这场边境武装冲突,使中苏关系严重恶化,达到了前所未 有的水平,两国边防部队已进入实战状态。 苏军又得到新的加强,坦克达到70辆,火炮380门,装甲 车及自行火炮150辆,地面部队猛增至一万多人。 3月14日晚9时,按照预定计划,三个雷场同时开始布雷,江岸通道上的两个雷场在孙征民率领下工兵 连负责埋设。397团侦察排由排长于洪东率领,在岛西江叉上埋设反坦克地雷。

  江叉上的雷场既是与敌坦克作战的第一道防线,又可以卡住主要通道,使岛上的驻军免遭苏军的分割和包围,因此意义十 分重大。侦察排战士将需在江面上埋没的二十多颗反坦克雷,分别装进预先缝制好的白毛巾兜里,扳 开压簧,利用岛上树丛、塔头的掩护,将伪装雷按照江叉上的自然地貌,拉开间隔,不留痕迹地在冰 面上埋设起来。他们当时谁也没有想到,正是这片雷区,开战时发挥了极大威力,在全世界面前,戳 穿了苏修指责中国侵略、挑衅的谎言。一辆被炸毁的苏T—62坦克, 成了苏修推行扩张主义政策,妄 图吞并我国领土 珍宝岛的钢铁罪证。 雷场设置完成后,为了加强警戒,防备敌人潜入破坏,亦为掩 护我边防分队次日正常巡逻,前指遂命令于洪东率侦察四班留岛执行警戒任务。一个个矫健的身影掠 过江叉,悄悄跃上了珍宝岛。

  3月15日凌晨3时,于洪东感觉对岸有异样的响动,马上用抛石子的暗号,发出了提高警惕,注意 观察的警报。片刻之后,借着雪地的微光,看到苏军6辆装甲运兵车开到江边, 从车上跳下三十多个 士兵,手端冲锋枪,猫着腰,悄悄向珍主岛逼近。怎么回事?莫非是昨晚的埋雷行动被敌人发现了, 敌人准备来破坏雷场?还是我们在岛上暴露了目标,引起了敌人的警觉呢?刹时间,于洪东觉得浑身 燥热,脑门上冒出了汗珠。他马上打开身边的报话机,用预定的暗语向前指报告。和衣而卧的肖全夫 睡梦中被值班参谋叫醒,听到敌情变化时,他顿时紧张地思索起来。敌人的意图是什么呢?值班参谋 文跑来报告:“敌人距岛只有30米了,于排长请示是否开火,消灭他们?”3月2日一战,苏军的损失 更惨重些,他们肯定急于报复,这批小股敌人,夜半上岛,想干什么呢?如果说发现了我们的潜伏部 队,他们完全可以用岸上火力解决,没必要半夜来偷袭呀,如是为了破坏雷场,他们选择的时机,行 进的路线,似乎都不能解释。这是外交斗争,稍有差池,将会铸成巨大的国际影响,造成不可挽回的 损失的。“告诉他们,注意监视,敌人不放第一枪, 我们决不开火。” 不一会儿,值班参谋又来报 告,苏军小分队在岛岸中部登陆后,在东北部丛林中隐藏起来。肖全夫抚着额头,猛然醒悟过来了, 这是敌人悄悄契进来的一颗钉子,他们企图在天亮我巡逻队上岛时,两面夹击,一口把我巡逻队吃掉 。 “天算不如人算。”我军先走的这步棋,居然和苏军的顶了板。

  “通知于洪东,让他们在岛上注 意隐蔽,千万不要暴露,有什么情况,及时报告。” 值班参谋在保密手册上迅速地记录着。 “另, 通知边防站,大亮后,巡逻按原定时间推后一小时,巡逻路线由原来的由北往南,改为由南往北,如 发现情况,迅速登岛与我潜 伏部队汇合。” 东天透出了微微的嘉光,银龙般的乌苏里江已经现出了它那硕长粗大的身影。中国士兵在岛上已 经潜伏了7个小时了。此刻,于洪东觉得双脚已经麻本了,完全失去了知觉。 整个身躯好似变成一块 僵死的冻上,只有神智还在欢快的跳跃。身边的机枪手杨念全呼吸变得粗重起来,好似嗓子眼里卡住 一索冰块。 “千万不能暴露目标。”于洪东用预定的暗语通过报话机向各小组发出了警告。

