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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惠来到人间,在重庆选了一个书香门第,父母是国家干部,便能从小接受良好的教育。到他上学之时给他取了个学名‘风影’。风影自小刻苦学习,加上他天资聪慧,在众多同伴中如鹤立鸡群。
自文惠去了人间,文竹在天庭扳着指头数着日子,心想:一周是七天,去掉一个周末应该是六天。因而刚刚到第六天她就迫不及待的奔赴人间,时间是1981年。她哪里知晓当时人间国策是提倡‘优生优育, 一对夫妻一个孩’,等她来到文惠家,文惠的父母履行政策,并不要再生一个女儿出来,文竹只好另选一个人家降生。她的父母都是从事科技行业,由于忙事业到三十岁左右才结婚,生下她自然是欢喜不尽。因他们的案头经常摆着一盆文竹,故而取名还是‘文竹’
有趣的是,这文竹当初开始学话,不是喊爸爸也不是叫妈妈,而是清清楚楚的叫了一声“哥哥!”。父母也不当回事,认为‘哥哥’的发音容易也就罢了。
到了上幼儿园的时候,幼儿园里的小朋友中,也有个别有哥哥姐姐的,文竹见了便嚷到:“我本来也是有哥哥的!”当人家那些小朋友和自己的哥哥姐姐在一起玩耍时,就问:“你的哥哥在哪里啊?叫他来跟你玩啊!”文竹就认真的急辩:“我真的是有哥哥,不过他是在一个什么地方等我呢!”大家听了,都以为她的虚荣心作怪,也不理会。
转眼间文竹开始上小学了。当时学校里有一群劣质少年,他们集聚在一起,经常欺负小同学。不幸的是文竹被他们盯上了,他们把她堵在墙角,要她交出五元钱。起初几次,文竹还和他们周旋说自己没带或说回家取。后来那帮劣质少年便不再信她的了,声称再不交钱就揍她个满脸开花。这时文竹从口袋里掏出五元纸币,战战兢兢地向一个为首的递了过去。而就在那个劣质少年伸手来节的那一刹那,文竹竟飞快地把那五元纸币撕了个粉碎!随后她就在一声喊打的叫声中,捂上眼睛缩在墙角处瑟瑟发抖,她是被吓坏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个声音在说:“喂!没事了快起来吧,他们都走了!”文竹这才回过神来,见眼前站着一个男孩,大约有十一二岁是样子。文竹惊喜的发现那男孩虽然脸上有伤,竟是文惠当年的样子顿觉亲切,柔声问到:“你是哥哥吗?是你把那些坏孩子赶跑的吗?”“对,我是哥哥,那群坏蛋被我打败了,你快回家吧。”说着便把文竹掉落在地上的蝴蝶结,拣起来递过去,飞快地跑远了。任文竹怎样叫喊,他竟没听见。
文竹转身回家,虽然眼里还有泪花,但脸上分明透着喜悦,在多年的寻找与等待中终于见到了文惠,他可能是高年级的学生吧。可是,后来文竹找遍学校所有的高年级,大家都说没有这个人。那么他会不会是在附近的中学读书呢?有个周末,文竹去中学找他,在路口看见一个盲人要过马路。文竹心想:假如文惠看到盲人过马路他会怎么样?他一定会跑过去扶他过马路的,哥哥现在不在,那么扶他的人就应该是我。
来到中学大门口,正是中午放学的时间,学生们从大门里鱼贯而出。也是上天的眷顾,文竹从众多的学生中一眼就认出了文惠。文竹叫着:“哥哥!!!”文惠也看到了她,跑过来说道:“小妹妹,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是来找你!”“找我?你家离的这里远吗?我送你回家好吗?”说着便把她扶上自行车的后座,飞快的朝文竹家赶来。“小妹妹,以后放学后应该赶紧回家不要到处乱跑,你这么小会有危险的,知道吗?”“噢!”来到家门口,文竹道:“爸爸妈妈不在家,哥哥你可以来陪我玩一会吗?陪我吃饭也好啊!”文惠说道:“好吧,我给我的爸爸妈妈打个电话,免得他们不放心,然后陪你行吗?”打过电话,文惠道:“我叫风影,你叫什么?”文竹心想怎么会叫‘风影’呢?你应该是叫文惠啊!口里却说“我叫文竹,咱们先吃饭好吗?