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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手(西陆蝉)

发表日期:2005年9月1日  出处:http://eleen.2000y.net 原创  作者:西陆蝉  本页面已被访问



牵  手

文/编辑/西陆蝉

昨天,与儿时的朋友相聚,在倾诉多年的经历中,F家的故事一直感动着我。

 

小时候,经常看见对面平房的叔叔阿姨辛勤劳动忙碌的样子,叔叔是有名的电焊工,天天出野外;阿姨18岁嫁给叔叔,大眼,中等个,特别泼辣,一副纯东北人的巧嘴,会缝纫做衣服,生了五个孩子,F是男孩,是家里的老大,比我小2岁,一家人幸福平安,其乐融融。

 

 

 

后来,孩子大了纷纷走上工作岗位。叔叔五十二岁退休,阿姨则开了一家服装店。

忙惯了的叔叔闲下来就生病,家里天天中药味,阿姨看着心痛:“老头,这咋整呢,不行我们回东北老家呆几年看看?”

“孩子们都在这里,我舍不得离开。兴许我是闲出来的毛病,我出去找点事干干吧?”叔叔用商量的口气问阿姨。

“咱家又不缺那几个钱,出去干事累坏了,干了几十年还没干够呀,你就消停一下吧。”阿姨表示反对。

“在家不是总有毛病嘛,就让我出去试一试,如果还是有毛病,我就回来,如果没毛病,我就是干活的命了。”

叔叔是有名的技术工,一露头,好多单位抢着要。

 

 

叔叔又开始工作了,F则找了一个漂亮能干的对象结了婚。一年后有了孩子。

 

叔叔出去干活,两年什么病都没生。

又做了一年,这一年,叔叔认识了一个外地的包工头,包工头先是找叔叔解决技术上的难题,进而把叔叔拉进了他的施工队负责现场施工,这样又做了两年。

尝到承包工程的甜头,叔叔脑子活络了,他自己申办开了一家公司,那个包工头做了经理。拉关系、跑材料、算成本,叔叔派头十足,出出进进由年轻的女秘书陪同,不久和女秘的感情升温,一来二去就陪上了床。

 

 

叔叔回家少了,阿姨忙着带孙子,又要做服装,那里会有那个心眼想有什么变故,只道是叔叔开公司找活忙不回家了,倒是儿媳妇有心眼,她背着婆婆指使几个弟妹轮番叫叔叔回家,可是回到家的叔叔沙发没坐热又借故走了。

叔叔租了房子和小蜜住在了一起。阿姨一无所知。

 

公司的业务前几年还红红火火,到后来市场竞争激烈了,工程实行招标,叔叔的公司没有资质,不能参与竞标,只能靠吃原来关系单位留下的剩饭,后来连汤都没了,就在这样的关键时刻,那个包工头经理卷起铺盖走人了。叔叔为了接到工程,开始找人借钱送礼,先是找老婆要,找儿女要,然后找熟人要……

F的妻子看到丈夫大把大把地把钱交到公公的手里,心里别提多气,因为她知道公公包养了二奶,眼看儿子读书要交学费了,可攒的几个钱都折腾光了,照这样下去那里是尽头。于是战争的序幕拉开,结果F与心爱的妻子离婚了。

叔叔则把借到的钱全部交给了小蜜。屋漏偏逢下雨天,漂亮的小蜜看着大势已去,一声不吱收拾细软携款溜之大吉。

 

 

叔叔的头发一夜之间变白了,他跑遍了能找的地方寻这个失踪的小蜜。可是这个女人就像空气一样在人间蒸发了。

 

公司破产的消息很快传遍,债主们纷至沓来,叔叔躲在家里唉声叹气,追债的人多了,叔叔离家出走了。到这时阿姨才明白叔叔的出轨、背叛。

 

 

阿姨关起门痛哭,她关了服装店,开始到公司查账。

这天,她翻出所有的家底,含着眼泪叫来所有的孩子:

“孩子们,我知道你们一直瞒着我,你们的父亲走到这一步,你们接受不了,我也接受不了,我真想和他离了。可是,他现在一无所有,还背了一屁股的债,我们不管他,他一定会走上绝路,想起我们几十年的日子,你父亲为这个家付出了许多。

 

钱是什么,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这里有我这些年做服装攒下的钱,早在你们的父亲退休时我们就准备回老家的,可是他舍不得离开你们,现在我拿出来帮他还债了。

 

你们的爸爸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如果你们还要我这个妈妈,就出去把他找回来,不管发生多大的困难和挫折,我们都要一起面对,不能当缩头乌龟,躲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孩子们被母亲感动了,几个女儿把准备结婚的、准备买房子的钱也交了出来。

半年后,F在一个千里之外的山村找到了猥琐的父亲。叔叔听着儿子述说,眼里滚动着浑浊的泪:“我真的无颜面对你妈呀!”

叔叔还是被F押回来交给了母亲,一家人相聚悲喜交加。

 

一年后,在阿姨的鼓励下,叔叔又开了一家咨询公司,这次阿姨当了全陪公关。

欠的账经过几年的努力也差不多还清了,F的前妻被婆婆的宽容和大度感动,在儿子的一再牵线搭桥中与F再续前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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