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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恋爱日记——《植物法》

发表日期:2005年9月24日  出处:http://guizhou80.2000y.net  本页面已被访问

我的恋爱日记——《植物法》

文/刘脏

植物法


一  她来了

孟娇是一种植物,或者它颀长的茎,在植物王国。可是我遇到她,她就是现在的样子了。完全是人的样子。一双四处走动的腿,动弹不停。挺黑的。
我在蔚蓝书吧的门前等她。当时正下雨。我在书吧的门前等她,雨就湿漉漉地洒在我身上。后来,她来了,还带了伞。还带着湿淋淋的头发,披在肩上。还带着清新的香味。出现在我面前,就站住了,并住了腿,嘴角上挂着笑。说实话,若非她飘过来了,再和善地,站在我面前,我永远也不会明白,要等的人是她。你要知道,在网上,她只是一种会说话的植物。她来以后,雨仍然没住。在雨里等她,感觉有点虚幻。好象不是等人,我只是在迷离的灯光下自个儿淋雨。但是她最终还是来了。
我帮她撑伞。伞是一种可以举上头顶的东西,在朦胧中,看不着细细的棍,象一顶悬空的帽子,把雨水和身子巧妙分开来。我们在伞下行走,雨水都落在伞上,接着滑下来,接着都开了花。我帮她撑伞,没想把自己也遮住了。那时候我觉得,我也应该有一把雨伞的,也应该有一个娇气的女孩。在白天里,就给她遮太阳。我给孟娇撑伞,时间是夜里。雨伞把雨水都隔开了。我小声地,在伞下,讲一些现编的故事给她听。
在蔚蓝书吧的门前,我等她,她最终来了,我们的故事才有得写。当时在下雨,她赤裸的胳膊,我不小心就会碰到,燃起了蓝色的小火花。全部的情形就是这样。

二  七月的阳台

我住得高,在对面的六层。我们的阳台上都有个大大的窗子。每一扇窗户都可以活动,人也可以活动,在阳台上,也能够渐渐地踱到楼下去,到楼门口等她。有一只松鼠,它也会这么跳跃的,只不过别停下来。在阳台上,这一切可以被孟娇看见。我有些高,大半的我,张扬地映照在窗户上,这让我相信,她看得见我的。我于是在阳台上,反复地踱步。要看见对面的她。时间全部都是七月。
孟娇的屋子是一个秘密。她住得太深了,象住在尖细花骨朵儿的花蕊里。一天当中,只有那么几个时辰,闪现在阳台上。而那些时辰,我全都看到了。因为我看见对面的她。挂洗过的衣服、弯腰穿鞋、安静地站一会……她出来了,总会有原因的,但不为被我看见。她住在花朵的秘密里,因此就显得神秘。在一天当中,总有那么的几个时辰,象沉陷在深海里的鱼船,冒出了水泡,她出来了。就象被破裂中的水泡,在海面上再一次被吐露。
出现在阳台上,而不为被我看见。不只是楼,我和她之间,还有着相似的距离。

三  在槐树林

在人群里的时候,我生怕找不到她。孟娇很淘气,她会把自己扮作是快乐的女孩子,隐匿在空气中。只有在槐树林,我才会最放心。在茁壮的树干下,她停下来了,小心地抚摩一朵有毒的蘑菇。
她也是蘑菇,这是就手感而言。在槐树林,我试着抚摩。手感冰凉,也还有顺滑和柔软。她或许也有毒的,想起来,什么时候都有点后怕。怕她的毒素在我手心扎下根来。看了看手心,现在,它们依然红润。松一口气。这说明我中毒得已经很深了。
那一片有毒的蘑菇,后来,她拾起来了,左右地端详。再后来,随手又扔掉。仿佛是蘑菇里的毒素,和她的没法比拟。她看着它,在泥地上逐渐地萎缩。没有办法,在植物王国,她是个王者,神圣而且隐秘。这一切只有我知道。我知道了,便算不得秘密。
校园的槐树林,空地里长满野草。也是在草地上,她教会我下棋。用槐树的枯枝下棋。我一向足智多谋,可还总输。多叫人不好意思。这事儿因此只写到这。
后来在青草地上,她撒开了跑,象一阵风。追是追不上的,我只好趴在石桌上看。只有两只兔子,不知道从那里跳出来,后来就一直跟着她,从槐树林,一直跑到了撒哈拉的大沙漠里。
我趴够了,就伸出手指,把她们一个个拨回来。