  相隔仅 百十米的苏军小分队完全没有料到,就在他们对面的眼皮底下,居然也潜伏着一支与他们人数相仿的 中国部队,而且已经潜伏了近8个小时,比他门的潜伏时间多了近一倍。他门的潜伏时间, 是根据苏联科学家进行的人体耐寒试验提供的各种数据而确定的。可现在,他们已经耐受不住了,有的在雪地上翻来滚去,有的蹭了起来,拼命跺着脚板,痛苦的咿呀声,严厉的呵责声、压抑的抽泣声,混成一团,即使这样,仍有3名苏联士兵被冻死在这片榆树林里。

  战后,此事引起了苏军高级将领的高度重 视。为了解决防冻问题,国防部曾召开过专门会议,国防部长格列奇科元帅,扎哈罗夫元帅,曾带领 各大军区的元帅、大将们,在莫斯科近郊的野外露宿一天,以寻找防冻伤的对策,如果他们知道中国 军队靠着单薄的棉衣,在同一个岛屿上潜伏,时间超过苏军的一倍,且无一伤亡时,他们肯定会觉得 不可思议。

  8时正,我巡逻分队开始巡逻。 孙玉国带领巡逻队12人,按照临时改变的路线,从南侧登岛,路 过我军的设伏阵地,由南向北巡逻。走到岛中部,快要进入苏军设伏的火力区了,孙玉国命令巡逻分 队停了下来。 狡猾的苏军想等巡逻队全部进入火力区后再开火,没想到中国军队不走了,尽管他们 离“死区”只有一步之遥。

  孙玉国早知道对面林子里埋伏着敌人,自己已在枪口的瞄准之下。但他 似乎也摸透了敌人的心态,故意与敌人保持着不即不离的距离。待看到江岸上的敌人开始行动了,这 才神志自若地命令巡逻分队回头折向西南。

  煮熟的鸭子要飞了。 苏军潜伏部队在眼睁睁地看着中国部队即将离去时,无奈打响了第一枪。这又是罪恶的一枪,是苏修侵略者悍然发动武装挑衅的铁证。 孙玉国带领着巡逻队迅速在预定位置隐蔽起来。列昂诺夫上校在指挥所里用望远镜看到这一切, 顿时怒火冲顶。 “命令,第一梯队按照第二方案,对岛上敌军发起冲击,务必全歼。” 8点零5分, 苏军3辆装甲车,引导步兵二十余人, 沿着冰冻的江面,向着孙玉国率领的巡逻队的隐蔽位置冲了过 来。这股冲击部队沿正前方突击时,恰恰把侧翼暴露给于洪东率领的潜伏队。“准备战斗!”于洪东 断然下达了命令。

  中国士兵一个个从树枝下,雪堆里露出头来,75反坦克炮,40火箭筒,机枪冲锋 枪…… 红肿僵直的手指扣住了扳机,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敌人。 “50米,40米,35米……” 于洪东默默估算着距离,猛然一声大喝:“打!” 顿时,珍宝岛上枪炮齐鸣,宽阔的江面上浓烟滚滚,各种早压满怒火的轻重武器,一齐拼命地吼 叫起来,密如飞蝗的枪弹,带着死亡的呼啸,在苏军的头顶,脚下爆炸开来。苏军被这突然的袭击打 得措手不及,江面上又无可依托抵抗阵地,惊慌中只能躲在装甲车后拼命地射击。苏军潜伏部队一看 情形不妙,这才大梦初醒,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居然也埋伏着一支中国军队。此刻,他们只好显出面 目,用火力支援江面上已遭重创的友军。 此刻,中国江岸上的两个炮群开始发言了。密集的炮火,将苏军的潜伏阵地炸成一个浓烟包裹的 火球,江面上的装甲车也被火炮击中,炸得人仰马翻。丛林里的苏军实在呆不住了,像群受惊的兔子 ,逃命似的窜向江面。双方激战一小时余,苏军的第一次进攻被打败,江面上遗留下苏军十几具士兵 的尸体,一辆被击毁的装甲车冒着浓烈的黑烟。