冰箱里有牛奶鸡蛋、面包和泡面,有鱼还有馒头。我喜欢吃鱼,可是我自己不会做。”文惠是会做的。他们吃过饭,文惠问文竹有彩笔没有,我给你画画看吧,文竹把彩笔给他。他画了小狗小猫,画了太阳向日葵,最后说:“文竹,我给你画你桌子上这株文竹吧。”只见他用黑色的彩笔麻利的画好文竹的轮廓,接着拿起绿色彩笔要涂颜色,犹豫了片刻,还是用黑色淡淡的涂了几下,在右上角写上‘文竹’两字。呀!竟然是一幅绝好的水墨画,随有些粗糙但疏朗有致,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竟有如此功底。
自那日文竹和文惠分手后,心内高兴不已,可是她哪里知道此时她的父母因要出国深造,需用相当长的时间,要把文竹送往山东的姥姥家。由于时间比较仓促,文竹被匆匆送回姥姥家。正是: 仙缘凡世渡 黛影水彩图 懿德须后鉴 风摇文竹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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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斗转星移日月穿梭,不觉过了十几年。
春天时节,在北方的农村的一个农家院落里,东墙边两株桃树上的花骨朵正含苞待放,西面的一棵大杏树正在肆意的开着花朵。清风吹来,片片花瓣纷纷飘落如雪片一般,撒落在文竹身上和额头。只听她撒娇似的喊着:“姥姥快来,下雪了!下雪了!哈哈!!”说实话她不太喜欢桃花,因为桃花有些太招摇,而杏花则不然,有梅的韵味,清新而不失内涵,文竹喜欢是喜欢梅花的。俗语曾有‘桃花妖杏花仙’的说法。
文竹的姥姥从屋里走了出来,文竹喊到:“快呀,快把钩竿拿来,让雪下的再大些啊!”只见姥姥顺手拿来一根绑有铁丝钩的竹竿,钩住杏树的枝条,用劲晃动起来,刹时,杏花雪飘满了整个院落。
这时,邻家的舅妈来串门,取笑说看姥姥把你娇惯成什么样了。姥姥却说:“唉!就她一个孩子由着她闹吧。”此时的文竹埋怨道:“别人有哥哥,我为什么会没有!”一丝忧惑悠然而生。心中念道:“不知道那个‘风影’如今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在重庆呢?”
舅妈说:“文竹爸爸妈妈回国已经好几年了,怎么不把她接过去呢?”“唉,他们整年累月的忙,根本就顾不到孩子身上,文竹要是去了那里,我也不放心。” 然而,就在文竹上大学期间,疼她爱她的外婆和外公相继去世了。
2002年,一所小学校里,校长正在和文竹谈话,说今年暑假期间,幼儿部有几个老师要去进修。她们走后那边人手不够,学校研究让你过去帮忙。文竹虽有十二分不愿意,可这是领导安排啊。
虽然委屈,但是文竹也的的确确喜欢这些孩子们。有个孩子太调皮,在班里学着武侠人物横冲直闯,吓的别的小朋友哭叫不迭,老师对他又哄又吓,可总不起作用。这时文竹进来拉住他的手说你是个好孩子特别听话,我要给你奖励你要不要?若是要你必须答应我不要再吓唬小朋友们。那孩子说:“我答应你,快给我奖励!”文竹给那孩子轻轻地擦掉脸上的汗珠,轻轻地在他的额头上吻了一下,他竟奇迹般的安静下来。
幼儿工作既快乐又劳累,由于人手紧有时一天要上六七节课,课间还要照顾孩子,本来就有咽炎的文竹逐渐觉得嗓子更加不适。终于不得已去看医生,经过诊断发现喉部有一小肿块,医生建议再做进一步检查,若有不测须早做治疗。
文竹马上意识到医生话里的意思,下意识的带着惊恐逃离,来到了山坡公园。这里人很少,坐在那里欲哭无泪,想到了外地的父母,可又不想告诉他们。天上出现一抹红云,她被凝固在黄昏里。而时间却没因她被凝固而停止转动,夜幕降临了。由于城市里的万家灯火,天上的星星显得很少,或许是它们也羡慕人间,纷纷降落下来了,毕竟世间有太多的美好等着人们去感受啊!
