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狗

 

 

 

     引子

     本文写的是一只狗的悲惨遭遇，自出生就是一条短尾巴狗，让众人瞧不起，没人领养，女主人更是凶神恶煞，最后它实在忍不下去，离家了。昏迷中被一对父女所救，从此开始新的生活，平静，安逸，一家人对它很好。好景不长，办了养狗证之后，偏偏它又生癞子，从此再一度被冷落，又恢复从前的生活。它似乎感悟到人类对畜生的残忍，心灰意冷，在痛苦中死去。到阴间本可还阳做人，但它没有，把这次机会给了一个冤魂，它似乎得到解脱。本文借此劝对其他生灵也要有同情心，终生平等。
　　　　　　　　　　　　　　　　　
　　（一）
　　　　　　　　　　　　　　　　　
　　带着一丝朦胧与好奇，带着对这个世界的期盼来到这个世界上。我是一个狗族，我的母亲生下我和几个兄弟姐妹。一开始我一直闭着眼睛，这是狗族的一个自然现象，小孩出生后一个星期后眼睛才睁开，我们几个兄弟姐妹都躺在母亲怀里。饿了就吃奶，拼命的挤着，把头往里钻，排挤其他的兄弟们。每次都是挤的满头大汗，吃饱了就睡，母亲保护着我们有时经常被母亲的声音吵醒。如果有人来，母亲都会保护我们，其实我看他们都无恶意。除了主人之外，他们都不敢靠近，如果靠近，母亲都会警告他们。
　　我们兄弟姐妹四五个就躺在母亲怀里成长着，整天都在一片黑暗中。除了睡觉，有时我也想周围到底是什么样子，都有些什么东西？母亲长的什么样子？人是怎样的东西，是不是和我们一样？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很精彩，很好玩？渴望着这一切，渴望着睁开眼睛。时间一天天的过了，终于有一天我的眼睛睁开了。我出神的望着周围的一切，望着我的兄弟姐妹，望着给我生命的母亲。母亲也非常高兴，用力的帮我舔着我的毛发，帮我梳理，我太高兴了。我终于睁开眼睛了，我的眼睛到处只转，望着周围的一切。那么陌生却那么让人向往。一切都在引诱着我，充盈着我的好奇心。我在母亲怀里到处乱蹭着。小窝里周围是草和一方墙。旁边放着一个白色的东西，母亲说那叫“碗”乘食物用的。我爬到旁边嗅了嗅，还挺香的。我尝试的伸了伸舌头马上又缩了回来味道挺不错的不像奶。可惜我还不会走路，太小腿脚骨头还没成型，只有爬了，母亲老是说我不老实整天到处乱爬，我也不管那么多了。
　　那天我看到人了，那是我的小主人。我正在乱爬着，他来了，我一看吓坏了，还以为是什么怪物。赶紧躲到母亲怀里，母亲说那是小主人，不用怕，他对我们很好的。我扬着脸瞧了瞧他。简直是一个庞然大物，用两条柱子一样的腿站着，还有两只脚垂者，头是圆的其他基本差不多鼻子，眼睛，嘴。脸上很光滑，没有毛。
　　他蹲下来用原先垂着的脚（后来知道叫手）抚摸着我，我开始有些害怕，但慢慢就发现他并不可怕没有恶意，还不时的摸着母亲的头。我用舌头舔着他的手掌，轻轻的咬他的手指，他也没有生气。后来他一直给我们送吃的，没事就陪我们玩。
　　时间慢慢的过去了，我的几个兄弟姐妹相继睁开了眼睛，也都会走路了。一个个都摇摇摆摆走的都不是很稳，从前是满地爬，现在我们几个整天就是吃，吃饱了就到处跑，跑累了就回来睡觉。我们就这样无忧无虑的一天天的过着我们都长的毛茸茸的，跑起来耳朵一动一动的。小主人特别喜欢我们脚底下的那肉垫子，每次都会摸摸，捏捏。
　　我们兄妹几个经常打打闹闹，整天闹个不停，那种日子真舒服。虽然小主人喜欢我们，但大主人并不怎么样，尤其是女主人，她似乎不喜欢狗族就在这时一场灾难降临到我们的身上。
　　那时正值冬天，主人平时并不关心我们的生活。记得时每天给我们弄吃的。可常常是不记得，吃了上顿没下顿，甚至一连几天都没的吃母亲生下我们之后瘦了很，骨头一根根的，在加上我们兄妹几个吃奶更受不了，在饥饿的逼迫下，母亲就经常出去找食物就这样下去了。但有一天母亲倒下了。小主人把她抱到窝里，她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的。眼睛微闭着，身上显然很难受，呻吟着。我们几个都吓坏了，围着母亲耷拉着脑袋，不知如何是好。一直守在旁边，主人来过几次。