四  变形记


我曾经把她举起来,在槐树林里,举到树枝上,轻轻地放进鸟巢。在悬空的状态下,她不哭,也不闹,身体很轻,多象只麻雀的蛋。但麻雀不这样认为,多和蔼的麻雀,也不愿孵化她。在人家肚子下,她总是淘气。一会蹬腿,一会搔痒痒,没完没了。要不然真不知变出个什么样的物种。这是个悬疑。后来,无意中得到的答案。我把她举到屋檐下,放进了燕子窝里。她不哭,也不闹,在燕妈的肚子底下,也没有淘气,或许是太累,便沉沉地睡着了。终于,就这么给孵化出来。但看上去仅仅变聪明了些。我偷着说,白瞎了燕妈的好力气。另外的一些变化,我后来才觉察出来。不只是变聪明了。在她的心里,多了一种东西。名字是“爱”。



五  植物法(一)


可以对植物王国试着进行描述,但你知道,这是极困难的。植物王国很大,“大而不宵”,处处都充盈着奥秘。抬头望去,还不知它藏在哪里。我试着进行描述,有一些种子就跳到键盘上,说怕我失手丑化了它们。这怎么可能。这些执拗的种子。我只好把它们都收起来,埋进了阳台上的花盆。这样方可安生。
每天清晨,王国里早就闹开了。这是后来,起床和孟娇一起吃早餐,我才发现的事。我这个懒死鬼,要不怎么都还在梦里。梦里的植物王国,和看起来的又不一样。那时侯,我正在做梦,可孟娇早起来了,和孩子们聚集在楼下的花园里,收集牵牛花花瓣上的露珠。现在,也是清晨,我已经睡不着了。静坐在电脑前打字,闪烁着的字迹就跳跃在桌面上,只有改定了的,才出现在阔叶上。孟娇把它们一一地装订起来,读给孩子们听。这是我多大的压力。这个艳后呵,有时候,更象个得力的管家。我现在打字,发生在植物王国的故事,从雨夜的蔚蓝书吧写起……
写到第四十八页了,我们的故事,只开一个小头。这时的孟娇对我说,要《植物法》。作为懒惰的王者,要学会治理自己的领地,不应该把事物都交给她。可我觉得现在就很好了,一切的美妙顺延着自身的顺序前进;乐得闲散。可孟娇总是对的。我乐意听从。我只好推开小说,先放到一边去,撰《植物法》。话说回来,对新的工作,我没有半点信心。
进度比想象的还满,我不知从哪里写起。相比之下,阳台上的种子可要快得多,它们都长出来了,说是等到了八月,就一起比赛开花。


六  假期到了


学校放假了。孟娇走了。她家在锦州,她回到遥远的渤海边去。这一节太伤感,我只愿写这么多。后来的也伤感。我坐火车远行,回南方去。
她走后的校园,四下空空的。大而不当的草地上,青草依旧疯长,可以养很多马。
在孟娇心里,慢长的假日里,我们每天都会想念。这我感觉到了。



七  植物法(二)


后来,我有点恍惚。一种叫《植物法》的东西,在脑海里时刻纠缠我。法曰:在奇妙的植物王国,我是懒散的国王;孟娇是妖艳王后。她有的是精明,若不是怕麻烦,我早就传位给她了。法曰:国中一干事物,由孟娇随意打理,遇到她搞不定的,再拿来问我。其实那样的事情,在植物王国,永远也不会有。法曰……
我之所以恍惚,是因为和孟娇相隔得太远。想看一看也不可能。我给她打电话,又在网上留言。她说她想我,可成天就知道和孩子们在一起。孟娇这个人,心脏是石头磨的?
以前的小说也渐渐写不下去,和孟娇相隔得太远,我的文字里,缺乏了一种叫生活的东西。我们的故事,我可不愿意瞎编呢。写想念过于肉麻。在纸片上,拼凑而出的都是病句。象一些散乱的线条,汇成一组组铁轨,我每日沉溺其中,不知道哪一条,是通向孟娇家的。她不在,不知道过去的路,我只得自己找。
越找就越恍惚。
在纸上,《植物法》仍在进行。那是个庞杂的系统,由细致的条款构成。可我早迷糊了,我不知道,我这样杜撰而出的《植物法》,是否有效;它能否让孟娇感到称心。就越来越恍惚。不只是恍惚,又还在隐约中,估摸着我们的归期。我看着每一个小小的条款,在迷糊中,都是些狭长的叶子。是水竹的。北方没有竹子,返校的时候,带回给孟娇带看。绿色的、水竹的叶子,象一阵绿雾。其中隐藏着壮丽的宫殿。
孟娇嬉笑着施令的样子,也朦胧地隐现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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