一个不眠之夜过去了,清晨文竹出门晨炼,在转弯处有个送奶工由于和对面的车躲闪不及,歪倒在路旁,奶袋、奶瓶撒了一地,她忙帮着去收拾。忽然,另一只手同时伸过来与她捡一个奶瓶。呀!眼前的这位青年怎么像文惠!只见他伸过手来说:“我叫风影,你呢?一起跑步锻炼好吗?”好极了!跑!两人来到公园,文竹说:“你是重庆人对吗?”“是,你怎么知道?”“还记得家乡有个叫文竹的小女孩吗?”风影怔怔的看着文竹:“有,是我的妹妹啊,可惜她搬走了,是回山东了。啊!是你,看出来了!文竹,你怎么流泪?”文竹问:“哥哥怎么会在这里?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呢?” “喔,我93年考入北大学经济系,毕业后在北京干了2年,现在上海一家外国投资公司做职员,因为这里有业务所以就在这里了。你这些年过的好吗?唉,可惜我今天有要紧的事不能拖延,咱们晚上见好吗?”其实文竹也到了上班的时间,回答说:“好啊哥哥,晚上见。我还在那个路口等你!”
晚上,兄妹两个走在亮堂堂的街上,路旁有卖羊肉串的高声叫卖。文竹问:“哥哥喜欢吃羊肉串吗?给你买着吃吧。”“喜欢,你呢?”文竹说:“我不喜欢的。”“文竹不喜欢我也不吃。”文竹又说:“那我请你吃水果好吗?”风影说:“好啊,条件是你请客我付钱!”又甜又酸的橘子便成了他们口中的美味。广场上有好多人在跳交易舞,文竹问哥哥跳不跳,他回答不喜欢的。
公园的草地上有几只雕塑的梅花鹿,近处有一片湖泊。他们坐在长椅上,各自谈着自己的情况,从他们的表情看的出有多么的激动。不知道过了多久,文竹说:“哥哥。我给你跳个舞蹈吧,舞蹈的名字叫‘我是风’。”文竹一边跳一边解说:“风儿掠过湖水,飘到草地来到小梅花鹿身边亲吻着它,随后又飞到长椅边舞着笑着,天空出现五彩的云霞,风儿飘起来云儿舞起来,文竹笑起来。”风影笑着拍着手,说:“文竹,歇会吧不要太累,外面风太凉,咱们也该回去了。”
回家时路过小商店,见有许多好看的发卡,文竹撒娇的说要哥哥给买。风影问买什么颜色的,是天蓝还是咖啡色?文竹说:“两个都要,有哥哥付帐不要白不要啊!”风影说:“傻丫头,两个发卡能值多少钱,最好把所有的都拿回家啊!”“我没那么贪心,两个足够了。”风影要回旅馆,文竹舍不得他,说:“哥哥到家里来住吧,家里有好几个卧室呢!况且父母都在外地,你来和我做伴行吗?”风影说如果方便的话当然可以。像十几年前那样风影又一次来到文竹家,兄妹两个有说不完的话。深夜,文竹还没有睡意,风影催促说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现在应该休息了。文竹撒娇地要哥哥给唱催眠曲,风影说自己不会唱催眠曲,我可以给你唱别的,接着一首《我想我是海》在空中飘了起来。文竹渐渐的睡了,自从外婆去世以后,今天第一次睡得好温馨,好像又回到天庭,文惠在她的身旁轻轻地喃语,风影轻轻地说:“文竹好好睡,哥哥做门神。”
半夜,文竹朦胧中听到百叶窗在响动,仔细听却是从客厅传来的声音,原来是风影在客厅看书。正是:
风影竹梦几多回 神牵魂绕落樱飞 月冷星寒花沾露 误将杏花错当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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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毫无疑问文惠是勤奋的,也是博学的。在以后的几天里,他给文竹讲了好多故事〈道德起源〉〈无处告别〉〈南方女人和北方女人的差异〉〈数字的故事〉还有〈北京人的十大烦恼〉等等。当他讲起在重庆的父母时,文竹说:“你妈妈的形象一定像是电影里的‘江姐’吧,因为江姐她就在重庆啊!”“嗨,文竹还像‘小萝卜头’呢!我的妈妈没有文竹妈妈漂亮,但是也是最好的妈妈,如果她知道你这样说她,她一定会高兴的不得了啊!”