　　那天晚上我们都没吃，很伤心。大约在半夜我们被一阵呻吟声惊醒。母亲抖的厉害，看样子是中毒了。我们几个都呆住了，围着，叫着，但是没有用。第二天早上小主人把她埋了。
　　　　　　　　　　　　　　　　　
　　（二）
　　　　　　　　　　　　　　　　　
　　我们兄妹几个以后的生活就更难了，女主人不喜欢我们，男主人对我们无所谓，根本不关心，整天忙自己的。只有小主人还时常来看看我们，弄吃的给我们。但女主人反对小主人老是来，说是什么不干净，不要惹上身么病。我听了都很气愤，我们又不是什么怪物，又不是特别脏怎么会有什么病呢？一天到晚就大喊打叫。现在我们几个都会走了，就不整天呆在窝里了，跑到主人的屋子里到处钻。女主人对我们态度恶劣尤其是我。一开始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才知道，原来我是一条短尾巴狗，尾巴比其他的兄妹短一截。于是生活中也因此带来一些伤心事。
　　女主人最讨厌我们跑来跑去，当着她的路。如果不小心被她撞上就惨了。那天上午我们兄妹几个玩的很开心，追着跑着，玩到中午也累的差不多了，这时已是吃饭时间，我们也很高兴。他们吃饭时我们也能捡些骨头什么的啃啃，所以更加高兴，开心。追着跑着。正好小主人端着菜来了，我一高兴撞到他腿上，，辛好他停的快，菜汤洒了一点。他并没有生气，把我赶到一边，还看了我一眼。我感到很舒服，还找到一种安慰感。小主人平时对我们很好，爱护我们。过了一会儿，女主人端着碗饭过来了，我又不小心碰到她腿上。女主人生气了，恶狠狠的踢了我一脚，还骂到：“这个要死的东西，到处乱跑”那一脚踢下去我翻了几个跟头，顿时感到天昏地暗，眼前一片漆黑。一开始还感觉不到痛，但过了一会儿肚子就痛的难受，痛的我嗷嗷直叫，眼泪都出来了。听到我叫又火了：“再叫，再叫把你杀了！”瞅了我一眼。我低着头再也不敢靠近她，其他几个兄弟姐妹都在桌子底下找东西吃，我不敢过去，我叫着出去了。我回到窝里，躺了好大一会儿才好转一些，感到窝里才是最安全的。我趴在窝里很是委屈，满肚子苦无处说，越觉得想哭，越觉得自己可怜。忍着尚未散尽的疼痛，我望着天空，怎么会那么蓝呢？
　　从那以后我尽量避开女主人，我不敢再接近她，看到她来了我就跑开。
　　不久后，兄弟姐妹几个都陆续被别人领养了，只有我没人领养。赭石我感觉到自己的悲哀与痛苦，失落与孤独。我多么希望有一个好心人把我领走，多么希望离开这个地方，这地方除了小主人以外没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但一直没人带我离开这个地方。因为我是一条短尾巴狗，没有人会喜欢一条短尾巴狗，不是吗？
　　女主人的态度仍然很凶，一点也没有改变。一天一次小发作，三天一次大发作。我一直是很小心的避开她，可是还是有意外发生。其实那不是我的错，我在她后面我没注意，要不然我会跑开的。她过来时，我只顾着玩，被她踩了一脚。我猛的被踩了一下，非常痛，痛的我又叫了。如果是小主人他一定会摸摸我的头，而且会帮我揉揉。可是她，又是一脚，辛好我躲的快，已经形成一种非条件反射，见到她就躲，要不然那次死定了。上次被她踢了一脚还没完全好，现在又给一脚，真是差点去见母亲了。我躺了好几天，就躺在那儿觉得浑身都痛，小主人给我送吃的和水来。他蹲下摸着我的头，捏捏我的鼻子。我轻轻的咬着他的手指。如果女主人看见又要大骂，说我身上有跳骚，有虱子，说什么传染疾病。我很饿，吃了东西喝了很多水感觉好多了，肚子里不再难受了，感到很充实，也有劲了。不过始终还是逃不过女主人的打，我受够了。我不想在呆在这个地方，除了小主人和曾经留下的回忆没什么能勾起我的留恋。我要离开这个地方。
