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花香草绿时（之四）

蕨  草

作者：司艳

我喜欢花，却少有养花。总以为要养在家里的花都太金贵，太难伺候了。记得曾从市场买回过一盆茉莉，那上面有几十朵待放骨朵儿。茉莉的香味很特别，是老公的最爱。这盆茉莉只开了一茬花，不到第二年便死去了，当时还很有些伤感。其实我们对它是很呵护的，老公的茶叶水没少浇，冬天还放进屋里防冻，日照和干湿度也把握着……但就弄不明白，为什么没能保住它来年再开花。所以后来再不敢养花了。

世上许多事情，许多奇想，大都来自突发的灵感和激情。未曾想，自己对野生植物的偏爱也会成为一种时尚，一种让别人也感动和效仿的事。

去年和家人去青城山的一处“农家乐”避暑。那可真是世外绿园啊。近处的田野是绿，远处的山也是层层泛绿；参天大树遮阳避日，潺潺流水清澈可人……但最令我心仪、眼前一亮的，是静谧深幽的小路边、山岩下、溪沟旁那绿茵茵的一蓬蓬蕨草。它们的枝型自然伸展，或低垂或挺拔，枝条上的小叶片一排排对称着，绿得很干净，不沾一点尘埃。我对老公说：咱们不妨挖几株回去，养在阳台上，效果肯定好。老公不以为然地笑笑说：把这野草弄回家去，有没有搞错啊？

那日，一位大嫂在自来水池边，正忙着为我们的最后一道午餐剖鱼做菜。我对她说：想要几棵蕨草。未想她听罢便哈哈大笑起来：你们城里人真的搞特别哟。上个礼拜，一位白衣白裤，开着白色轿车的老板，临走时，让我帮着挖了十来棵这种蕨草说是要带回他的花园里养起来。还说城里看不到这样好看的草……嗨，我说你们要多少就挖多少，这里满山遍野都是。老天爷的嘛，不收钱。铲子就在池塘边的小屋跟前……

我转身去寻铲子时，大嫂又高声嚷道：这草的命很贱，下场雨又是一大片。哎，你们最好带点土回去，原根本土嘛!我看城里头也找不到这样好的土哩!

就这样，我家长长阳台铁花栏上，五个大花盆里全种上了青一色的蕨草。它们真的很好养，只需在底盘中盛上清水，便会刷刷地往上长，即使外出几天没人管它，也照样生机勃勃。不到两月，每个盆里都生出十几枝嫩嫩的挺精神的小苗来。

这蕨草最长的枝条可达七八十厘米，那上面的叶片密集又对称，每片叶上又长出小叶来，形成波浪卷儿，很可爱很好看。每盆蕨草的长枝条，纷纷从铁花栏中探出身去婀娜地低垂着，盆内有无数细细的气根从土中钻出来，争先恐后地吸吮着什么……

不到半年，这五盆蕨草便分做了十盆，那长势真叫可以的。就是秋冬季里也照样绿色一片。如今我家阳台里的这些蕨草，已成为小区的一道很抢眼球的风景。从外向楼上看，好象咱家就掩映在一蓬蓬绿草之中；从屋内向外看，一派回归的山野之风习习吹来，耳畔仿佛又回响起那位农家大嫂开怀的笑声……

未想，原来对这野草不以为然的老公，竟然到家具店买回一件价格不菲的木制花架，选了一盆蕨草放上去，任那长满小叶片的枝条随意垂挂着，那造型真是很自然，很雅致。看着老公用毛巾小心擦拭花盆的神态，我真有些忍俊不禁。

每当友朋友来家小聚，看见蕨草的时候，不是打趣地说：你们家的草长的真是不赖呀!就是调侃：嗨，人们都说多栽花少栽刺，你们倒好，只种草不栽花!

左邻右舍也时有叩门讨教这蕨草的出处和养法。

哈，咱家这草也成明星了!

蕨草。多年生草本植物。野生、常绿、孢子繁殖、耐旱抗涝、生命力极强。

我已见一些星级宾馆、酒店的绿化小品中，有了它们依山傍水的倩影；有些品牌花店也将其高高悬挂出售，且一小盆会讨要一二十元不等。

我在想，出身低微平凡的蕨草，是因为它特有的潜质而受人青睐，并迈入寻常百姓家，乃至登入大雅之堂。其间会有发现、欣赏、观察、体验的全过程。

在对这野草变金贵的感怀种，又得到一条最新信息：

北京在迎奥运的准备活动中，经过园林专家论证，将大面积施种野花草本类，并取名为“路边野花可以采”。这是因为草本野花繁衍便捷，成活率高，且草青花艳。十分亮丽，视觉效果和光合作用皆佳。

    啊，这蕨草，这野花，我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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