至于爱情的事情,文惠从来不说。文竹说:“哥哥老大不小了,再说哥哥长的这么帅,特别是在读大学的时候,一定会有很多女生围着你转呢。呵呵!是不是有什么挫折呢?”文惠说:“我的感情经历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和有些感人爱情的故事相比,真是太微不足道了,既然我已经把它尘封起来,就不想再把它那么理上一遍,你也不要再提起了。”文竹说道:“唉,看来哥哥你成了‘问题青年’了,你最好把你的问题尽快解决,也好给我找个嫂子来疼我啊!”“什么啊,你说话怎么那么像我的妈妈呀,我是不是有了一个‘监工’啊,你不怕我给你找了嫂子就没时间和你玩了?”文竹说道:“我才不是那种爱喝‘山西名醋’的人呢,总之我希望哥哥身边有个洗衣做饭的人哦。”风影说:“呵呵,将来还说不定洗衣做饭的人的谁呢,恐怕我得给别人洗呢。好了,我答应你尽快解决,省得像个老婆婆唠唠叨叨的!”
有一天,文竹看到了文惠的一纸留言,说公司通知他回总部,然后去浙江参加为期一周的培训。
文惠走后,文竹去了一家军医院检查病情,文竹多么希望自己能够健康快乐的活着,毕竟人间有太多的美好。经诊断只不过是咽部病毒性绿泡,并无大碍。医生说应该保守治疗,暂不手术,观察一段时间再做决定。
浙江培训地,聚集了来自全国各地的公司职员,全都是从事经济管理的、证券融资行业的人员。里面有很多是年轻有为的优秀人才。其中有一位红衣女郎名叫李鲤,她的美貌和气质特别引人注目,有一种带妩媚的艳美。
其实这女郎也是有来历的,她本是天上灵河里面的一尾鲤鱼,已经修行了几千年,再加上她是用灵河里的水泡大的,其灵秀便不言而喻。当文惠每次来取灵河水时,有时候向水中投几粒长春树上的欢乐果,她总能准确的张嘴接到,红鲤鱼的机灵活泼曾给文惠增添不少乐趣。红鲤鱼的男友已经跳过龙门成了气候,留下她在灵河中寂寥度日,甚觉无趣。见那日文惠要下凡,她也动了下界之意,便来人间戏耍一番。
李鲤的男朋友在国外发展,而她则在国内等着男朋友创造好机会好一起去国外。由于她的机灵,她在商海中如鱼得水很是得意,深得公司老总的器重,这次由她讲演的《论金融业的发展和经营策略》有很深刻的见解。现在她的身边有很多男性崇拜者和追随者,如众星捧月一样,而她总能很轻巧的应付他们。而坐在远处的文惠却引起了她极大兴趣,她见文惠对她无动于衷,更激起她的好胜心。在为期一周的培训中,她总是主动频繁的接近文惠,与文惠切磋经营技巧,沉稳的文惠成了她的中心目标。
回来后的文惠,兴致勃勃的给文竹讲述在杭州学习中的收获,讲同行们的长处和自己的不足。但他却不提起他有一个很能干的女同事。
时隔不久,文惠被派往驻北京办事处,同去的还有李鲤和几个人。文惠是在北大毕业的对于那里很熟悉,对拓展业务有一定的基础,文惠的被派遣和李鲤的大力推荐是分不开的。
圣诞节前夕,文惠来信问文竹父母回不回家过节,圣诞节和元旦要什么礼物。文竹回信说父母过节不回家了,因为他们的研究项目没能按时完成,要加紧收尾,过节只能自己一人了,什么礼物也不会驱走孤独,希望哥哥能来电话相互祝贺节日。在平安夜的晚上,文竹像往常一样打开电子信箱,惊喜的发现文惠的来信,说要与她在网上过平安夜。呀!网络就这样轻易的把人的感情和牵念带来的忧伤给抚平了。在交谈中文惠告诉文竹,元旦他会给文竹更大的惊喜。
新年终于到来了,刚吃过晚饭,文竹听到有人敲门,打开一看,竟是文惠站在面前,文竹怎么也不会想到哥哥给他的惊喜会是这样精彩!哥哥就那么微笑着看着文竹,而文竹简直被惊呆了!无须太多的话语,有什么比亲情更使人觉得温暖的呢?在时间的新旧更替里兄妹两个相互祝福着,憧憬着。此时的文竹感觉好像拥有整个世界,因为她不在孤独,有了一个非常优秀的哥哥。