　　晚上，我带着一份寂寞和失落，带着对这世界的不满和失望离开了这个地方。周围漆黑一片，万籁俱寂，远处偶尔听见几声犬吠，应该说是同类的叫声。我漫无目的的走着，深一脚，浅一脚。漆黑的夜空中稀稀拉拉的嵌着几颗星星，眨巴着眼睛，好像在说：“小狗儿，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乱跑啊？是不是迷路了？”我很想告诉它，告诉它我一切的不辛遭遇，但它能听见吗？我的苦处又能向谁诉说？我体会到无家可归的流浪滋味，就像无根的野草飘啊飘的。我很想像野草那样一次痛痛快快的燃烧，放出光和热，但我不能，我要坚强的活下去，我不会向命运轻易低头！我坐下了，周围一些昆虫在鸣叫，小青蛙跳来跳去。我望着前方，一片漆黑。多好啊，一片漆黑，黑的宁静，黑的安全，黑的柔和，黑的没有恐惧感，一切都沉默着，静寂无声，默默的等待着，等待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睡着了。后来突然被一阵声音惊醒，是两条同类在打架。它们撕咬着，叫喊着。突然又坐在那儿对视着，喉咙里发出敌对的吼声。它们打着跑着，不时跑道我这边来。看见它们龇牙咧嘴，露出尖牙，我吓呆了，从来没见过打架，我赶快跑道一边躲起来。静静的看它们恶斗。慢慢的，它们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小。我探出头来，它们走远了。我看着夜空，不禁一身寒战，似乎起风了。
　　　　　　　　　　　　　　　　　
　　（三）
　　　　　　　　　　　　　　　　　
　　渐渐的天有了蒙蒙亮，却又下起了蒙蒙细雨。路边偶尔有几个行人走过，有的骑车穿着雨衣上班的，有的是打伞提着菜筐找菜的妇人。房顶上的烟囱开始冒着轻烟。走了一夜，我也不知道自己到了哪儿，感到又累又饿。浑身被雨水淋湿了，毛也全粘在一起。我跌跌撞撞的走着，到一个草垛下躲着避雨，我添着湿透了的毛发，感觉水冰凉冰凉的，眼前似乎模糊了，是泪还是雨水？我已不知道了。
　　淋雨后，浑身湿透很难受，只感觉周身发热，滚烫滚烫的。我迷迷糊糊走着，雨还在下，一直没停，只是时小时大。周围似乎什么也听不见，只有雨声。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不觉走到大街上，我发现我受凉了，发着烧。几次想横穿公路，总被一辆飞奔而过的汽车挡住了，溅我一身泥水，就这样昏昏噩噩的走着，我自己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又累又饿。我只记得自己找到一个角落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恍恍惚惚中发现前面站着两个人，是一对父女。
　　“爸爸，这儿有一条狗。”
　　“哦，我看，是一条短尾巴狗。”
　　“它快死了”，小女孩说，“我们把它带回去吧？”
　　父亲犹豫了一会儿，看着女儿乞求的眼光最后还是同意了。就在他犹豫的时候我很紧张，我怕他会不同意，因为我浑身湿透，又脏又发着烧，而且还是一条短尾巴狗。当他点头后，我心里舒服多了，眼睛微闭着，我实在是太累太难受了。
　　小女孩抱着我走着。我很兴奋很感动。
　　不大一会儿便到了，应该是我的新家。一到家，女主人似乎有些愁了，弄一条又脏又小的短尾巴狗回来干什么？但没有发泄，似乎比我以前的女主人要好些。小女孩忙着给我洗了个热水澡，又给我梳了梳毛，把我弄到暖气傍烘干。我顿时感觉舒服多了，浑身上下很轻松，很暖和，再看看我那茸茸毛发更舒服了。干了以后，小女孩早就为我准备了睡觉的地方。是喂饱我的肚子，还有肉，这似乎是我生平第一次吃肉，我狼吞虎咽的三下两下吃完了，连碗都添的干干净净，喝了些水，好多了。从来没有如此充实过，我很满足的伸了个懒腰，然后去新地方睡觉去了。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家”，我很感动。一个纸盒子，里面铺着软绵绵的布，似乎还装有棉花，舒舒服服，暖暖和和的。想起以前好几个兄弟姐妹挤在一个阴暗潮湿的地方，这儿简直是天堂。为了表示感谢，我轻轻的添着小女孩的手，他抚摸着我的头，很快我们的感情好多了。我睡了一觉，这一睡就睡了一下午。晚上快吃饭了，主人对我很好，给我准备了特用的餐具，伙食也好，很快吃完了。
