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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连载】:我的母亲

发表日期:2005年9月4日  出处:http://7519i.2000y.net 原创  作者:老刹  本页面已被访问

我的母亲

母亲的一生可以用平淡无奇这四个字来概括。  
她的一辈子依附着父亲,  
依附着这个她付出毕生心血维系和热爱着的家。  
母亲的一生没有大起大落的非凡经历,  
也没有可以让世人为之传颂的伟大,  
有的只是平凡和辛酸。  
可正是着平凡的一生,  
却演绎出我心中最无私最崇敬的母爱。  
我深深地爱恋着我的母亲,  
母亲的华年早逝留给了全家悲痛欲绝的伤心和无奈,  
今天,我用自己粗陋的文字来记录母亲极其平淡的一生,  
把对母亲的无限哀思附诸于纸上,以祭奠哦慈爱的母亲!  


               ------------谨为序  




母亲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  
兄妹三人从小过着贫穷艰苦的日子,  
外公是其所在村的支部书记,  
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  
外公的职务丝毫没有给家人带来一丁点生活上的改善。  
依然还是饱一顿饿一顿地过着。  

母亲口中的外婆是一个严厉,达理的女人,  
也许正是因为外婆的言传身教,  
才使得母亲成为一个正直和善解人意的女人。  

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由于外公的职务,  
外公总是莫名其妙地成为挨批斗的对象,  
头戴纸尖高帽,  
接受那些所谓的进步青年的再教育。  
热天被捆在电线杆上暴晒,  
冬天在晒谷场上被脱光只剩裤衩用风车使劲地扇着  
........母亲在讲这些的时候,  
眼睛总是充满了酸楚的泪水。  

那时候,  
外公的家不允许有一点值钱和可以充饥的东西,  
一被发现,  
马上就会被怀疑是贪污所得而予以没收。  
一到夜晚,  
被整得奄奄一息的外公被那些进步青年架着压回家。  
而这个时候的家里,  
外婆和母亲他们只知道无奈地看着外公。  
无奈地抱在一起伤心地流泪。  
用母亲的话说:她的童年不是过的,是“磨”的。  

在那样的生存环境里,  
读书学习成了一种奢侈的愿望。  
母亲三人加起来只念了不到八年书:  
大舅四年,小舅三年半,母亲半年。  
望着其他小朋友背着布缝的书包去上学,  
眼里只知道露出羡慕的神采,  
可年纪不大的他们在外婆面前却从不提读书的念头。  
因为他们知道:  
贫穷的家已经无力承担他们的学习负担。  
就这样,  
兄妹三人过早地就加入到生产劳动者的行列中去了。  

日子虽然贫穷,可总要过来的,  
渐渐地,母亲长大了,  
虽然没有读过书,  
可这丝毫不影响她成为一个伟大的母亲和贤惠的妻子。  
外婆的教诲使母亲从小就懂得了怎样去做好一个女人。  

母亲和父亲的结合源于一种债务关系,  
用母亲的话说:  
是外公把她抵了欠爷爷的12块钱而嫁给父亲的。  

爷爷和外公两家是比较亲的表亲,  
奶奶也来自母亲的那个小村子,  
如果要按辈份,母亲应该管奶奶叫“堂姑”  
外公由于生活艰苦,无力支撑下去。  
到家境殷实的爷爷家借了12块钱  
(我不知道当时的12块钱的价值是多少。  
但我知道这相当于农村一家人1年的开支,  
听母亲说:当时的猪肉是:2毛钱一斤)  
后来因为无力偿还,  
而这时的父亲已经长大成人,  
爷爷就顺水推舟把这想法跟外公商议,  
那12块钱的债务就成了父亲迎娶母亲的全部礼金。  
尽管母亲不太愿意,  
可在那个媒妁之约,  
父母之命的年代里。  
不愿意也只有违命从之了。  

结婚前几年,  
父亲和母亲还形同路人,  
彼此不说一句话,  
用母亲的话说:  
床中间放一个装满水的碗,  
到第二天清早都不会磕出丁点水。  

父亲年轻时比较腼腆,  
除了晚上进房睡觉,  
白天一般不进房门。  
碰上要拿什么东西,  
总叫我6岁的堂姐代劳。  
每天只知道拼命地照顾自家的生意。  
到了晚上累了,进房倒头便睡,  
我想那个时候的父亲,结婚对他来说。  
也许就是床上多了一个人睡觉的概念吧!  