文惠告诉文竹公司要筹建新的分公司,自己是筹建人之一,今后可能会很忙,假如哥哥没时间顾及文竹,希望妹妹能够谅解,文竹欣然回答说:“新的一年新的任务,祝哥哥在新的一年取得更大成绩!:”
五彩的灯在新年夜里闪烁着,也闪烁着五彩的梦。
清晨,文惠要赶回北京,文竹送他到路口,文惠走了几步忽然站住脚步转过身走到文竹面前说:“文竹好好保重,等我忙过这阵会回来找你。”文竹默默的看着文惠点了点头,不知为什么文惠眼里似乎闪过一丝彷徨和惆怅。文惠大踏步的走了,他的身影汇入人流渐渐的消失了。
连日的阴雾天气,使冬日更加寒冷凄迷。由于咽部的不适使得文竹忍受着低烧的折磨。1月18日晚,文竹把家里所有的灯都开亮,整个家刹时辉煌起来。走到壁镜前,想对自己笑一笑,但在笑的同时却有两串泪珠滚落下来。
回到客厅打开电视,新闻里正在播报:由于气候恶劣,能见度差,高速公路上有多辆汽车相撞,造成多人死伤。文竹在担心起远在异地父母的同时不经意间牵挂起了文惠 ,起身向电话走去。就在这时,电话铃声突然响起,赶忙拿起,是爸爸的声音:“文竹,我有一个数据在书橱的第三层最右边放着,给爸爸传过来。”做好父亲吩咐的事,又一次来到电话边,犹豫了一下,拨通了文惠的电话:“哥哥,你现在好吗?我想知道你好不好。”“哦。我很好,现在吉林呢,现在忙的不可开交,什么都给忘了。”“什么都忘了没关系,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平安。”文竹无意识地抬头看了一下天花板上的吊灯,在灯下连自己的影子都找不到。
转眼到了春节,文竹同父母去花市买回许多花卉来装饰屋子。自己买了两盆风信子,还特意把它和那盆文竹放在一起,摆在自己的卧室里,希望它能带来文惠的消息。
除夕夜,喝了酒的父亲话就多了起来,他朝文竹叫到:“文竹,好闺女,过来让爸爸好好的看看你!”文竹顺从的坐到爸爸身边,父亲抓起文竹的手忽然叫道:“孩子你怎么了?手这样凉手心这么烫!”妈妈走了过来,摸了一下文竹的头额说:“文竹在发烧,吃点药赶紧休息吧,明天还要给奶奶去拜年呢。”
文竹在风信子花的馨香中睡了,在梦中仿佛又回到了天庭,看到来取灵河水的文惠在和红鲤鱼嘻戏着;仿佛又看到重庆江岸的灯火;仿佛又回到姥姥家的小院,那杏花又如雪片似的飘落下来…… 正是:
磬竹意难达 情思寄天涯 孤女伶仃泪 梦里又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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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文惠自从离开文竹后,便去了首都北京,公司除在北京有分部外,另外还要开拓市场。新的分部筹建工作令文惠和他的同事们忙的不可开交,能干的女同事李鲤在其中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李鲤漂亮能干,会讲一口流利的英语,且性格活泼开朗,是一个极富有现代气息的女性。她总会在大家累的身心疲惫时,找出一些花样来调节状况。有一次,她约文惠去游泳,文惠是泳技并不是太好,在水中待了不长时间便回到游泳池岸上休息。他坐在游泳池边上的休息椅上,望着在水里玩耍的李鲤,见她穿了一款红色泳装,娴熟优美的在那里翻着花样,简直就是一条不折不扣的美人鱼。