　　吃完饭，主人带着小女孩去散步，小女孩把我也带上了。我好高兴，一路上到处看，对什么都很好奇，好多都是以前没见过的。主人和女儿在前面走，我在后面小跑。路边行人悠闲的散着步。老头老太太也边走边说着什么，慢悠悠的走着。年轻的小伙子姑娘们则甜甜蜜蜜，悄悄的说着话，不时发出阵阵笑声。还有很多同类，斯斯狗，毛发很漂亮，跑起来一晃一晃的，很好看。但它们似乎很高傲，似乎瞧不起我，目中无人。其中还有一只嘲笑我，我很气愤，它却还很傲慢的不屑一顾，嘲笑我是乡巴佬。我忍无可忍一个劲头扑上去，拼命的咬它，它也龇牙咧嘴的瞪着我。我俩打成一团，幸好两主人上前阻止，要不然还会打的厉害。
　　我们继续走着，来到一个桥头。有好多人在那儿看日落，日落确实不错。吃完晚饭后，摇着一把蒲扇聊聊天，下下棋。太阳快落山时特别红，还有火烧云，夕阳真是很美。我蹲在桥头，，看着河里金光闪闪的河水，一直通向天边没有一个尽头。这一切勾起了我无限的回忆。我想起以前的生活，想母亲，还有我的那些兄弟姐妹。不止它们现在都在哪儿？现在过的怎么样？
　　我正回忆着过去，主人的叫唤声惊醒了我。我赶快跑过去，吃力的摇着我那半截尾巴。小女孩抚摸着我，我跟在后面，兴奋的小跑着。到家时天快黑了，女主人似乎有些不高兴，天都黑了才回来！
　　我去睡觉了，小女孩也睡了。迷糊中似乎听到男主人和女主人在谈话，声音不大，越来越小，后来灯也息了，一切都平静了。
　　　　　　　　　　　　　　　　　
　　（四）
　　　　　　　　　　　　　　　　　
　　女主人对我不错，每天都是她给我弄吃的，都是不错的伙食。她经常摸着我的头或是漂亮的茸毛。为了表示我对她的感激，我会摇着我那半截尾巴轻轻的咬她的手。但她不喜欢这样，她总是训我，我毕竟是狗族，人类对我们多少有些戒心，怕会染上什么细菌，也不卫生。所以我尽量时常提醒自己，不要太高兴过头。女主人对我这样已非常好了，比起以前那个女主人简直是天上地下之别。我心中顿然产生一种感激。以前我以为所有女主人都很厉害，很凶，但现在我不这样认为了，现在的女主人对我非常好。
　　这一家三口对我都很好。虽然男主人整天在外面忙，在家的时间不多，但我知道他对我也很好，而且还很爱家人，对妻子和女儿都很好。但我有一天犯了个错误被训了一顿。
　　吃完东西太渴，我就拼命的喝水。这一喝没关系，过了一阵尿急，找了半天没找到地方，急的我满屋子跑。最后没办法，只好跑到床底下解决了。一开始女主人还没发现，可我自己做了亏心事心里紧张，尽量避开她。
　　中午休息时就听女主人抱怨有什么怪味，男主人随便应付了几句无所谓的睡着了，但女人毕竟比男人干净敏感，有什么不对她肯定能找出来。纸是包不住火的，最后还是知道了。我知道自己犯了错，不敢出来，但还是被训了。不过不像以前那样恶打，只是训了一顿。从那以后就不敢胡来了，想大小便一抓门，他们就知道了。换了一个地方舒服多了。来到这个地方已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也适应了，但还是有些怀念。想我的那一群兄弟姐妹，想以前的小主人。整天在家待着挺闷，我现在出现一个大问题就是比以前胖了，而且胖了很多，走起路来一摇一晃的很吃力。我担心会变的更遭。
　　每天基本上是我一个人在家，男主人上班，女主人也有自己的事，小女孩要上学。我就一个人满屋子跑，跑累了就睡觉。
　　我照旧一个人跑，在家里玩。这天玩的很累就睡了。不大一会儿听见有脚步声。我就跑到门边，还以为女主人买好菜回来做饭呢！可仔细一听不对，这么早就回来了？不可能！再仔细一听，果然不对，要知道我们对脚步声是很敏感的。
　　我们视觉不好，但相比较而言听觉和嗅觉比较发达。这脚步声很轻，不象是邻居，也不是男女主人，更不会是小女孩。难道是贼？很容易就想到这一点，先还没什么动静。后来，也许是开别家门没开开，又到这边来了。门把手在动，但没开。我就知道不对，就打叫，拼命的叫。听到叫声动静小了些，但一会儿又动起来了。我拼命的叫，但不敢往门边走，有些害怕，甚至担心小偷近来我往哪儿躲？小偷还在动，但打不开。我的心直跳。似乎楼道里又有声音，很轻，忽然听见一声吼“你是干什么的？啊？”