这样的婚姻,是经历不起任何的打击和考验的。  
有这样一次危机,差点就葬送了父母的婚姻,  
不是因为父母自身的缘故。  
母亲结婚8年才生下我,  
而在我没有出生的日子里,  
爷爷总以:喂鸡不生蛋的理由任意打骂母亲,  
用他那抽烟的烟杆使劲往母亲头上敲,  
完了,你还不准跑,你跑他就追,  
可怜我那身躯瘦小的母亲总被打得鲜血直流,  
而那个时候的父亲,就知道傻傻地站在一旁看着。  

也许是因为怨恨父亲的不加以阻拦,  
也许是因为被打的好怕了,  
终于,母亲在一次被打后,负气地跑回了娘家,  
第二天,得知母亲被打的外公气愤地带着母亲回来收拾衣服,  
父母总是心疼儿女的,  
外公愤怒地向爷爷提出了带回自己的女儿。  

听母亲说,那次外公是执意要带走母亲的。  
后来在亲戚的劝解下,  
父亲向外公下跪看茶认错才算完事,  
而真正让外公和母亲回心转意的原因不是这些,  
是因为在亲戚劝解下依然气愤的外公和母亲  
看到了一旁呆站的父亲正难过地留下了眼泪。  
这个时候,母亲心软了,  
也正是因为那不舍的眼泪,  
父亲和母亲从此才真正像对正常的夫妻那样  
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  

次年,母亲终于生下了我,  
我的出生,  
对于一直受压迫的母亲是个命运的转折点,  
这个时候的母亲才可以像其他女人一样  
骄傲地在家里和朋友圈内抬起头,  
再也不用担心嫌她不会下蛋的爷爷  
出其不意的突然一杆。  
听母亲说:爷爷曾经这样跟别人说起过母亲  
:“这个女人吃不断我们虞家的水,  
她会生儿子,我做他儿子”  

有这样一个花絮:爷爷得知我出生的消息,  
马上赶回,有人笑他:不是说会生儿子,  
你做她儿子吗?  
这个时候的爷爷什么话也不说,  
就知道使劲地傻笑,  
我想我的出生对于爷爷,  
对于整个的虞氏家族是有着致命的关键的,  
因为我代表了整个虞家可以延续下去的喜悦。  

也许我的出生在某种意义上对母亲  
是一种继续生活在这个家的资格牌。  
所以,从小,我就得到了母亲的用心呵护和溺爱。  
呵护我的同时,她也在呵护这张迟到的资格牌!  

我的成长过程里包含了母亲的汗水和泪水。  
    
生下我时,瘦小的母亲没有充足的奶水喂养我,  
听母亲说:她的奶头是瘪下去的,  
本来就稀少的奶水再加上瘪下去的奶头,  
常常让我喝不到奶而饿得直哭,  
这个时候的母亲也只有陪着我难过得流泪。  

因为这个缘故,  
奶奶给我请了四个奶娘专门教我和喂我吃奶。  
为此,母亲常常抱着我,  
三更半夜到奶娘的房里,  
为的就是不让我挨饿。  

幼年的我体弱多病,  
总是出现这样那样的毛病,  
不舒服时,总是哭声不止,  
每当这个时候,  
也总是母亲抱着我四处求医,  
(这个时候的爷爷和父亲已经在外地打理自家生意)  
母亲说我幼年多难,  
治病的偏方里总有这样那样的稀奇东西。  
     

吃到我的肚子里,
比如:门前的土,干了的牛粪,
沾满灰尘的蜘蛛网.......
母亲在说这些的时候,总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显得那么的轻松和自然。
可我知道:为了我的成长,母亲是煞费了苦心。
轻松和自然的语调里充满的是母亲的艰辛和宠爱。

渐渐地,我长大了
(虽说是北京人,可我的大多数时间是在江西长大的,
母亲为了照顾我,就一直留在江西)
呀呀学语.小学.中学.大学.参加工作....
在整个人生的成长过程里,
我无时不在母亲的殷殷母爱的阳光下行走。
而当自己拥有的时候,
觉得一切都是那么得理所当然,
那么得自然而然。可不管怎么样。
我知道在自己的心里是深深地爱着母亲的,
正如她爱我一样!