过了一会,李鲤或许是口渴了,冲着文惠大声喊到:“Wind gentleman !请给我一瓶饮料!”文惠顺手那起一瓶橙汁向李鲤扔了过去,李鲤极熟练的接住。这时的文惠突然觉得此情此景,就像是在什么地方经历过,这接橙汁的动作看这竟如此熟悉。继而,文惠又习惯性的朝四周望去,像是在寻觅什么,可是他有些失望,似乎没有看到他要寻找的。猛然,一个熟悉的名字显现在脑海‘文竹’。他这才意识到已经很久没和文竹联系了。文惠站起身穿好衣服,对着正玩耍的起劲的李鲤说道:“上来吧,我想早点回去,还有点事情要做呢!”李鲤回到池边,边理装边开玩笑说文惠不懂生活,就知道埋头工作,像个工作狂。
文惠在给文竹的信中这样写到:“文竹,很久没和你联系了,不知道你现在好不好。我是个不称职的哥哥,你一定心生怨气了吧?只因近期工作太忙,无暇顾及到你,请你谅赎。今天给你寄去一篇游记散文《把你凿在石壁上》,作为补偿。几日后我将去美国,我想到时与你联络会更加困难,今写信特告之……”
九月的美国天气还比较热,文惠和李鲤正在世贸大楼与外商洽谈,忽然楼身剧烈的震动起来,紧接着是一声巨响,刹时,楼层开始倒塌,正座楼弥漫在烟火之中,这就是震惊世界的‘美国外贸大楼9、11事件’。
文惠写信中提及的散文,是一篇关于莫高窟神像描述的文章,文竹看了自然喜欢,看后还写了一篇读后感,心想等哥哥回国后给他看。可是白天等晚上盼,却等来美国世贸大楼被袭击的消息。可怜的文竹没法获得文惠的确切消息,只能忐忑不安的关注新闻播报。然而文竹坚信,死神决不会带走文惠,他一定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憔悴不堪的文竹,几乎忘记了四季,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在呼喊着:“文惠哥哥,你在哪里啊?!”
就在文竹几乎绝望时,接到了一个越洋电话,是文惠打来的。9、11事件中他并不曾受伤,只是有惊无险,事故发生后很快就被疏散出来了。
此时天界也发生了一件事情,灵河有个巡河的大将,名唤非典,此人神德败坏,经常偷下人间无恶不作,专干些欺男霸女的勾当。一次因侮辱一女子,被那女子的丈夫用狗血泼在其身上,使他法力失去了效用。回到天庭后为图了报复,他动用了天河之水倾泻人间,使得人间洪水泛滥,人命财产损伤无数,后被天帝处以极刑碎尸万段,将其随尸抛撒空中。不想这厮坏到极处,他的尸骨撒落之处便有传染疾病衍生,当时有很多国度都有此病发生。
文惠回国不久,正是非典横行时期,北京属于病区,这边文竹担心文惠寝食不安,那边文惠就经常告知文竹自己的行踪‘我在江西’‘我在吉林’‘文竹自己要多注意预防’。
可恶的非典在人们的抗正中,和彼此的牵念和鼓励下,失去了他的魔力。
十月下旬的北京香山,是最迷人的季节,霜染秋醉,秋风给丛林披上了斑斓的彩装,文竹随旅游团进行一周的观光。北京风光,对于文竹来说并不新奇,只因有文惠居住在这里,使文竹觉得倍加亲切。昨天晚上,文惠在电话里询问文竹的日程,当他知道文竹要游香山时,告诉文竹说,明天正好他也要陪外地客商去香山,或许兄妹会碰面。此时的文竹被幸福和祈盼保卫着,连走陡峭的山路都不觉得累。
可是,到了下午返回的时候也没见到文惠的影子。就在旅行团一行人坐入车里,在汽车开动的那一刹那,文竹从车窗里看到文惠陪着他的客户,姗姗地朝这边走来!文竹用力的喊:“哥哥!!”可是文惠根本就没听到。汽车把他甩下很远。
夜幕下的北京六里桥并不黑暗,街道两旁的霓虹灯绚丽的闪烁着,南来北往的车辆,晃着灯光在桥下流水般的川流不息。晚风徐徐的从四面吹来,文竹站在立交桥上,希望晚风会送来文惠的消息,似乎感觉到他就在附近哪一座楼层里, 或是在桥下的哪一辆车里。心想明天晚上就要回程了,恐怕见不到他了。泪珠大颗地滴落在扶着桥栏杆的手上。