　　“修管道的。”
　　“什么修管道的？谁让你来的？谁说管道坏了？你到底是干什么的？走！跟我去公安局！”
　　这时就听见一阵拉扯声，然后就有一阵追赶的脚步声，渐渐的远了。
　　过了一会儿，门把手又开始动了，我更有些害怕，拼命的狂叫。门一打开，男主人看着我龇牙咧嘴的就大笑起来。过了一会儿，男主人拿着包走了。
　　接下来一上午我都心惊胆战，担心那贼又回来。为此，中午还给我加餐了。
　　（五）
　　　　　　　　　　　　　　　　　
　　俗话说，好景不长。过了一段无忧无虑的生活，又有些小麻烦，接着是厄运降临。最近社会上掀起一阵风波。起因是我们狗族，为防止狂犬病，城里不允许养狗，除非有养狗证，也就是说，狗也要有户口。
　　所以我有了户口。我心中一阵狂喜，我现在是有户口的狗了，不是一般的狗，看谁还小看我。不过自那以后，男女主人对我没以前那么好了。多少还是有些影响。预防为好，而且限制小女孩和我接触。我似乎又看到了以前女主人的影子。
　　事实证明这是真的，人毕竟是人，天性难改。厄运也随之降临。我身上惹起一种癞子疮，主人们冷淡多了。起先还给我上些药，看看医生，后来就不太管了。而且态度明显差多了。经常骂，有几次还打过。
　　无意间听见主人谈话：“真华不来，刚办了养狗证，这狗居然得病，早知道就不办了。让打狗队打了好多了。”听了这些话后，我顿时感到处在极度危险的地方。真想一走了之，但我想我要报答他们对我的收养之恩，所以还是没走，听命运安排。
　　病越来越严重，想不走都难了。
　　我走时，小女孩有些舍不得，跑到外面看着我走，女主人就叫了：“那狗有什么好看，还不回来吃饭！”我没吃饭就走了。
　　我第一次明白人是这样的，好的时候就对你百般恭维奉承，当然这个词不是用在我身上，等到你落难了，谁都瞧不起你，谁都不会答理你，甚至落井下石。虽然我是个狗族，没资格这么讲，但事实如此。他们并不像我们族里那样忠诚，而是充满尔虞我诈。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似乎海啸般狂风大浪呼啸奔腾，又如万千匹马在大草原上奔驰。我对人类已失去信心，现在我只想我的母亲和我的兄弟姐妹。
　　又过了几天，我似乎更难熬了，而且走到哪儿人们都有意避开我，有的甚至拿石子扔我，拿棍子追赶我。只有一个头发苍白的老人，他似乎不怕我，还给我吃的。我很感激他。
　　我到哪儿也会有可恶的同类追赶我，我心灰意冷。晴朗的夜空下，满天的星辰眨巴着眼睛。我喜欢这种黑，黑的安静，黑的和平没有战争，一切都那样安详，没有白天的欺诈和勾心斗角，这里一切都平等。我厌倦了这世界，我也曾想过象啸天犬一样风风光光的当一条仙狗，那时族里最风光的事，但不可能！
　　又是高烧，我知道时间不多了，所以很冷静。迷迷糊糊中我四处飘荡，我见到了传说中的佛祖。我问他这世间真的终生平等吗？他深奥的一笑，说了一串我听不懂的佛语就飘然逝去。接着我飘啊飘，来到了地府，随牛头马面到了阎王处。阎王说我没做什么坏事，还积了不少德，所以让我还阳做人。我犹豫了，转世还有几天。每天我都看到很多魂灵被鞭笞。白无常说那是在阳间做多了坏事，到了阴间就要受罚。每天看到好多魂灵喝孟婆汤，过耐和桥，想到几天后我也这样便有一种冲动与不安。
　　一天我在地府闲逛，忽闻一女鬼啼哭。我问白无常，他告诉我说是个冤魂，被关住不能还阳，整日啼哭。我惊奇道，是冤魂为何不让还阳？白无常叹了口气，似有无可奈何但不好说出口，我也没问。我心情凝重。忽然不想还阳了，也不转世做人了，对阳间充满厌倦。于是我告诉阎王我不还阳，让那女鬼还阳去吧。阎王说此次不还阳要到五百年后，让我考虑清楚。我欣然答应了，阎王看我后无奈的摇摇头。我心中舒畅了很多。
　　那女鬼非常感动，临行时还激动不已。
　　地府一片凄凉，调败。我坐在一片空地上，看着游来游去的魂灵，看着看着睡着了。
　　飘飘然，东游西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