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安姐
文/编辑:静川
在我的左脚面上,有一块儿很深很深的“疤痕“,这块”疤痕“是我16岁那年秋天上山砍柴时不慎留下的。当时,我鞋子里流满血水跑回了家。妈吓得把一盒子胭粉都捂在我的脚上。妈边哭边用破布包扎我的脚。
“小妹......你快去‘集体户’把安姐找来!”我强忍着伤疼对哭泣的小妹说。
安姐赶来的时候,我连疼带吓加上流血过多,晕了过去......妈吓坏了,托着病身子干着急......
安姐见我母亲急的直流泪,就一边为我清擦脚上的胭粉一边安慰我妈:“大娘,别着急,我插队之前,就在城里学过医的,您放心吧......”
可是,粉一脱落,鲜血又像溪脉般地涌了出来......安姐也吓坏了,她心里知道是砍断了血管,赶紧用绷带系住我的小腿。安姐二话没说,把我背在身上就往岭后跑......
我昏悠悠的,仿佛是乘从一颠动的车子......突然,我觉得身子振颤一下,我苏醒过来了。原来是安姐背着我跑的太急,差点在岭坡上滑了一跤。她一只胳膊搂着我受伤的那条腿,一只手抚在了一棵带有荆棘的小树上,鲜血立时从指缝中渗了出来......
“安姐,你的手出血了,快放我下来吧!”我望着安姐满脸是汗的样子,心里一酸,男孩子那种吝啬的东西,终于滑落在她的秀发间......
“姐们儿快帮帮我......先把这孩子放在我的床上。”安姐说着,头也没顾得回就跑到队部里要车去了。
在去往县城医院的路上,安姐怕山路坎坷颠疼我的伤口,她一直把我的伤脚抱在怀里。那一刻,我感觉安姐的体温,真有点像我的母亲......
那一天,我们从县城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子夜了。可是,妈给安姐准备好的饭菜,她一口也没有吃就返回了“集体户”......
现在想来,那一代从城市来山沟里“插队”的年轻人,他们留在这山沟里那种心灵的影印,该是一种怎样的洁碧啊!
往事如昨,每当我看到脚上的疤痕,就会想起离别18年的安姐,她叫安中晶。
(注释:本文10前发表在《都市月刊》上,文章中的安姐通过本文已找到了作者,离别18年的安姐早已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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