第二天下午,文惠在办公室忙碌着。最近他的情况有些变故,女同事李鲤的男朋友从国外回来了,她去陪男友,很多工作就落在文惠身上。李鲤性格开放,对于感情抱着“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的态度。她爱文惠,爱他的才智和相貌。但是她又不愿离开她的男朋友。她曾经几番明示文惠,要与他过一段‘曾经拥有’的日子。而文惠却是那种古板的人,对爱情非常认真,几次的回绝惹恼了李鲤。
午后时,文惠接到文竹的电话,说自己没了吃饭的钱,文惠便问随旅游团来的怎么会没饭钱了?又向文竹要了地址说等下午下班后去接她,并答应送文竹一顶‘格格帽’做礼物。
十八点钟,文惠准时拨通文竹的电话,而此时的文竹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正是:
玲珑金鲤戏清波 异域呈祥皆因佛 峰回路转难相见 红叶飘零空蹉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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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繁忙中的文惠坐在办公桌后面,明天总部就要来人督察,主要是检查经营策略方面。面临激烈的市场竞争,总得给董事会派来的人交出一份切实可行的方案。文竹来北京已经好几天了,实在抽不出空来陪她一下。在刚接到文竹电话的时候,按捺不住心情的急躁,继而想,随团来京怎么会没了吃饭的钱呢?八成是这丫头想见我而出的花招。又想,说不定也会是一个人来的,不管怎样总要见他一面,等陪她吃过晚饭再加班也来得及。
按照文竹说的地址,文惠来到一家名叫京坛里的酒店楼下,拨通了文竹的电话,没想到回答却是她已经在回家的车上了。望着给她买的格格帽,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既然已经出来了,那就先填饱肚子再说。驱车来到饭馆门前,看见李鲤从对面走来,问文惠怎么会在这里,并陪文惠一起吃饭。过后,文惠说还要赶回公司加夜班,李鲤便说:“有什么大不了的,凭你的才干还不是小菜嘛!要不我与你一起去,两个人总比你自己单干要好的多。”文惠表示虽然好,但是你的那位会有意见的。李鲤告诉他说那位今天不在,去会老朋友了。
回到公司,两个人开始查资料研究对策,一直忙到深夜。汇报材料终于在他们的努力下完成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在核对一下。这时,文惠问是不是应该喝点东西了,李鲤回答,那就来点咖啡怎么样?说这便起身准备去冲咖啡。文惠赶忙按住她,意识她坐着别动,顺手冲了两杯速溶咖啡端到李鲤面前。
李鲤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打量文惠,不自觉地与自己的男友相比较起来。无论那一方面男友都比不上英俊聪颖的文惠,男友唯一能炫耀的就是有一张国外定居的护照。如若人生中能和这样优秀的人有一段情缘,也不枉来人世一遭。他对文惠说:“你我同事一场,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你对我感觉如何?” 文惠回答她说,从各方面说李鲤都很优秀。李鲤说既然如此,我要你现在就要你,你该明白我爱你!说着紧紧的抱紧文惠。文惠显得很冷静,对她说,感情的事情不该轻率的,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虽然有权支配自己的身体,但是,另一方面还应该对自己将来厮守一生的人负责,我们可以是最好的朋友,但不应该是建立在性欲方面的友谊。文惠要李鲤冷静一下,自己去了洗手间。