可当灾难来临的时候,
在心里意识到自己即将永远失去这宝贵的母爱的时候,
我开始惊慌失措,
我才开始想努力地拯救一些属于我生命里可贵的东西,
可这一切,太迟了......!

母亲发病的那天,
正是我决定离开江西回北京接受自己的使命的那段日子。
(大学毕业时,我拒绝了家族和父亲的挽留,
独自去到江西,为的是证明自己的生存能力。
两年过去了,我拼到副厅级的公务员职务,
可以说,我自己和家人是相当满意的。
决定回家族公司是因为父亲的身体:
年迈的父亲一天比一天衰老,
在一次父亲病倒的时候,
我回到北京,父亲用虚弱的声音提出了他的要求:
要我继承家业。虽说不怎么乐意,
可我知道自己终究要回到自己的人生轨迹。
于是我无奈地点了点头,
父亲和母亲露出了慈爱和欣慰的笑容。)

我向有关方面提出辞职。办理移交手续。
母亲特意赶到江西接我回家。

那天,母亲老家的亲戚发丧,
知道母亲回到江西,
坚持要母亲去送葬。
母亲提前两天回到老家,
嘱咐我发丧的那天一定要赶回。我答应了!

发丧的那天,我开车回到母亲的老家,
母亲一个人坐在外婆的家门口,
脸色苍白。捂着肚子,我急问怎么了,
母亲说没事,肚子有点疼,刚吃过药,
过会儿就没事!我问要不要去医院。
母亲摇了摇头,以前母亲也有过类似的情况,
平时健壮的母亲总可以没事地度过。
母亲让我去送葬,她在家里休息。
以为没事的我,赶往村子。
去为那个死亡的灵魂送行。
送葬以后照例是要喝送行酒的。
偌大的晒谷场摆满了几十张桌子和凳。
平时不太见面的乡亲这时总能聚在一起,
谈天说地,不知不觉中,我喝高了几杯。

酒席散了,我和几个儿时的伙伴结伴而行。
走出村外,没等到外婆家门口,
隔壁邻居就慌张跑过来报讯:
你母亲送到医院去了,快去。
我一听,脑袋哄地一声大了,急忙驱车赶往医院.........

病床上的母亲脸色越显苍白,
虚汗不停地流着,
鼻子里插满了这样那样的管子,
我才开始意识到病情的严重性。
匆忙赶来的所在镇领导和医院院长围在我的周围。
医生轻轻地把我叫到外面,
严重告知:母亲的病是突发性胰腺炎,
随时有生命危险,叫我做好心理准备,
并让我在病危通知书上签了字......

母亲是被几个人抬上车的,
那时的母亲在家里就已经失去了知觉。

抢救还在继续,
脑子空白的我无力地坐在病房的外面,
表弟通知了在北京的父亲和妹妹。
看着进进出出忙碌的医生和护士,眼睛已经湿润。

得知消息的亲戚朋友都已赶来,
病房走廊已坐满了人,
大家都不说话,
静等医生对母亲的生死宣判。

下午三点,医生轻松地告诉大家:
母亲已经脱离危险,但不排除随时危险的可能性,
院长坦白了医院的条件,
建议我们送往南昌治疗。
医院派一辆急救车。一番忙碌之后,
30多辆小车护着母亲急速往省城开去............

虽说危险仍不能排除,
但我们还是觉得庆幸,
毕竟母亲救回了一条命,
虽说这条命只是暂时捡回来的。

一个半小时后,
我们把母亲安排在江西省第一附属医院的优质病房。
医生们迅速为母亲挂好了氧气和点滴。
三.四个点滴的针头扎在母亲的左右手上。
母亲的脸色已从苍白转向微红,
也许是因为疼痛。已经微红的脸上还时时露出痛苦的神色。
嘴唇依然苍白而干涩。
我拿着棉签,沾点水,
隔不了多久就为昏睡中的母亲润湿嘴唇。

医生和护士时不时地进进出出为母亲看血压和量温度,
那紧张的表情除了让我们随之紧张外,
更多的是心里对他们的由衷感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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