  第一次进攻受挫,列昂诺夫并没有因此而气急败坏,岛上有中国的潜伏部队,这是他未预料到的 ,只要弄清了敌情,下面的仗并不难打。他重新进行了部署,正面由3辆坦克、3辆装甲车导引冲击, 牵扯中国军队的火力,由杨辛中校率一个坦克中队4辆坦克, 从岛南端侧后的江叉上穿插过去,切断 江岸同岛上的联系,将岛上的中国军队包围全歼。

  3月15日9时46分,苏军的第二次进攻开始了。苏军的炮火准备异常猛烈,把这个不到一平方公里 的小岛炸得体无完肤,爆炸的气浪将如岩石般坚硬的冻土和树很枯枝掀起一丈多高,然后又像降冰雹 般“噼哩啪啦”地猛砸下来。

  于洪东向全排命令道: “各小组注意,要节省弹药,轻机枪打短点射 ,冲锋枪打单发,4O 火箭筒要瞄准装甲车的有效部位,把敌人放近 打、看准打。”敌人逼近了,孙玉国、周登国率领的巡逻组先敌开火,将坦克后尾随的步兵打得全趴倒在江面上。

  于洪东指挥着两架40火箭筒和两挺机枪也开了火,子弹打在苏军“乌龟壳”的钢板护 甲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后面有一辆装甲车被40火箭筒命中,冒起了黑烟。由于岛岸太高, 苏军坦克无法登岛作战,导引的步兵被我军火力打得抬不起头来,进退不得,所以苏军坦克便不再前 进,停在江面上,像一座座钢铁堡垒,不断用坦克上的滑膛炮向岛上轰击。

  突然,于洪东身旁的贾 玉明喊道:“排长,敌人坦克从后面冲过来了。”于洪东回头一看, 果然,4辆苏军坦克和两辆装甲 车,绕过了岛南端,从我国内河的岛西江叉上包抄过来。于洪东心里一阵暗喜,来得好,反坦克雷场 该发挥威力了。随即命令战士周锡金说:“用40火箭筒,敲它两炮,把他们引过来。”周锡金熟练地 装上射弹,瞄准第一辆坦克的侧甲板,击发了扳机。“嗵!”地一声,火箭弹准确地命中了坦克的腰 部,虽没有钻透,却震得坦克巍巍一颤。坦克里面的5名乘员, 由杨辛中校率领着正无所顾忌地往前 突击,被这一炮也是震得七荤八素。他们狂怒地喊:“包围他们,一个也不准跑掉。”坦克终于冲进 雷场了,于洪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些反坦克雷究竟有多大威力,事先没有演练过,他心里根本没有底,实践证明,我们的反坦克武器,没有一样能致苏军这种新型坦克于死命。如果反坦克雷再不管用,后果将不堪设想。 岛东面,苏军乘着岛上火力一时减弱,又冲上来了,我军伤亡亦非常惨重。