李鲤有些恼怒,看着文惠的背影叫道:“你是典型的老古董!出土文物!”这时文惠的电话响了起来,李鲤接通电话,里面传出文竹的声音:“哥,我已经到家了。”“你是那里的野女人,半夜打的什么电话!以后少来搅和吧!风影没闲工夫搭理你这样的无赖!”等文惠从洗手间回来,李鲤冷冷的说道:“或许是哪个有本事的小妞把你给迷住了。”接着又说,自己已经办好手续,准备随男友一起走了,现在和文惠的分手或许是个遗憾。
文竹刚刚到家便给文惠打电话,她不顾及半夜会把文惠吵醒,在文竹的潜意识里文惠就是亲人。当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恶狠狠的责骂时,她懵了。文惠身边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女人?她和文惠是什么关系?怎么半夜还和文惠在一起?‘以后少老搅和吧!风影没闲工夫搭理你这样的无赖!’天!
以后的日子里,文竹再也不敢给文惠打电话,想到那个恶狠狠的声音她就发抖。期间文惠也来过电话,但总是很长时间才偶尔一次,也总是说忙没时间照理文竹。 冬日,文惠走在雪花飘飘的街道上。前段时间由于太忙,并没和文竹联系,除每日在外企上班外,他和朋友筹建了一个科技公司。用他的话说,中国人不能老是在外企当买办,应该振兴自己国家的事业。在筹办公司的过程中,从筹资到申办营业执照,他付出了很大精力。现在事情有了结果,他心情特轻松,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他长长的吁了口气。他准备去看文竹。
文惠没有提前告知文竹,想给文竹一个意外的惊喜。他敲开文竹的家门,开门的是个老妇人,她告诉文惠自己是文竹的姨姥姥,还说文竹得了病毒性肺炎住在医院里。可怜的文竹在昏迷中还叫着‘哥哥’。
病房里文竹在昏睡,文惠从外面急速的走进来。他急切的说:“文竹,我是哥哥,我来了。”可是,现在的文竹却听不到。文惠坐在病床边,看着文竹静静的睡样,脑海里浮现了在天庭的记忆,他现在完全想起来了,文竹就是那棵被自己用灵河水救活的绿梗。可是在人间自己怎么才能救她呢?文惠不由得焦躁起来。他叫道:“观音菩萨,请你救救文竹吧!”这时,观音听到了文惠的叫声,对文惠说道:“文惠童子听着,生死由命不可强求,况那文竹本不够时日私自下界,已经犯了天律,要救她只能用心别无它法。你可记得,你临行只时我已经把灵河水置入你的体内,嘱你不到万不得已时不可动用,如今你要救文竹,看你用心如何了。”话音刚落,菩萨就飘远了。
文惠并不曾领会菩萨的教诲,只顾心急如焚 ,他想到从天庭临来人间时,文竹对他说的话:‘我深知自己卑微,要你带我同去并不奢望与你举案齐眉,只求做你妹妹也就心满意足了。若说离别之苦我现已在承受,我在天庭并无亲人只你一个,与其在这里苦苦等待,倒不如同去人间感受一番’。
文惠捧起文竹的手,眼里滴着泪水说道:“文竹,我的妹妹,你要好起来,哥哥再也不会忽略你了,我要你幸福的活着。”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文惠的泪水像断线的珍珠一样滴落下来。
君可知,文竹本就是灵河岸边一株小草,得了文惠的恩赐,才得以延缓生命幻化人形,在人间也同样复得文惠眼中的灵水滋润,她慢慢整开双眼,凄凄的叫道:“哥哥……”
正是:
雪舞寻竹影 琼枝挂玉晶 寒梅凌风绽 人间天上情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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