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花香草绿时（之三）

七里香

作者：司艳

 

 我 家对面A座一楼的中年夫妻，拥有一小块绿地。两年前入住时，辛勤劳作搭建了一座铁木结构的小凉棚，种下了几株带着根的藤本植物。开始谁也没注意他俩种下的是什么，只在路过时不经意地看见夫妻俩不是在培土浇水，就是傍晚时分坐在小凳上，一边品茶一边细细观察那已经成活了的小植物。有时还见他们从自行车上取下代装的黑色营养土……总之，是在悉心呵护着、伺弄着。我想那植物的藤儿定是要沿着凉棚的支架往上攀援的。那植物长叶片长了不少，很小很对称，也很纤秀，但一定不少葡萄。因为葡萄叶子的形状和枫叶有些相似，且叶片大如八九岁孩童的手掌。

       那藤蔓长势很快，七八个月后，竟抽枝长芽地窜上凉棚，将密匝的枝叶覆盖了整个棚顶，还让参差不齐的枝条四下垂挂着，很自然很好看。夏日里，阳光灿烂耀眼，篷下却清凉宜人。路过的人谁都会送上一句：真凉快哟!

秋日里，又见那妻子在下撑着梯子，丈夫站在梯上修剪枝条。见我在观看，那先生便说：明年初夏就该开花了，现在打枝修叶后会长得更好……

次年四月间，我从外地公差返家，一进社区大门，就有阵阵的清香扑面而来。直到绕过中央绿化园，走在通向家门的花砖路上，才被眼前的景象怔住——A座一楼那凉棚上开满了细碎的白色小花，垂挂的枝条上叶满是。远远望去，那造型真是很美妙。越走近便越感觉那香味浓郁。原来满园馨香的源头就在这里。我不用吸吮，那香味就会沁入心田，那些小白花如雪一般飘逸，纤尘不染，整个凉篷好象挂满了银霜的圣诞树……

那先生见我陶醉的模样，便从花篷下走出来，对我点点头说：此花为多年生藤本，每年四月左右开花，香味能飘得很远，谓七里之内可闻香，故名七里香。

那妻子也笑吟吟地走出来，捧着一杯茶站在丈夫身边，邀我有时间过来坐坐。

先生说：这花全开在篷外，在远处高处观赏最佳……

我轻声感叹：这花真好，真的很好!

这对夫妻说话的神态和语气无不透着一种让人羡慕的小小成就感。我不由想到在一张报上读过的，某科学家关于“植物 培育”的论述。说是植物带给人的感动和安慰比宠物，甚至比人还大。宠物虽通人性，也有不听话，令人心烦的时候；人与人在现时生活中要涉及人事竞争、工作压力、价值判断以及子女带来的种种困惑……而植物不会，只要培育方法正确，用心呵护，便会看到成果，会使人在对植物的劳作中找回自我，并对生命产生另一番感悟。

我住在三楼，可观七里香花篷的全貌，可浸润它的清香。每每经过它的跟前，或者夜伫阳台，俯瞰这白色华盖，便会陡生一种圣洁和雅致。每每此刻，我又会滋生出一份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