  4班长石荣庭带着一个战斗小组, 灵活地滚动变换着阵地,用军帽吸引敌人的火力,发现目标后再准 确射击,战果甚丰,打得苏军躲在坦克身后,不敢轻易地暴露目标。杜永春带领的小组也打得异常英 勇,40火箭筒手负伤了,杜永春毅然接过武器,连发两弹将20米外的一辆装甲运兵车击毁。于洪东的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江面上一个个大白馒头似的反坦克雷。钢铁的履带呼隆隆地滚进着,进雷区了, 碾上了,正在这时,江面上爆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坦克履带被炸断了,刚才还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的30多吨重的铁家伙,顿时死在那儿,一动不动了。“快,火箭筒,给我打后面那辆装甲车,一定要 击中。”周锡中装弹瞄准,扳机一扣,“轰隆”一声, 最后一辆装甲车失去了平衡,歪倒在江面上。 “好啊!”于洪东兴奋地喊,“这几辆乌龟壳给咱堵住了。大小家伙一齐上啊!”好象到了实弹射击 场,岛上岸上的大小火炮、手榴弹,一齐向这3辆坦克冰雹般倾泻下来, 敌坦克上的车灯、天线、履 带护板被炸得四处横飞。 3辆苏军坦克前后受阻,急得在江面上打转,最后终于将后面的装甲车碾碎 ,带着累累伤痕,从原路逃了回去。

  被打瘫的第一辆坦克见同伙弃它自逃,慌了手脚,坦克里一名 上尉站了出来,仓惶跳车, 企图沿江岸逃跑,于洪东举手一枪,将上尉的脑袋打开了花, 头上的毡 绒帽子飞出一丈开外。于洪东瞅准坦克射击的死角,疾步飞奔过去,跳上坦克车,拉开顶盖,将一颗 手榴弹塞了进去。“轰隆”一声,这辆已经瘫痪的坦克彻底哑了;成了一块死钢铁疙瘩。于洪东当然 不知道坦克里面被炸得血肉模糊的尸体中,有一位便是杨辛中校。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激战,苏军第二次进攻又被打退了,战区的皑皑冰雪已被炮火熏染成黑灰色。 连当天正午的太阳也变得迷蒙、惨淡。下午15时13分,苏军的炮火准备开始了,密雨一样的炮弹,飞 蝗般倾泻在中国的土地上。

  15分钟后,苏军坦克、装甲车24辆,导引一个连的步兵,在其人力掩护 下,向珍宝岛发起了大规模的进攻。 战斗进入随时随地残酷的阶段。火炮在怒吼。 铁甲在奔突,机 枪在猛喷。 手雷在飞舞。 两军将士在珍主岛上进行了一场罕见的血肉拼杀。

  77师副营长冷鹏飞率领增援部队,穿过炮火封锁区,冲到岛上来了。岛上的火力得到了加强。中国75反坦克炮手为了平炮射击,直接命敌, 将两门反坦克炮推出了掩体,在不到100米的距离上对着 苏军坦克一阵猛轰,将苏军的炮火压制下去。杜永春发现了敌人的指挥宫,喊道“瞄准西边那个穿黑 皮袄的‘戈比蛋’,猛猛地打。”四五支冲锋枪一阵扫射,苏军上尉再也爬不起来了。 苏军指挥所里,列昂诺夫看到进攻再次受挫,准备孤注一掷,让七十余辆待命的坦克一齐杀过江 去。

  突然,一发炮弹准确地落在了指挥所的头顶,指挥所塌了。列昂诺夫好不容易扒开压在身上的横木草苫,从土坑里爬了出来。 他拖青被砸伤的腿,还没有直起身子,一颗流弹飞了过来,不偏不 倚地穿透了他的心脏。他活动的身躯凝固了,惊悸的神情停滞在脸上,眼睛里的瞳孔在逐渐放大,放大,生命的光亮哨失了,代之的是一片阴暗的死灰。列昂诺夫上校重重地倒在了雪地上。他在生命终结的一刹那,仿佛看到了死神扇动的黑色的翅膀,看到了瘫痪在中国领土上的那辆坦克,它将成为苏联入侵中国无法抹掉的钢铁罪证。

  遗憾的是,战斗结束后,中国军队并不知道苏军一名上校和一名中校被击毙。事隔一个多月之后 ,苏联《红星报》上才披露了列昂诺夫和杨辛阵亡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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